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娃子的鑒定結果顯示輕微傷,一般輕微傷隻是調解賠償再不成就拘留。但是黑娃子的事情比較複雜,這是家暴。


    警察同誌很難去處置,最後隻能按照慣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兩位老人不會受到什麽懲罰,隻是接受了警察同誌的一頓教育。


    但是警察同誌也不放心再把孩子給他們,他們當下聯係了黑娃子的父母。


    接到電話的時候黑娃子爸媽還在工廠裏,機器的轟鳴聲讓他們沒能聽見手機鈴聲。


    黑娃子趴在病床上不知道在想什麽。


    好在後來還有休息時間,黑娃子媽媽一看有這麽多電話連忙打了回去。


    一聽對方是警察,黑娃子媽媽局促的在身上擦了擦自己滿是汗水的手,她文化水平不高,一聽對方是警察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事兒,緊張的不得了。


    警察同誌再三說明打電話的緣由她才相信,自己沒犯事兒,對方也不是騙子。


    女人一下子就慌了,“他們打我兒子,還不讓我兒子上學?”


    這怎麽行,她跟娃子爹都沒文化,人家說知識改變命運嘞,他們娃子以後要讀大學的,不能和他們一樣打工,女人一下子就急了。


    警察同誌將情況說清楚以後電話那頭的女人立馬就哭了,她保證立刻買車票回來。


    聽見媽媽哭黑娃子趴在床上十分內疚,他看著魏英然,“魏爺爺,我爸媽賺錢,廠子裏不讓請假。請假要扣錢,一扣好幾百,我媽得心疼死。我是不是給他們添麻煩了。”


    魏英然摸了摸他的腦袋,多招人疼的孩子啊,怎麽就攤上了那麽不講理的爺爺奶奶,“孩子,這不怪你。”


    這事兒說給誰聽都怨不得孩子,就沒見過如此狠心的爺爺奶奶。


    魏英然有心想在黑娃子爸媽回來之前把孩子接到自己家照顧,他問警察同誌可不可行。


    警察詢問黑娃子的意見,黑娃子點了點頭,“我要跟著魏爺爺,我回家他們萬一把我打死了呢。”


    黑娃子知道他們不敢了,但是他是故意這麽說的。


    他的話一說出口,幾位警察同誌都有些無奈,他們也是家裏有孩子的。


    一位輔警率先開口,“他們敢!”


    年紀大些的警察十分愧疚,他局促的搓著手,“這個……這個家暴問題我們真是解決不了,孩子的安全最重要。雖然我們處理不了那兩位老人,但是我會去不定時走訪。孩子的教育也別擔心,肯定不會讓他上不了學。誰能阻止咱們義務教育,誰也不能!”


    魏英然也懂法,他知道家暴本來就在法律的邊緣,最起碼是構成了輕傷才能處理,再加上黑娃子的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按照法律會從輕處罰。警察同誌真的盡力了,畢竟法律規定就是如此,他們也不能濫用職權。


    魏英然期待著警察同誌的答案,那個態度誠懇的老同誌點了點頭,“那孩子就先交給你照顧吧,我們留一個電話,孩子父母回來以後我們再去一趟,爭取處理好。”


    魏英然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警察都走了。


    黑娃子悶悶不樂的趴在床上,“他們咋不被抓起來呢。”


    魏英然沒說話,隻是揉了揉黑娃子的腦袋。


    黑娃子越發想不通,“為啥家暴管不了,為啥我不是輕傷就不能抓他們。可是我受傷了啊。”


    在他的印象裏,法律就是保護人的。誰打人誰就被抓起來,魏英然沒法跟一個小孩講這些,他搜了搜相關的條例念給黑娃子聽。


    黑娃子聽得憤憤然,“輕微傷居然賠款就可以?可他們也沒給我錢啊。”


    魏英然不知道如何回答,隻是靜靜的坐在病床邊上。黑娃子握緊了拳頭,他還以為挨這頓打能給爺爺奶奶一個教訓呢,沒想到白挨打了,說不定這時候爺爺奶奶都回家了。


    醫生給黑娃子開了些藥,回去的路上黑娃子被魏英然抱著,他摟著魏英然的脖子。出租車司機把他們送到了村口,剩下的那段路魏英然抱著他回去。


    兩人誰也沒說話,忽然黑娃子委屈的嗚咽了一聲。魏英然詫異的看著他,他已經放聲大哭把腦袋埋到魏英然的肩膀上,“這不公平,家長打孩子,打的輕就不犯法嗎”


