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巨走了後,章楶平定了騰衝府,但這個平定僅是指開江以東,也就是恩梅開江,並且僅是高黎貢山的下方,高黎貢山西邊這一段,也因為地形與環境等因素,沒有用兵,布忙甸(瑞麗北側)往南同樣沒有用兵。


    就是這片麵積也不小了,海撥有點高,但沒有高得可怕,有許多河流,青山碧水,當地農地不達,可是畜牧業卻十分達,所以自古以來出產的戰馬頗有名氣。


    實際就是這段控製區域,也過後世天朝的國境線了,不過王巨也記得不清楚,就是記得,也無所謂。


    章楶的思想與王巨相仿佛,除了狙擊蒲甘國向北擴張那一戰外,餘下的,能控製才用兵,不能控製,那就安撫,羈縻之。


    不過那時章楶得到王巨大量資助,而且王巨將大麻煩大多解決掉了,甚至許多地區都改土歸流,替章楶打下了一個好底子。


    因此章楶在這片區域投入了一些精力,鼓勵百姓飼養各種馬匹,又遷徙了一些百姓過來放牧,同時又請來一些商賈,給他們一些優惠政策,讓他們將這裏的馬匹與其他牲畜,或者畜牧業產品,如皮毛筋鬃販運出去銷售。同時又修建了一些道路,便於百姓往來。


    這樣一來,這一帶百姓生活立即變好起來。


    但與普安州那邊的形勢差不多,甚至更差些,因為江那邊就是裸形族,百姓穿的隻是樹葉或獸皮短裙,天氣熱了,那是真的不穿任何衣服的。


    也就是與原始社會相仿佛吧。


    可也不能算是原始社會,畢竟大理相比於諸葛亮七擒孟獲時,文明更達了。


    大理文明氣息的幅射下,這些部族中有一部分領開始開化,也與江這邊的人略有往來,包括交易,全是以物易物方式交易的。


    章楶擊敗蒲甘人後。6續裁減了一些兵力,實際自王巨拿下大理後,就在6續裁減,大理拿下了。不可能南方繼續養著那麽多土兵,那財政會吃不消的,而且為了征服這兩路,也犧牲了許多戰士,廣南西路到了休生養息之時。


    因此在6續裁減之下。廣南西路隻有四萬餘土兵了,並且還有兩萬土兵,於大理與交趾輪戍,另外就是交趾與大理也開始募訓自己的土兵,同時章楶就著騰衝府的地形,在這裏訓練了五千騎兵,半牧半兵。


    苗履用兵西南夷,於是向種師道將這五千騎兵借來。


    這五千騎兵在這一戰中揮了重要的作用,但同時騰衝府兵力就空虛了,要命的是王章二人改土歸流。讓一些蠻酋產生不滿。不要問還有蠻酋,以這裏的地形,如何實現完全改土歸流?實際一半以上的地區仍是羈縻區。


    這些蠻酋就著這個機會,勾結了幾十個裸形族的大部落,裏應外合,入侵騰衝府。雖然姚雄率領兵卒趕到,但還有許多馬匹牲畜與百姓被洗掠走了。


    不過這時候天氣漸漸熱了,不適宜在酷熱的南方用兵,於是種姚二人便隱忍下來。


    隨後兩人合夥商議了一個計謀,故意揚言。西南夷那邊又動亂了,將這幾千騎兵調走。不但騎兵調走了,連周邊的一些土步兵也調走了。


    這些蠻酋那有什麽達的消息渠道,於是又來了。


    結果七八千裸形族的戰士。一起落入埋伏圈,要麽被擊斃,要麽被俘虜。


    不但有這些裸形族的戰士,同時還有這些蠻酋也派了手下的戰士暗中參與,正好,一起奸滅。


    不算是特大型會戰。不過持續的時間有點長,直到種師雄的奏章送到京城,那邊戰鬥還沒有結束。至少這些蠻酋已經公開背叛了,得一個個地去掃蕩,雖然不象乞弟那麽強大,更沒有乞弟那樣的號召力,但地形太複雜了,想短時間結束是不可能的。


    不過新的問題來了。


    那就是這些戰俘怎麽辦?


