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下午時分,陽光正好,照的湖麵波光粼粼,有風吹過水麵帶來涼爽之氣,眾人各自閑適地站在湖邊,誰也沒有意識到水麵會破出一把寒刀直刺葉枝而去。


    小林還望著遠處湖光山色閑聊,眼角餘光一晃,卻是跟著葉枝的那幾個作戰兵往前衝,他嚇了一跳,本能讓出位置,又見閻宿帶著人一對一攔下了前者。


    貼身冷兵器都被拔出,兩方的對決狠辣而靜默無聲,沒有小林以前在戰爭片中看到的那些呐喊壯膽聲勢,反倒令人生出無比的膽戰心驚來。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小林喃喃。


    他下意識去找他在這裏唯一熟識的朋友葉枝,然而頭剛轉到那邊,看見葉枝此時麵臨的場景就目眥欲裂——葉枝正被一身穿潛水衣的人拿著長刀追殺!


    小林想跑去幫忙,然而到半路上就被閻宿帶來的人截下,對方目標分明,就是要組織所有人去救葉枝,好讓他們的同夥能順利得手,殺掉葉枝。


    小林被纏上,和對方交手後一顆心便沉下去,對麵的人訓練有素,看著滴水不漏、兩麵顧全的安排顯然是有備而來,麵對這天羅地網,葉枝今天不知道能不能逃出生天。


    他混亂中向葉枝那邊投去一眼,兄弟,一定要撐住啊!


    而葉枝這邊也不好過。


    當時他見到水裏寒光一閃,下意識用精神束攻擊水中,也是他這本能的反應在關鍵時刻救了他一命,那把長刀脫落,掉入水中,冷冽的刀麵在湖水中反射寒光,葉枝還沒來得及喘一口氣,下一刻,那把沉底的刀被人一把撈起,破開水麵直劈葉枝而來。


    葉枝身子一扭堪堪避過刀刃,此刻,身後的混亂聲傳來,葉枝回頭,就發現鳳凰派來保護自己的人和閻宿那隊纏鬥在了一起。


    刺客一擊不中,抬刀再次向葉枝砍來,葉枝深吸一口氣,伸出精神束幹擾對方的舉動,卻不敢完全控製對方的行動——那樣太耗費心神了,他怕是堅持不了多久就會直接暈去,變成案板上的魚肉,隻能任人宰割。


    就在這拖延時機的纏鬥中,葉枝伸出精神束時刻注意著周遭的變故,這種情況下,等來的要麽是轉機,要麽就是死局。


    就見閻宿一個鎖喉捏斷和他打鬥的那個作戰兵的咽喉,“哢嚓”一聲上膛聲,黑洞洞的槍l口直朝向葉枝這邊。


    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感覺尾隨身後,葉枝幾次變換方位,要避開視野,然而閻宿的槍l口還是穩穩跟著他。


    葉枝被逼到了死角,身後是湖水,身側是長刀,而身前就是閻宿的槍l口,避無可避,就聽下一秒,


    ——“砰!”


    一聲槍響平地炸雷般開在耳邊,令在場的每個人都耳中嗡嗡。


    葉枝向後一倒,身體像被抽幹了所有氣,全無掙紮地倒進了傾噸的湖水中,冰涼的水慢慢沒他的口鼻,葉枝隔著浸過他眼睛的水層最後望一眼,陽光飄飄蕩蕩,在緩緩閉上的眼皮上跳躍光斑。


    ——


    遠處好像有人說話的聲音,聲線聽起來有點熟悉,但語氣卻是從未聽過的震怒。葉枝忍不住皺下眉,想讓那個人不要生氣,又想問他為什麽生氣。


    然而張了好幾次口,卻都發不出聲音,那種被水淹沒、灌滿喉腔的感覺仿佛再次扼住了葉枝的呼吸,令他身體本能地掙動,擺脫那種恐怖的失控感和窒息感。


    “砰——”是大門甩在牆壁上又被摜的反彈的聲音。


    下一刻,葉枝就感覺有人握住了自己的手,眼皮也被溫柔的道撫上,因為被魘住在眼皮底下瘋狂轉動的眼珠慢慢停下來,葉枝緩了幾次呼吸後,聽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葉枝……”


