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澤被關在太子府裏反省了好幾天,整天對著花冊煩悶的不行。


    他盯著花冊上的少女畫像,滿腦子都是那天見到秋琳琅起舞時嫵媚又動人的模樣,越想越是憋悶,其實他不是個像外表看起來那麽光風霽月的人,作為天之驕子,他自傲、占有欲極強,他看上的東西,絕不會讓給任何人。


    想到最近聽到近侍說起的無數公子哥踏破秋家門檻提親的事,他就悶得慌。


    甚至有種不管不顧把人搶回來的衝動。


    搶回來,關起來,誰都看不到,隻屬於他一個人。


    光是這麽想想,他就愉悅的不得了。


    他原本雖然不如表麵上看起來這麽溫潤清朗,可也沒有什麽太執著的東西,但遇到秋琳琅之後,就好像前二十幾年都是為了等她一個人。


    宋君澤不是不知道有很多人盯著他,但是他有太多可以神不知鬼不覺把人困在他身邊的辦法了。


    隻不過他保留著理智,知道現在最好的權宜之計就是娶個太子妃,隻要他登上帝位,別說一個秋琳琅了,再多也翻不出他的掌心。


    即使是現在給不了妃位,他也不會虧待她。


    太子妃花落尚書令家的消息不脛而走,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謂的縣主之位就是為這位未來太子妃錦上添花,風光出嫁,有人歎息也有人豔羨。


    更多的則是想看秋琳琅笑話的人。


    多虧晏溯的“幫助”,現在全京城基本上都知道秋琳琅和太子有過一段,此時太子妃已有人選的消息傳出來,人人都在猜想太子妃會怎樣對待這位太子的紅顏知己,是打壓?還是抬進門?


    從三品翰林的嫡女,自然是有資格做側妃的,可一個退過婚的女人,那就懸了,除非太子不顧皇家威嚴堅持要納她。


    可若是納了她,便相當於和武安侯府作對了,即使晏家如今人丁單薄,隻要一日需要晏溯,那他一日便是寵臣,慶帝便不會讓這等事發生。


    這筆賬,再糊塗的人都會算,太子放棄秋琳琅才是正確的做法。


    在古代經曆了這麽長時間之後,秋琳琅已經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麽眼高於頂了。


    她在現代的時候還在讀大學,還在象牙塔的她對社會認識還不足,她見慣的是一夫一妻,幻想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這個一雙人的另一人,也不能太平凡。


    可在古代太難了,她這個年紀,還被人退過婚,頂多能在宋君澤的堅持下做個側妃,或許還攀不上。


    她知道太子願意哄著她,可皇室是絕不會允許寵妾滅妻的,她身後的陸家也不會允許她去和身後有著大靠山的太子妃去爭,更何況還有晏溯這一茬。


    如此一來,她一開始推掉的那門親事,實際上才是最好的一門親事。


    聽身邊人說過無數次晏溯是個多合適的對象之後,她開始後悔了。


    索性她喜歡的隻是太子的權勢,還沒能愛到能為了他委屈自己做妾,幹脆對於太子近侍的暗示邀約假裝沒看見。


    日子還是要過的,宋君澤在府裏為她徹夜難眠,她在外麵吃喝玩樂。


    沒了宋君澤的打擾,雖然有她曾經與太子有過一段的風言風語流傳,可依舊有許多公子哥願意為她買單,她在現代其他東西可能沒學會,化妝是一等一的熟練,她那近乎於無卻能提升美貌的妝容被公子哥們稱讚,閨秀們一邊罵她傷風敗俗整天和男人混在一起,又一邊注意起這種妝容來。


    如此一來,原本就想著賺女人錢的秋琳琅徹底打起了化妝品和化妝術的主意。


    一家小小的胭脂鋪就這麽開了起來,賣胭脂附送化妝一次,一開始門庭冷落,但來的人紛紛成了回頭客,一傳十十傳百,閨秀們都知道秋琳琅開了家胭脂鋪了。


    而秋琳琅也賺了個盆滿缽滿。


    對於這種事,晏溯並沒有放在心上。


    秋琳琅這個本事且不說別人學不學的會,就說她這番行為,搶了別人家的份額,在沒後台的時候簡直愚蠢至極。


    隻是過幾日他便要回連雲城了,今日好不容易聽到容星辭的消息,勢必要讓女主失去這一助力。


    根據原劇情來看,很有可能這容星辭是對原本的秋琳琅有好感的,因此才會在秋琳琅有難的第一時間伸出援手。


    容星辭就坐在胭脂鋪對麵的酒樓裏,一麵小酌,一麵浮起一個淺淺的笑。


    天下第一莊掌握了半個宋國的經濟樞紐,幾乎所有賺錢的生意他都摻了一腳,可他還從來沒想過,還能如此賺錢。


    “小二,上兩個招牌菜,再上一壺秋露白。”晏溯坐在容星辭身後的桌子上,揚聲道。


    “來嘞。”小二先上了一小壺酒,朝著晏溯笑了笑,“客官稍等。”


    晏溯倒了一杯,看著清可見底的秋露酒,輕輕抿了口,隨即抬頭看著容星辭頭上的契合度,先前那契合度著實漲得太快,可現在卻下跌了許多。


    身為習武之人的感知都很敏銳,幾乎是晏溯看過來同一時間,容星辭便側頭望了過去。


    見到是他,訝異的揚了揚眉。


    隨後他朝著晏溯舉起酒杯,示意道,“是你。”


    晏溯便知道,他記起先前在青樓時見過自己了。


    容星辭帶著部分胡人血統,五官深邃,頭發卷曲,看起來有幾分憂鬱模樣,笑起來卻相當爽朗,很容易就讓人放下戒心,“兄台要來拚一桌嗎?”


