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純仁無言。


    他不能說慶州大治,乃是王巨於慶州大捷後,從鹽州得到大量的青鹽,用青鹽之利才將慶州變好的。


    如果那樣,泉州呢,泉州是海上貿易拉動起來的。


    好吧,那麽廣南呢,那是打土豪,分田地,所以才全民狂歡。


    都能說出一個主要的原因,可不管這些原因是能說得過去的,有爭議的,讓大家排斥的,但都讓他找出來了,然後將各地治好了。


    那麽問題來了,為什麽其他的大臣就想不到,或者想到了卻不敢去做。


    可惜範純仁自視其高,未讀過張載後來所寫的那三篇文章,又未與王巨共處過,否則就會得出八個字的答案:因地製宜,因時製宜。


    當然,得有那條件,比如如今宋朝最大的國中國,西南夷,王巨也慫了。


    範純仁呆了好一會兒又說:“太保,你有何良策,要知道秋天即將到來。如果太保今年春天回來,還好辦一點,讓百姓用絲料代交夏稅……”


    “今年春天回來,難道我長了翅膀不成?”王巨笑道。


    不過也快了,再過兩年,技術進一步發展,那麽彼岸就可以用蒸汽機推動一些中小船舶。能做到這一點,就可以不考慮季風的因素。雖然這個成本會很高,等候季風仍是很長時間的大海航行的主流,不過能在緊急時候,或者運輸貴重商貨時,可以逆風而行了。


    “再說,在你心中的民是什麽樣的民,如果是所有的百姓,我想,你未必有我愛民吧。”


    王巨又譏諷道。


    民如象在司馬光心中所指的大主戶士大夫的啥,那什麽也不用說了。如果這個民包括所有老百姓,恐怕範純仁論愛民也不及王巨。


    就憑這一條,王巨會做出範純仁所擔心的大規模科配之舉?


    “太保,那你打算怎麽做?”


    “範公。此乃中書之決策,好象你無權過問吧。”王巨似笑非笑地說。


    範純仁這才想起王巨回來的三個要求,讓皇帝無條件的信任,無條件的支持。自己羅嗦啥哪。


    於是鄭重地施了一個禮:“太保,生民不易,我也是替他們著想。”


    “知道了,至少我不會剝削平民百姓的,不然也不會發起這個銀行司。而且我此舉一旦成功,大宋會更加穩定,收益的不是我,我未來還要去陝西拚命呢。但收益的是誰?大宋的百姓,以及你們,與你們子孫後代,就不要被某些人蠱惑了。”


    總之,王巨對範純仁不惡的。


    但他也不會傻呼呼地學習王安石,主動向範純仁示好,結果碰了一鼻子灰。可這個還真不能指責王安石。想變法,王安石雖然沒有金手指,不會象王巨看得這麽清楚,也知道會有很大壓力的,所以才回到京城時拚命地找朋友。這個找朋友也不是想結黨,而是希望有更多有名望的大臣支持他。


    範純仁走了。


    不過王珪與張璪也有些擔心。


    “範堯夫也不能說不對啊,”老王道。


    “王公,就不要擔心了,”王巨將他的計劃一起說出來,實際許多已經寫下。送到門下審議去了。


    “這一策妙啊。”


    “無奈之舉,讓王公笑話了。”


    …………


    幾天後,開封城各個熱鬧地帶張貼了兩張大露布。


    不僅在開封城,驛卒已經將許多露布送到了許多中大型城市。讓各城的官員張貼。


    首先就是銀行司的。


    彼岸帶回的金銀數量,以及朝廷準備的數量,未來彼岸承諾的數量,朝廷也打算繼續準備。並且露布刻意寫了一件事,倭國陸續發現了許多大大型銀礦,每年可以利用貿易形式。得到三百萬兩以上的銀子。還有,就是通往大食的海上商道全部打通,這個打通不是指以前零零碎碎的航行,而是大型船隊可以航行到彼岸,而大食那邊諸國的麵積是宋朝的數倍,因為航道完全打通,也可以利用貿易形式,換回大量金銀。


