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眼又過去了一個星期。


    晚自習的時候晏溯拿到了一份關於許家的資料的快遞。


    杜暨時間卡的好,恰好是一周的最後一天,包裝的很嚴實,資料有厚厚一疊,用文件夾放著,從許家發家到如今,事無巨細,晏溯翻了翻,一切都和記憶裏對的上,但晏溯總覺得有哪裏沒寫出來。


    他沉思了一會,給那個叫杜暨的私家偵探留言,“查一下樂凝。”


    杜暨回的很快,晏溯給的錢相當大方,他美滋滋的答應了金主爸爸的要求。


    晏溯手上轉著筆,漫不經心的想著事,突然聽到前桌一聲吼,他手一抖,筆順著桌子滾了下去。


    “你腦子進水了?”他納悶,這個時候向靖不一般都被袁湖按著寫他送過去的五三的嗎?


    向靖把手機反手罩在桌子上,激動的拍了拍桌子,扭過頭和晏溯分享快樂,“我,五殺!超神!”


    “什麽殺?”晏溯挑了挑眉,看著老章從後門路過,很是壞心的問道。


    “就那個權者啊!我五殺了!”向靖一臉興奮的比劃著,發現班裏突然安靜下來,隻有他還沒說完的話音格外突兀。


    “篤篤。”窗戶被敲響的聲音就在他耳邊,他心裏“咯噔”一下,緩緩地轉過頭,正對上窗戶外的一張臉。


    黑漆漆的大晚上,看到班主任的臉,向靖嚇得臉都白了。


    章海從後門繞進來,感慨地看著都低著頭寫作業的同學們,毫不留情的朝著向靖伸出了手。


    向靖笑的比哭還難看,顫著手把手機送到章海手上。


    章海背著手,在班裏繞了一圈,滿意的從後門溜達出去了。


    他剛離開,十二班立刻又恢複了猶如菜市場一般的嘈雜,還好隔壁十一班也不逞多讓,否則肯定又是要被舉報到教導主任那裏的。


    向靖目送著章海離開,憤恨的抱怨,“他平時都不來的!今天抽什麽風?”


    說著,他想到了什麽,哀怨的盯著一臉淡定的袁湖,“你為什麽不提醒我?”


    袁湖十分認真的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鏡,“你剛才放棄了我,拿了五殺。”


    晏溯驚歎,“你帶壞了我們團隊唯一一個學霸?”


    向靖心虛的摳著桌子,“我沒有,他是自己墮落的。”


    向靖的心虛來得快去得快,他眼睛尖,一眼就看到晏溯桌子上厚厚的文件夾,“晏哥這啥?你又背著我們去幹嘛了?”


    “我背著你們整理錯題了。”晏溯冷笑,把資料下麵一字未動的卷子抽出來糊在向靖臉上,“你的五三寫完了沒?”


    向靖苦著臉,深感自己不該坐在大佬前麵,小心翼翼的用兩隻手指夾起晏溯糊在他臉上的卷子,反問,“您做了多少了?”


    “不多,也就兩本。”晏溯把卷子拿回來,下筆如神,在向靖的注視下唰唰唰的將一個個空當填滿。


    向靖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他家晏哥,從不寫作業天天逃課打架的晏哥,居然在寫卷子!


    五三寫了兩本!還整理錯題!


    聽聽這是人話嗎?


    “十一月的月考,你懂我意思。”晏溯頭也不抬,“進前三百,給你一個實現願望的機會。”


    向靖眼睛一亮,他當然懂晏溯的意思,他肖想晏溯那個有某位著名球星簽名的籃球很久了!


    很快他又焉了,景高因為來讀的富家子弟多,擇校費特別貴,為了配得上這份擇校費,網羅了各科名師,就連他們天天吐槽的地中海班主任,也是曾經評過級的,所以雖然是一所男校,但隻要有這個能力的家庭或者成績極好的學霸們都願意選擇這所學校。


    而高三理科十二個班,一共有七百多名學生,按照成績分班的十二班就是倒數的一個班,除了袁湖這種考試失利的學霸,基本都是倒數著算的,像他這種能考六百多名的已經能排班級前十了。


    要他從六百名跨到三百名,還不如讓他放棄獎勵來的痛快。


    向靖對自己定位明確,他就是個怎麽學都學不到腦子裏的學渣渣。


    樂凝托腮看著他們扯,憂愁的歎了口氣。


    想到昨天接到的電話,她應該和班主任請假的,但她猶豫了。


    向靖不滿晏溯對他的偏愛,聽到樂凝歎氣,偷偷給樂凝扔了個紙團引起她注意,在樂凝抬起頭來時對她擠眉弄眼,“樂凝,你卷子寫了多少了?”


    “啊?”樂凝呆了呆,她是偏乖巧的長相,大眼睛黑白分明,此時愣愣的看著他,倒是有些可憐的感覺。


    感覺自己在欺負小朋友的向靖不自在的轉移話題,“晏哥要檢查。”


    樂凝眨了眨眼,扭頭過去看晏溯,就看到晏溯犀利的眼神望了過來。


    她頓時一滯,出於對老大的敬意,實話在嘴邊滾了兩圈,“我寫完了一本!”