    晏溯求之不得,豪爽的坐到他對麵,容星辭好奇的用絕不會引起人誤會的眼神打量著他,問道,“閣下可是晏溯晏大將軍?”


    晏溯一點也不奇怪他能說出自己的名號。


    天下第一莊號稱第一並不是單單因他掌握了半個宋國的經濟樞紐,另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們號稱天下無所不知。


    晏溯倒是很好奇他叫他過來做什麽,故此笑了笑,“叫我晏溯便是,閣下是?”


    “容星辭。”容星辭很坦然,直接告知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名字不說為人熟知,但對於晏溯這種常年在軍中的人還算熟識,他了然的點點頭。


    容星辭看了眼對麵,感歎道,“不知不覺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


    晏溯慢慢坐直身子,直覺告訴他,容星辭要揭開的這段往事對於劇情完整很重要。


    “我們曾經見過,不是在怡紅院。”容星辭說出怡紅院三個字的時候十分自然,如果晏溯不知道他就是怡紅院的主人的話恐怕也會以為他是個花花公子。


    晏溯在記憶裏搜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關於這個人的記憶。


    容星辭笑了聲,正好小二上菜來了,他就在推杯換盞之中娓娓道來這段故事。


    這是一段十年前的往事。


    容星辭的父親是天下第一莊的前莊主,母親卻是被漢人養大的胡姬,故此母子二人並不受其父重視,其母為了生計不得不做些女紅出去賣。


    小鎮民風淳樸,卻有山賊橫行,有一次山賊大規模下山打劫正好撞上了母子二人賣貨,那時容星辭尚還年幼,胡姬長相豔麗,被山賊頭子一眼看上,欲行不軌之事,好在晏溯帶著秋琳琅護送姨母魂歸故裏回來,見情況危急,將那劫匪斬殺,這才救了二人。


    晏溯當年才十六,由於經常跟著父親在軍營裏鍛煉,性格大大咧咧,而秋琳琅表現得十分冷靜,在晏溯帶領侍衛們剿滅山賊後將鎮上人安排的井井有條,並對長相奇異的容星辭報以極大的善心,讓容星辭記到了如今。


    也正是因為這一份善意,讓他拾起信心,爬上了天下第一莊莊主的位置。


    多年後他再想尋找當年那個少女,卻始終無法查到一點蛛絲馬跡,直到秋琳琅活躍起來,這才順藤摸瓜查出來二人身份,連細節都沒能查清楚,他就急忙趕了過來。


    晏溯不可置否,可不是麽,正主還沒穿過來,他怎麽可能查的到?


    不過和他所料差不多,容星辭是對原本的秋琳琅有好感的。


    “後來我得知你們有婚約,本想奉上一份薄禮,不曾想……”容星辭笑了笑,轉移話題,“總覺得,她變了很多。”


    容星辭無不遺憾,雖然現在這個古靈精怪的秋小姐他也覺得不錯,卻總是想起當年那個臨危不懼的秋小姐。


    晏溯蹙了蹙眉,“確實如此……我與表妹原本情投意合,怎知她總是多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最後,唉。”


    晏溯惋惜的歎了口氣,眉間的黯然不似作假。


    容星辭對這些八卦不怎麽上心,就是這幾天聽說書聽多了,整天聽鎮南大將軍的愛恨情仇沙場血戰,也知曉了些,其實最讓他震驚的反倒不是那些奇怪的話語,而是在與情投意合的表哥解除婚約後立刻撲向了太子的懷抱。


    聽到的時候他也唏噓不已,原本還對她抱有的幾分好感也不由多了些遠觀的態度,打算出手一次就算兩清。


    晏溯心道他直覺還是挺敏銳的,原劇情裏容星辭就是在女主無助時候出現的工具人,有錢有勢,還縱著女主,把她當做心上白月光,濾鏡十八層。


    或許是這次他出手影響了秋琳琅的軌跡,導致容星辭對她的好感並沒有原劇情裏那麽高。


    晏溯想了想,“如果你想報恩的話,近期可能會有機會。”


    容星辭挑了挑眉,一臉願聞其詳的表情。


    晏溯道,“表妹希望,可以一生一世一雙人,那位……”


    他點到即止,這裏並不是好說話的地方,太子的名諱不容提及,容星辭腦子轉的快,一點就透,點了點頭,“我見機行事。”


    他遲疑了會,拿出半塊玉佩,手指沾水在桌上畫了個標誌,“我能報秋小姐的恩,卻無法知道你有什麽需要的,若是有朝一日用得上我,拿著這塊玉佩前往任何一個有這個標誌的店鋪,即可兌現我的諾言。”


    晏溯爽朗地笑了笑,“那我卻之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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