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多零丁在中軍大帳麵如土色。自開戰以來,損失主要是二梁那邊的,仁多零丁部下損失並不重,無外乎就是強攻雪泥堡,折了不少兵馬,但拿下了雪泥堡,還擊斃了宋軍主將。


    所以仁多零丁在軍中威信一時無兩,然而沒有想到該死的宋人,終於對他下手了。


    這兩邊的消息簡直是兩個噩耗。


    現在損失了多少兵馬,還無法統計。但相信會是一個讓人很肉痛的數字。


    並且他還要阻止局勢的惡化。


    萌門三岔那邊不要想了,宋朝派出一萬多兵馬,這個仁多零丁不大相信,大約是罔藏逋遮醜誇大了宋軍的數量。但相信兵力不會少,否則不會那麽快就擊潰了罔藏逋一萬五千名大軍,甚至逃跑時都不敢利用後方的那個小寨子擋一擋,連帶著小寨子與幾個哨所的將士,也一起逃向了西穀砦。


    這個猜測離真相不遠了。


    那麽多宋朝官兵,相信他們也抓了不少戰俘,這些戰俘也是勞力,況且周邊還有一些空虛的小寨子,寨子裏有百姓,他們也是勞力。等到自己發出大軍時,不要說那兩麵冰牆,就是真正的城牆,也築得差不多。況且麵臨著南麵來的強敵,自己那可能分出大軍去進行第二次反攻?


    通塞川道徹底中斷!


    這是仁多零丁做出的第一個判斷。


    第二個判斷,也是仁多零丁最擔心的。


    據前方來報,說是宋朝不知派出多少軍隊,盡管業樂城夜襲戰術不是太成功,自己手下也及時組織起來,然而寡不敵眾,最後在宋軍裏應外合之下,三軍潰敗。


    這也是誇張的說法。


    估計宋朝派來的兵力不會比業樂城的兵力多,甚至還少一點,否則不用等城中宋軍殺出,更不可能僵持了一個多時辰後,三軍這才崩潰。


    因此宋朝派來的兵力可能在一萬人左右,甚至一萬人多點,但不會多上多少。然而這支宋軍是從慶州城來的,這說明了昨天夜裏,宋吉那兩萬兵士已經被徹底擊敗了,甚至快接近了全軍覆沒。


    然而宋軍此時又匯集了業樂城中的宋軍,實際兵力並沒有因為傷亡而減少,而是在增加中,又是挾借大勝之威,並且又有那個古怪的滑板之速度,那麽草草地休息一會兒,吃一個早飯,說不定就會再次進攻五交鎮。


    五交鎮自己布置了兩萬大軍,然而五交鎮中還有一支宋軍,在五交鎮的後方便是環州城與安塞寨,哪裏又有種古的兵力,如果昨天晚上,他們從小道穿插過來,那麽宋人又能取得局部戰場上的絕對兵力優勢。到時三支軍隊一起出動,左右夾攻外加裏應外合,五交鎮的夏軍危矣!


    這還不算嚴重的後果,如果五交鎮戰役結束後,三支宋軍聚集,繼續撲向淮安鎮,與燕達再來一個裏應外合,自己這支軍隊都會凶多吉少。與兵力無關,自己兵力雖然到時可能略占優勢,但士氣卻不同了。


    業樂鎮敗了就敗了,但五交鎮不能失。否則幾十萬夏軍可能讓宋軍一口口就吃掉了……想到這裏,他不由地打了一個冷戰。


    於是他立即派出五千兵馬支援業樂鎮。


    實際打到這份上,加上西夏軍隊散開,兵力已經不那麽充足了。


    五千兵馬立即火速趕向五交鎮。


    仁多零丁又繼續思考。


    現在整個兒讓他感到不對勁,慶州從哪兒多出近萬宋軍的,還有木瓜堡哪裏又從哪兒冒出來的那麽多宋軍的?往後去,宋朝還能冒出多少神兵天降?


