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可以說是晏溯過的最輕鬆的世界,由於係統出問題,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劇情的走向,隻能發揮他冷靜機智的性格特點將現有優勢發揮到最大。


    比如監督樂凝和席蒙寫新的習題集,再加上個被逼著加入學渣小分隊的喻哲瀚。


    喻哲瀚簡直又氣又無奈,但做人得講信用,他喻大少向來願賭服輸,隻能咬著牙寫作業。


    好在晏溯對他並不關心,他隻用寫輸掉的那一本,對比起樂凝和席蒙簡直不要太快樂。


    周六的時候晏溯接到了家裏的電話。


    也許是知道晏溯的脾氣,晏父說話言簡意賅,什麽都沒有提,隻是讓他回家吃飯。


    平常這種對話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記憶裏原主都是一言不發掛電話,並不想和家裏一群說教的人吃飯,這次晏溯沒掛電話晏父還有些驚奇。


    “什麽時候?”晏溯沉默片刻,問道。


    約好明天的時間,晏溯直接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他等了很久。


    原主冷臉給多了,晏父基本放養他了,根本不會關心他回不回去吃飯這種小事,要不是就這一個兒子,恨不得就當沒生過。


    他輕嘲,晏家也是有頭有臉的豪門,和席家又是姻親,卻抵不住有個隻能守成的晏環洲,當年他媽還在的時候還能出謀劃策,如今的妻子雖然是真愛卻是徹徹底底的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恐怕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了,這才想起來聯係他。


    晏溯不是原主,沒有那麽多憤慨和中二的想法,他向來冷靜,倒想看看他要他回去做什麽,走走劇情,也好心裏有個數。


    故此星期天的時候晏溯說要回家引起了樂凝和席蒙的關注。


    平常這個時候晏溯不是出去浪了就是在宿舍睡午覺,席蒙一般會為了陪他而在宿舍打遊戲,樂凝則是因為被晏溯按頭學習不得不忍辱負重待在宿舍,隻有被迫住校還被逼著寫作業的大少爺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聽他這麽一說,席蒙就驚了,“晏哥,你轉性了?怎麽突然回家?”


    晏溯揚眉,眼神在樂凝身上一掃而過,不著調的開玩笑,“回去吃個飯,說不定我小媽又有了呢。”


    席蒙撇了撇嘴,他對晏溯的惡趣味已經有了抵抗力,他又重新開了局遊戲,隨口道,“咱圈子裏誰不知道啊,那就是個不生蛋的母雞,你還不如說你有女朋友了來得真實。”


    說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等會,你不會真的靠學習追到女朋友了吧?”


    晏溯的後媽是他爹的初戀,晏溯和她天生犯衝,每次見到她都不歡而散,怎麽可能會回家吃飯?還真就不如晏溯靠學習追到女朋友靠譜。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樂凝臉色有些發白,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思考什麽。


    晏溯收回眼神,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沒睡醒?我有女朋友不和女朋友出門和你們天天搞學習?”


    席蒙都無語了,揮開他的手,“我哪知道您啊。滾滾滾,別打擾我打遊戲。”


    晏溯笑罵一句,瀟灑的擺了擺手,轉身出了門。


    他剛一走,樂凝就緊張的站起來,不小心撞到了桌子,桌上的練習冊劈裏啪啦掉了一地,嚇了席蒙一跳,“你幹嘛?”


    樂凝慌忙擺了擺手,“沒事,尿急!”


    席蒙嘟囔兩句,又沉浸在自己的遊戲世界。


    樂凝拿著手機深吸口氣,悄悄走進了衛生間,撥出一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聲音有些尖銳,“喂?”


    樂凝咬著下唇小心翼翼的道,“晏溯好像有對象了……”


    “好像?”女人皺了皺眉,漫不經心的欣賞著自己新做完的發型,輕嘲道,“你這麽久就打探到這個消息?”


    聽出她話中隱含的威脅,樂凝心中忐忑,對晏溯的愧疚和對見識過對方手段的害怕拉鋸不定,好在對麵的女人像是倦了,沒有繼續追問,柔聲道,“再給你一個月……如果還是這個樣子,隻能打探到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你知道我會怎麽做。”


    樂凝手指因為太用力而發青,掛完電話後半晌才回過神,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因為太著急,她一時忘了鎖門。


    “喂。”一個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她下意識地抹了抹眼淚,凶巴巴的道,“幹嘛?”


    她回頭時臉上被抹的亂七八糟的,原本防水的粉底被徹底蹭花,喻哲瀚愣了愣,哈哈哈地笑起來,在樂凝要打人的眼神下好不容易止住了笑,看著那張髒兮兮的小臉,鬼使神差的道,“鬼啊。”


    樂凝臉一黑,想到了前幾天恰好被人說過這句話,十分不滿。


    正好洗漱台上就有一麵半身鏡,樂凝一轉頭就能看到。


    她倒吸口氣,鏡子裏這個小花臉是她?


    喻哲瀚也想起來了,這不就是那天那個借過的小子嗎?


