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砳砳若是再聽不出凰鳥這話裏的惡意,那他未免也太過於無腦傻白甜。


    許砳砳隻是被凰鳥這毫不掩飾的惡意震驚到了,身為二十一世紀的花骨朵,許砳砳在現實生活中何曾有機會體驗這樣不加修飾的惡毒。


    凰鳥甚至都懶得披一層遮羞布:“麅霄可不好惹,他距今耗費多少個ovary了?”


    凰鳥微一向後傾身,白鷺精就殷勤搶答:“前前後後已有十來位ovary‘被’發生了不同程度的死傷事故。”


    凰鳥托著下巴,道:“這是浪費資源,要是繼續放任虧空,整個ovary保護協會也供不起一隻麅霄。”


    白鷺精彎著腰回答:“但是麅霄冕下的實力強勁,為其繁衍後代是ovary義不容辭的責任。”


    許砳砳聽她們一唱一和,搶先把矛頭對準白鷺精道:“挺好,那這項任務就由你來接下吧。”


    許砳砳的身份頂撞不了凰鳥,不過白鷺精既是ovary保護協會的成員,她同時也是一隻模範ovary,妖氣比許砳砳低,如果套用她們這套尊卑有序的邏輯思維,白鷺精就活該被許砳砳指使,履行自己的承諾為饕餮繁衍後代。


    白鷺精被許砳砳噎住話,她想反駁但是礙於許砳砳也算是有頭有臉的ovary而隻能憋氣。


    凰鳥懶得去多看許砳砳一眼,卻回過頭打量白鷺精,慢條斯理地笑道:“看看你這細皮嫩肉的,有心為t.g.m.繁衍後代當然是好事,但ovary本就供不應求了,不需要無謂的犧牲。皮糙肉厚是石頭精的特點,我看,他和麅霄最合適。”


    凰鳥敢在許砳砳的相親大會上指點江山,當然不僅是仗著她是ovary排行榜穩坐第一的身份,也不單是阿爾黛對她的態度很曖昧,而是因為她本身就是稀缺的t.g.m.血統,這是她能淩駕於其他ovary之上的原因。


    許砳砳是全妖界唯一一隻石頭精ovary,而凰鳥身兼t.g.m.和ovary這兩個身份,她是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裏,獨一無二的存在。


    許砳砳靜靜地看著凰鳥,在意識海裏詢問四大妖靈:“我可以打她嗎?”


    視沉默是金的金翅大鵬客觀回答:“能打,而且能贏。但是你需要使出神佛天降的玄武甲,狐狸的捆仙索,和我的扶搖雲霄,這些獨家神技一現世,你就會暴露我們,甚至不必考慮阿爾黛會不會醒來,七皇之二的麒麟和窮奇也一定會被驚動,到那時可跑不出這萬耀殿了。”


    許砳砳隻能作罷,說:“那就有緣再打。”


    九尾天狐也躍躍欲試:“那得抓緊時間!畢竟還得瞞著鳳皇。”


    許砳砳說:“回頭勸一下小啾啾,這種雌鳥可不能要。”


    許砳砳和九尾天狐一拍即合,達成共識。


    許砳砳坐在座位上沒有反應,凰鳥乜斜他一眼,站在後麵的白鷺精仗著有凰鳥給她撐腰,一掃臉上的陰霾,神清氣爽,腰背挺得更直。


    貴賓席上的唇槍舌戰暫時告一段落,因為沉寂半晌的參賽席上終於有了動靜。


    一名體型魁梧的肌肉男跳入賽場中,他落地時,一甩腦袋,一頭金燦燦的蓬鬆秀發長及肩膀,自帶blingbling的光效,他的腳尖著地,扭身子旋轉一百八十度,麵朝許砳砳和凰鳥所在的貴賓席位。


    他一眨眼,眼尾竟然真的迸發出一顆發光的小星星,直直向許砳砳拋了過去。


    “……”


    星星在空中劃過一道無視重力學的弧度,肌肉男又笑著對凰鳥說:“凰鳥冕下,不好意思,請原諒我,我隻是一個想要追求真愛的基佬,我願為石頭精請戰麅霄大大。”


    肌肉男為愛請戰,朝著許砳砳搔首弄姿拋媚眼。


    許砳砳靠在貴妃椅上,借單手撐額頭的姿勢蓋住了自己的雙眼。


    眼前這位一頭金發的肌肉男,其本相是金毛犼,雖然看起來死不正經,但其神通可不小,而且還是個二代神獸。


    但縱然是金毛犼,要對戰饕餮也是夠嗆,他表麵一臉輕鬆,但自參賽席跳下賽場的瞬間,就已經打起十二分精神盯著饕餮,生怕被饕餮打得個措手不及。


    戰鼓四起。


    賽場一靜。


    全場都在等著饕餮大大應戰。


    但大眾在這靜默的幾分鍾裏,仿佛在看大大吃播全牛,饕餮大大吃得那叫一個香,完全看不出他有應戰的意願。


    金毛犼在鬥獸場裏幹等了八分鍾,氣場由一開始的嚴陣以待變得鬆懈下來,他撓撓頭道:“我這就贏了第一場了嗎?”


    賽前規定,若是八分鍾無人應戰,這算作贏了一輪。


    戰鼓再起一聲,懸浮在鬥獸場上空的廣告屏幕跳出影像,宣告金毛犼首戰大捷。


    金毛犼美滋滋地說:“各位朋友,能不能再讓我站夠十六分鍾?”


