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篝火晚會大家都玩得比較晚,到了第二天的時候大家都起不了早,再加上沒有老師的管轄,一群學生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來,原先打算要讓他們去爬山的計劃也擱淺了,等到大家陸陸續續起來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吃過午飯之後還有一兩個小時的時間就要準備回去了,負責這次活動的班委不想麻煩,於是直接叫大家自由活動。一群人也沒什麽地方好去的,索性圍坐在草地上嗑瓜子閑聊。


    夜雲琛跟他們一向沒什麽交集,班委一說了自由活動,夜雲琛立馬掉頭就走,等大家回過神來時,少年的身影已經走出大老遠,高挑清瘦的身形十分纖細,寬廣的天地下,在圍坐在一起的一群人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孤單。


    有人踢踢趙念的腳,笑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著他,“從他轉學過來你就一直很關注他,怎麽?是看上他了嗎?”


    聞言,趙念收回盯著夜雲琛看的視線,冷冷地掃了那人一眼,嗤笑一聲道:“看上他?可別惡心我了。”


    “不是看上他那怎麽一直這麽關注他?”就算是因為看夜雲琛不爽,趙念對他的關注也實在是有些不同尋常,早就有人暗地裏懷疑過他對夜雲琛的態度頗為曖昧了。


    趙念盯著麵前的草地,麵無表情地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道:“老子不是同-性-戀!”如今這個社會雖然同性婚姻已經合法,但也並不是所有人都會喜歡上同性的,還是有挺多人天生就是喜歡異性的。


    那人看著趙念麵無表情的樣子,才有些悻悻然地閉上了嘴,趙念的本家是沒什麽背景,但人家仗著有趙家老爺子的疼愛,自然沒什麽人敢去得罪他。


    有些時候,出身好的,都比不上運氣好的,這種東西是眼紅不來的。


    下午這個小插曲也很快就被一群人遺忘了,一群人說說笑笑地聚在一起,誰也沒留意到不遠處背靠著樹幹的夜雲琛,他在涼爽的樹蔭下作者,腦袋靠在粗糙的樹幹上,閉著眼睛補眠。


    他向來認床,隻有在熟悉的環境下才能稍微睡得好一點,到了陌生的地方向來是整晚輾轉的,翻來覆去睡不深沉,於是在大家還沉浸在香甜的睡夢中時,他已經洗漱好聽著蟲鳴鳥叫。


    陳宇曾經說過他的生活過得就像個老頭子一樣,一點兒樂趣都沒有,即不跟其他年輕人一樣玩鬧,也不參與集體活動,整天獨來獨往,除了發呆就是看書,一點兒年輕人的激情都沒有。


    但那又怎麽樣呢?有誰規定年輕人的生活就一定是要怎樣的呢?隻要他自己覺得開心就好了,像不像年輕人什麽的,其實一點兒都不重要吧?隻要自己過得舒服快活就好了。


    午後的微風帶著一絲絲夏日的氣息緩緩拂過,樹梢輕輕晃動,綠油油的樹葉相互推搡撞擊,‘沙沙’聲不絕於耳,明亮的光線從樹葉的縫隙中漏下來,星星點點地點綴在少年白皙細嫩的皮膚上,愈發地精致細膩。


    光線一點一點地柔和下來,周圍靜悄悄的,隻有夏風的聲音清晰可聞,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也像是帶著催眠的效果一樣,思緒漸漸地飄散開去,耳邊還可以聽得見周圍的聲音,觀感卻是一點一點地變得模糊。


    刹那間,心中仿佛閃過無數個念頭,又仿佛什麽都沒有,空蕩蕩的,隻有一顆不停跳動著的心髒,帶著一種無奈而寂寞的頻率,一下一下,不容忽視地提醒著它的存在。


    “你還想逃避到什麽時候?”


    低沉冷淡的聲線帶著一絲獨特的清冷凜然,倏然間穿過這重重自然界的聲響,直擊夜雲琛的耳朵,他一下子驚醒過來,精致漂亮的臉蛋還帶著一絲茫然不解,下意識地找尋著發出聲音的源頭。


    當他的視線掃視到不遠處的兩人時,他才終於明白方才聽到的那句話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大約距離他這裏七八步遠的地方有一個人工湖,湖邊有有專門供人休息的石椅,一名戴著墨鏡的年輕男子懶洋洋地坐在石椅上,仿佛渾身都沒有骨頭一樣,恨不得將自己最大限度地黏在石椅上,可是即便是這樣坐沒坐姿,也沒有給人一種地痞無賴的感覺,反而看上去像是一隻吃飽喝足正曬著太陽的貓咪,慵懶而優雅。