    想到那天的情景,他心下一軟,她的樣子本來是想救他的,結果被他氣跑了,現在看也挺可愛的。


    樂凝小臉皺著,被塗抹開的粉底在臉上暈出深淺不一的色塊。


    他醒過神,狐疑的盯著樂凝,樂凝為什麽要在臉上塗粉底?


    樂凝洗了把臉,露出小巧精致的麵容,比起塗粉底時要陰柔了許多。看到他的眼神,她心裏一跳,惡聲惡氣的瞪回去,“怎麽,沒見過男的塗粉底?”


    喻哲瀚搖頭,心中的疑惑卻沒打消。他是學過偽裝的,一眼就盯到樂凝的脖子,和之前見過的小奶狗模樣不同,更精致了些,洗過臉之後她的臉白了幾個度,顯得和脖子格格不入。


    ——她沒有喉結。


    喻哲瀚過於直白的目光讓樂凝十分不自在,她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幹嘛,你不會喜歡男人吧?”


    喻哲瀚饒有興味的調戲她,“是啊,就喜歡你這一型的。”


    樂凝的警報頓時達到了最高。


    她興奮的睜大了眼,義正言辭的道,“不可能。除非你把我做過的作業全部做一遍。”


    晏哥昨天教的,沒想到今天就派上了用場!


    樂凝眼睛彎成月牙兒,原本想嘲諷一聲的喻哲瀚怔了怔,無聲的勾起一抹笑。


    然後在看到樂凝的一摞五三時笑不出來了。


    “晏哥說了,我寫多少你也得寫多少,這才叫真愛。”樂凝十分認真的扒拉著櫃子,時不時撈出一本漏網之魚。


    “我錯了,我隻是隨口說說。”喻哲瀚倒退兩步,拿起外套就往外跑。


    剛升起來的一抹好感在五三麵前如此脆弱。


    如果晏溯在,就能看到他的契合度往下掉了一大截。


    論五三對於學渣的威力,就是這麽巨大。


    晏溯杵著手看著落地窗外的花園,不耐煩的聽著晏父自說自話。


    晏父說到興起,發現晏溯根本沒聽,氣的拍了拍桌子,震得晏溯不得不換了個姿勢。


    他往後一靠,雙手扶著沙發扶手,翹著二郎腿,張揚的臉上是他慣有的玩世不恭的表情。


    “你還有沒有一個晚輩樣子?你的禮儀學到哪裏去了?”晏父喘了幾口氣,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


    晏溯收了笑,淡漠的看著他,“我有沒有人教您不知道嗎?”


    晏父氣急了,伸出手想打他,卻又想到了什麽,慢慢把手放了下來,眉宇間多了一絲疲憊,“你就非要這麽說嗎?”


    “不這麽說也行,換個話題。”晏溯點點頭,表情正經了幾分,“那請問父親您叫我回來做什麽呢?”


    晏父眼神猶疑,嘴上道,“吃個飯而已,你都多久沒回來了。”


    晏溯眼神一瞬間凝結成冰,“我還以為父親是讓我回來相親的呢。”


    晏父隨著他的眼神看向外麵,花園的池塘邊站著個兩個人,男人儒雅斯文,看起來不過三十多歲,和站在他身邊的小姑娘不緊不慢的說著話。


    小姑娘生的漂亮,穿著繁複的蓬蓬裙,一舉一動都充滿了在富貴人家養出來的嬌氣,小臉氣鼓鼓的,不高興的和男人說著什麽。


    晏溯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個男人就是他在關於許家的情報上見過的,現在許家的掌權人,許家老大,許碭。


    而另一位應該就是許家千金,許思涵。


    許家將她保護的極好,就連杜暨給的照片也隻有模糊的幾張,晏環洲讓他過來幹什麽,不言而喻。


    窗外的男人指了指落地窗的位置,許思涵不可思議的睜大了眼,突然興奮了起來,拉著許碭的手快速朝著晏溯的方向走去,中途像是想到自己的禮儀,矜持的慢下腳步,注意到晏溯沒看她,鬆了口氣,很快又不滿的撅起小嘴。


    許碭禮貌的和管家打過招呼,管家早就收到了晏環洲的指示,給許碭和許思涵讓路。


    許思涵發亮的眼睛黏在晏溯身上,臉上卻矜持的點了點頭,和晏環洲打招呼。


    晏溯不耐煩的瞥了她一眼,“沒事我先走了。”


    晏環洲臉色一變,很是不滿的壓低聲音,“陪她出去轉轉,想想你現在的生活是誰提供的!”


    晏溯定定的看著他,突然笑了,“行。”


    晏環洲心下不安,許碭是個開啟話題的好手,很快他就和許碭談到了一起。


    許思涵期待的看著晏溯,晏溯似嘲諷的笑了笑,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的看著小姑娘,“走。”


    晏溯遺傳了他媽和晏環洲的優點,長得好,雖然是不怎麽討喜的表情,在顏值和氣質的襯托下也十分引人注目,否則也不會有大批隔壁女校的妹子偷偷花錢買他的照片了。


    許思涵回頭看了眼許碭,朝他揮了揮手,樂顛顛的跟著晏溯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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