    魏英然拍了拍他的後背,家暴牽扯的因素太多,不同的案件不同的處理方式。這些都不是這個年紀的孩子能理解的,他們隻會覺得自己受委屈了,說不定還要帶著這份委屈過一輩子,影響一生。


    魏英然拍著黑娃子給他順氣,老人緩緩的說道,“好好學習,以後你也學法。法律有很多漏洞都等待著你們這些孩子去完善。”


    黑娃子默默握緊了拳頭,嗚咽著,“窩一定會的。”


    黑娃子回到魏英然家裏接受了最好的待遇,三個孩子都圍在他身邊伺候他。因為知道黑娃子屁股上有傷,所以什麽事情都由三個孩子代勞。


    黑娃子一開始還不好意思,後來享受到了其中樂趣,“哎呀,我的腦袋好痛,要是有人給我唱歌就好了。聽說美妙的歌聲能夠治愈痛苦。”


    小喇叭優雅的撓了撓屁股,毫不留情的揭開黑娃子的傷疤,“你奶奶不是打你屁屁了嗎?你怎麽腦袋疼啊!”


    黑娃子想打人,怎麽這麽不懂得尊重病號。


    蔣放順口胡謅給黑娃子找回麵子,“這就是痛苦轉移,寶貝你看,媽媽打你屁股的時候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渾身疼。”


    這事兒提起來都讓小喇叭打個哆嗦心有餘悸,他捂住了自己的屁屁,“疼!”


    蔣放忽悠成功了,“對,所以黑娃子哥哥也跟你一樣。他現在頭疼那你就給他唱歌聽吧。”


    小喇叭在幼兒園裏學了不少的歌,但是現在都忘得差不多了,他焦急的撓了撓自己的腦袋,忽然間他想起來哥哥昨天聽的歌,小喇叭張口就來,“打不到窩吧,我就是這麽強大!”


    黑娃子聽完屁股更痛了,“切歌!”


    村子裏的廣播適時響起,老村長的年代歌曲又開始播放了,小喇叭跟著大喇叭唱的聲淚俱下,“啊,那個人就是娘……”


    封昊一下子捂住了小喇叭的嘴,黑娃子就這麽兩件紮心事兒,這小孩怎麽全給唱出來了。


    他害怕小喇叭接著唱能把黑娃子給氣死,但是他沒想到黑娃子現在就被紮心到想哭了。


    他連忙帶著小喇叭撤了。


    到了第二天,警察同誌又來了。


    黑娃子奶奶一打開家門就看見警車停在了門口,她嚇得不知道怎麽辦好了。警察同誌一下車她就連忙澄清,“俺們重新做人了!”


    老一輩的封建思想絕對不會因為一頓教育就消失的,當了基層民警這麽多年,大家都深知這個道理。這次他們還帶了局裏最會做工作的一名女同誌,接下來就由這位女同誌繼續給兩位老人思想改造。


    其餘的人去了魏英然家裏,黑娃子的爸媽估計這會兒還在火車上。


    一進門他們就看見黑娃子躺在沙發上,一個比他小一點兒的娃娃正喂他吃飯。喂飯的就是小喇叭,這是外婆交代的任務,喂黑娃子吃飯能夠賺零花錢。


    黑娃子躺在沙發上,“你這也算是因我致富了,一會兒給你零花錢咱們三七分。”


    小喇叭高興的點了點頭,“好呀。”


    答應的這麽痛快?黑娃子一臉茫然,“你知道啥是三七分嗎?”


    小喇叭搖了搖頭,小喇叭不知道但是小喇叭好學啊,他一臉無辜的看著黑娃子,“黑娃子哥哥,啥是三七分啊。”


    他一邊問還一邊把原本要給黑娃子吃的油條塞進自己嘴裏,黑娃子被氣到不想說話。小喇叭吃完油條猛然回過神來,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沒有油條。然後又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還是沒有。


    他開心的拍了拍自己油乎乎的巴掌。


    沒有啦!吃完啦!


    小喇叭歡呼著跑到外公麵前,“外公外公,我喂完哥哥了,給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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