    這一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梁氏發起這一戰的心情他能理解,一是想報私仇報國仇,私仇是夫仇,國仇是丟失綏州的恥辱,二是想樹立她的權威,三是以為天寨地凍,宋朝無備,四是以為有契丹人在後麵支持。


    契丹人如果真出兵,那也許真管用了。可是契丹人隻是一個口頭上的承諾,也許會出兵吧,那也要看到宋朝大敗,他們才能出兵。不共同出兵,那麽宋朝就可以集中力量對付西夏。


    這才是問題所在。


    但梁氏往好處上想,因此幾乎傾全國的力量發起這場戰役,如果這次大敗,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如今明智的做法便是立即撤退,至少保存了大部分主力,至於這一戰所帶來的損失,那以後慢慢恢複了。


    可是仁多零丁不敢說,都哆臘訛被斬,讓許多將領心寒了。為何?無外乎就是梁乙埋推卸責任。但這一戰自己有沒有責任?怎能沒有!


    罔藏逋產生誤判,但這個誤判自己也認可的,這才將罔藏逋的信交給梁乙埋,並且還是用快馬交的,說不定宋吉那邊失誤,也與這封信有關。


    現在又折了那麽多兵馬,梁乙埋無法下台了,自己再勸說他撤軍,梁乙埋會怎麽想?自己十成會落得都哆臘訛的下場。


    想到這裏,他不敢說了,因此將情況稟報給了梁乙埋,但在一些有自己失誤關健之處,做了淡化處理。


    自保吧!


    …………


    太陽居然出來了,這表明著天氣在轉好。


    但這個無所謂了,除非來一個突然天氣,氣溫能平均升高到攝氏五度以上,那樣萌門三岔那邊才會出現麻煩。否則無論未來天氣怎麽好,都不會對萌門三岔構成危險。


    可是大家氣氛有些壓抑,王君萬直接就在喝斥:“李將軍,為什麽耽擱了那麽久?”


    李克忠在此戰中犯下了嚴重錯誤,最後出來了,可出來得太晚,雖然西夏人一直未能組織起一道完整的陣型,但許多局部戰場卻成功地集結起來。所以兩軍夾擊,生生殺了大半個時辰,才擊潰夏軍。但若是早上一刻鍾,夏軍便不會有那麽多人成功集結到一起,而且他們剛剛起來,睡眼惺忪,整個大腦還沒有清醒過來,那麽對宋軍更有利。


    實際因為李克忠的耽擱,整個戰場夜襲的奇效在中間隻起了四分之一作用,餘下的等於是正麵交鋒了。


    李克忠道:“我未接到明公命令。”


    “但你看不到嗎,聽不到嗎?”


    “都給我少說幾句,”王巨喝止道。但心裏在想,這個李克忠真不行哪。此人十分勇猛,因此得李複圭賞識。所以去年鬧訛堡失敗後,李複圭報複西夏。第一次讓他與林廣反襲擊,若非林廣,那次宋軍又要慘敗。結果第二次李複圭又派他與趙餘慶襲擊金湯城,結果在洛河川被夏人真正擊敗,若非趙餘慶熟悉地形,都逃不回來了。第三次是韓絳的命令,那次是王文諒失約不行,倒也不能怪李克忠與趙餘慶。


    所以主將光有勇猛,還是不夠的,除非勇猛到薛仁貴那地步,但可能嗎?


    這也是一次血淋淋的教訓,就象趙國用趙括替代了廉頗,燕國用騎劫替換了樂毅,換了一將,馬上結果就截然不同。然而慶州諸將與官員,卻再三地推薦李克忠,而且下麵有一些人議論自己任人唯親,王巨也聽到了一點兒。因此耳朵軟了軟,將李克忠頂在了業樂鎮。


    現在因為李克忠,宋軍最少多產生了近千傷亡,並且為下一步計劃也帶來了一些難題。


    可事已至此了,隻能想辦法挽救,王巨說道:“曲珍、趙隆,你立即率領前行,抓捕戰俘,王君萬,你率領餘下的保捷軍,立即順著延慶水向五交鎮滑行,如是遇到大股逃兵,立即分兵上岸,將他們逼得向回逃跑,以讓曲珍趙隆抓捕,然後於五交鎮前呐喊,但切記,不能真向夏軍發起進攻。”


