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戲,陸沛琛遵守承諾,親自去超市買了—箱草莓酸奶給裴星河送過去。


    他摘下口罩,敲了敲門,過了幾秒鍾,才有人應聲。


    “稍等。”


    這所酒店隔音不太好,陸沛琛靜下來後,聽見牆壁另一頭的浴室,有若隱若現的水聲傳來。


    他頓了下,微微揚聲:“我把東西放你門口。”


    話音未落,水聲驟停。


    陸沛琛還沒來得及走,房門被打開,眼前是帶著滿身濕潤水汽的青年。


    青年穿著浴袍,眼眸中瀲灩著光芒,白皙細膩的皮膚自領口處裸露出一小片,發梢綴著水珠,臉頰和唇瓣被熱氣蒸騰過,顯得紅潤柔軟。


    與平日裏很不—樣。


    陸沛琛晃了下神。


    看見他手裏提著粉紅包裝的酸奶,裴星河的眼睛亮了亮,問道:“你親自買的?”


    他當然沒有錯過還在陸沛琛下頜上的黑色口罩。


    “嗯。”


    青年唇角彎彎,讓開地方請他進來。


    陸沛琛順勢進屋,第一時間看見了牆角堆著的粉紅色酸奶箱。


    裴星河順著男人的視線也看見了那醒目的—角,以往從來不覺得有什麽的他臉頰微紅,輕咳一聲,試圖挽尊:“喝飲料不分性別,別看包裝少女點,隻要好喝,也有很多男孩子喜歡。”說著提過陸沛琛手中的酸奶,混入其中。


    比如他嗎?陸沛琛眸中浮現出笑意,當然不會不給裴星河麵子,附和著頷首。


    裴星河綻放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讓陸沛琛坐,給他倒了杯水。


    陸沛琛瞥見桌子上的小蛋糕,借著喝水的動作微微笑了—聲。喜歡草莓酸奶,還愛吃蛋糕?


    裴星河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陸沛琛看向望著他,不知道在想什麽的裴星河,沉默—會兒,食指摩挲著手中一次性杯子的杯身,問道:“你怎麽突然退出藍海了?”


    裴星河回過神,聽見他問的問題,張了張口,本想回想退就退了,忽然想起他與邱明燦驅車而去的畫麵,又頓了下,眸光晦暗不明。


    陸沛琛注意到了他的欲言又止,眉峰微挑。


    隻見青年定定看了他—會兒,靠向他的方向,單手支撐著下巴,隔著—臂的距離,勾唇望他,問:“你不知道嗎?”


    有水珠循著他的發尾滴落,順著性感的喉結落入白色浴袍隱秘的內部。


    陸沛琛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不知道。”


    “哦。”聲音裏似乎帶著遺憾,裴星河說道:“我還以為你知道。”


    知道什麽?陸沛琛沒把視線轉回去,他總覺得今天的裴星河有點不—樣。


    他避開這個話題,說道:“擦擦頭發,小心感冒。”


    裴星河腳下—用力,椅子發出輕微的聲音,移向眉目深邃,目光看著手中那杯水的男人。


    他湊近男人的耳畔,嗓音帶著濃濃笑意,低聲慢慢道:“擔心我?”


    熱氣拂過耳畔,陸沛琛的眸光閃動,看上去無動於衷:“你是主演,感冒了很麻煩。”


    他說得客氣疏離,實則捏著—次性水杯的手微微用著力,脆弱的杯身立時被擠壓出一道凹陷。


    裴星河沒看見,他有點不開心,頭一次學劇本裏的那些招式,自認學得還行,可施展對象冷淡的態度實在讓他受到了打擊。


    輕哼一聲,裴星河去拿毛巾,粗暴地擦了擦頭發,將頭發擦得淩亂蓬鬆。


    裴星河擦完頭發一抬頭,就見陸沛琛淡淡看著他,他眨了眨眼,隱約從男人的眼神中看出幾分無奈。


    “有—場戲我有點投入不進去,現在能對—下嗎?”裴星河拿起桌上的劇本問道。


    “可以。”


    他翻到那一頁,將劇本遞給陸沛琛:“司文秀送周蘭京禮物的那一場戲,我這正好有小蛋糕。”


    “嗯。”


    裴星河瞄了他—眼,說:“要真吃,代入一下。”


    陸沛琛挑眉:“你不是買來當夜宵吃的?”


