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直都是一個聽話的學生。


    既然謝小舟說了,要嚐試去做更多的事情,更深入的了解才能產生感情,他就沒有一點懷疑地去做了。


    先生博覽群書,又看過很多的電視電影,依樣畫葫蘆,將裏麵男女主角們做過的事情一一記錄了下來,就形成了這麽長的一條清單。


    觸手蠕動了一下,磨磨蹭蹭地送來了一張長長的紙,展開的時候,都要掛到地上了。


    先生捏起一看,最新完成的是——一起進行浪漫的燭光晚餐。


    “浪漫”的解釋過於複雜,先生不太清楚,於是去問謝小舟:“你覺得浪漫嗎?”


    ——這也是謝小舟教他的,在相處的時候,需要顧及另一方的感受。


    聽到這個問題,謝小舟的動作一頓,掃了一眼四周。


    餐桌上擺放著一盞燭台,燭光搖曳,在淡淡的光芒籠罩下,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朦朧朧的。


    尤其是在光亮涉及不到的黑暗中,翻湧著一些龐大扭曲的身影。


    更不用提,那些走路姿勢怪異,差點把自己的頭當做菜上上來的服務生了。


    謝小舟:不能說很浪漫,隻能說是非常地嚇人。


    要換個心理素質差的,估計要直接昏過去了。


    還好他的素質過硬,坐在這種環境裏,硬是用完了一頓“浪漫”的燭光晚餐。


    “還好。”謝小舟笑不露齒。


    先生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低下頭繼續往下看。


    紙上密密麻麻地記載了一條條的必做事項,粗略看去足足有上百條,這些都是先生寫下來的。


    先生的目光向下挪動,落到了下一行上:“今天晚上,我們還要去坐摩天輪。”


    明明表情很平淡,謝小舟卻從中聽出了一點興奮,就像是拽著主人要去公園裏玩球的狗勾。


    不,不行!


    不能再對先生產生奇怪的幻覺了。


    先生見謝小舟不說話,放下了手中的紙,問:“你不想去嗎?”他體貼地說,“不想去的話,可以不去。”


    這是先生新學會的詞——體貼。


    這也是謝小舟教他的,體貼的意思是,他應該了解謝小舟的狀況,並及時地給予關心和照料。


    先生就如同是一塊海綿,不停地吸收著外界的知識,而這些知識都是謝小舟教會他的。


    這很有趣,先生很——他想了想,用了一個新鮮的詞匯——喜歡。


    謝小舟果然懂很多的東西,難怪那些存在都會對他產生感情,先生沒有選錯人。


    謝小舟不知道先生又想到哪裏去了,連忙打斷了他的思緒,說:“我沒有不想去。”


    先生:“哦,那我們出發吧!”


    先生現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獲得了新玩具的小學生,興致勃勃並充滿著好奇心。


    不管謝小舟說什麽都相信,任何東西都想要去嚐試一下。


    謝小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現在看來,先生天真無害,也不會傷害他。但也隻是現在,畢竟先生不是人類,萬一他玩膩了呢?


    更不用說,先生隻是想要學習感情,等真的學會了以後,會放他離開這個節目嗎?


    謝小舟不確定,也不敢對先生放下警惕,隻是麵上不顯。他拿起餐巾,擦拭了一下唇角,微微一笑:“那我們走吧。”


    謝小舟站了起來。


    黑暗中滾出了一條觸手,將椅子的四條腿捆住,默默地將椅子拉到了旁邊,方便謝小舟出去。


    先生走了過來,微微俯身,伸出了手——這是人類的禮儀,先生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是一個人了。