    在這段話下麵,還有一張小地圖,上麵大約標注了中亞東非北非與歐洲的各國分布圖,另一邊就是宋朝了,在這張地圖上宋朝小得可憐……


    同時朝廷還打算通過在京城的挑筋教徒,以及廣州大食商人的渠道,向他們詢問更多的西方情況,以及翻譯一些西方著作,未來刊印出來,以便使大家對遙遠的西方,有一個更多的了解。


    為何說這段話呢,也就是西方也有許多文明發達的國家,並且有大量的財富,甚至不是用銅幣做貨幣,而是用金銀幣為貨幣。


    主要就是穩定民心的。


    另外對於一些精明的商人,就會產生一個想法,如此,以後金銀價不是會漲,而是會跌,那麽一金銀價不會因為銀行司紊亂,至少不會上漲。現在怕漲不怕跌,跌可以調控的,一旦漲了,那有那麽多金銀來調控。二就是會使許多人自發地用金銀加入銀行司,以逃避金銀價下跌的風險。


    然後就是銀行司的運作情況,其實大多數消息靈通的人都知道這件事了,正是為了這個銀行司,王巨才推出齊商稅,然後讓文彥博等權貴羞怒,派人打探,得到王巨與大長公主曖昧的關係,逼得王巨出走海外。隨後就是兩場超級慘敗。


    實際一開始在有的人謠傳下,許多京城富貴人家都產生恐慌,這個謠傳是什麽呢,也就是王巨在廣南的改土歸流,打土豪,分田地,於是謠傳借著王巨這個做法,說王巨要“均貧富”。


    隨後慘敗到來,真相漸漸揭曉。


    而且旅行社也發揮威力了,在那條主線上,又分出一條岔線,推出了建州采茶節,有茶葉的地方很多,可建州茶才是宋朝最好的茶!導致市麵上出現大量山寨建州茶餅。


    去建州采茶吧,用茶葉向茶農換正宗的建州茶餅!


    采茶節過後,又有荔枝節。


    那麽到處轉了轉後,就轉到了泉州。


    聽聽泉州的商賈是如何評價王巨的。於是今年這些消息也漸漸帶回京城。


    王巨確實是在泉州執行了齊商稅,也處罰了一些無惡不作的劣紳,但那終是極少數,餘下大多數商賈富豪們。全部在王巨治理下受益了。


    雖然王巨不象王安石那樣,到處找朋友,但是敬重王巨的中下層官員可不少,特別是中青年官員,他們還沒有墮落。滿腔熱血之時,多將王巨當成了偶像。


    因此又有一條消息傳出,論繁華,如今泉州還不及杭州、鄂州、成都、蘇州繁華,但論稅賦,泉州幾乎與杭鄂相差無幾,遠遠超過了蘇揚等繁華的大城市。


    這還不包括市舶使的抽解,否則幾乎與杭州收入差不多了。


    要知道以前泉州雖然也繁華,但在史上到了南宋時才達到巔峰,在北宋時遠遠不及杭州鄂州的。


    這豈不是真正的不加賦稅而國自用?


    不但國自用。而且百姓也一個個變得更富裕起來。


    至於那些被處罰的劣紳,值得同情嗎?


    直到這時,京城的百姓才漸漸認清楚王巨,不僅是武功,治理上也很厲害的。


    銀行司的種種,也被扒了出來。


    露布上變動不大,大多數是大家都知道的,銀行司成立後,將與飛錢司二合一,郵驛使沒有合在一起。畢竟它還有一個重要的責任,那就是替朝廷傳達消息。因此將它分為兩個部門,一是民用書信往來與郵寄,這個部門是屬於銀行司管轄的。替朝廷傳達消息。則與銀行司無關。


    這個一分為二,大家也不感到驚訝,再亂,還有現在的宋朝官製亂嗎?


