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教廷的小家夥啊,怎麽會想到了擺放我這個糟老頭了?”


    “拜訪嗎?哼,如果需要花上三個小時來等待主人家,其中有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還是用來被確認有無危險,這樣的狀況也能適用於‘拜訪’兩個字的話,那這還真是一個高端大氣,非普通民眾所能企及的活動啊,議長大人。”


    “這可真是頂大帽子啊,就算是我,也不會想要接下來的。”斯卡薩議長幹笑了兩聲,雙眼微合,哭笑不得地說道,“如果不是緊急事態的話,我也是不可能放下手中的工作,馬不停蹄地趕過來的啊……”


    奧菲斜眼看了一眼斯卡薩議長。


    “是呢,放不下‘手裏的工作’……不知道議長閣下處理完了什麽沒有?”


    “你這是什麽話?”


    斯卡薩議長不由地眯起了眼睛,但是奧菲並沒有理會,非常不給麵子地說道:“都出手殺死了我們教廷所屬的人員,還試圖往我們驅魔師部隊身上潑黑水……你現在反過來問我?你該不會認為,我會閑著沒事,特地花上三個小時的時間等待,就為了和議長閣下你坐下來喝杯茶吧?”


    “我並不清楚你在說什麽……雖然貴方有人員在**境內傷亡我也很遺憾,但是卻也是不該把這個責任歸結到我們這裏吧?況且,聽你的語氣,似乎有認為我們蓄意殺死了那位可憐的人?”


    斯卡薩議長的語氣也是冷了下來。這名年輕的驅魔師的綽辭,其實已經能夠引起一些外交上的糾紛了。他這麽說,也是在jing告這名年輕氣盛的女xing。


    然而奧菲根本就不以為然。


    “既然你們做得,我們自然說得。”


    “哦?你可要想清楚,說出這樣的話,需要足夠的資本的……至少,足夠的證據還是需要的。”


    “足夠的證據?嗬嗬,不要以為我不明白,‘證據’這種東西,是可以被黑sè和白sè兩種sè彩肆意渲染的,而且,‘證據’隻有在首次擺上台麵的時候,才有威懾力的啊……”奧菲頗為好笑地看著斯卡薩議長,“雖然我的確是很年輕啦,但是我所在的部隊,可是幹著最髒最累的活的驅魔師部隊啊,而我則是專門要給這支部隊背黑鍋的人――可沒有那麽好糊弄的,議長閣下~”


    “如此,那我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斯卡薩議長起身就打算離開。


    “既然你也沒有在這裏把話說清楚的誠意,我想你特地來找我,這本來就是一件多餘的事情了。”


    “是嗎?但是你要知道,你已經知道了你想要知道的一些事,可那些事情對我而言並非是必須要保守的秘密――然而,你知道一些你私底下的動作,可那些事情,你一定不想我到處亂說吧?比如說,我的頂頭上司啊、頂頭上司啊還有頂頭上司……”


    奧菲的話,讓斯卡薩議長停下了離開的腳步。


    他明白了奧菲所指的,同時也是被自己忽略的是什麽了。


    他自己是首腦人物,但是奧菲不是。現在雙方交涉之中的那一件事,對於斯卡薩議長他自己而言,是和他的利益緊密相關的,可對奧菲而言並非如此。也許會受到一些牽連,但是傳承百年屹立不倒的驅魔師部隊,可不會因為這種事情,而傷筋動骨。


    簡而言之,對方能胡來,斯卡薩議長自己則不行。


    “這就對了,意氣用事是我這樣的菜刀隊幹的事情,議長閣下可是運籌帷幄千裏之外的領袖,同時也是修為世間罕有的大法師,冷靜方是正途啊。”


    “你想要說什麽?”


    “人活在這個世界上但求心安,不是嗎?為了求心安,議長閣下你殺死了那個倒黴蛋;同樣也是為了相似的理由,我來到這裏,和議長閣下您當麵交談……我想,既然議長閣下你都出手殺死了教廷的人員,想必也是誌在必得,你想要的答案,應該也是得到了吧?”