    謝小舟將手搭了上去。


    兩隻手交疊在了一起,正要離開這個“浪漫”的餐廳的時候,先生的腳步突地一頓。


    謝小舟下意識地抬頭看了過去,對上了那一雙金色的眼睛。


    先生的眼睛猶如容納著星辰,此時緩緩轉動,彌漫出了一股危險的氣息。


    謝小舟的眼前明明隻有那一雙眼睛,卻看見了幽深昏暗的深海,海水的腥味一股勁地湧來,隱隱產生了一種窒息的感覺。


    咕嚕。


    咕嚕……


    無數條觸手從最深的海底蔓延了出來,搖晃地向上方延展,輕而易舉地就遮住了天際。


    這是最為邪惡、黑暗的存在。


    但還好,這種情況隻維持了一瞬間,謝小舟回過神來,海水以及深海中的怪物消失不見,出現在麵前的又是完美無瑕的先生,他似乎在思索什麽。


    “先生……”謝小舟的嗓子有些幹澀,“你剛才怎麽了?”


    先生側過了頭,在燭光下,他的影子伸展蔓延,一直到牆壁上都沒有停止。就像是在精致的人皮下,藏著一個龐大的怪物。


    “有人進來了,他們很煩、很吵鬧,我不喜歡。”先生努力表達著自己心中的想法。


    謝小舟關注到了重點:“是誰?”


    先生有問必答:“是一群人類。”


    謝小舟:“人類……?”


    先生從不吝嗇解惑,說:“我能感覺到,有一些人進來了,他們有些奇怪,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類。”他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與謝小舟對視了片刻,“就和你們一樣。”


    和他們一樣的,就隻有嘉賓了。


    謝小舟心中一凜。


    可按道理來說,《異常清理公司》這個節目都沒有拍攝結束啊……不、不對,說起來應該算是結束了。


    節目組的播報聲都已經提醒了嘉賓們,節目拍攝完畢。


    其他嘉賓已經離開了,而隻有謝小舟被強行留了在了這裏。


    上一次,他被河神留下來,還是有節目組宣布有個人番外劇情需要進行。


    可這一次,什麽都沒有,節目組就憑空消失了,沒有任何地回應。


    現在這一批嘉賓進來,難道是又一個新節目開拍了?難道,節目組忘記了還有他這個嘉賓在這裏了嗎?


    在沒有節目組的畫外音指導下,謝小舟可以說是兩眼一抹黑,什麽情況都都不知道。


    他產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一旁,先生還在好奇地問:“你剛才是在……關心我嗎?”


    謝小舟的心思有點亂,不過演員的自我修養在這裏,立刻找回了狀態,回答道:“是,我在關心先生。”


    先生知道“關心”是什麽意思的,字典裏有寫,指的是是對其他人的關懷和愛護。


    這些詞先生都知道,但從來沒有人會這麽對他。


    先生覺得這種體驗很新奇,也不討厭。於是說:“我沒有事的,那些人是有一點討厭,不過對我沒有影響,我不管他們。”


    謝小舟點了點頭。


    先生敏銳地察覺到了謝小舟情緒的變化,原本還有些躁亂,現在已經完全平靜下來了。


    是因為他說的話嗎?


    這就是關心嗎?這是先生沒有經曆過的,不過……被“關心”感覺並不討厭。


    先生還想再體驗一次,卻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隻揚了揚下巴,說:“你可以多關心我幾次。”


    謝小舟:“……先生,‘關心’不是這麽用的。”


    先生又冒出了一個問題:“那是怎麽用的?”


    謝小舟已經習慣了先生的性格,回答道:“是要受了傷,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才能被‘關心’。”


    先生似懂非懂:“我知道了。”


    謝小舟:“?”


    他現在已經不相信先生說的“知道”了。


    隻見先生將另一隻手背在了身後,再次拿出來的時候,手指缺了一截,橫截麵平整光滑。


    “你看。”聽起來,先生還有些驕傲,“我受傷了。”


    謝小舟:“…………”


    謝小舟有些無奈,握住了先生的殘缺的手指,跟哄小孩一樣吹了一口氣。


    “呼呼——”他放軟了聲音,“吹吹就會好了。”


    先生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當人類真有意思。


    觸手也覺得很有意思,朝著謝小舟蠕動了過去。


    它立在謝小舟的腳邊上,晃動了一下尖尖,聽見“啪嗒”一聲,一小截觸手掉落在了地上,剩下的另一截有氣無力地垂了下來。


    觸手也是有樣學樣,學著先生“受傷”,想要被謝小舟關心。


    謝小舟的餘光瞥見了地上有一條黑黑的東西閃過,正要低頭看去,可先生更快一步,不動聲色地一腳踩住過於活躍的觸手。


    謝小舟問:“什麽東西?”