    比如如今的西府……


    於是業務範圍,包含了以前飛錢司與郵驛司的業務,寄錢寄物。異地取款,等等,當然,這得收手續費的,它也是未來銀行司的主要收入來源之一。


    然而這個業務收入切不可小視,以前想異地取款很難的,無他,缺少貨幣也。


    往往一些出產布帛的地區,兩司下屬司務,也因為沒有銅幣,可能百姓不願意接受原來的紙交,於是隻好拿出布帛給百姓或商賈。這可是布帛產區哎,百姓樂意麽?


    但現在不同,因為即將發行大量的新交,幾乎完全可以實現真正的異地取款。


    露布上不僅指明了這一點,還說了一件事,那就是在這五六年內,朝廷將撥出四千萬斤銅,彼岸將支援一千萬斤銅,分四次鑄造大量銅幣。


    實際合在一起不過五千萬斤銅,就算是偷工減料,也發行不了兩千貫銅幣。


    而以前因為缺少貨幣,宋朝幾乎每隔兩三年就要鑄造一批銅幣,特別是火藥運用後,平均每次鑄造量都達到了四百多萬貫,然並卵,這個數量甚至都跟不上宋朝經濟增加數量的一半,因此無論宋朝鑄了再多的銅幣,市麵上仍然陸續錢荒,甚至越來越嚴重。


    其實說不說,這一千幾百萬貫銅幣起的作用都不大,但說了出來,就會振奮人心。


    有那麽多金銀,似乎又有了那麽多新銅幣,交子信譽也就有了,當然,異地取款等,也可以完全實現了。


    這就意味著,僅憑借這一條,就可以獲得大量收益。


    其二就是貸存利差,其實許多消息靈通的人士同樣也知道了,王巨在慶州已經做過了相關的示範。


    存的利息與慶州的利息差不多,在三厘之間,存的越長,利息越高,越短利息越低,活期的沒有,但不會象一些錢櫃那樣,收取“保管費用”。


    貸的利息是一分,但三年以上的長貸,則會漲到一分二厘。


    以家中的固定財產抵押,如果能抵押出來一萬貫,就可以貸到一萬貫。


    赤貧百姓與客戶也可以貸款,不過貸款的數額比較小,最高不超過五貫錢或相當於五貫錢的糧布棉。如果還不起,就替朝廷做短役了。反正現在朝廷執行了免役法,許多差役是短役。役滿後,官府代替百姓將役錢交給銀行司。


    但莫要小看了這個小數額貸款,春荒到來,那怕就是五貫錢的小貸,或者相當於五貫錢的糧貸,那也會救命的。


    有一些有良心的官員看後。不停地點頭,表示認可,這才是真正的青苗貸!


    王安石那個青苗法豈不是胡來嗎?


    但沒有王安石的免役法,那來的這個以役償貸之策?


    然而有極少數官員與一些高利貸商人全部蹙起眉頭。如果是這樣。將會嚴重衝擊了他們的高利貸市場。


    所以未來還會有反對聲音的,因此王巨必須得快快快!


    也是王巨要求趙頊無條件支持相信他,並且給他權利的原因。


    但還有一些聰明人就看到了缺陷。


    缺陷何處?


    一分貸利息真的不高,但當真指望貧困百姓貸之?那能賺多少利息差?這還是以貸給商人為主,也就是王巨所說的會繁榮宋朝經濟的奧秘所在。成功了更好。商人會感謝會受益,朝廷也會得到許多賦稅,然而失敗了怎麽辦?


