劉右人來自一個叫做藍星的地方,一個從氣候,形狀,包括裏麵生活的物種都跟地球差不太多的地方,但是無論是文化,名諱包括曆史都與地球上的完全不一樣,就像是——一個看上去像是地球卻又不是的,贗品。


    據劉右人所說,在闖關者裏,還有許多來自其他文明的,既不屬於藍星,也不屬於地球。


    劉右人不知道其他人是來自哪裏,隻是以他分析,這群因為各種原因被選中,從而聚集在一起的闖關者們,其實都來自各種不同的文明裏,他們是否有抱團或者還有其他的追求,劉右人也不知道。


    他也隻知一些皮毛,甚至說,他知道那點皮毛到底是不是真的,都有待參考。


    而劉右人他自己之所以進到副本裏麵,則是因為他所生活的藍星出現了大問題,突然有一天,他們的太陽消失了,整顆藍星瞬間陷入了混亂,騷亂,暴動,劉右人在進來副本之前,是一個正要被處於死刑的詐騙犯,就在他即將被槍決的那一瞬間,幾個陌生的人帶走了他,交給了他一枚——鑰匙。


    對劉右人說出了一句讓劉右人至今還沒能琢磨明白的話——我會為你打開進入文明戰場的通道,這是鑰匙,記住,通關,通關,一直通關,隻有這樣,我們文明的白天才會再次到來。


    “文明的戰場?”栓子默念出劉右人說得那句話,尋思著,這是個什麽意思。


    “是。”劉右人點頭:“我原本不知道他們是誰?”他本是個極為叛逆又極為自傲的人,最討厭被人擺布,但那個時候他卻沒有選擇的餘地,這時候略帶嘲諷的笑道:“但我猜測,他們應該是……曾經的闖關者。”


    其他的村民都迷糊了。


    “什麽?”


    “你們這闖關者還分前任現任的?”


    栓子倒是有些想法:“他們是已經完全通關的……闖關者?”


    劉右人卻沒有露出完全肯定的神情,反倒是說出自己的思考:“……如果他們真的完全通關了,應該達到了自己目的,為什麽還要找替代品,繼續通關?”


    劉右人望著本就腦子一片漿糊,這會兒更是犯起了迷糊的村民,他最終把視線落在栓子的臉上:“而且,我最近其實已經有了一個比較成熟的結論。”


    栓子望向劉右人:“你是想到你們消失的那顆太陽?”


    劉右人有一種遇到知音的感覺:“如果我們的太陽不是自己消失,而是被別人奪走了呢?”


    旁邊村民就跟看傻子一樣看劉右人:“你懂不懂科學,太陽怎麽會被人奪走呢?那是恒星!”


    劉右人完全沒有搭理,隻是目不轉睛的看向栓子,栓子沉吟片刻後道——


    “你是說——所謂的文明戰場可能不止發生過一次,可能上一任戰場已經結束,你們藍星可能處於下風,於是被人奪走了太陽……雖然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但是卻又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劉右人:“所以在這場文明的戰場裏,聚集來自各大文明的闖關者,你說……是為了什麽?”


    “為了奪取一個……無主的,完整的文明。”栓子言語不由得有些艱澀起來,他很快又急切的反應過來:“所有的闖關者都知道嗎?”


    劉右人滿足的歎了一口氣:“我終於遇到了一個聰明人。”


    他沒有再賣關子:“……並不是所有的闖關者都能夠完全理解這無盡副本的真實麵貌,大部分都隻抱著簡單的想要活下去的想法,而活下去……就必須要通關。所以……這也算是誤打誤撞?但是這些被隨機海選而來的闖關者太不確定性,甚至還有幹脆自暴自棄,隻想毀滅所有人的懦弱瘋子。但也不排除闖關者裏麵也有我這樣,帶著任務進來,了解過一些內容的人。”


    麵對栓子他們沉默的視線,劉右人聳了聳肩膀:“我目前知道的就隻有這些了,能告訴你們的也都告訴了你們,還有好多是我也不知道的——這裏麵到底還藏著多少秘密,誰又知道呢?”


    以劉右人身份的局限,其實能了解到的東西並沒有太多,甚至大多也隻是劉右人自己的猜測,連準確性都不能夠保證。


    但是在栓子他們眼裏,不論真假,總是有意義的,至少這冰山的一角,總算是露出些許模糊輪廓,不再是盲人摸象。


    最開始,村民還在過著自己普通而又平凡,日升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偶爾去鎮上,購買一些貨物,再跟遠在城市裏打拚的孩子通上一兩個電話,可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先是村子裏的人不能出去了,再然後是田裏不當季的瓜果結果了,井裏的水蔓延了出來,村民發現自己白天會變得沒有力氣,晚上又變得格外的精神……