    另外一名男子是站著的,側身對著他,身姿頎長挺拔,露在外麵的皮膚看上去很白,容貌不是一般的清俊,走在路上絕對是最吸引目光的所在,但神情卻太過於冷淡,如同最偉大藝術家出品的雕像,美麗卻缺乏人的生氣。


    因為站著的原因,看著另外一名男子的時候,眼簾微微低垂著,濃密漆黑的睫毛在眼瞼投下一片陰影。


    看情形,方才聽到的那句話顯然不是對夜雲琛說的,而且因為角度的關係,他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他們,但對方卻不知道這裏還坐著一個人。


    夜雲琛呆呆地看著他們,無意中撞見別人的聊天讓他有一絲窘然,偷聽別人講話似乎是不太道德的事情,正打算起身躡手躡腳地離開,忽然又聽見另外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說道:“我離開公司不正是他想看到的嗎?”玩世不恭的聲音裏略帶嘲諷。


    “其他人如何想的我不在乎,但項目沒有辦好是你的失職,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哥——”石椅上的男子終於坐直了身子,神色不再吊兒郎當,而是有些頹然地垂下臉,“——我並不適合商場,這樣的錯誤不會是最後一次。”


    被喚作‘哥’的男子冷淡地掃了他一眼,對他的話置若未聞,淡淡道:“明天,我要在公司看到你。”


    “哥——”石椅上的男子的臉色瞬間變得懊惱起來,不滿地抗議道:“我明明就不是經商的料!爺爺也從來都不看好我!”


    說到最後,他的聲音已經不自覺帶上了一絲怨氣,他曾經也很想做出一番成績出來,好讓那些不看好他的人刮目相看,但事實證明,不擅長就是不擅長,再多的努力也是白費,這一次的項目失敗,更是讓他在公司裏丟盡了臉麵,他已經可以料想到他爺爺見到他之後會以一種什麽樣的嘲諷嘴臉給他看了。


    “明天若是在公司沒有看到你,從此你不用再叫我哥。”他頓了一下,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不帶一絲情緒,“我沒有如此沒出息的弟弟。”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哢’的一聲,兩人齊齊轉頭看向聲源,隻見一名大約十七八歲的少年站在不遠處的樹下,麵容精致,皮膚白皙,一手扶著樹幹,腳下踩著一節斷成兩塊的枯枝,顯然方才發出聲響的罪魁禍首就是它。


    “我在睡覺,你們談話的聲音吵醒了我。”夜雲琛麵無表情地說道,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在指責對方吵醒了他,其實他隻是很平靜地闡述這個事實,而且若是仔細觀察的話,可以在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窘然,類似於做壞事被人當場抓包的尷尬。


    石椅上的男子在看見夜雲琛時,微微愣了一下之後神色忽然變得有些曖昧起來,視線在夜雲琛跟他哥之間來回掃視著,打量半響,才微微一笑,道:“很抱歉,我們並不知道那裏有人。”


    夜雲琛沉默地看了他一眼,對方的笑容明明很友善,但他總直覺帶著點不懷好意,他搖了搖頭,“我不是有意聽你們講話的。”


    對方笑眯眯地看著他,“沒關係,反正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說完,他又看了看從少年出現便一言不發的男子,眼裏看好戲的意圖明顯得毫不掩飾。


    對方的態度意外地和善,這倒是有些出乎夜雲琛的意料。這時遠遠地忽然傳來班委大聲喊著集合的聲音,他呆了一下,忽然反應過來,朝他們禮貌地點了點頭,“我要走了,再見。”


    “再見~。”對方再次笑眯眯地回應他,拉長的尾音仿佛意味深長,夜雲琛沒多想,隻是在轉身離開的時候,忍不住朝那名自始至終保持沉默的冷淡男子看了一眼。


    氣質這樣出眾,想必不會是什麽普通人吧?


    還沒來得及想更多,就被班委那奔放的大嗓門給打斷了,“快點快點,準備回去了,全世界就等你一個人了!”說完還不滿地瞪了他一眼,夜雲琛淡淡地‘哦’了一聲,徑自上車,行李是早就已經放到車上的,班委又點了一次人數,總算到齊了,筋疲力盡地揮手道:“走吧!”


    於是車子在陳諾的目送下雄赳赳氣昂昂地開走了,直到再也看不見蹤影,陳諾才收回視線,一轉身就看見遠遠兩個熟悉的身影,當下毫不遲疑地走了過去。


    “顧總,二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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