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丸,閣樓


    ——扣扣扣


    “主殿,您醒了嗎?”一期一振溫柔有禮的聲音伴隨著輕輕的敲門聲從門外響起,驚醒了站在窗前發呆的天禦川。


    天禦川收回了望向外麵的目光,他有些神色難辨的看著自己的右手掌心,那裏有一團小小的金色火焰在安靜的沉睡著,散發著淡淡的波動。


    天禦川的睫毛顫了顫,清澈的藍色眼眸中閃過複雜的晦暗神色,他用另一隻手輕輕的在右手的掌心抹過,神力輕輕的波動著,金色的火焰顫了顫,漸漸隱沒。


    已經天亮了啊……天禦川神色不明的看了眼門外,他能想象到一期一振此時的神情和心情,但是他卻完全沒有理會他的意圖。


    山姥切國廣所說的一切,還是觸動了他……最初時的他,也並不是生來就擁有強大的力量的。


    作為青銅人類最後國度的王子,他生來就身不由己,成為了神明的所屬物,所幸他遇到的神明是那個驕傲卻也溫柔的宙斯長子。


    他費盡心思,掙紮不休,終於脫離了命運的藩籬,掌握了自己的命運,如今,更是可以將他人的命運背負……一切都按照他的設想完成了,又何必如此沉溺過往?


    愛這種事,從來都不曾屬於他。


    天禦川斂眉,他再次抬起頭時神情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尊貴威嚴、捉摸不定,金發的審神者輕輕笑了笑,推開了房門走出去。


    “早安,一期”


    ……


    ——啾啾


    伴隨著鳥兒的輕聲鳴叫,本丸從一夜的沉眠中蘇醒,風掠過湖麵,水波瀲灩,霧氣氤氳,婀娜曼妙的楊柳將發尾垂在斑駁的石橋上,疏影橫斜。


    溫暖的陽光灑在屋頂上、地麵上,又透過窗楹照進了廳堂,將睡去的付喪神們紛紛喚醒。


    “哇啊!”


    一道震耳欲聾的大叫聲打破了本丸的寂靜,開始了雞飛狗跳的一天。


    “你在鬼叫些什麽啊,陸奧守”加州清光皺著臉試圖從一堆和服中爬起來,卻被腳下的布料絆倒,跌在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我哪有鬼叫???是和泉守那家夥,竟然這樣對待我!”陸奧守吉行氣憤的到處尋找水源,試圖把身上被和泉守兼定踩出來的腳印洗掉。


    “喂喂,你難道沒有也一樣對待我嗎?”和泉守兼定黑著臉,一邊在堀川國廣的幫助下解開因為被陸奧守吉行蹂/躪了一晚上已經完全打結的頭發,一邊瞪著他。


    “什麽?難道你沒有踩我嗎?”陸奧守一邊用清水擦洗,一邊不甘示弱的回瞪著和泉守兼定,兩把打刀眼裏仿佛冒出了電光一般。


    “看來他們兩個又要打起來了啊”加州清光一臉安詳的躺在一堆布料裏,用一種飄忽的語氣說道,躺著真是太舒服了,完全不想起來呢。


    “……清光”蜂須賀一堆布料虎徹真品對著跌倒的紅眼睛少年露出一個帶著點黑氣的微笑,嚇得加州清光差點跳起來“你要在我懷裏躺多久?”


    “啊啊啊對不起,我沒有看到!”加州清光一下子從地上跳起來,嗖的一下蹦上了桌子,手忙腳亂的鞠躬道歉。


    “…不用反應這麽激烈吧,清光”藥研默默的起身,揉了揉還有點混亂的額頭,順手從加州清光腳下扯出他放在桌子上的外褂,無奈的看著他。


    “嗚啊……非常抱歉…藥研”黑發打刀連忙從桌子上下來,低著頭道歉,臉色通紅。


    “清光今天也在犯蠢呢!藥研哥的衣服好可憐…”亂伸了個懶腰,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被加州清光逗笑,歪著頭小聲的湊在鯰尾的耳邊嘀咕。


    “不要這樣說啊亂,清光已經很可憐了唉”鯰尾眨了眨眼睛,伸手揉亂了亂柔順的橙色長發,露出一個惡作劇的笑意,“不過,昨天我們竟然也都喝醉了嗎”


    “鯰尾哥!”亂抬手護住頭發,氣憤的看著笑出來的鯰尾,瞪著他“超過分的啊!”


    “喝醉了到底是誰害的啊!”亂拍下鯰尾的手,躲到骨喰身後,“還不是因為鯰尾哥喝醉了就開始灌酒,就算一期哥阻止都不聽,連藥研也被你灌了!”


