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睿將市中心的公寓鑰匙給了夜雲琛的第二天,就接到了來自米國的長途電話,告知在米國的分公司出了點問題,急需他親自過去處理的,雖然在電話裏分公司負責人顧廷衫的語氣依舊四平八穩,但從他打電話給顧睿這點來看,就知道分公司出的問題絕對不小的。


    於是接了個電話之後,顧睿還來不及跟夜雲琛當麵說一聲,隻能在電話裏告知一下,便匆匆登上了飛往米國的飛機,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星期。


    這一個多月裏,夜雲琛已經習慣了三不五時就能夠看到顧睿的日子了,突然間顧睿一下子消失了一個多星期,頭兩天的時候還沒什麽感覺,但等到了第三天開始,他就沒來由地感到很不習慣了,不管做什麽事情,腦子總是偏著偏著就偏到了顧睿的身上,忍不住猜測同一時間顧睿會是在做什麽呢?


    而顧睿去了米國之後才知道分公司出的問題的確是不小,但還在可控範圍之內,就是短時間內會有特別多的事情要忙活,白天一整天都泡在公司裏,有時候連回去做飯的時間都沒有了,而他又不喜歡到外麵吃飯,寧願餓著也不願意吃外麵的東西,到了晚上回去才自己草草地做了點東西解決。


    顧睿跟夜雲琛還是會發信息,但是頻率減小了很多,往往是夜雲琛這條發過去,都要等到一兩個小時才能收到回複,有時候甚至一天都收不到回複。


    一天兩天之後,夜雲琛也不再經常發信息給顧睿了,一是怕打擾到他,二是兩人說來說去其實也不過就是一些無聊的瑣碎事情,而且米國跟b市這邊還存在在時差問題,米國白天的時候b市正是黑夜,到了b市白天的時候米國又是黑夜了,兩人的時間總也撞不上。


    到顧睿離開的第三天之後,夜雲琛忽然想起了,距離上次夜思媛要他去找顧睿幫夜思媛的公司度過難關已經過去了快一個星期了,夜思媛竟然難得地沒有過來追著他要結果,這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原先是以為夜思媛肯定是會天天追著他問的,他也已經做好了天天被夜思媛追著問的心理準備了,沒想到結果完全不是這樣,不僅如此,兩人見麵的機會也不多,統共就見了兩次還是三次,雖然每次夜思媛還是會用一種仿佛在看垃圾一樣的眼神看他,卻真的絕口不提那件事情。


    不過夜雲琛在納悶了兩天之後就完全就將這件事情給拋開了,反正不管夜思媛心裏是怎麽打算的,隻要她不再來煩他就好,他樂得跟她井水不犯河水。


    可惜,在顧睿離開的第五天時,他的安靜日子算是過到頭了,夜思媛的公司最終還是熬不過去半個月,資金無法回流,最終還是宣布破產了。


    平白無故損失了一個公司,還搭進去了自己大部分的私人積蓄,夜思媛的心裏有多惱那是可想而知的。


    對夜沅江的說辭其實半信半疑的夜思媛又重新派人暗中調查了這件事情,而調查出來的結果跟夜沅江跟她講的基本沒差,隻是因為舞會那天的一句話,顧睿竟然就整掉了她的公司,這口氣,向來心高氣傲的夜思媛自然是吞不下去的,但是顧睿她得罪不起,於是最終,夜雲琛很不幸地當了那個出氣筒。


    當他在下課之後被人堵在一個小巷子裏的時候,他的心裏其實是很平靜,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起,他幾乎連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猜到這些人是誰派過來的。


    他的身手不算好,而且以一敵十什麽的,難度實在是有些大,那些人大概也是得了吩咐的,專挑一些看不見的地方大,臉上、胳膊這些能看得到的地方一下都沒碰,等那群人離開之後,夜雲琛甚至連站都站不起來,但從外表看上去,除了衣服在地上滾得有些髒、頭發有些亂之外,根本看不出挨了打。


    在混亂中腦袋好像也挨了好幾下,頭有些暈,扶著旁邊的牆坐起來已經讓夜雲琛氣喘籲籲了,眼前一片昏暗,還伴隨著嚴重的暈眩感,靠在牆上坐想緩緩再的夜雲琛覺得,若是要靠他自己的話大概是無法順利回到去的,他雖然不喜歡麻煩別人,但最後還是不得不打了電話給陳宇。


    等陳宇過來的空間,他閉著眼靠在牆邊,腦子昏沉沉的,模模糊糊間想著夜思媛大概是真的恨死他了,連這麽久不用的招數都重新用上了,甚至都不怕被夜老爺子責罵了,大概也真的是氣得狠了,畢竟遭受了那麽大的損失。


    隻是他還是忍不住歎氣,心想,明明不關他什麽事,害她公司倒閉的罪魁禍首又不是他,為什麽是他來承受夜思媛的怒氣呢?