    再然後……一群外來者突然拜訪了村莊,麵對村民的困惑與不安,信誓旦旦的說是可以替他們解決困難。


    他們是那麽的禮貌客氣,說得話又如此的有理有據,處處為村民考慮,一直依山伴水,過著自給自足生活的村民又哪裏是他們的對手,輕易的就被哄騙了去,他們如此的配合,讓這群闖關者不由得有些得意忘形,他們住村裏最好的房舍,享受村民的供給,再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語,把村民指揮得團團轉——


    而試圖發出異議的村民則都被關押起來,也一並“被”成為了禍患的源頭。


    向來最愛碎嘴的霍嬸就在那時跟著被清算,她突然長滿黑毛的手臂被闖關者說是變成喪屍前的異兆,被用繩子五花大綁掛在村門口暴曬,曬了一天,她整個人都幹枯了,無力的垂下頭,嘴唇暴起皮,卻仍舊神誌不清的辯駁:“……我不是。”


    “就算是又何妨。”


    霍嬸艱難的睜開眼睛,她不敢置信的望向眼前的人:“毛姑姑,你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嗎?


    她忍不住的,鹹澀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了下來,就像一個見著長輩可以盡情釋放自己委屈的孩子:“回來了好回來了好……”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再被李大解救後,她望向毛姑姑牽著的兩個孩子,目光落在了圭明的臉上,神情有些複雜:“這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已經長這麽大了?”


    圭明的奶奶側過頭對圭明道:“這是你嬸嬸,叫嬸嬸。”


    圭明好奇的眨巴著眼睛,看著這個渾身狼狽的女人:“……嬸嬸。”


    她有些慌張失措的抹著眼淚:“當不得當不得……”


    奶奶道:“走吧,我替你們來討回公道。這些年,村子欠我的,欠我堂姐的,該還了。”


    “明仔,牽好弟弟,把腰板挺直一點。”


    “站直了!——”


    圭明突然從夢中驚醒,他已經很久沒做夢了,但是大概是昨晚麵對村民們時,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曾經記得奶奶也這樣,站在村民的中央,說著話。


    她明明長得並不高大,但是卻又給人一種高山仰止之感,燈火搖曳的光芒在她的臉廓染上一層金邊,然後她突然側過頭,目光直直的落在匿在人群裏的圭明,張開嘴,念出了那句一直對圭明說得話——


    “站直了!”


    耳邊好像又響起了奶奶的聲音。


    “明仔,別彎腰。”


    “把背挺直一點。”


    他總會道:“知道了奶奶,我就是想偷點兒懶。”他忍不住撒嬌:“那樣好累——”


    “累也不能彎著。”向來對他有求必應得奶奶難得嚴肅道,過會兒又自己柔和了表情,放柔了口氣,再次強調:“站直。”


    圭明抱著被子,呢喃了一聲:“奶奶……”


    發了會兒呆,他搓著眼睛從床上爬起來,下意識的就把背脊挺直,推開窗戶,天將將放明——這會兒奶奶應該回來了吧,不知道她是不是看到了廚房灶上已經擱冷了的雞湯,也不知道李大會不會跟奶奶說他消失不見的事情……


    圭明走到院子裏準備打水洗漱——這些先不著急,先把闖關者解決。


    他漱完口,呸了兩聲,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吱呀一聲,圭明聞聲轉過頭,就看到正伸腳要邁進院子的栓子等人。


    栓子:“……”


    圭明露出微微疑惑的神情:“栓子?”


    “你怎麽……”


    然後又轉頭看向隔壁緊閉的房門,接著再回頭看向栓子,得出結論:“你昨晚沒睡?”


    因為遇到劉右人出人意料的爆料,而不由得討論到天明,緊忙趕忙的趕回來,試圖在圭明醒來之前回來的栓子等人……最終還是極為不幸的撞見了剛起床的圭明。


    栓子不動聲色的伸手把站在他背後的人往外推了推,朝圭明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嘿嘿。”


    圭明敏銳的察覺到栓子背後還有其他人,微微眯著眼睛走過去:“你背後還有誰?”


    然後就與小鬼、霍嬸、王大全(王三真名)、劉右人,還有一幹來不及撤離的村民們撞了個正著。


    圭明:“……”


    他都要被搞懵了:“你們這是?”


    話說,栓子不睡覺,跟幾個村民背著他談事,還能夠理解,但是帶著小鬼……這就讓人很費解了啊?難道是為了監督小鬼讓他熬夜通宵趕作業?那有必要讓所有的村民一起吧?


    而且這又有王三劉一什麽事?


    不是說被下了藥,沒那麽快醒嗎?


    這組合……忒奇怪了吧。


    小鬼麵對圭明略顯崩潰的視線,極具有模仿力的,複刻了栓子的招牌笑容:“……嘿嘿。”


    劉右人、王大全:“嘿嘿。”


    霍嬸:“……嘿嘿。”


    其他村民一起:“……嘿嘿。”


    圭明:“……………………”嘿你個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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