    “葉枝……”


    “你醒醒,葉枝……”


    一聲更比一聲長,活像是在叫魂,葉枝忍住心裏的吐槽,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光線刺眼,光斑跳動,視線好不容易聚焦,對上頭頂被刷的一片雪白的天花板,再聞著鼻子裏熟悉的消毒水味,葉枝微微一張口,“我怎麽又醒在了醫院……”


    “唉……”歎口氣,好想再閉上眼睛睡過去,不醒來麵對這糟心的一切。


    然而耳邊咬牙切齒的聲音將葉枝那個逃避責任的想法掐死在腦海中,“葉枝,你以後無論去哪裏,都不能丟下我了。”


    “那我要是去上廁所呢?”葉枝睜開眼睛。


    “……”


    葉枝轉過頭,鼻尖輕輕擦過鳳凰的側臉,此刻鳳凰的半個身子都伏在葉枝的身上,剛剛那句話也是貼著葉枝的耳朵說的,葉枝微微怔了一下,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要喝水。”


    鳳凰又趴在葉枝身上咬牙切齒了半氣,才撐著胳膊從葉枝身上起開,探手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過來。然後扶著葉枝半坐起,拒絕他自己伸手接水杯的要求,喂著人喝下大半杯水才作罷。


    葉枝喝完水總算緩解了喉嚨裏的那種燒灼感,他看了眼鳳凰的神色,心裏默默估量,這怎麽就……又生氣了。


    葉枝頭痛的揉揉太陽穴,他可是才剛醒來,就要哄這個祖宗,不人是自己喜歡的,還是得寵著,葉枝在心裏默默掐斷自己的直男思維,努力把自己掰向戀愛腦。


    “我睡了幾天?”葉枝把手拿出來放在醫院雪白的被單上。


    鳳凰看了眼,又給葉枝原把手塞回去,才回答道:“不多,三天而已。”


    葉枝:“……你怎麽又陰陽怪氣的,”他想再次把手拿出來,放被子裏麵實在不舒服,想了想又忍住了,“也不是我……”


    葉枝默默咬住舌尖,差一點,差一點他就又要把“不是我的錯”說出來了,然而這話說出來不是就是要爭論然後升級成吵架的趨勢嗎?


    葉枝雖然在某方麵直了一,但他認識到自己的心意後,就會學著在對方的角度思考,如果把自己放在鳳凰的位置,自己把人好好地放出去,一回頭卻又出事了,那種悲傷氣憤無措的情緒積壓在心裏,即使把罪魁禍首解決了還是不能完全消除,因為他差一點,就可能完全失去這個人。


    想到這葉枝心裏的不理解就全都變成理解,無奈全部換為心疼,他抬頭摸摸鳳凰的頭發,“好了,我這不是好好地躺在這兒嗎?”


    鳳凰斜眼看他一眼,沒說話。


    葉枝笑出聲,主動把人拉到自己的懷裏抱住,“你看,的沒事,我又一次僥幸撿回一條命,以後都不敢再主動送死了。”


    鳳凰頭埋在葉枝的脖頸裏,了好久,才說話,聲音傳出來有悶,“這次不是你的錯,以前也不是你的錯,是那些藏在陰影裏的人太陰險,”鳳凰把手搭在葉枝的背上,“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葉枝笑笑,不想把談話變成各自的攬罪大賽,彼此對著細數自己的罪責,再把責任都懶到自己身上,便主動扯開話題,“說起那些人,我這次去動物園是他們早就安排好的嗎?”


    葉枝眼睛眯起來,之前他一直待在科研院裏,以科研院的重要程度,各項防衛措施隻怕是不比鳳凰的軍部差,他待在鐵桶般堅固的科研院裏可謂是萬無一失,那些人就算是想要下手也沒有機會。


    但若是他主動出去的話,那就又不一樣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偏偏又恰好出事。


    葉枝看著自己的手掌,他不希望自己在這裏認識的朋友一個個都利用自己、背叛自己,那也太令人難過了,葉枝合上手掌,握成拳頭。


    然而鳳凰好像是察覺到了他鬱鬱的情緒,用十足肯定的語氣道:“不是。”


