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沛琛動了動唇,嗓音低沉:“……抱歉。”


    沈玉琢眼底閃著的星光逐漸熄滅,說出那句請求的話語已經是他的極限,沈玉琢泄氣地拉開與男人的距離,別開頭,似是在開玩笑:“我就猜到你會拒絕,怎麽一點麵子也不給老板?”


    陸沛琛不語。


    這句請求代表著什麽,他們都清楚。


    “咚咚咚”的三下敲門聲,沈玉琢像是找到了救星,匆匆轉身背對著陸沛琛,快步朝門走去,邊說:“我去開門。”


    他的聲音沒有絲毫異樣,但在轉身的那一刻,精致的麵龐浮現出幾份脆弱難過的神色。


    沈玉琢垂眸握住門把手,整理下情緒,這才開了門。


    門外是趙秋陽,他換了身較為正式的西裝,發型也明顯做了一下,見沈玉琢開門,麵上帶著大大的笑意:“沈總,一起去酒店嗎?”


    沈玉琢搖搖頭:“我約了人。”


    趙秋陽一愣,陸沛琛走過來,目光平靜地瞥了眼他,趙秋陽臉色難看一瞬間,又很快恢複原樣,他仿佛剛注意到陸沛琛,表情驚訝了下,問:“是您身後的人嗎?”


    沈玉琢握著門把手的手一緊,麵上鎮定地點頭,實則心中忐忑,雖然知曉男人不會當場下他麵子,但仍生怕陸沛琛打臉。他剛剛本是想約陸沛琛,但還沒來得及就被趙秋陽打斷,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再拒絕他一次。


    但既然都和外人說了,沈玉琢自然不肯當麵丟人,扭頭企圖用眼神威脅氣勢出眾的男人,又在男人淡淡的視線下軟了目光,尷尬地給自己找場子:“等會你跟我去酒店,對吧?”


    陸沛琛倪了眼趙秋陽,趙秋陽的視線越過沈玉琢,看向他的眼神十分不善。


    “嗯。”他應了一聲。


    剛剛才拒絕過沈玉琢一次,這會不好當著人的麵反駁,更何況趙秋陽這眼神看得人心情不愉,陸沛琛不介意幫沈玉琢做個小小的“假證”,讓趙秋陽不開心點。


    沈玉琢輕舒一口氣。


    趙秋陽注意到沈玉琢的小動作,眼神沉了沉,心中怒火大熾,麵上仍舊笑意盈盈的,隻是笑容顯得十分虛偽:“好的沈總,隻是我有點好奇,您剛剛和他在辦公室做什麽?怎麽鎖著門?”


    沈玉琢想起剛剛進辦公室的烏龍,心跳莫名加速,臉頰也滾燙了幾分,他瞥了眼神色如常的陸沛琛,心情有些低落,轉頭看向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趙秋陽時,臉色冰冷,語氣不耐煩:“我有件事跟他說,怎麽?還得跟你報備一番?”


    趙秋陽被他話語裏帶著的冰碴子刺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都維持不住。


    “你要是沒什麽事就請離開,我和陸職員還有事要說。”沈玉琢此時看趙秋陽格外不爽,也絲毫不打算壓抑自己的不爽。


    他在陸沛琛麵前委屈自己是他心甘情願,其他人?抱歉,他爸都沒這個殊榮。


    陸沛琛忽然接收到來自上司的眼色,淡淡地回望了一眼,語氣平靜:“趙主管,沈總約好和我去酒店,您請回吧。”


    沈玉琢眉眼的陰霾散去了些,矜持地輕輕點頭,讚同陸沛琛的話。


    趙秋陽拳頭握的咯吱作響,自從那次請客之後,公司同事看他眼神怪異,不僅經常拿他和陸沛琛比,還有一些不好的傳聞,沈玉琢也不再看中他,經常提拔陸沛琛,這全是因為他放了陸沛琛進公司!


    趙秋陽後悔至極,胸腔裏嫉恨的情緒瘋狂滋生,他用陰惻惻的目光看了眼陸沛琛,收回視線看向沈玉琢,沉聲說:“我有事要跟沈總單獨說。”


    沈玉琢又不瞎,趙秋陽看向陸沛琛的眼神他也看見了,原本這段時間便覺得趙秋陽和想象中不一樣,這下更是越發厭惡,聞言眉頭擰地死緊,語氣冷然:“你有什麽事直說,這裏沒別人。”


    沒別人?他用食指指著陸沛琛,語氣有些衝:“沈總,他不能在這。”


    沈玉琢一把打掉趙秋陽指著陸沛琛的手,臉色森寒:“趙秋陽,用手指著同事就是你的禮貌?他在這,一樣聽。”


    被拍掉的手隱隱作痛,沈玉琢明顯用了大力氣,趙秋陽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臉色鐵青。


    三番五次被兩人下麵子的一幕幕湧上心頭,他怒瞪向陸沛琛,忽然譏笑一聲,對沈玉琢說:“姓陸的根本不是簡曆寫的c級體質,那一身氣勢連我這個s級都能感受一點壓力,這麽好的體質來公司當底層職員?說沒鬼誰信?我查過他,他是首都星陸家的小兒子,陸家一門都是軍人,背後所屬勢力複雜,誰知道他是哪個勢力派過來要做什麽!故意討沈總歡心去核心部門偷數據的吧!”


    沈玉琢冷冷地看著他,不為所動。


    他知道陸沛琛不是c級,也在陸沛琛告訴自己家中長輩要他從軍時便知道了他是首都陸家的,但那又如何?