    先生:“沒什麽。”


    觸手:“qaq……”


    先生催促道:“不用管它,你繼續關心我。”


    謝小舟無奈,又輕輕呼了一口氣:“先生,還疼嗎?”


    先生:“疼?什麽意思?”


    謝小舟又一次解釋:“受傷了,就會疼。人類都會疼的。”


    這又是先生沒有體驗過的。


    先生有些懵懂:“可是我沒有受傷過,也不會疼。怎麽樣才會疼?”


    謝小舟:“…………”


    先生的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謝小舟生怕他再用這一個問題牽扯過更多的問題,於是轉移了話題:“先生還要去做摩天輪嗎?”


    先生輕易地就被轉移了注意力:“要去的。”


    兩人離開了餐廳。


    先生的影子也恢複了正常人的大小,落在了他的身後。但影子並不安分,間或從中探出一條觸手,輕輕地搭在了謝小舟的影子上,就像是相擁一般,不分彼此。


    ***


    《驚悚綜藝》的綜藝類型有很多種。


    比如校園類真人秀、答題闖關類、解密探險類……每個種類的受眾群體不一樣,在大基數下,很少會有觀眾群體的重疊。


    如今開播的《深海的呼喚》,是屬於解密探險類綜藝,基本盤穩定,平時這個分區的觀眾就那一些。


    一進直播間,就有觀眾納悶了:


    【不是解密探險類的嗎?怎麽突然變成了團體對抗類綜藝了?】


    【這妥妥的就是標題詐騙啊】


    【謝小舟又是誰?你們知道嗎?】


    【聽起來有點耳熟,好像哪裏聽說過】


    【沒意思,走了】


    【其實團體對抗也挺有意思的,先看一會兒吧】


    直播間的屏幕中,視角一一對準了嘉賓們的臉龐。


    天色已經黑了。


    他們站在路燈下,討論著什麽。


    一個身材高挑,染著一頭紅頭發的青年率先占據了領導者的地位,發表了自己的言論:“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謝小舟,你們誰有尋人的身份卡?”


    一個短頭發的小女生舉起了手,弱弱地說:“我有一張‘占星師’的身份卡,可以尋人尋物。”


    紅發青年點點頭,又看了一眼其他人,主動說:“我有一張sr卡身份卡‘智者’,你們呢?知道各自的能力,大家才能更好的配合。”


    sr卡在《驚悚綜藝》中並不難得,能混到這個地步的嘉賓,手頭至少也有兩三張。


    不過不是每張sr卡都是有用的。sr卡主要分為四類——戰鬥類、智慧類、醫療類、技能類,每種卡的能力都不一樣。


    為了利益最大化,嘉賓們都會選擇一個綜藝類型的方向發展,不會輕易嚐試其他題材的綜藝。


    比如在場的這一批,都是在探險解密這一類節目裏麵混的,所以身上的sr卡大多都是偏向智慧型的。


    一圈問下來,嘉賓們身上的sr卡都是什麽“探險家”、“懸疑作者”、“密室逃脫者”的身份卡,一聽起來就沒什麽戰鬥力。


    紅發男聽著也有點無語。他的身份卡是“智者”,是更偏向於團體指揮,進行人員的分配與利用。


    隻是現在,呃,手上的人有點寒酸。


    “你們就真的沒有戰鬥類的身份卡嗎?”紅發男再一次問。


    嘉賓們紛紛搖頭。


    紅發男子看了一圈,突然發現還有一個嘉賓一直沒有說話:“哎,你——”


    那是一個帶著鴨舌帽的青年,他站在路燈照射不到的邊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帽簷壓下,陰影落在臉上,看不清他的樣貌。


    紅發男莫名地有些畏懼,連聲音都放輕了一些:“喂,你的身份卡是什麽?”