    “我很奇怪,為什麽從一開始,你就認為那個死在了**的神父,是我這裏的原因?且不說你妄自猜測的動機,僅僅是能夠證明罪責在我方的證據,你也不會有吧?”


    奧菲不禁笑出了聲。


    對於奧菲的舉動,斯卡薩議長也是不以為意,很是好奇地看向奧菲:“有這麽好笑嗎?我還真不知道,我原來這麽有搞笑的天賦呢……”


    “犯下罪行的人,在罪行被披露之前都是無比鎮靜而自信的――這麽說其實也很正常,要是他們對自己的計劃和行動沒有自信,從一開始,就不會去冒險了吧?說起來,‘證據’這種東西的獲得渠道,也是分成兩種的,一種是正道,一種是邪道……以議長閣下的能力,想要使用‘正道’手段取得證據,那肯定是比登天還要難。”


    這還真不是恭維,奧菲非常清楚,眼前的這名老人,縱橫千年而不倒,所謂的人老成jing,說的就是這種人。


    但是,他即使再強大,能夠抹消掉一切的不利於自己的證據,卻也是無法消除“痕跡”的――隻要是人為造成的影響,**留下的痕跡,永遠都和天災不一樣的。


    “正道?邪道?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找個證據,都有這麽些門道呢……”


    奧菲的說法,顯然也是勾起了斯卡薩議長的興趣。


    “所謂的正道,那就是按部就班地從現場遺留下來的各種線索,通過分門別類的細致搜索,歸納出各種可能xing,從中得出結論。因為它是基於確切存在的線索和痕跡,是實際準確而穩紮穩打的手法,所以稱之為‘正道’。而其他各種‘無中生有’的手法,則都是邪道……”


    因為那是基於猜想和假設,通過推導來得出的結論。


    “你是想說,你使用的是‘邪道’嗎?”


    “我可是驅魔師頭子,背黑鍋都已經習以為常了,指望我安分守己地用所謂的‘正道’,那不是很微妙嗎?況且,議長閣下你是何許人也,我可不認為你老人家的能力會差到哪裏,至少,想要按部就班地找到線索,我認為是很難的。特別是,議長閣下你從一開始,就沒打算留出餘地啊……”


    “那你的主觀臆斷,又是如何呢?我也是很奇怪,要怎樣依靠著‘無中生有’的主觀猜測,才能得出我就是謀劃者的結果。”


    其實斯卡薩議長現在這副態度,也差不多算是向奧菲表明了自己的立場了吧?


    奧菲自然也是知道的,但是她今天前來,其實並不是抱著興師問罪的打算的――畢竟,說真的她還沒有這個能力和資本。她之所以會有這個膽子,敢當麵和這名已經活了千年的大魔法師單獨交談,而不擔心莫名死在**的教廷人員又多一個,也是基於她自己通過主管的猜測得出的結論罷了。


    “因為我知道,那個倒黴鬼消失的內髒,都去了哪裏……同時,我也知道殺死他的凶手,是個什麽樣的‘東西’。”


    斯卡薩議長扶著眼鏡的手,忽然顫抖了一下。


    “雖然現在某項技能已經基本算是失傳了吧,但是基於某些私人的原因,我還是花了些心思去學的――盡管我也很遺憾,學成了之後根本就沒有排上什麽用場。但是在今天,似乎還是有那麽一些作用的。”


    “……曾經那位修女的獨門秘技嗎?號稱隻要目擊了殺人現場,就能追蹤到殺人者的秘技?”