    三將領兵退下。


    “李克忠,你立即派人打掃戰場。”


    “喏。”


    不過王巨從此人眼中看到一些不服氣與失落。


    “真不行,就拿掉此人旅將之職,將他的軍隊打散了編入其他各旅吧。”王巨心想到。


    犯錯誤不怕,況且這也與各人的軍事天賦有關。就怕犯錯誤卻不改正錯誤,甚至犯了錯誤,心中反而不平。若是這樣,王巨很不喜的。就象種諤那麽能打,但休想指望王巨去用種諤,此人太獨,不要說王巨,就是蔡挺都未必能用好。


    仁多零丁的五千兵馬正在向五交鎮趕,王君萬的兵馬也在向五交鎮趕。


    在路上遇到了許多戰俘,這是必然,慶州以梁峁地形為主,因此延慶水兩側平川無疑會成為主要大道。不順著大道向五交鎮逃跑,難道還要越過延慶水,再攀山越野,向柔遠寨逃跑?


    然而看到宋軍呼嘯而來,這些人不得不向西麵山區逃跑了,但向哪裏逃跑也未必安全,首先曲珍在後麵馬上就過來了。就是逃進了深山,後麵順著馬嶺水便是府城寨、馬嶺鎮、方渠寨,這裏兵力空虛,三個重寨外加一些戍所,隻駐紮著顧永平手中可憐的數營兵馬。但是用來抓這些逃散的戰俘也足矣了。


    所以王君萬也不管,隻是遇到大股西夏敗軍,這才讓三軍上岸,將其衝散,逼其重新逃回去,或者逃向南邊的大山。因此速度很快地趕到了五交鎮下。這時仁多零丁的援軍還未到,看到大股宋軍從河麵上滑行過來,整個夏軍如臨大敵。


    其實換不著如此,王君萬此行來也隻是嚇一嚇,好給後方的官兵更多抓捕戰俘的時間。


    戰俘就是錢哪!


    況且這些戰俘中還有宋朝渴望的戰馬。


    時間飛速地過去,仁多零丁派出的五千援兵到了,可他們也不敢異動。然後是梁乙埋,此時隻有他手中兵力最充足,聽到後立即也發出一萬兵馬趕向五交鎮。


    五交鎮離淮安鎮隻有三十裏,離柔遠寨還不足三十裏,但後者的三十裏,那可是真正的羊腸小道。因此這一萬夏軍象是蝸牛一般,向五交鎮緩慢的行軍著。


    眼看還有不到十裏的山路,王君萬這才下達撤退的命令,甚至還耀武揚威地上了岸,進行了一些抓俘戰鬥,這才與後麵的曲珍趙隆所部會合,押著大批戰俘返回業樂鎮。


    看著宋軍如此囂張,夏軍因為數次大敗,一個個士氣低落,都不敢追擊,省怕又中了宋軍的詭計。


    這兩天來的第三場戰役也至此拉下了帷幕,雖然是戰前王巨最不重視的戰役,可實際戰果同樣輝煌,擊斃了近萬名夏兵,同時抓俘了九千多名戰俘,並且隨著後麵的僵持,又陸續抓捕了近千名逃散的戰俘。三場會戰下來,生生咬掉了近五萬五千名夏軍。


    三場戰役,無疑便是三場死亡樂章。


    甚至王巨都懷疑大會戰時,也未必能殺傷這麽多夏軍。


    並且隨著楊文廣的援兵即將到來,這使得雙方的兵力對比,從一開始的近四比一,生生拉到了六比十。再加上士氣與地形等有利之處,宋軍已經能真正發起會戰了。


    王巨讓人將戰俘押送到後方,大順城那邊的戰俘暫時還沒有辦法帶出來,不過萌門三岔那邊的戰俘在築好那個冰堡後,在這天傍晚,也隨著戰馬一起押向木瓜堡,隨後也自環州城押向了後方。