    青年抬手壓了壓鴨舌帽的帽簷,聲音晦澀不明:“……醫生。”


    隔得太遠,紅發男都沒有聽清楚,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麽?”


    鴨舌帽抬起了頭。


    紅發男這才發現,青年臉上還帶了一個黑色的口罩,牢牢地遮住了下半張臉龐,隻露出一雙眼睛,在帽簷的遮掩下,根本就看不清。


    青年口罩動了動,像是在笑,溫和地重複道:“我是一個醫生。”


    這下,紅發男聽清楚了。


    醫生。


    一聽就知道是治療類的,沒什麽攻擊力,不過也算是有用了,要是受傷了也能搶救一下。


    不過人感覺有點古怪,帶著帽子又帶著口罩,防範意識也太強了一點吧。


    紅發男心中嘀咕了一聲,暗自記下了醫生,轉頭看向了占星師:“你先占卜一下,謝小舟現在在哪裏。”


    現在正是夜間。


    天空萬裏無雲,星光點點。


    占星師取出了一個星盤,星盤上麵的光點一一對應著黃道十二宮,閃爍著微光。


    她對著星盤念念有詞,卜算著什麽。


    嘉賓們在一旁等待。


    在占星師的催動下,星盤上冒出了點點光芒,在頂端匯聚成了一道星光,正要朝著遠方而去。


    隻是星光剛掠過頂端,像是受到了什麽阻礙,直接墜落了。


    不僅是這一顆,夜空中所有的星光都被黑暗所吞噬,不餘一絲光亮。


    遮擋在蒼穹上的不是烏雲,而是一團團蠕動著的黑暗。


    占星師“噗”得吐出了一口鮮血,鮮血四濺,星盤上緩緩裂開了一道縫隙,其中冒出了一縷漆黑的煙霧。


    “我的星盤——”占星師臉色煞白,想要搶救。


    可是沒有用,星盤直接裂成了兩半,邊緣處一片被灼燒過的痕跡。


    這代表著她的身份卡被損壞了,不能再使用了。


    紅發男顧不上其他,急急問:“你看到了什麽?”


    占星師慌亂地回答:“我、我看到了深海中,扭曲……邪惡……無法抵抗……啊!”


    占星師似乎是看到了什麽令人害怕的畫麵,雙手用力地抓著臉頰,硬生生地抓下了一道道的血肉。


    就算這樣,她都沒有感覺到疼痛,而是陷入了瘋狂之中,口中呢喃著聽不懂的話。


    紅發男:“醫生、醫生——”他一邊喊著一邊要將占星師控製住。


    可沒想到,瘦弱的占星師此時力大無比,強行甩開了紅發男,跌跌撞撞地跑入了黑暗之中,臉上還帶著癡迷虔誠的表情。


    黑暗將她的身影吞噬。


    醫生仿佛是剛反應過來一般,抬起眼皮:“沒救了,等死吧。”


    紅發男:“……”


    其他嘉賓見到了這一幕,惶惶不安。


    “這是怎麽回事?”


    “她到底看到了什麽東西?”


    “太可怕了……”


    “這個謝小舟,真的這麽厲害嗎?”


    聽到“謝小舟”這個名字,一直遊離於嘉賓之外的醫生看了過去。


    謝小舟。


    醫生緩慢地咀嚼著這三個字。


    鴨舌帽落下的陰影中,一雙緋紅的眼睛中閃過一道暗光,就猶如上好的紅寶石,璀璨迷人。


    嘉賓們討論了一陣。


    在失去了占星師的情況下,一時半會兒找不到新的尋人方式,嘉賓們有點僵住了。


    這時,懸疑作者站了出來:“我來吧。”


    經曆了占星師的事情,紅發男有些謹慎地問:“你能確保自己的安全嗎?”