    “是呢,那位前輩據說是為了節省心力,去追蹤那些行蹤隱蔽但是又滿手血腥的妖魔,特意創造了這一種需要拿自身的十年壽命作為代價的秘法。按照她的說法和她的行動效率,這的確是一個非常實惠的秘法――平均追緝一名臭名昭著的惡徒需要兩個月,但是那位前輩隻要兩天就可以了,換算到她親手處決的窮凶極惡的惡徒之數量……著實是非常劃算。隻是,自那位前輩之後,就再也沒有擁有那種能力和那樣的魄力的人了,這門秘法,也就顯得雞肋無比,無人問津了。”


    奧菲所言的這門秘法,斯卡薩議長也曾經聽說過。原因無他,畢竟創造了這項秘法的人,即使在他看來,也是需要以“驚歎”的目光來看待的。


    斯卡薩議長比起現在的很多人都要活得久,有一些現在人們隻能通過書麵和口頭上的信息了解到的傳說,對斯卡薩議長而言,可是親眼見過的。能讓魔界的惡魔聞風喪膽的強者,有不少,但是即使是他,在確切知道有這樣一個人的存在之前,也不會相信,會有一個普通的人類,在不到三十年的人生中,就完成了過去無數強者都難以望其項背的成就。單論功績,的確有不弱於她的人,可是,那也是基於種族天賦的優勢,和修煉年齡上的優勢的。


    反正,在那些強者二三十歲的時候,肯定沒有那麽強就是了……


    “那你為什麽要去學習這個?”


    “誰讓她找不到任何的蹤跡啊?我想要殺掉她,如果連人都找不到,一切都無從談起啊……沒辦法,我隻能去學這個了――結果,好不容易最近找到了一些線索,順著找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那家夥身上有什麽東西在幹擾著,完全沒用啊!”


    “那一位用‘天才’都沒法形容了吧?適合她的稱謂,也隻有‘怪物’了――你居然想要殺死她嗎?”


    “那是我個人的事情,與你無關。”奧菲冷著臉,似乎對於話題偏到了這個地方顯得非常地不耐,“找不找的到那個人,和現在的狀況完全無關吧?我想要知道的是,你為什麽要殺掉那個家夥?而且還是用那種糟糕到不行的方式……”


    “雖說實際動手的人的確是我們這邊,可是導致他死亡的根本原因,卻是在他自身啊。真要說的話,所謂的咎由自取,大概也就是這麽回事了。”


    “你是想要打算糊弄我嗎?那種東西……怎麽會和他有關?”


    對於斯卡薩議長的解釋,奧菲很是不悅,然而斯卡薩議長的下一句話,卻是讓奧菲啞口無言。


    “我沒說和他本人有關,你可以理解為……那和教廷有關。盡管我也很奇怪,他這樣一名弱的可以的,同時又肩負著類似‘監督’這樣的差事的人,為什麽會隨身攜帶著那樣一隻危險而凶惡的魔物呢?”


    “……”


    見到奧菲的表情yin鬱了起來,斯卡薩議長很是開心――開心的原因,倒不是因為這名年輕的驅魔師的態度,而是他成功地把髒水往教廷身上潑了。


    最重要的是,他說的是事實,而奧菲,也並不認為他說的是假話。


    “原來如此,還真是看得起我啊……嘁,打得一手好算盤,連抬我回去的機會都沒打算弄,直接就像就地‘處理’,然後‘回收’了嗎?也是,指望他們能把我風光大葬,我還是太甜了呢。”


    奧菲深深地歎了口氣,手指已經是不自覺地在桌子上捏出了幾個深深的凹痕。


    “用‘血膠’當做棺材,的確是非常有建設xing的想法,不愧是教廷,一段時間下來,又有了當年的風範呢。”


    “少得瑟你的閱曆了……不,少得瑟你的年齡了。我敢說,現在整個教廷能擔當得起這項殊榮的,目前估計也隻有我了。”奧菲深深地看了斯卡薩議長一眼,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照你的說法,殺死了那個家夥的‘血膠’,是出自教廷之手,而不是你們,是吧?”


    如果情況屬實的話,那麽奧菲也的確沒有什麽可以指責斯卡薩議長的了。畢竟,她所要追究的,並不是說帝國方麵的人殺死了教廷的成員,而是使用了禁忌的危險生物,促成了教廷人員的死亡。


    奧菲本身可不會在乎那個讓人心煩的家夥的死活。


    隻是斯卡薩議長的說辭,真的值得相信嗎?