    大量戰俘到來,終於緩解了後方勞役的困難。


    這時王巨與章楶也得知了萌門三岔那邊的消息,兩人皆長舒了一口氣,這一戰風險最大的地方就是萌門三岔。但現在沒有問題了,有足夠的武器,並且還從敵人哪裏繳獲了大量武器糧草,又將冰堡全部修好了,再加上周永清的五千官兵進駐,萌門三岔徹底無憂了。


    得到了萌門三岔的消息,還有王巨對李克忠的擔憂,章楶終於想好了最終的作戰方案。


    王巨聞訊後,立即騎馬返回慶州城。


    慶州城中幾乎所有百姓一起出來歡迎。


    不僅有了主心骨,還有這兩場暢快淋漓的勝利,讓城中百姓激動不己。


    王巨揮了揮手,迅速鑽進了州衙。決戰將要開始了,得馬上製訂出詳細的作戰方案。


    許久,王巨才與章楶商議完畢。


    這時天色也臨近黃昏,王巨命人將宋吉帶上來。


    宋吉嚇得臉兒發白,小腿兒打顫,他與王巨之間不僅有國仇,還有家恨,就不知道王巨知不知道是自己出的主意。


    王巨倒是很客氣,說:“不用擔心,兩國交戰,各為其主,野利族既然投奔了我朝,那就要忠於我朝。你投奔了西夏,就要忠於西夏。某不怪你。”


    宋吉神色這才變得緩和,還是很小心地說:“謝過王公。”


    “勿用,我喊你來,首先是問你幾個問題,為何你們西夏此次出兵慶州。某想,原因有三,兵力多,出其不意,遼國的支持。某先說說兵力,環慶路的兵力是不多,況且後方還要留守兵力。即便將強人包括在內,也不過能動用三萬來兵馬,況且還有一部分慕容桀驁不馴。但我們兵力真的少嗎?延州有韓公與郭公坐鎮,韓公才是陝西路第一負責軍事的官員,渭州有蔡公坐鎮,他與我的關係,勿用我多講了。所以蔡公派出一萬大軍支持,韓公也派出一萬大軍支持。這又多了兩萬兵馬,還有呢,我主持鄭白渠,一為水利,二就是成立安紮一支強大的保捷軍,這次我又帶來了近八十營保捷,並且有部分保捷軍投入到前線。不是三萬來兵馬了,而是九萬餘兵馬。又有地利之勢,這個兵力還少嗎?”


    難怪,宋吉心想到。


    一直在算著宋朝的兵力,可怎麽算都算不對,原來誤差在這近四萬保捷上了。


    但宋吉掉到坑裏了,實際這次王巨投入的兵力不是九萬多,隨著永興軍三路的支持,包括強人在內,達到了近十二萬兵馬。可這裏王巨有意將八十六營滿編的保捷軍變成了八十營,又刻意略去永興軍支持的三十七營官兵。整誤差了兩萬多人。


    這個誤差以後可能會很致命。


    而且王巨說投放了九萬多兵馬,也符合西夏人偵查後所得到的數字。


    “這是兵力,這麽多兵馬投放,能打則打,不能打我們守城,你們夏國豈能奈何?我再說出其不意,你們西夏人將主意打到了慕容身上。但你們可知道有多少貴族與我們宋朝商賈做著私鹽或其他買賣?實際我們早得到你們的行軍計劃,你們談何出其不意?”


    王巨心眼多,宋吉心眼更多,但王巨可放在宋朝朝堂上磨了很長一段時光,那才是各種權術的天堂,在那種環境下成長,如今宋吉哪裏能趕得上王巨?