    種師道可不敢學習王巨那樣,一起賣成礦奴。


    至於殺更不敢殺,釋放去又會再成禍害,因此大夥商議後,就讓他們修路吧。


    忽然這時候一個當地的幕僚官說,不如修一條通往斯拉國的大道吧,種師雄莫明其妙,問斯拉國在哪兒,那名幕僚官就指著地圖上那加山以西的地方。


    種師道又問,那不是天竺嗎。


    那名幕僚官又說,天竺也分成許多國家的。


    這樣一說,種師雄便能理解了。


    而且看上去,也不是太遠,從騰衝府府城出,大約隻有一千裏地左右。如果將這條商道打通,使大理與天竺能夠往來,不說商貿了,各個方麵都會產生積極的影響,包括宗教文化等等,說不定就能名垂史冊了。


    不僅如此,就是章楶也在大理的置了許多互市,如西北的九賧城,三賧城,賀頭城,主要是與吐蕃交易的,西北的阿頭城、茫布城,主要是與西南夷交易的,南部的磨歇城、蒙樣城、孟淩城,主要是與景曨蠻與蒲甘人交易的。


    其實屬於大理的羈縻地區,還要往南,南方的三個互市隻是在後來天朝國境線的兩側,但再往南,無法管理了,地形更加複雜!而且就是到了這裏,宋朝管控力度也漸漸開始下降,八成是羈縻地區。至於城更不能稱為城市,隻是建設了簡易的城牆,用於屯兵或保衛互市安全罷了。


    不過這八個互市作用非同小可,不僅每年可以為雲南兩路帶來大量稅賦,也繁榮了周邊的經濟,擴大了宋朝的影響與幅射力。


    所以在這種環境下,這名姓丁的幕僚官的提議,頗是讓種師雄心動,因此寫了一篇奏章,一是向朝廷要錢,這一戰不僅會使未來騰衝府更加安定,甚至因為開江以西各大部裸形族人精壯戰士,大半因此戰覆沒,朝廷可以向開江以西開拓了,然而這樣,僅是靠雲南西路的財政是不能支付的。所以要錢了


    此外,就是這個龐大的修路計劃能否執行,並且種師雄還畫了一張未來這條道路的示意圖。


    其實呢,這個斯拉國就是天竺史上的斯拉王朝。但它不是一個獨立的王朝,誠服於更強大的波羅王朝。


    這個波羅王朝最強盛時,曾囊括了整個印度的中北部,以及孟加拉國與巴基斯坦,但綠教來了。佛教國家哪裏幹得過綠教徒,加上南方的羅濕拘陀人開始強盛,因此三方於晚唐時在曲女城展開三國混戰。波羅王朝開始衰敗,雖然唐末時,一度略略中興,可這個中興的趨勢很快被南方的朱羅王朝所中斷。


    彼岸的船隊,還與這個朱羅王朝有著貿易往來,並且擁著一支強大的海軍,又利用這支海軍不斷地將勢力範圍蔓延到整個印度南部與東海岸線,但他們如何擴張。與彼岸無關的,俺們是來做生意的,不是與你們搶地盤的。


    正因為他們控製著海岸線,包括船上的人,都沒有聽說過什麽波羅王朝與斯拉王朝。


    現在這個佛教國家波羅王朝已經隻剩下一點點範圍了,並且龜縮到內6,同時對斯拉王朝控製力量也變得很弱。可能再過幾十年,被綠綠全殲,導致佛教在印度完全衰落,被婆羅門教與綠教替代。


    這些內幕王巨完全不知道。


    但就是知道了。他也不會去振興佛教國家。


    然而他看著道路示意圖,有些呆,這通到哪兒了?似乎是那個號稱印度的東中國曼尼普爾了。他還記得前世這個地區,似乎這片多是黃種人。而非是深色的棕色人種,因此多說著漢藏語言,保持著各種中國的傳統風俗。這說明哪一帶,有不少中國人的後裔。難道從現在就有人遷徙到那邊了?


    趙頊卻頗是意動。


    佛教馬上就要在天竺末落了,但在宋朝卻是第一大宗教。


    因此大家對天竺都抱著好奇的態度,不但趙頊。韓縝也感到心動。


    王巨看著他們的表情說:“陛下,先得下詔,讓種師道中止對開江以西的任何想法。”


    “為何?”


