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沛琛看了眼許麥冬發過來的消息,眼神暗沉。


    他接了電話,對521說:“行了,下線吧。”


    521鬆了口氣,為主角受暗暗祈禱,它盡力在陸先生麵前不慫了為主人爭取機會了!


    電話接通後,許麥冬明顯愣了下,遲鈍幾秒後,沙啞的聲音從手機話筒裏傳出:“抱歉陸先生,打擾您工作了,今天聖誕節,我準備了一份禮物想送給您,有時間嗎?”


    陸沛琛眉峰微動,他以為許麥冬開口第一句話應該是問他生氣的原因,亦或者各種措辭的解釋。


    他語氣平淡地拒絕:“謝謝,不用,我這邊工作忙,先掛了。”


    陸沛琛瞥了眼表情詫異的楊賀,修長的手指點了點桌上的文件。


    楊賀反應迅速地理解了上司的意思,隔著桌子大聲說:“陸總,這些文件都很重要,今天都要處理完,等會兒還有一堂會議要開,需要提前做好準備。”


    陸沛琛麵不改色,“嗯”了一聲。


    521目瞪口呆。


    許麥冬語氣輕柔:“陸先生中午會回來吧?我等陸先生回家。”


    “我今天住公司。”陸沛琛回的很快。


    “那我給您送過來。”


    陸沛琛頓了下,喊了一聲全名:“許麥冬。”他的語氣重了些,又道:“我很忙。”


    沒時間跟他在這繞彎。


    許麥冬的聲音小了點,但語氣堅定:“陸先生忙,所以不能陪我逛畫展,我不忙,可以給陸先生送禮物。”


    陸沛琛沒說話,許麥冬忽然轉了個調子,清朗的嗓音含著幾分甜意與委屈巴巴,故意將尾音拖長,說話時似乎帶著小小的鉤子,想勾住人心。


    他像是在央求很親近的人一件小事:“是我專門給小叔做的聖誕節禮物,還熬了好幾晚的夜,今天送不到實在很不甘心,我送過來,不會麻煩小叔的,小叔……可以嗎?”


    陸沛琛靜默幾秒,開口說:“隨便你。”


    他還是第一次見許麥冬在清醒狀態下一口一個小叔,還……喊地有些磨人,像是在撒嬌?


    以往從不敢過線,總是一副害羞靦腆的樣子,小心翼翼又克製疏離、隻敢用灼熱的眼神表達自己戀慕的人,有一天會使小心機了。


    他承認,心髒一不小心被勾住了一下下。


    楊賀聽不見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麽,心中卻十分佩服他,居然將從不說謊的陸總逼地不惜讓人幫忙作假拒絕,最後還讓他改口默認同意了?


    陸沛琛掛斷電話,麵無表情地看了眼在旁邊一本正經磨蹭的楊賀,說:“不想下班了嗎?”


    “想想想!”楊賀可不想丟了難得的假期,他的動作利落不少,在陸總的目光下不到兩分鍾便收拾完走人,一邊憐憫那位疑似正在追求的不明人士,陸總可不好追。


    陸沛琛看著楊賀的背影消失,姿勢放鬆地靠在靠椅上,左手撐著線條流暢的下巴,垂眸有幾分好奇地思索。


    是什麽樣的禮物?


    按許麥冬的性格,應該是幅畫?


    陸沛琛有些失望,他對收到自己的畫像沒什麽興趣,收到之後難道裱起來掛房間裏?陸母肯定會用詭異的眼神看他。


    陸沛琛輕歎了口氣,拿起沒看完的文件開始處理。


    .


    許麥冬得到默認後便速度飛快地將自己整理了一番,隨後拿著禮物打了倆的士去風杏公司。


    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看了他兩眼,閑聊說:“帥哥是要去見女朋友嗎?”


    許麥冬眉眼彎彎,否認了司機的話。


    是未來的男朋友。


    他在心底默默說。


    到了風杏,公司前台已經接到消息知道他要來,告訴他總裁辦公室在哪後便放行了。


    許麥冬一路唇角帶笑,陸先生同意他來公司送禮物,對於他來說是長足的進步,隻要努力,他一定可以攻破陸先生心中那層堅冰。


    電梯裏,同乘的幾位女職員好奇地看了兩眼芝蘭玉樹的青年,隨後便湊在一起哀嚎好羨慕那些聖誕節放假的,她們隻能在公司幹坐著,簡直快閑的發慌。


    小空間裏很安靜,許麥冬必不可免聽見她們的談話內容。


    他禮貌地打了個招呼,問:“不好意思打擾了,今天你們是不忙的嗎?”


    女職員早就留意到這個看上去格外幹淨清爽的青年,見他過來搭話,有點小激動地回答他的問題:“前段時間忙狠了,這幾天陸總特意少接了合同讓我們休息,所以不怎麽忙。”


    她看了眼許麥冬手裏明顯精心準備的禮物,本來想問他是不是來看女朋友的,還沒開口,便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了,麵無表情的樣子有幾分冷冽,讓她有種見到陸總的感覺,連忙住了口,疑惑地想是被女朋友騙了最近很忙嗎?