    於是他又明白了,難怪這次夏軍打得如此憋悶,實際上宋朝早讓王巨替代了李複圭,這些計謀全是出自這個可怕的青年人之手。


    當初他隻是一個少年,便將自己坑慘了,如今權高位重,自己那可能是他的對手。敗得不冤哪。


    在這裏,宋吉又忽視了一個問題,西夏從事私鹽生意的人不少,多是黨項貴族。梁氏是漢人,但她就是奧巴馬,黑人總統怎的,還不是最終維護白人的利益?現在是私鹽商人走漏的消息,梁氏查不查,一查就會得罪無數個黨項貴族。她敢不敢?特別是在慘敗之後。但不查,這就會成為她心頭的一根刺。


    宋吉沒有想到,但這樣就解釋了自開戰以來的種種,包括知州的變動,以及慕容族投奔西夏,卻讓宋朝及時鎮壓的原因。


    慕容族背叛讓王巨得知,那可不是私鹽商人泄露的,他這樣想,會坑苦很多人的。


    王巨繼續說道:“至於遼國那邊,不錯,他們是集結了一些大漠上的兵力,壓向山後,可他們出兵同樣要糧草要物資支持,這個天氣,無論大漠或山後更冷,你認為他們當真會為了你們西夏,出兵我們大宋的河東或者府麟路?這隻是做一個姿態罷了。”


    可能遼國是有了一些兵力調動,不然馮京也不敢空穴來風放在朝堂上說,但就是有,也如王巨所說,頂多做一個姿態,豈能當真?


    況且王巨根本就不知道啊,純粹是在瞎說八道。


    但宋吉聽了眼睛卻亮了起來,不對,如果這是真的,那無疑是一個大好的消息。


    其實王巨心中是很想很想將這個漢奸大卸八塊,不過為了大局,忍了下去,讓這個漢奸繼續坑他的幹爹去吧。


    王巨又說道:“兩國和好,難道不好嗎?現在某還給你們西夏一個機會,隻要你們於明後天兩天內退兵,我不會派出任何軍隊追擊,還會勸官家既往不咎,兩國重歸和好,並且重新開放鎮戎軍與保安軍的互市,也會重新給你們西夏歲賜。你意下如何?”


    有門,自己不會死了,宋吉心中狂喜,不過臉上努力保持著平靜,說:“王公,這件事我不能做主。”


    “你是梁乙埋的重要智囊,梁乙埋是你國太後的弟弟,你不能做主,但梁乙埋能做主。因此為了兩國百姓的幸福,能否替你們西夏,替我們大宋勸說梁乙埋。”


    “這個成,但我不能保證能成功。”


    “隻要你勸說了,就有成功的希望,況且戰到今天,你們西夏損失慘重,如同漢中之戰,楊修說雞肋雞肋,棄之可惜,食之無味。曹操怒斬楊修,但最終呢,不得不撤兵回去。”王巨一邊說,一邊寫信,寫了兩封信,一封是寫給梁乙埋的,一封是寫給朝廷的,意思與剛才對宋吉所說的差不多。


    一邊勸說梁乙埋,一說向趙頊稟報這件事,寫完後蓋上他的官印,然後說道:“有請宋學士簽名畫押。”


    王巨態度一直很客氣,但就是不客氣,宋吉敢不簽名畫押?不過宋吉畫這的押隻是一個證明,王巨蓋的這個官章卻能當成未來的證據。如果未來兩天內西夏撤軍,王巨派兵追擊,那麽以後宋朝就失去道義了,在慶州,王巨就是代表著宋朝!


    宋吉簽名畫押,王巨送來戰馬,還包括幾名被抓捕的宋吉親兵,讓他揣著王巨寫給梁乙埋的信,將幾人釋放回去。


    看著他的背影,章楶搖頭苦笑:“這種貨色,西夏人也能重用之。”


    “半壇醋才能搖得響,更能得半壇醋的信任,但誰能說自己能做到識人善用呢?”王巨說道。如果自己沒有金手指,能不能做到準確地任重每一員重將?還是不能!說不定也與韓絳一樣,將種諤當成了最大的寶貝。或者象自己耳目軟,將李克忠頂在了業樂鎮。


    王小麻不服氣地問:“大郎,為什麽將此人放走?”


    “放心吧,不久他會死得很慘……”王巨說,然後道:“開始吧。”


    從現在起,就要正式拉開會戰的帷幕了,那麽整個宋軍就要串聯起來。


    開始了,一些士兵在秘密準備著。


    太陽還沒有落山,百姓正在準備做晚餐,忽然有人大聲地叫道:“你們看啦,看天上……”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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