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術館離陸家有點遠,陸沛琛開了好一會兒,途中等紅綠燈時看見一個巨大的摩天輪,餘光瞥見許麥冬的眼神一直黏在那上麵,他看了眼,隨後收回視線。


    到了美術館,把車停好,他跟許麥冬一起下車。


    路上兩人一直在沉默,尷尬的氣息無聲蔓延。


    陸沛琛想了想,停下步子,開口喊住許麥冬,說:“我們還沒有對方的聯係方式吧?”


    許麥冬麵對他總有些緊張,聞言捏了下手裏的手機,點點頭。


    陸沛琛順理成章加了他的好友,點進去粗略地看了兩眼朋友圈,便收起手機,邊走邊說:“你開學那天我送你去學校?”


    許麥冬愣了一下,心中有些驚訝,又想起陸沛琛這些天的忙碌,連忙搖頭:“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不讚同地看了眼他,陸沛琛說:“等你開學的時候,我正好閑下來,左右也沒什麽事情做,再說,陸女士肯定也會要我陪你。”


    其實公司上市前忙,上市後依然會忙一段時間,但空出半天時間還是可以的,更何況就如他所說,開學那天,很大可能陸父陸母會讓他去送一送。


    許麥冬猶豫片刻,陸沛琛已經拋出別的話題,他也不好再拒絕,心想,陸先生不愧是陸伯母的兒子,這不容人拒絕的霸道真是一脈相承。


    但許麥冬知道她們是出自好心,做的事情都是對他有益且並不出格的,隻是怕他不好意思拒絕,因此倒是接受良好。


    兩人邊走邊說,氣氛逐漸緩和,沒多久就到了地方。


    美術館剩下不到一個小時便要閉館,因此人倒是不多,陸沛琛很快買回來兩張票,兩人檢票入館。


    許麥冬一進去就投入了藝術的海洋,駐足在一幅幅畫前,微微仰著頭,露出線條流暢好看的脖子,看得很癡迷。


    剛開始他還時不時跟旁邊的陸沛琛介紹幾句,陸沛琛對這些畫興趣有限,跟著許麥冬的腳步欣賞了幾幅畫後興致缺缺,便偏頭看向旁邊專注看畫的人,一邊應著話,示意他在聽。


    沒多久,許麥冬就不再開口了,眼睛裏亮晶晶的,一刻也不離畫。


    陸沛琛等了一會兒,見許麥冬似乎完全忘記他,一個人不亦樂乎地研究著畫,無奈地笑了笑。


    也許事業與藝術能讓主角受不再癡迷渣攻?


    陸沛琛停下腳步,若有所思。


    等他再抬頭,剛剛還站在旁邊的許麥冬已經轉移陣地,跑到對麵去看另一幅作品。


    陸沛琛看了幾眼,他對藝術或許天生不敏感,也就能看得出個畫得好不好,再多就不行了。


    想起去美術館時不經意中看見了旁邊的甜品店,便給許麥冬發了一條消息,悄然離開美術館。


    許麥冬把美術館的畫欣賞完大半,忽然想起什麽,扭頭看向旁邊,卻沒看見臆想之中那個人的身影。


    不知怎的,有些看不進畫了。


    許麥冬低頭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到美術館的時候才六點多,現在已經將近七點。


    社交賬號顯示有一條未讀消息,他點開來看,發現是陸沛琛十分鍾前發的,說他出去一趟。


    也是,對於美術館,陸先生或許根本就不感興趣,隻是礙於他提了,隻好陪他過來看看。陸先生那麽忙,能抽空陪他這麽久,已經很讓他感激。


    更何況他剛剛還忽視了陸先生。


    想到這,許麥冬後悔又忐忑,怕陸先生因此對他印象極差,他用力抓著手機,想發點什麽彌補一下,但腦子亂哄哄的,什麽也想不到。


    陸沛琛剛進來就看見許麥冬盯著手機,表情很難看,他問了一句:“怎麽了?”


    許麥冬聽見一道熟悉低沉的聲音立時抬頭,看果然是他,放下手機,呐呐地喊了一聲:“陸先生。”


    “嗯。”陸沛琛走近他,問:“怎麽臉色那麽不好?”


    許麥冬握著手機的手一緊,隨後搖搖頭,說:“沒什麽。”


    陸沛琛無意探聽別人不想說的話,便也沒繼續問。


    見陸沛琛神色正常,似乎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樣子,許麥冬鬆了口氣,低頭很是抱歉地說:“麻煩陸先生了,陪我站了這麽久,我們回去吧。”


    陸沛琛說:“不再看看?”


    許麥冬連忙搖頭,說:“也差不多要閉館了,還是回去吧。”


    陸沛琛應了一聲,兩人出了美術館,看時間還早,現在回去肯定還會被陸母轟出來,他問許麥冬:“還有想去的地方嗎?”


    許麥冬興致不高,但不想表現出來,想了想,好奇地說:“陸先生有想去的地方嗎?陸先生好不容易休息一次,如果有的話,這次就去那裏吧。”


    想去的地方?


    陸沛琛被問到了,他自從來了這個世界,好像從來都是陸家酒會公司三點一線,幾乎沒去過其他地方,也沒什麽想去的地方。


    想起剛剛路過摩天輪的時候許麥冬好像很感興趣,陸沛琛試探地問:“要不我們去遊樂場?”