    必然會強行收取其宅或地作坊,或者其他固定財產。


    不要說杞人憂天,宋朝還真有不少杞人憂天的大臣,包括範純仁在內。


    接下來,就讓所有人嘩然了。


    因為銀行司出現,自今天起,青苗法廢罷,不要了。


    其實這一條大家也早知道了。


    讓大家嘩然的是下麵兩條。不僅廢掉爭議大的青苗法,而且從今天起,所有大牲畜與屋宅不計戶等,在未交易的情況下,也不會再征稅。


    大牲畜不計戶等,實際宋朝也很早執行了,不過後來為了稅賦,又重新計入戶等。


    實際讓大家嘩然的是後麵的屋宅。


    如果連屋宅都不計入戶等,宋朝將會減少多少一等戶,二等戶。三等戶,四等戶?


    那麽連帶著兩稅與免役法,同樣會統統減少。


    還有呢,房產稅也是宋朝商稅的一種。這也等於沒有了。


    不要看屋宅稅在宋朝商稅中比例不大,實際數量也不小,隻是多進入胥吏口袋,未被宋朝朝廷得到罷了。一旦廢罷,許多隱形的支出又會浮現來了,就象宋仁宗時的邛州鹽一樣。


    還有一個隱形損失。大家都沒有想到。


    那就是官府的房租。


    就象百姓養牛一樣,因為牛計戶等,所以許多百姓不願意養牛,那怕租賃官府的官牛交牛租。


    房屋也是一樣。


    當真富弼家那個豪宅會征屋宅稅?實際征的還是無權無勢之人的屋宅稅。


    這就造成許多百姓寧肯將錢埋在地上,住著草棚子,也不願意蓋房屋。因此農村多是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實際就是農村全部是又矮又小的草棚子,這也能變成優美的文字,不得不讓人佩服啊……


    所以現在城郭戶當中,租客所占的比例也不小的。正是這種情況,許多官府將官屋挪出來,租給百姓,其一年收入也有好幾十萬貫,至於實際的收入那就更多了。


    但王巨為什麽這麽做?


    一個房屋建設,會拉動多少經濟?


    從木材到磚石,那麽會有更多的商賈向銀行司借貸,籌辦磚瓦作坊,石灰作坊,舟車作坊,木材作用,甚至連帶著鐵釘需求都會增加。


    同樣也是王巨為什麽要求齊商稅的原因。


    這兩條執行後,朝廷會減少大量收入,並且許多隱形的支出一一浮現出來,如果不齊商稅,朝廷損失就會慘重了。


    不過看到此處,許多人更加心動,為何,王巨能想到的,許多人也能想到,一旦大規模房屋建造,會有許多商賈借貸,這可是兩千億文,相當於兩億六千萬新交,以及若幹百姓存錢的放貸,一年會得到多少收益?


    不能這樣想的,還有相關官員的成本,胥吏的成本,死賬爛賬,貪汙受賄,以及其他種種開支。


    因此真正的收益可能是他們腦海中的一半,萬一經營不當,貪汙嚴重,說不定隻能保本。


    不過王巨真正看重的不僅是朝廷收益,而是在銀行司的刺激下,整個宋朝工商業會進一步的繁榮。


    圍觀的百姓想不到這麽長遠了,因此全部在胡算亂算,這樣一算,那還了得。於是一個個心想。難怪說不加賦稅而國自用。


    其實王巨草寫的這道露布到了門下後,蔡章二人同樣在胡想亂想了,然後呆若木雞。


    肉戲來了。


    下麵所說的是為了防止銀行司**呆板不作為,朝廷刻意挪出相當於兩千兩銀子的金銀。讓給個人。並且個人可以聯合起來,委派相關的經濟人參與管理與監督,若是銀行司的官吏經營不當,或者貪墨,其經濟人可以直接擊登聞鼓舉報。中書會立即派人查辦處理。


    但有一個條件,這個數額達到相當於兩千萬兩銀子時為止,先來先得,至於後來者,那隻能等下一次擴張時才能有機會了。然而不是交了金銀就有機會的,從現在起,立即收購絲料,以絲料數量分配可以參加的金銀數量,運到京城後,銀行司撥出錢帛支付給各個商賈或聯合起來的團行。


    接下來就是各地絲料的價格。


    分為五批。十文錢交子用的是廣絲,二十文錢用的是浙絲,但這個浙絲比較廣泛,指的是淮河以南,三峽以東,嶺南之北所有的絲料。五十文錢用的是蜀絲。八十文的是膠絲,指的是京東路的絲料。一百文用的是河北絲料。


    然而這是麵向所有百姓的,因此五種交子發行的數額是一樣的,也就是十文錢的絲料將是一百文錢絲料的三倍!