    想著想著,便失去意識了,等陳宇趕到的時候,他已經不省人事,即使是在昏迷中,陳宇一碰他,他還是痛得瑟縮了一下,陳宇眉頭狠狠一皺,猛地掀開他的t恤,在看清楚他的傷勢時,當即就紅了眼了!


    ——tm的,究竟是那個孫子下的手?


    強壓著心中翻滾的怒氣及滿滿的心疼,陳宇小心翼翼地將他扶了起來,期間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傷口,又惹得他倒吸了口氣,陳宇隻得再更加小心地扶著他離開,攔了一輛計程車直奔醫院去。


    一個星期連五天,離開了十二天的顧睿終於處理好分公司的問題了,當下也不再多逗留,第二天就坐上了飛回b市的飛機,二十幾個小時的旅程,他至少有一半的時間是處在疑惑中的,接收顧氏也有挺長一段時間了,像這種臨時出差的情況也發生過不知道多少次了,卻從來沒有想著一次這般,讓他的心時不時地焦躁起來的。


    而他焦躁的原因他很清楚,他總是會時不時地想到某個人,而且還是在他工作的期間,明明還是神情嚴肅地檢查著手上需要簽署的文件的,卻總是在一恍惚間就想到了某個人,那張精致的麵容仿佛是刻在了他的腦海中一般,無需刻意,便可清晰地浮現出來。


    他工作的時候向來都是專心得很,一心都撲在工作上的,從來不曾出現過被其他事情幹擾了的情況,而這次卻總是頻頻走神,直到腦海中的影像清晰到不能再清晰時,才猛地回過神來,皺緊眉頭硬是將走偏的思緒拽回眼前的文件,可惜用不了多久這種情況又會再次發生。


    而這也是他會在米國待了那麽長時間的原因之一,原本隻需要□□天左右的時間的,因為頻頻走神的原因,效率提不上去,硬是拖到了十二天。


    這十二天裏因為各種事情,所以他沒來得及去思考,隻能將一些疑問深深地壓了回去,而此時此刻坐在飛機上,他有二十多個小時的時間可以來慢慢思考。


    過去二十五年的生命裏,他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牽掛的心情,他的心,一貫都是波瀾不驚的,曾有人背著他評論,他生來就是一個冷心冷清的人,一字不變的話語被有心之人傳到他耳裏,可惜他聽了卻沒什麽感覺,連一絲波瀾都引發不出來。


    可是現在,他發現他的心再不能跟他以往那樣的心如止水了。


    焦慮,期待,喜悅,這些都是在遇見夜雲琛之後,才逐漸在他身上出現的反應,答案已經清晰可見了,他之前竟然一直都沒有想明白,就算他還無法確定對夜雲琛的感情如何,卻已經能夠肯定,夜雲琛對他來說,絕對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


    在飛機上的二十多個小時,深思熟慮之後,他終於想明白了這些天以來讓他真正焦慮的原因,他想見夜雲琛,想像前段時間那樣,時不時就可以見到對方,甚至是觸碰到對方,以前這些讓他厭惡得很的肢體接觸,在夜雲琛身上卻神奇地轉變成了期待。


    還有什麽是不清楚的呢?


    蔚藍色的天空呼嘯著劃過一輛飛機,隨即緩緩降落在平地上,二十多個小時的旅程,並沒有讓顧睿看上去有多大的變化,隻除了有些疲憊的臉色,以及一雙更加幽深難懂的黑眸。


    顧睿下了飛機,之前就已經接到通知的助理小張早就在機場等著了,一見到顧睿的身影立馬迎了上去,車子就停在外邊,小張一邊跟在顧睿身後往外走,一邊飛快地跟顧睿匯報著這段時間公司發生的事情,一些比較急的文件他已經帶過來了,等到了車裏就可以先讓顧睿審閱。


    坐到車裏,小張剛想吩咐司機往公司方向開去,卻聽見自從一下機就一直沉默著的男子淡淡地開口道:“去安德賽爾大學。”


    不隻是司機感到驚訝,一般正整理文件準備交給顧睿的小張更是驚訝地瞪大了雙眼,看著顧睿的眼神就好像看著外星人一樣,按照以往的慣例,離開公司這麽長時間,顧睿一般回來的第一時間都會先過去公司的,像現在這樣要去其他地方的情況,這還是第一次發生呢。


    不過好歹是跟在顧睿身邊挺長一段時間的人,心中再震驚也很快就恢複正常了,再一想顧睿要去的地方,就知道他是要去做什麽了,安德賽爾大學,不正是夜雲琛的學校嗎?隻是這個時候過去,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夜雲琛不應該正在上課嗎?這個時候過去能見得到人嗎?