    “看你的神情,是覺得我會不會是在胡說?嗯,這的確是一個很難解釋的清楚的問題,怎麽說呢,我們在這個事件上也沒有扮演一個好人,這樣的說辭的確是很沒有說服力啊……”


    “說吧,我聽著呢。”


    “不知道你有沒有深入的了解過,‘血膠’這種邪惡之物?”


    奧菲聞言一愣,隨即點了點頭:“那是自然,這種邪惡而且殘忍的生物,隻要稍微看過一點點資料,都會記憶得無比深刻的。這是種形似史萊姆的凝膠狀生物,和史萊姆一樣,它的形體柔軟cháo濕富有粘xing。但是和溫順到連‘進食’的概念都沒有,隻依靠吸收魔法元素就能存活繁衍下去的史萊姆不一樣,這種名叫做血膠的生物,是徹頭徹尾的肉食xing生物。而且,它們的獵食行徑極其的殘忍可怖……”


    包裹住獵物,剝奪獵物的活動能力之後,富含邪能的軀體,便能將獵物全身的血肉裂解開來,它便吸收其中的血液。比起其他一些吸血為生的生物,這種吸血方式……不,這能否稱之為“吸血”都是兩說,這簡直如同大碗大碗地喝酒一般,端的是豪放大氣的行為。


    隻不過,對於被它捕食的生物而言,著實是一件太過殘酷的事情。


    血膠的命名,也是由此而來――它隻喝血,並不會對獵物的肉質產生絲毫的興趣,那殘酷的裂解肢體的行徑,也不過是為了提高進食的效率而已……而當它飽餐一頓之後,獵物的血液,會把它全身原本透明的身體染得一片血紅,再加上它本身的軀體便是柔軟而富有膠xing,所以“血膠”便因此得名。


    非常危險的生物。


    在殘酷之餘,它更加危險――因為這種名為“血膠”的生物,非常嗜血。雖說它平時時間大多處於類似冬眠的休眠狀態之中,可是一旦活動起來,隻要見到活物,聞到其血腥味便會非常狂暴,不把眼前的一切活物盡數獵殺,是不會停下來的。而血膠的狩獵進食速度非常快,通常半分鍾便能“吃完”一具獵物,是以它的殺戮非常有效率。


    這是比惡魔都要可怕都要邪惡的生物。畢竟惡魔再嗜殺,也不會以如此極端殘忍的方式殺人,相信有機會選擇的話,人們肯定是寧願被地獄火灼燒成灰燼,也不會想體驗一下這麽駭人的死法的。


    “但是有一點我很不理解,既然你說這是他自己身邊帶著的……這究竟是如何保持在休眠狀態中的?我還沒有聽說過,血膠這種東西還能‘飼養’起來……”


    “我們也在研究中,要不然,你以為我們為什麽要把他的內髒帶回來?”


    斯卡薩議長對此也很是無奈。


    “的確,我不否認是想要利用這個愚蠢的家夥做點文章,但是我可沒有想到,那一些行為居然使得這個蠢貨以為自己會遭到殺身之禍,更不會想到,他會隨身帶著這麽一個危險的玩意……至於他會把這樣一隻危險之極的生物放出來用以自保,就更沒想到了。”


    “結果,他也沒有想到,這隻血膠,居然反過來攻擊了他自己吧?還真是有趣,居然在議長閣下你麵前,驅使這一類的邪惡生物,看來他還真是一個不學無術的家夥……至少,他肯定沒有了解過,議長閣下你的黑曆史呢……”


    “黑曆史啊……能不能不要提這個了?你們教廷老是喜歡把這些東西記著,我也很困擾啊。不過,在繼續深究下去之前,我能懇請你,在這件事情上,稍微通融一下嗎?”


    “怎麽通融?人都已經死了,我難道能拿著那堆碎肉回去,說‘這是個小小的意外’嗎?特別是這隻血膠是上層提供的,我這麽抬回去,可是會把髒水全攬到自己身上的哦?你該不會是打著這樣的主意吧?”


    “不,是有些其他的原因……不怕被埋伏算計的話,你願意跟我一起去看個東西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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