    在等他回話的時候,許麥冬想了一些陸沛琛會說的地方,茶樓,高端商場或者各種俱樂部,但獨獨沒有想到充滿童趣的遊樂場。


    ……許麥冬驚訝到了。


    陸沛琛看他那副震驚的樣子有些好笑:“怎麽?沒想到我會想去遊樂場嗎?”


    確實沒想到。


    陸沛琛勾唇:“我也沒想到我有一天會突然擁有一個這麽大的侄子。”


    許麥冬又囧又不好意思,耳朵不爭氣地一片嫣紅滾燙,到了停車場,他飛快的上車,扣安全帶時還檢查了一遍有沒有歪。


    就怕又跟陸先生再來一次“親密接觸”。


    到時候就不止是耳朵這麽紅了。


    陸沛琛慢悠悠走過去,坐上駕駛位,心情還不錯地當司機。


    許麥冬坐在車上,扭頭望著車窗外麵,北城的夜景從他眼底一一掠過,想起即將要和陸先生去遊樂場,就覺得有一些玄幻,他忍不住出神,胡思亂想。


    一會兒忽然想到淡定的陸先生坐在旋轉木馬上的樣子,一會兒又想到陸先生一臉嚴肅認真坐粉嫩嫩的轉轉杯、玩碰碰車的樣子,或許反差太大,許麥冬一想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那幅場景實在太有趣了。


    陸沛琛開著車,忽然聽見旁邊傳來斷斷續續的笑聲,他目不斜視,問:“笑什麽?”


    許麥冬倏然閉嘴。


    陸沛琛眉宇間有些疑惑:“怎麽了?”


    過了數秒,許麥冬輕聲說:“隻是有點期待,和陸先生去遊樂場會是什麽樣子。”


    陸沛琛心想,大概是跟家長一起去遊樂場的感覺吧。


    晚上的遊樂場很漂亮,許多暖黃色的燈光照亮造型可愛的遊樂設施與鋪了卡通人物的地麵,各種彩色小燈閃亮亮的點綴,間或還有歡樂悅耳的背景音樂和小朋友的笑聲,有種令人幸福滿滿的感染力。


    陸沛琛跟許麥冬兩個大男人一塊走進來,在一眾要麽是情侶,要麽是家長陪小孩子來玩的人群中格外顯眼。


    許麥冬迎上了一對情侶中女生詭異又興奮的眼神,略有些不自在。


    陸沛琛像是什麽都沒有感覺到,觀察了一圈遊樂場的狀況,淡定自若的問他:“大部分遊樂設施關門了,你有什麽想玩的嗎?”


    許麥冬腦中忽然飄過剛剛在車上想象的畫麵,他快速把那些畫麵打包丟出腦海,環視一圈,遲疑一下,指著被燈光籠罩,掛著許多大娃娃,閃亮亮的打氣球攤子,有些靦腆地說:“可以玩那個嗎?”


    “可以。”


    陸沛琛看了眼攤子。


    許麥冬就走過去,交了錢,拿起一把氣步木倉瞄準氣球。


    他的動作很生疏,“砰砰砰”十聲槍響,圓鼓鼓的大氣球隻爆了三個。


    許麥冬抿了抿唇,把槍還給攤主。


    攤主笑著安慰他:“小帥哥沒怎麽玩過吧?剛開始都這樣的。”


    隻不過除了小孩很少這麽菜。


    “要不要再試試?我們這本來十發全中可以送個娃娃,看你這麽俊,打中七個氣球娃娃就送你了!”攤主誘惑道。


    許麥冬有些猶豫,五顏六色的大氣球好像在挑釁他,順著風輕輕擺動,似乎在說,這麽近這麽大你都打不中,你個菜雞。


    許麥冬點了下頭,又從攤主手裏接過搶。


    這次有進步,爆了四個。


    許麥冬沮喪地放下了槍。


    陸沛琛以拳抵唇掩飾自己差點笑出聲的事實。


    他把錢給攤主,對許麥冬說:“再來一次吧。”


    攤主笑眯眯地點頭。


    許麥冬深吸一口氣,舉起槍,半眯一隻眼,黑洞洞的槍口努力對準氣球,他正準備扣扳機,陸沛琛忽然從後麵虛虛伏上來,兩隻溫暖的大掌覆住他的手,將槍口微微挪了一點,帶著他朝顏色豔麗的大氣球開槍。


    陸先生滾燙的呼吸噴灑在許麥冬的脖頸上,他連脊背都僵住了。


    “砰砰砰”的槍聲隨著他劇烈跳動的心跳一起在他耳邊轟然作響,已經分不清哪些是槍聲,又或是他的心跳聲。


    十發,全中。


    攤主驚呆了。


    還有這種操作?


    氣球打完,陸沛琛放開他,跟攤主說:“我們可以挑一個娃娃嗎?”


    攤主眼神有點一言難盡,要他去挑娃娃。


    陸沛琛把挑娃娃的任務交給還懵懵的許麥冬,他是很容易臉紅的體質,這會兒不僅耳朵臉頰,連原本白皙漂亮的脖頸都染上了一層嫣紅。


    許麥冬傻傻地點了下離他最近的娃娃。


    一隻蠢萌蠢萌的哈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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