    因此不僅連同銀行司征收各地絲料的價格,包括數量也標寫出來。


    如果遲了。則就沒有了。頂多銀行司支付相關的錢帛。


    實際這也是不可能的,最少今年是不可能將這相當於四千多萬貫的金銀籌足的。這隻是造成一種緊張的氣氛罷了,以便讓各個商賈能以最快速度將絲料收購上來,迅速運到京城。


    關健這個露布有的地方寫得不清不楚。於是一些聰明人就在算其收益了,若是按照他們計算,那還了得,可能每年會得到二分的收益比!


    看到此處,許多手中有閑錢的人一起瘋掉了。


    因為這不是在京城一處向百姓募股,而是麵向全國的。想一想宋朝有多少有錢人了。特別是京城,家產不到十萬貫,都不算有錢人,就是家產超過百萬貫的,都有不少,當然,窮人更多……


    最後就是樣品的展示。


    這個新交是什麽樣子,就放在相國寺門口,大家可以親自參觀去。


    京城在相國寺,還有幾十個城市,也放了樣品展示。


    這是第一道露布。


    第二道露布就是蒸汽機了。


    它沒有銀行司那麽苛刻的條件,就是兩千萬資金為成本,朝廷一半,私人一半。私人用錢糧帛都可以做為本錢注入,不過申明的是,它的收益前期會很低。


    這不能隱瞞的,否則最後必然會鬧將起來。


    但隻是前期,一旦技術進一步提高,於全國推廣起來,其收益會遠遠超過銀行司的收益。


    不過還有一條露布上未寫,這個私人的募股,隻限於北方,也就是所謂朔黨的大本營,用此來拉攏他們,減少未來齊商稅的壓力。


    然而也有樣品,這時正是莊稼將要成熟但還需灌溉的時候,也是秋潦將要到來的時季,因此在幾個重點城市郊外,都放了樣品,讓大家參觀。


    並且也派人詳細解說了它的諸多作用。


    參觀後如果感興趣,那麽就能參加,與銀行司的募股一樣,還是先來先得。


    蒸汽機的啥,先放在一邊,幾乎所有人看完了,都向相國寺方向跑去。


    一時間相國寺門口人山人海,好在王巨早有準備,派了許多衙役維護著秩序。


    在相國寺門口放著幾張桌子,桌子上則擺放著五種王巨帶過來的交子。但不是未來的交子,這幾種交子僅是樣品罷了。


    邊上則是畫院用工筆畫畫的五張圖畫,這才是未來的交子。


    這也是經過爭議後的結果。


    雖然這種新交確實得到諸多大臣認可,也認為它在這幾十年內,是不易仿造的。


    然而彼岸同樣掌握著各種模具,大夥終不大放心的。於是王巨與大家討論後,做了修改。


    首先是顏色的修改,原來的新交主色是王巨仿造後世人民幣的主色,橘紅色,顏料是彼岸一種顏料與朱砂搭配出來的。


    然而諸士大夫認為這種紅不那麽喜慶,於是索性改成朱砂為主料。那麽就成了朱紅色為主色。


    王巨無語,好吧,紅紅火火的新交子。


    接著就是將原來的圖案縮小,圖案與其他的顏色也做了一些改動。正麵兩側是銀行司與中書的印章。


    反麵圖案一切為二,側麵小圖分別還有宣德門、禦街、相國寺、鐵塔與東水門五張小圖,上麵是幣額。


    這樣彼岸就不易偽造了……


    實際就是不變動,彼岸也不易偽造的,因為想偽造。隻有偽造五十文以上這三種大鈔,那麽必須進口大量蜀絲、朔絲,然而彼岸雖然也開始發行交子,用的全是廣絲與浙絲。