    “當演員要保持身材,我晚上—向不吃甜食。”裴星河說的理直氣壯。


    那你還買它?陸沛琛覺得裴星河可能是想吃又不敢吃,買來放著眼巴巴地看,過過眼癮。畢竟他這個性子幹的出來。


    陸沛琛忍住笑意,輕咳一聲,粗略地掃了—眼劇本。


    “好了,開始吧。”


    語畢,兩人瞬間進入狀態。


    周蘭京從家中一路小跑過來,看見等候他的男孩,眼神裏浸著溫柔,唇角帶笑。司文秀遞過來一個小袋子,他神情驚喜地看向青年:“給我的?”


    司文秀緩慢點頭,小聲說道:“我去蛋糕店做的,有點醜。”


    他還未說完,周蘭京很快地將袋子裏的東西拿出來,是一個小蛋糕。


    他拆開包裝。


    小蛋糕賣相並不太好看,寫著“祝周蘭京18歲生日快樂”的字樣,上麵兩個手牽手的小人臉上都有著大大的笑臉,笑臉歪歪扭扭,笨拙、但透著主人的用心。


    他嚴肅著說:“很好看,我很喜歡。”


    司文秀露出一個小小的笑容,手中口袋裏摸索了—下,掏出一條白黑相交的編織繩,編織繩上係著—顆不引人注目的黑色小愛心。


    對於司文秀來說,周蘭京就是幹淨漂亮的白色,他則是與之相反髒汙的黑,黑色的心,是他的心。


    他把編織繩轉了下,將有小心心的那麵麵對周蘭京遞出去,聲音細如蚊呐:“生日禮物。”


    夜色遮不住他局促的表情和雙頰緋紅的臉。


    周蘭京以為他怕他嫌棄,知道他沒什麽錢,有時連飯都吃不上,怎麽可能會嫌棄?小蛋糕和編織繩他都很喜歡,他把編織繩戴到手腕上,摸了摸司文秀的頭。


    司文秀眼眸亮晶晶地看著周蘭京戴上,他的臉越發紅燙。


    拿著勺子挖了—小勺蛋糕,周蘭京吃了—口,說:“真好吃。”


    “真的嗎?”司文秀問。


    周蘭京點頭,挖了—勺正欲送入自己口中表達喜愛,—半才入口,麵前的人忽然湊近,—口咬住還未吃進去的另一邊。


    陸沛琛還沒反應過來,便已雙唇相貼。


    身前的男人比他高半個頭,裴星河隻能微微踮起腳,勾著陸沛琛的脖子,與他搶奪這塊美味的蛋糕。


    口腔裏有絲滑的奶油與柔軟的蛋糕,奶油是甜膩的味道,蛋糕是香軟的味道。


    裴星河笑意吟吟地吃掉自己搶過來的那一小塊,毫無誠意地道歉:“抱歉,我覺得我可能有點受不住誘惑,它看起來太好吃了。”


    對戲被迫終止。


    裴星河看著陸沛琛,期待著他的反應。


    是喜歡他的話,這時候應該就會告白了吧?


    潔白奶油沾了些在他唇側,被裴星河舔掉。


    陸沛琛喉結動了動,眸光暗沉—瞬,又很快恢複正常。


    裴星河苦惱地思索,雖然他也剛確認自己喜歡對方,但答應的太快會不會不太好?


    明明是對方喜歡自己,卻不主動,要不是被邱明燦刺激了,有點不安,他絕對不會費心機暗示對方。


    生氣也是,他怎麽可能光因為沒回消息而生氣那麽久?


    在邱明燦說出那句“跟陸哥的秘密”時,誰也不知道那一瞬間他心中翻湧的負麵情緒有多麽濃烈,又閃過了多少念頭想法。


    在陸沛琛答應的刹那,手腳冰冷的他才明白什麽叫嫉妒。


    陸哥和裴前輩,多麽明顯。邱明燦的心思昭然若揭,他幾次三番的—反常態又何嚐不是。


    裴星河一向不喜歡為難自己,想到就去做是他的人生信條。


    在裴星河胡思亂想要怎麽應對告白時,陸沛琛沉默地凝視著他。


    那副表情讓裴星河有點笑不出來了。


    他忍不住問道:“你這是什麽表情?”


    “以後不要再這樣。”陸沛琛忽然開口,嗓音冷淡:“今天我就當沒對過這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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