    她是不是一不小心拆散了一對情侶?正當她有點後悔時,總裁辦公室那層到了,許麥冬對她說了聲“謝謝”,便抬步朝外走。


    女職員:??這一層不是陸總的辦公室嗎?


    許麥冬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輕輕敲了敲門,嘴角重新掛上淺淺的微笑。


    得到裏麵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許可之後,他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陸沛琛脫了大衣,穿著漆黑昂貴的西裝,麵龐俊逸,眉眼帶著壓迫感,成熟男人的魅力與荷爾蒙肆無忌憚的散發著,陸沛琛瞥了他一眼,說:“不把東西放前台嗎?”


    許麥冬走近他,微微笑說:“想把禮物親手送給陸先生,還想看看陸先生認真工作的樣子。”


    他把禮物遞給陸沛琛,陸沛琛放下手中的黑色鋼筆,接過袋子放好。


    許麥冬表情期待地看著他,陸沛琛不為所動,手拿起一份文件翻閱,語氣冷淡地趕人:“禮物送到了,人也看過了,我還要工作,許同學請回吧。”


    許麥冬瞄了眼桌前一小遝疊在一起的文件,沒有挑破的意思,神情有些傷心地說:“我過來才幾分鍾,陸先生真的就這麽讓我走嗎?我一路過來,連口水都還沒喝過。”


    陸沛琛眼睛望著文件,根本不看他:“外麵有茶水間。”


    許麥冬就好幾分鍾沒說話了。直到陸沛琛抬頭看他,才發現他用力咬著嘴唇,唇瓣被咬的通紅,那雙清澈微圓的杏眼水光瀲灩,眼尾泛紅。


    “陸先生就這麽想趕我走嗎?”


    陸沛琛看向他,擰了擰眉。


    許麥冬偏頭躲過他的視線,聲音悶悶的:“抱歉,我隻是想要陸先生看一眼禮物,看看喜不喜歡,陸先生拆完我就走,不打擾您辦公。”


    陸沛琛有一種自己欺負了小孩兒的錯覺,他歎了口氣,將手裏還沒翻頁的文件放下,拿過旁邊的禮物袋子拆開。


    看見袋子的時候,他還以為是放了畫的畫框,沒想到他猜錯了,是一條柔軟漂亮的黑色圍巾,做工針腳都很好。


    陸沛琛動作一頓,想起前麵許麥冬說是自己熬了幾夜親手做的。


    許麥冬緊張又期待地望著他,忐忑地問:“陸先生覺得怎麽樣?喜歡嗎?”


    這是第一次有人送給他親手織的圍巾,也是在這個世界快一年收到的第一份禮物,隻看一眼便知道花了很多心思。


    陸沛琛本想說很喜歡,臨說時又改了口:“挺好的。”


    許麥冬滿足地露出一個甜滋滋的笑容,他見好就收,跟陸沛琛打了個招呼依依不舍地說了聲再見,便轉身離開了這層樓。


    陸沛琛摸了摸圍巾,手掌底下的毛線柔軟十足,他把圍巾疊好放進袋子裏,過了幾分鍾,又拿出來放在桌上,時不時看一眼。


    風杏他要處理的事情確實很少,傍晚的時候,陸沛琛把能做的都做了,又不可能去搶下屬的活,他在座位上幹坐了會兒,頭一回懷疑起自己前段時間瘋狂加班是不是正確的。


    他站起身,將掛在旁邊的黑色大衣穿好,路過桌前腳步一頓,將放在那疊好的圍巾拿上。


    陸沛琛出了公司,沒有開車,他漫無目的地走在街上,對這座城市沒有一絲熟悉感與歸屬感。


    十二月的天氣溫度有些低,他圍著圍巾穿著大衣,倒是不怎麽冷。


    街上全是情侶,形單影隻又身高腿長的陸沛琛格外引人注目,天色漸漸暗下來,他已經被許多人用好奇地眼神打量了很多次,正當他不知不覺快走到陸氏畫展那邊時,手機響了。


    是陸父發來的消息。


    陸沛琛點開看了一眼,是一份與周氏集團合作的合同。


    周氏集團雖然比不上陸氏集團,卻也相差不大,他們兩家合作,一定是個大項目。


    陸父的意思是要他和周氏小姐接觸接觸,雖然沒要他和周氏小姐結婚或交往,但合同存續期間,最好是讓外界以為他們有這個意思,這樣對兩家的合作有許多益處。


    建立姻親關係向來是商界最可靠便利的手段,也有很多人因此直接商業結婚。但陸父沒有要他假戲真做的意思,讓他自己看著來。


    陸沛琛同意了,陸父又說明晚在陸家辦一場跟周氏的見麵小型酒會,會請幾個媒體,讓他做好準備,陸沛琛簡單回複了下陸父,收起手機。


    抬眼看了眼不遠處陸氏畫展旁邊的聖誕樹,下麵模模糊糊地似乎有個人影,他發消息讓司機來接他,隨後轉身離開。


    陸沛琛坐在回陸家的車上時,西裝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許麥冬打過來的電話。


    柔軟的賄.賂品還在脖頸上努力溫暖他,這次陸沛琛沒掛,他接通電話,低聲問:“怎麽了?”