    晏溯眼神一掃,她一個激靈,直接禿嚕出來了,“兩張。”


    晏溯微微眯了眯眼,很不滿意的樣子。


    樂凝心虛的縮了縮脖子,“我每天都很努力的寫的!我以為我寫了一本……”


    “是挺努力的,一個多星期寫了兩張,你一本就兩張。”晏溯抖了抖自己寫完的卷子,“從今晚起,我希望你每天至少寫完三張,晚自習三張,放學後三張。”


    “畢竟,你可是我的小老師。”他加重了“小老師”這個詞,聽的樂凝一陣心虛,一種沉重的責任感油然而生。


    樂凝被這麽一打亂,心情也突然輕鬆了許多——如果晏溯沒有像拎小雞一樣拎著她的話出教室的話。


    景高一般是九點下晚自習,十一點半熄燈。


    晏溯一打鈴就把她拎出了教室,盯著幾個不好好學習的家夥回了寢室,洗漱完就盯著樂凝和席蒙寫。


    這個責任感太沉重了,兩人苦不堪言,晏溯早就寫完了卷子坐在椅子上玩遊戲,時不時跳出勝利的音效。


    每當樂凝想偷會懶,晏溯就像是長了眼睛一樣抬起頭盯著她,她不得已,隻好繼續。


    席蒙速度稍快,在一點多的時候寫完了,得意的看著樂凝,感歎道,“人和人之間還是有差距的嘛。”


    樂凝翻了個白眼,咬牙切齒,“您可真是了不起。”


    晏溯眼看著樂凝說出這話,席蒙頭上的小草原本還有50%的契合度,現在開始以幾不可見的速度消退,如果不是旁邊數字輕輕動了動他還真沒看出來。


    晏溯若有所思,原來女主的好感對契合度也有影響?


    樂凝一直寫到兩點半才堪堪寫完,燈早就熄了,他們也就仗著五樓查寢的宿管和晏溯關係好才敢堂而皇之的拿出小台燈挑燈夜戰搞學習。


    晏溯拿著她的試卷看了看,說是學渣,但是又比向靖強一點,至少這幾天學過的都能用上,還不算無可救藥。


    晏溯摸了摸下巴,大發慈悲的讓她去睡了,畢竟就算學的再晚,明天早上六點還是要雷打不動早起鍛煉的。


    而樂凝永遠也猜不到大魔王的想法,接下來的幾天都會被瘋狂壓迫,他們這才知道晏溯這次的“好好學習”真不是說說,他自己以身作則每天都會做好幾張卷子,比起他們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就連他們班上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大佬天天上課睡覺晚自習“抄作業”的行為,一天下來都安靜如雞。


    至於樂凝,這幾天下來她對晏溯的濾鏡都快碎了,每天不是在做卷子就是在被晏溯帶著做“男人”該做的訓練,這哪是大哥,是大魔王!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將近兩個星期下來,她確實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


    她手指在鍵盤上劃了劃,還沒想好是不是要打出去,對麵就打了過來。


    她越聽麵色越白,最終隻是輕聲道,“我知道了。”


    和晏溯他們在一起的日子不管是學習還是鍛煉都很有趣,但這個電話一直在告訴她,或許她和晏溯他們永遠都不是一個世界的。


    就比如她越是珍惜這種日子,越是不敢掉馬。


    此時她倒是有些慶幸景高的宿舍都是單獨的房間,讓她不至於那麽容易露馬腳。


    樂凝垂下眼,眼中是不曾在晏溯麵前表現出來的複雜。


    她捂著肚子,臉色有些發白,和章海打了招呼,決定先回家一趟。


    屋漏偏逢連夜雨,她不僅來了例假,還正好撞上必須回家的日子。


    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她打起精神,正好碰上要每周被老章做一次思想教育的晏溯。


    晏溯詫異的打量著她,“不舒服?”


    樂凝勉強笑了笑,“不是,家裏有點事,我先回去一趟,可能這個星期晚自習都上不了。”


    晏溯點點頭,“沒事,卷子我幫你數著。”


    樂凝表情一滯,她真想求求大佬不要這麽認真。


    不過晏溯沒有細問,讓她鬆了口氣。


    晏溯看著她走出去,細想了一下,在老章去泡枸杞的間隙就朝著樂凝離開的方向跟了過去。


    現在十一月份,他前兩天才收到杜暨的第二份資料,不出他所料,樂凝是單親家庭,和那個許家根本沒關係,就是不知道為什麽會搭上邊,杜暨說還要再查。


    最後一個男主應該就是她在回家路上遇到的。


    雖然他做了兩手準備,但也還是得去看看。


    老章剛抱著保溫杯從茶水間出來,就看到眼前一個影子一晃而過,他狐疑的看了眼空蕩蕩的辦公室,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邊抱著保溫杯一邊拔腿追,“你去幹嘛?給我回來!”


    晏溯個高腿長步子大,幾步繞開了氣喘籲籲的老章,頭也不回的和他對著喊,“老章你回去唄,老大年紀了就別追了——”


    老章氣的地中海都露出來了,打開杯子喝了口養生茶,一時不察被燙了個泡,更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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