    懸疑作者點頭:“她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而我不需要看,隻要編寫出合理的故事,故事會帶領我們找到謝小舟的。”


    說著,懸疑作者拿出了一本厚厚的羊皮筆記本,翻到了其中一頁,提起筆唰唰書寫了起來。


    【這座城市是出名的旅遊城市,一到晚上,就是燈紅酒綠、好不熱鬧】


    字跡一浮現出來,死氣沉沉的城市立刻換了一副模樣。


    霓虹燈一盞一盞的亮了起來,遠處傳來激昂的音樂與嘈雜的人聲。


    懸疑作者頓了頓,在確定這樣的故事開局是合理的後,繼續往下麵寫去。


    【我與幾個朋友來此城遊玩,人生地不熟,朋友的朋友說這裏有個朋友可以招待我們,叫什麽……謝小舟。我本也沒想麻煩別人,自顧自地遊玩著,晚上出來逛街,走著走著,偶遇了一個人。我不認識他,但看見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這個人就是——謝小舟。】


    懸疑作者畫上了一個句號:“可以了,這個故事是符合邏輯的,我們走吧。”


    有人發出了疑問:“這樣走就能找到了?”


    懸疑作者回答:“故事會指引我們找到謝小舟的。”


    懸疑作者放下了筆,合上了筆記本塞回到了背包裏麵。


    一行人漫無目的地走去。


    懸疑作者知道,隻要故事合理,一切寫下來的故事都會變成現實。但他不知道的是,背包裏的筆記本明明是合上的,卻自動浮現了一行字。


    【我看見,謝小舟的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他擁有人類不可能的容顏,我看見他落下來的影子是扭曲的、邪惡的。不、不能看他,不能聽他說話,不能……】


    【…………】


    【我死了】


    【我們都死了】


    ***


    砰——


    盛大的煙花綻放在了天際,在燦爛了一瞬間後,又紛紛如雨落下。


    而此時,摩天輪正好來到了最頂端,可以俯視整座城市的夜景。


    先生十分有興致地問:“怎麽樣?”


    謝小舟被冷風糊了一臉,但還是麵帶微笑:“很好。先生呢?”


    先生扭過頭,垂在一側的發絲也搖晃了一下:“這就是‘感情’嗎?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嗯……我很喜歡。”


    謝小舟:你開心就好。


    摩天輪慢慢往下降落。


    謝小舟望著眼前的景色,突然先生湊了過來:“你在想什麽?”


    謝小舟眨巴了一下眼睛,決定試探一下先生:“先生,等你學會了感情以後,會讓我離開這裏嗎?”


    這個問題先生還從來沒有想過,就連觸手也糾結地卷成了一團。


    “也許……”


    “應該……”


    先生得不出一個滿意的回答,又想起了什麽:“我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謝小舟:“?”


    先生按住了謝小舟的肩膀,急急道:“我們還沒有嘴巴碰嘴巴,快一點,就要來不及了!”


    謝小舟:“…………”


    先生著急地湊了上來,還催促道:“把眼睛閉上。”


    謝小舟隻好閉上了眼睛。


    先生的嘴唇覆蓋了上來。


    接著,又是“砰”得一聲,煙花的光芒透過眼皮傳達到了視網膜。


    一瞬間,整座城市都被照亮了。


    謝小舟闔著眼皮,仰起了頭。而一側,先生摟住了他,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單純的吻。


    夢幻而唯美。


    電視劇裏就是這樣的!


    先生也“看到”了這一幕,十分滿意。兩條觸手立在那裏,歡快地鼓起了掌。


    先生有點找到戀愛的感覺了!


    觸手趕緊在《戀愛必做事項》上劃去了一道,旁邊一條觸手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副眼鏡頂在了尖尖上,另一條觸手拱了上去,做出一副托腮沉思的模樣。


    它卷起筆,正要在上麵寫字,隻是還沒來得及動手,就感覺到了什麽,同時刷刷看向了同一個方向。


    那些討厭的人……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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