    “哪裏比西南夷更落後更野蠻,如果象以前那樣羈縻之,則無關緊要,但是半羈縻的管理(指朝廷委派官員,士兵與差役治理,可卻不能對各村寨有真正的命令權利,命令權利依然掌控在各蠻酋手中),作用不大,反而朝廷每年會額外花費許多錢帛。隻有改土歸流,一旦改土歸流,就不得不一直用兵,且不說用兵費用,隻說這些地區的本身,它們極度落後閉塞,想要治理,就必須開,包括興修道路水利,建設學堂,放農具,教導他們先進的種植方法。所以苗時中與苗履開拓西南夷,臣撥出五百萬貫,留作這些地區的民生用度。所以章質夫在臣之後經營雲南路,開江以西與大部分景曨蠻地區,都沒有經營。地形太複雜,百姓太落後,想要經營,成本極其高昂。”


    所以王巨對交趾采取了極度殘忍的做法。


    但現在就是不顧大家的反對,上哪兒弄那麽多土著,對這片地區清洗。


    而且這些地區很閉塞,就是清洗了,也沒有百姓原意前往遷徙。


    “如果平滅西夏後,朝廷財政寬裕,那麽還是可以適度經營的,實際就是那樣,於其經營開江以西與景曨蠻,還不如經營西南夷這個國中國,反正都要用很多錢帛去堆。”


    這個國中國,多少也讓大家難受了。


    不過有一句王巨沒有說,就是用很多錢堆下去,未來頂多這裏能自保,休想指望這片地區替朝廷創造多少財富。說不定堆了許多錢帛,勉強將各個地區道路打通,有了一些水利,也有了一些學堂,國家每年還需要拿出錢帛來補貼。


    但真展到那一步,至少這一帶百姓確實受益了。


    不要說國家來奴役,這道理與原先的梅山蠻以及後來的朝鮮是一個樣,越閉塞越落後,百姓越困苦。


    “國家大有大的好處,就象大理與雲南兩路,經過數年治理後,我朝必然受益。但臣當初開拓時,也是看中了它們的基礎。再到西夏,朝廷即便得到西夏,也無法直接受益,相反的,前麵幾年,同樣得拿出許多錢帛來治理,使百姓安定。不過沒有了西夏之威脅,我朝在北方就不會兩麵受敵,所以經營西夏有正確的理由。然而不能一昧的開邊,那樣,就會犯下唐明皇之錯。”


    韓縝說道:“子安所言極是。”


    “那麽這條道路呢?”趙頊問。


    “當地幕僚官說隻有千裏之遙,看似還沒有從京兆府到京城遠,實際不可能隻有千裏的,當然,也不會比京兆府到京城更遠,主要哪裏多是山區,有許多險峻的河流高山,樹木蓊蔥茂盛,陛下都難以想像,因為北方根本就沒有那麽密集的樹林。高的喬木,中的灌木,矮的草木棘刺,還有許多地區有真正的瘴癘。”


    “真正的瘴癘?”


    “就是一些地區有許多**物,加上地形等因素,造成空氣裏也帶著毒氣,更有許多毒蟲巨蚊,因此修這條道路代價難以想像。當然了,如果能修好,那也會有許多好處,不要說別的,就說茶馬古道,它同樣崎嶇艱難,高山雪原,許多無人區,然而正是因為這條古道,養活了許多百姓。況且它能直達天竺。”


    這樣一說,趙頊有些暈頭轉向。


    “陛下,可以下詔,朝廷調撥一萬石火藥,以及一百萬匹絹,還有五十萬貫銅錢,一百萬貫絹交,給種知州修路,就著這些錢帛修建,但不得挪用雲南路的稅賦,否則這條路修好了,雲南路卻生大暴亂了。如果不足,那就減少工程量,縮小路麵的寬度。”


    打通就可以了,別當真,修一條豪華的大道出來。


    這也是一個較為理智的做法。


    趙頊也準了。


    王巨走中書,卻有些唉聲歎氣。


    看來南方的將士確實是打出來了,然毛用。


    除了鎮壓一些叛亂會得力外,朝廷是不可能繼續在南方大規模用兵的,那不是用兵,是不知輕重了。


    可這些將士又不能調到北方來,就是調到北方來,多半也會息菜了。


    而且經種姚二人這麽一折騰,又是近千萬貫下去了。


    還不止這些開支呢,姚麟以太原府兵馬總管去了河東,但不是在太原,而是負責嵐州與石州新兵的訓練與開墾,這些邊軍得放薪酬吧,得裝備器甲吧,到處都在用錢。


    因此這個一千萬貫支出冒出來,讓王巨頭痛了。


    到家中,王巨將韓韞叫來:“你去陝西,打探一下賀蘭石如今的產量。”


    這個家當得不容易,還得受氣,那麽就用西夏人來撒氣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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