    “唉唉?有麽”鯰尾睜大了眼睛,輕輕的眨了眨,“可能是你記錯了啊亂,對了,一期尼還有退他們呢?怎麽不見了”


    黑發脅差顧左右而言他試圖岔開話題,亂很配合的扭了扭頭,也發出驚奇的叫聲“是啊,今劍也不見了!這是怎麽回事”


    “…平野、前田、秋田”骨喰輕聲開口,環顧了一圈四周,也發現了不對。


    “藥研尼!不好了!一期尼和退他們失蹤了!”亂跳了起來,飛快的撲到了剛剛整理好自己的藥研身上,驚慌的叫道。


    “撲通”


    原本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懸空掛在軟榻和桌子中間一晚上的歌仙兼定被亂一嗓子吵醒,一下子掉了下去,在掉下去的同時還沒忘了把小夜護在懷裏,沒有讓他摔到。


    “怎麽了嗎?”宗三左文字從榻上起身,眨了眨那雙瀲灩的異色瞳眸,眼角溢出水汽,有些含含糊糊的問道。


    “這可真是…太不風雅了”歌仙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臉色有些灰暗,小夜從他懷裏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著“要對…這片土地複仇嗎?”


    藍發短刀目光凝重的看著歌仙剛剛摔倒的地方,手指握上了刀柄,似乎隻要歌仙點頭他就會砍上去一樣。


    “唉唉?不用了啊小夜”歌仙連忙阻止了他,臉上帶著一點無奈的表情,卻很耐心的和小夜解釋了起來為什麽不需要複仇。


    “那麽…是想要自行複仇嗎?也好”小夜默默收回了本體刀,抬手在歌仙的頭上拍了一下,走向了宗三左文字,被他抱了起來,留下嘴角帶著苦笑的歌仙摸了摸鼻子。


    “不要急,亂,慢慢說”藥研接住了撲向他的弟弟,用溫和的語氣安撫著他。亂伸出手緊緊的抓住了藥研的衣服,臉上帶著驚嚇的神色。


    “藥研尼,一期尼和退他們都不見了啊!明明昨天晚上大家都是在一起的!還有今劍,我記得我們明明是坐在一起的,可是現在他不見了,但是他的帽子還在那裏!會不會是昨晚有溯行軍趁著我們睡著了把一期尼他們綁走了啊!”


    聽著亂的話,藥研的臉色也漸漸的嚴肅了起來,他推了推眼鏡,來到了昨天晚上今劍和亂睡著的地方,仔細的觀察著。半晌,他抬起頭,手裏還抓著那頂屬於小天狗的帽子,一臉肅然的神色。


    “不要著急,亂,一期尼他們應該沒事的”藥研看了看手中那頂帽子,將它塞給了亂,“不要忘記,大人他,昨晚也是在這裏的,亂,你覺得會有人有能力從大人手下帶走一期尼他們嗎?”


    “說的也是……”亂眨了眨眼睛,捏緊了手中帽子的邊緣,鎮定了下來,隻是眼神中還帶著幾分驚疑不定。


    “既然大家都醒來了,那麽我們就出去看看吧”藥研的眼神從已經全部蘇醒的付喪神們身上劃過,鏡片反射出一道光芒“就算出了什麽事,到時候也可以幫忙吧”


    ……


    “……一期,他們在做什麽?”天禦川頓住了走向庭院的腳步,從廊下遠遠的看向不遠處東翻西找的付喪神們,神色有點古怪。


    “……抱歉,主殿,弟弟們在想什麽,我也不知道呢”一期一振抽了抽嘴角,臉色複雜極了,他看著那邊作為主力到處翻找的弟弟們,內心有種無力感。


    “一期尼!快點出來啊!不要藏了啊”鯰尾搬開一塊石頭,仔仔細細的將石頭下麵的地麵檢查了一遍,卻什麽也沒有發現,隻好沮喪的走向下一快石頭。


    “鯰尾哥,這邊也沒有一期尼”亂從一處草叢中探出頭來,頭發上還沾了幾片草葉,他有些不開心的嘟起嘴“一期尼到底去哪裏了啊!”


    “噗…”遠處看著這一幕的天禦川忍不住笑了出來,他輕咳著強忍住笑意,道“一期,你的弟弟們果然很可愛。”


    一期一振低下頭,臉色有些發紅,鯰尾,你為什麽要到一塊還不如你手掌大的石頭下麵去找我?我不是短刀…就算是短刀也沒辦法藏進那裏吧。亂,我不會鑽草叢,真的不用去草叢裏找了……


    “唉!是主殿!”亂聽到了笑聲,向著那邊望去,剛好看到天禦川的身影,他眼睛一亮,發揮了全部的機動向著那邊撲過去。


    “主殿!一期尼不見了!”亂直接撲到了天禦川懷裏,沒有注意到他身後的一期一振,委委屈屈的拉著天禦川的衣袖道。


    “亂……”一個帶著點黑氣的熟悉聲音從身後響起,似乎有點像一期尼呢!


    “一期尼!”亂眨眨眼,回頭,正好對上了一期一振的眼睛,短刀付喪神尖叫一聲,一下子從天禦川懷裏跳到了一期一振身上,緊緊的抱住他。


    “太好了!一期尼沒有失蹤!”亂開心的在一期一振的懷裏蹭來蹭去,滿臉的喜悅,讓一期一振之前的那點本就極少的氣惱化作了無奈的一笑,他摸了摸亂的長發,對著同樣撲過來的鯰尾笑了笑,讓脅差少年也發出活力滿滿的笑聲。


    天禦川淡淡的看著這一幕,他等到三把刀抱夠了,才徐徐的開口,“既然都已經起來了,那麽……一期,是時候該去看看所謂的曆史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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