    許麥冬被這道低音炮擊中心髒,不僅心髒跳快了許多連耳朵也微微有些癢,他掩飾般地輕咳一聲,聲音有些抖,問:“陸先生下班了嗎?”


    陸沛琛看了眼窗外的一片暗色,雖然冬天暗的早,但看時間也快七點了,便“嗯”了一聲。


    許麥冬說:“陸先生吃了晚餐嗎?沒吃的話可以和我一起吃嗎?”沒等他說話,許麥冬又肯定地說:“我找到一家很好吃、口味偏甜的店,陸先生一定會喜歡。”


    這麽肯定?陸沛琛忽然有些想笑,明明是他喜歡吃甜食。


    許麥冬沒聽見陸沛琛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小聲說:“我請陸先生吃,飯,陸先生能陪我逛,一小會兒畫展嗎?就一小會兒,十分鍾就行。”


    許麥冬忽然嗓音有些沙啞,包含著某種熾熱的情緒:“這是我的畫,第一次被展覽,之前的約定不能,履行,這次陸先生就當幫我,彌補一下遺憾,可以嗎?我……想和小叔一起看。”


    陸沛琛語氣淡淡地拒絕:“不了。”


    倏然,他像是察覺到什麽,眉峰蹙起,問:“你說話怎麽結結巴巴?”


    許麥冬遲疑片刻,這次沒有結巴,隻是聲音仍舊有些發顫:“陸先生,我就是有點緊張。”


    陸沛琛眉心都蹙起來了,他沒見過許麥冬會緊張地幾大段話一直結結巴巴,最多就表情害羞地時候結巴一句,現在明顯不對勁。


    陸沛琛語氣嚴厲:“你在哪?”


    許麥冬好一會兒才輕聲說:“我在畫展。”


    陸沛琛一頓,許麥冬努力連續地說:“陸先生不想來,那就不來吧,我等一會兒就回去了。”


    陸沛琛掛了電話,他讓司機調頭,去陸氏美術館。


    他胸腔湧起一種奇怪的情緒。許麥冬這些行為給陸沛琛的感覺有點像某種小小的動物,想跟旁邊的猛獸鄰居做朋友,小心翼翼地扒拉了一下趴著假寐的猛獸,見猛獸隻懶懶地看了他一眼沒吃了他,又得寸進尺一臉甜滋滋地抱住了猛獸毛茸茸卻鋒利的爪子。


    陸沛琛目光沉沉地望著聖誕樹下原本紅潤唇瓣被凍地發紫、臉色蒼白的青年。


    青年看見他來,朝他露出來一個燦爛的笑容。


    陸沛琛第一次看見他笑得那麽開心。


    這樣下去,他都不知道那隻小動物旁邊的猛獸會不會突然獸性大發,將他拆吃入腹。


    陸沛琛大步流星走過去,脫下黑色大衣給他披上,他碰了碰許麥冬的手,被如冰塊般的溫度驚了一下,沉聲問:“在這多久了?”


    許麥冬眨眨眼,說:“不久,就一會兒。”


    從美術館出來的一對情侶正巧路過,聽見陸沛琛的話,女生停下腳步,和許麥冬同時說:“你是他哥嗎?我跟男朋友過來的時候,他就一直站在這兒了,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許麥冬:“……”


    陸沛琛眯了眯眼,對女生點了點頭,轉頭看向許麥冬,目光嚴厲:“你想發燒嗎?你是不是傻?不知道去裏麵?”


    許麥冬仍是笑,他拉緊了陸沛琛的大衣,貪婪地感受著上麵溫暖的氣息。


    陸沛琛被他笑的語氣逐漸溫柔下來,心尖滾燙,他算是對這頭倔驢沒轍了。


    “不是要看畫展嗎?進去看吧。”他牽起許麥冬冰冷的手,將自己的溫度渡過去。


    許麥冬驚喜極了,笑意盈盈地握緊陸沛琛的手掌,走台階的時候,望著男人的側臉,不知怎的鼻腔一酸,心房滿滿漲漲的,他忍不住喊:“陸先生。”


    陸沛琛“嗯”了一聲,許麥冬又喊“小叔。”


    陸沛琛偏頭望了他一眼,又“嗯”了一聲,問:“怎麽了?”


    許麥冬搖頭,笑得眉眼彎彎:“我好開心。”


    陸沛琛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就讓他開心一晚吧。


    溫暖的大掌將小它一些的手掌握緊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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