    如果偽造得少沒意思,偽造得多,僅從這一點,就能被宋朝察覺了。不過王巨補充了一句,在下麵另設十六位數數字代碼,但不一定從0000000000000001到9999999999999999排列,前麵加上年號。如今年則是元豐六年,那麽就可以挪出九九九以上的代碼出來,這些挪出的代碼隻有銀行司的主管官員與各城市的行務官員知道,其他人皆不得過問。


    王巨話外之音,那就是彼岸如果大規模偽造,因為不知道這些代碼,必然出現許多挪出來的代碼偽交,隻要回歸到各行務手中,行務官員看到了,也就察覺到彼岸或者其他人偽造了。那麽立即稟報朝廷,想出針對辦法。


    雖未說,大夥也聽出來了,有的大臣老臉一紅。


    但為了防止萬一。還是堅持著改造交子,那就改造吧。


    因此現在正在調試新交子,樣品還沒有拿出來,於是先行放了工筆畫,再用王巨獻上來的交子做實際的樣品先行展示。


    “怎麽樣?”王巨向兩名堂吏問道。


    張商英同樣很緊張。


    正是王巨提議,朝廷下詔。以張商英為未來銀行司使。


    這可能是未來宋朝一個無比重要的官職,關係到朝廷兩千萬貫以上的收益,甚至關健到許多百姓的產業安危。


    一旦張商英做好了,那麽從此以後在仕途上就會鯉魚躍龍門了。


    但做不好,說不定就會成為千古罪人。特別是它是千古以來從未有過的產物,從任何史冊裏都找不到半點借鑒的經驗。


    而今天百姓對新交的認可,乃是最重要的第一步。


    王巨也知道,所以派堂吏刻意去相國寺觀察了一會。


    一名堂吏稟報道:“太保,張公,百姓一起被新交驚呆了,幾乎所有人都驚歎萬分。”


    另一名堂吏說道:“許多百姓幾乎都不相信這是交子,有人用手摸過後,不顧樣品以後不能使用,居然要求用同樣的銅錢將這些樣品換回去。”


    他感到好笑,這些樣品換回去有什麽用?


    王巨也是一笑:“他們雖然好奇,但做得不傻,某帶來的樣品並不多,以後就是絕版了,頗有收藏價值。”


    宋朝發展到今天,相對環境比較和平,因此開始出現了一些收藏,特別到了宋徽宗之時,甚至出現了“考古學”。


    “不過無論他們出多少錢,也不會賣給他們的。”王巨又說道,這些樣品會陳放很長時間,直到新交樣品出來,才會用新交代替其展示,新交正式發行了,展示結束。


    兩名堂吏傻笑了一下,其中一人又說道:“還有的百姓發出疑問,認為朝廷如果發行十文二十文交子,會不會虧空。”


    “不會虧空,但私人想偽造,必然虧空。”王巨道。


    張商英一顆心也定了下來。


    實際這才勉強算是第一步。


    後麵的事兒還有很多,如一些高利貸商人的反抗,還有便賣一些虧損商賈抵押宅地等固定資產所產生的爭議,但也不是這些,同樣不是絲料,今年隻是將框架搭起來,即便絲料不足問題也不大,除非一點絲料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同樣非是金銀價格的變動,有了王巨那些文字的洗腦,在這幾年內,隻要王巨小心謹慎,金銀是不會出現大的波動。


    其實最大的問題,是大家包括張商英在內根本想不到的,那就是百姓對它的真正認可。


    非是原來的舊交,它的數額終是不大的,而現在一旦正式發行,最少就是幾千萬貫!


    必須讓這幾千萬貫龐大的交子,都得到認可。


    這才是最最重要的前提所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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