    話音剛落,便有一位身穿黑色風衣的陰鬱男人跳進賽場,他雙腳剛一落地,金色屏障在平底拔起,沒有任何的征兆,瞬間就將黑衣男封鎖其中。


    金毛犼打了個響指,金色囚籠猛一擠壓,足以將人擠成爛泥,卻沒濺出半滴血液。


    金毛犼略一皺眉頭,他閃身跳到金色囚籠上麵,就在下一秒,以他剛才站的位置為中心,半徑約為十米的地界均從地麵躥起淬毒的突刺陣,密密麻麻的,足以將活物戳成篩子。


    本應該被困在囚籠裏的風衣男安然無恙地從地表裏鑽了出來……許砳砳剛注意到他的腦袋轉了一百八十度朝後,就見風衣男若無其事地將自己的腦袋摁回去——像沒氣的氣球一樣癟掉,同時又有一個與身體的朝向相同的腦袋長了出來。


    神武龜跟許砳砳解說道:“另一個妖怪是三頭地獄犬,是二代凶獸,有些難纏。”


    若是在生死搏鬥中,三頭地獄犬和金毛犼勝負難說,但是相親大會事先規定,戰死或是最先受到五次攻擊的一方判負。


    三頭地獄犬的攻擊防不勝防,盡管金毛犼本體屬性防禦力高,但這一戰也很被動。


    站在一旁的白鷺精則跟凰鳥獻殷勤:“凰鳥冕下,三頭地獄犬也有傷及ovary的記錄在案。”


    凰鳥饒有興趣地說:“哦?怎麽傷及的?”


    白鷺精意味深長道:“他有特殊的癖好。”


    凰鳥噗嗤一笑,道:“難免會有些癖好的,受點傷倒是不要緊,玩不死就行。”


    許砳砳純當凰鳥和白鷺精是在放雙響屁,並不理會。


    雖然許砳砳坐在這貴妃椅上,成為全場的焦點,但是他本身並沒有太大的緊迫感,哪怕他真的被分配給在場哪個高危妖怪,一到獨處,許砳砳要逃也是分分鍾的事。


    所以,哪怕此時鬥獸場裏的三頭地獄犬不負凰鳥和白鷺精的重望,贏得和金毛犼的比賽,緊接著又輕鬆地拿下第二場比賽,來到第三局的賽點,許砳砳也不太在意。


    可在這時,神武龜“咦”了一聲,九尾天狐又“誒”了一聲,神武蛇吐著蛇信子,他們的驚訝都來自於許砳砳:“這個不是你的相熟嗎?”


    許砳砳循聲望向鬥獸場,瞬間一愣,甚至震驚得險些坐不住。


    引旁邊的凰鳥側目看他。


    參戰的大妖怪淩空而立,他一改往日裏憨厚老實的模樣,那一臉肅容也與平時相去甚遠,但他一如既往的喜歡在鼻子上穿一個大金環。


    ——是終南洞的五號房鄰居,牛哥,本相是獨角兕,實力為天災級別的二代神獸。


    雖然許砳砳知道終南洞的鄰居都是詐死,卻萬萬沒想到他還會在自己的相親大會見到他。


    許砳砳驚詫道:“他為什麽在這裏?!”


    九尾天狐瞎猜:“可能他也想搞你?”


    “……”


    許砳砳對九尾天狐的胡說八道置之不理,牛哥對牛嫂的一腔深情海枯石爛也不變,牛哥為了牛嫂一句“喜歡大家友好共處”而留守在終南洞,他此時出現在這裏也必定是受牛嫂指示。


    許砳砳試圖捋一下牛嫂的心路曆程:他們詐死避開魔王軍團,過了幾天清閑日子,八個小時前突然得知ovary保護協會即將在萬耀殿為石頭精許砳砳舉辦一場空前盛大的相親大會。


    因牛嫂放心不下許砳砳,所以派牛哥以身犯險,以其t.g.m.的真實身份報名參賽,想救下許砳砳。


    一時之間,許砳砳的心情五味陳雜,他原本對終南洞鄰居的秉性已不抱期待,可偏偏在他的危難關頭,終南洞鄰居又突兀地從天而降。


    像是讀取到許砳砳的心聲一樣,乘著清風站在半空中的牛哥看向許砳砳,用妖力傳聲道:“幾個小時前,我們臨時召開了一場晨會,喜歡養禿鷲還是養人族,隻有鬣狗選了前者。”


    “……”


    禿鷲是死,人族是生。


    他們開這場晨會的目的是想決議“救”或“不救”許砳砳。


    除了三號房的鬣狗精,其他鄰居都選擇要救許砳砳。但鬣狗精的選票並不能作數,許砳砳相信鬣狗精的選票之所以如此特立獨行,是因為全村隻有他被蒙在鼓裏,其他鄰居壓根就沒想帶他玩。


    可是,比起投票結果,許砳砳想不通終南洞的鄰居們為什麽會為他臨時召開會議,終南洞的鄰居幾乎都知道他隻是個人族。


    就在許砳砳糾結之際,鬥獸場的新一輪決鬥已經開始了。


    許砳砳以往隻見過牛哥當人力車夫,拉著牛車,載著牛嫂在終南洞的紫藤蘿回廊裏穿行,那時的他像個傻憨憨一樣窮開心,此時卻以震撼全場的強勁實力碾壓對手。


    牛哥最後傳聲給許砳砳一句話:“我得帶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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