    “你覺得站在他麵前有壓力是你無能,去alpha協會檢查一下是不是之前測錯了,也許你其實是個b?”


    被曾經看重的下屬當著麵汙蔑心上人,沈玉琢心情差到極點,此刻十分懷疑自己的曾經的眼光,說出的話半點也不留情麵:“他早跟我說了家裏有軍人的事,趙秋陽,你偷偷調查同事,還跑到我麵前空口造謠汙蔑同事?我們公司廟小,大概是留不下你這尊大佛,獎也別抽了,趕緊收拾收拾給我滾蛋。”


    趙秋陽被噴的懵了,他不明白隻是說了幾句話,怎麽就突然被沈玉琢開除了。


    他愣愣地開口:“沈玉琢,我是s級,你不能開除我。”


    沈玉琢周身氣壓極低,麵無表情地說:“s級又怎麽樣?公司精英還少?況且在我們公司,從來不看體質等級,隻看工作能力和人品,滾吧。”


    陸沛琛驚訝地看向沈玉琢,雖然聽說過沈玉琢訓斥做錯事的員工時很毒舌,但從沒遇見過,印象一直停留在同事們科普的話語裏。


    總裁辦公室這麽大動靜,對麵機甲芯片部門還沒回去的職員全好奇地走過來,雖然不敢明目張膽走的太近,卻也從他們的神色中察覺出什麽。


    趙秋陽隻覺得那些眼神像針一樣刺在他身上,麵上宛如被人用力扇了幾個巴掌,一片通紅。


    “沈玉琢,你遲早會後悔。”他雙目赤紅地看著兩人,想起那天自己看見的畫麵,忽然麵色猙獰地笑了一下,狠狠地丟下一句毫無威懾力的話,匆匆轉身跑走。


    陸沛琛沉默地看著主角受把渣攻開除,這個發展還真是讓他猝不及防。不過既然渣攻都被開除了,橙星沈玉琢遇到的危機是不是也會消失不見?他的任務完成了?


    陸沛琛忽然有一種被迫躺贏的感覺。


    他在心底幽幽喊了聲“521”,頓了頓,不知為何沒繼續把話說出口。


    521卻仿佛知道他要說什麽,語氣堅定:“任務還沒完成,渣攻隻是被開除了!”


    陸沛琛沒理它,看向一言不發背對著他的沈玉琢,問道:“還好嗎?”


    他以為沈玉琢會有些難過亦或是傷心,沒想到沈玉琢一把關上門,將他的同事們好奇的目光隔絕在門外,轉身抬頭看向自己,臉色微微發白,嘴唇緊抿,豔冶的桃花眼閃著瀲灩的水光,眸子濕潤。


    “抱歉。”


    陸沛琛有些疑惑,問道:“為什麽說抱歉?”


    沈玉琢啞聲說:“不止趙秋陽,我也調查過你。”他隻是想多多了解他,不管初衷如何,還是侵.犯了他的隱私。


    誰也不知道他聽見趙秋陽那番話時有多憤怒,不僅憤怒於趙秋陽調查他,汙蔑他,還有些後怕……


    作為沈家主家唯一的子嗣,他從小服用抑製劑把自己當alpha,逼迫自己優秀,看過許多爾虞我詐,也與旁係子弟明爭暗鬥,早已養成表麵高傲不可一世實則敏感多疑的性格。


    和男人的相遇太過巧合,也太過貼合他的心意,不管是外貌、信息素、甚至是一舉一動都輕而易舉牽動他的心神,他們才相遇不久,沈玉琢有時都難以置信於自己深厚的情感,為了陸沛琛一次次破例放下驕傲。


    如果陸沛琛沒和他說要從軍,沒明確的告訴他對自己沒感情,沒有幾次三番拒絕他,沒有說要辭職,沒有和基層主管說不想換部門……


    他會不會因此不信他?


    陸沛琛垂首,沈玉琢一向高傲的神色有些可憐巴巴,那雙眸子裏滿是水汽,鼻尖也有些泛紅,他看得稀奇,心髒被什麽東西輕輕撓了一下般,鬼使神差抬手輕輕點了點他圓潤挺翹的鼻尖。


    “沒事。”他的信息裏也沒什麽不能看的東西。


    沈玉琢一愣,這個若有似無帶著幾分寵溺的舉動讓他心尖一暖,以為是鼻尖有什麽髒東西,視線裏的朦朧逐漸褪去,他眨了眨眼,努力把眼眶裏的水光眨掉。


    “那你再把剛剛我罵趙秋陽的話忘掉。”沈玉琢耳尖微微泛紅,有些窘迫地小聲說。


    為了不在陸沛琛麵前毒舌,他可是費了好一番力氣,這次功虧一簣,一想到在男人麵前他也許、可能、或許會和市井潑辣蠻不講理的人劃上等號,沈玉琢想殺了趙秋陽的心都有了。


    “好。”陸沛琛的嗓音饞著一絲笑意。


    沈玉琢聽出來了,小小地輕哼一聲,又忍不住彎了彎唇角。


    作為一名合格的總裁,他情緒整理能力還不錯,隻是短短幾秒鍾,沈玉琢便恢複原樣,仿佛什麽事情也沒發生。


    他微微一笑,說:“你看我剛剛可是幫你解了一樁即將發生的冤情,是不是需要給一點獎勵?”


    陸沛琛微微思索片刻,問道:“什麽獎勵?”


    沈玉琢笑得像個剛偷腥完回家的貓:“抽完獎再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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