    但不管小張心裏是怎麽想的,車子該往哪個方向開還是得往哪個方向開,安德賽爾大學離機場不算近,即便一路暢通無阻沒有塞車,至少也得一個半小時,等他們的車子停在安德賽爾大學的校門口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


    顧睿麵色冷淡地坐在車內望著冷冷清清的校門口,內心卻遠不如他表麵這麽平靜的,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小張從後視鏡偷偷地瞄了他幾眼,無法確定他此刻在想什麽,於是硬著頭皮問道:“顧總,夜三少這個時候應該是在上課的,您要不要打個電話過去看看?”


    對於夜雲琛的課表,他們這些人可是比當事人還清楚的,什麽時候上什麽課一清二楚,小張看了看腕表,“或者是要等夜三少下課之後呢?大概還有二十分鍾左右這節課就結束了。”


    聽到這話,顧睿才淡淡地‘嗯’了一聲,視線卻還是沒有從校門口收回來,就好像這樣看著能夠看到他想看的人一般,一雙黑眸波瀾不驚,卻是幽深如海,若是對視上,一不小心可能就深溺其中而無法自拔了。


    二十分鍾之後,下課鈴聲準時響起,安靜的校園漸漸變得熱鬧起來,原本冷冷清清的校門口也開始人多起來了,顧睿拿出手機,按下來那個熟悉的號碼,耳邊是還未接通的忙音,他望著車外的人群,手指無意識地在腿上一下一下地輕敲著,小張的心也隨著那一下一下輕敲著的手指而一下一下地撞擊著胸腔。


    三十秒之後,電話被接通,那端卻安靜得很,可以清晰地聽見有清淺的呼吸聲傳了過來,在腿上無疑是輕敲著的手指猛地頓住,小張猛地屏住了呼吸,聽見他那個冷淡的上司用一種仿佛十分無所謂的語氣淡淡地問道:“在哪?”


    另一端的夜雲琛在看到顧睿的號碼愣了好一會兒才接起來了,還是印象中清清冷冷的聲線,但又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他來不及多想,就聽見幫他拿完藥回來的陳宇對他說道:“跟誰打電話呢?你現在這裏的等我一下,我去辦手續。”辦完出院手續他們就可以走了。


    不僅是他聽到了,這一端的顧睿也聽到了,刹那間,周圍好像都安靜下去了。


    小張猛地感覺到車內的溫度驟降好幾度,看都不敢看他們老大的那張瞬間凍成冰渣渣的臉,夜雲琛卻沒有察覺到氣氛的不對,朝陳宇點了點頭才對顧睿說道:“你回來了?”


    在米國的時候顧睿都沒有給他打過電話,這個時候打過來,夜雲琛估摸著應該已經回來了,果然就聽見顧睿在那邊淡淡地‘嗯’了一聲,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問話:“在哪?辦什麽手續?”


    夜雲琛頓了一下,也沒想瞞他,簡短地說道:“前幾天出了點意外,住了幾天院,今天可以出院了。”


    小張明顯地感覺到車內的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他們的老大剛才那張還是凍成冰渣渣一樣的臉變了變臉色,再開口聲音已經不再是剛剛的平靜,“哪個醫院?”


    夜雲琛有些驚訝,“你要過來?”頓了一下,又連聲拒絕道:“不用啦,我等會兒就要走了。”這個時候過來也隻是給他們添麻煩,更何況顧睿應該是剛回到b市的,這樣來回折騰太累了。


    顧睿卻不管他說的什麽,又重複了一次:“哪個醫院?”


    夜雲琛沒轍,隻得將名字跟他說了,掛了電話,陳宇正好回來了,手裏舉著幾張單子,大聲道:“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咱們趕緊走吧!”


    夜雲琛坐著不動,對他說道:“顧睿要過來,我們等一會兒吧。”


    陳宇:“……”一想到顧睿那個冷冰冰的眼神,陳宇瞬間焉了吧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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