    “小林邀請你去動物園確實隻是為了他朋友,至於他朋友被波及到受傷,也的是個意外,”鳳凰抱著葉枝,逐字逐句給葉枝打安心劑道,“這三天裏我派人把這件事情來龍去脈的每一條線都查過,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鳳凰用冷靜的語調道:“閻宿是孔雀安插在這邊的臥底,他很早就在準備,之前和閻宿都是對立麵,孔雀走之後,清算他的黨羽時也沒人想到閻宿,沒想到他把這顆棋子起出來時,竟然是在這裏。”


    鳳凰把他調查到的內容都告訴葉枝。人往往會對未知的事情感到恐懼,沒有看到全貌的時候擔心害怕都是對彼此實的不自信,但看到對方全局時,往往會發出也不如此的感歎。


    葉枝聽了後果然放鬆不少,他鬆開手,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地笑起來,“那就好,不然我每一步都被算計到精準的地步,是令人害怕。”


    “不用害怕,有我陪在你身邊。”鳳凰悶悶道,他雖然這樣安慰,但也知道之前就是因為自己沒有陪在葉枝身邊,才讓閻宿那一邊有機可趁,所以一邊擔心葉枝會不相信自己,一邊在心裏做下承諾,以後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出現了。


    葉枝笑了笑,沒有在意,反而還能反過來安慰鳳凰,“嗯,不害怕,剛才就是說說而已。”鳳凰把他抱的有緊,或許是害怕他再次遇事自己卻沒有在身邊。


    葉枝拍怕鳳凰的背,示意對方放輕鬆,不要緊張,也不要胡思亂想。


    半晌,鳳凰像是終於從之前那種情緒中走出來,主動鬆開了葉枝的懷抱,葉枝順勢重新躺回去,感受著空空的懷抱,心裏其實還有不舍,唉,沒能多抱一會兒。


    葉枝發現自己的心態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之前會因為抱久了鳳凰,想要去抱抱別的毛茸茸的鳥或走獸,然而現在覺得其他那些毛茸茸都很是平庸,還是他們家鳳凰最好,想抱著一直不撒手。


    葉枝這邊還在多愁善感,想著崽大了就不戀“娘”了,就見鳳凰已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與葉枝正色聊他在動物園被刺的那件事,“閻宿他們是臨時起意,從他們倉促的安排就可以看出,否則以他能在軍部裏潛伏那麽久,如果早有謀算的話,定能做的更滴水不漏、萬無一失。”


    說到閻宿的時候,鳳凰褪去了在葉枝那裏委屈中帶著後怕的淋雨狗狗似的表情,眼神凶狠,像是一把開刃的刀,要見血。


    葉枝也同意鳳凰這個看法,上次他和孔雀打一個照麵,對方還用麻l醉l彈擊中了他,如果想要他死的話,直接將手l槍裏麵的麻l醉l彈換成有殺傷力的子l彈就好了。


    所以閻宿這次殺他,很可能不是接到孔雀的命令,而是他自己審度局勢,想要除了葉枝這個不定因素。


    “他最後怎麽樣了?”說到這裏的時候葉枝才想起他很早就暈了去,不知道他落水後事情是怎樣解決的。


    “你當時最後關頭用精神控製那個拿刀殺你的人幫你當了槍,精神瞬間抽空所以陷入昏厥。其實不用,當時小林推了自己身前的人擋在了閻宿前麵,他的槍最後打中的是他自己的手下。”


    葉枝沒想到小林竟然反應那麽快,也想到救自己,感覺暖心的同時又不禁為自己一開始的懷疑有愧疚,“嗯,再見他時我要好好謝謝他。”


    鳳凰捏了下葉枝的手指,才繼續道:“你落水後我派去的人一番爭鬥後終於把閻宿他們解決,自己也傷的七零八落,要下水去救你時,發現你已經被湖裏的人魚送回了岸邊。”


    “人魚?是小藍?”葉枝抬眼問道。


    鳳凰很不爽地哼哼兩聲,“……你是不是還認識小綠小紅?”


    他本來隻是氣葉枝在外麵竟然認識那麽多花花草草,想拿話噎噎他罷了,沒想到葉枝還的一本正經地接話答道:


    “唔,動物園裏又送來了一條綠色人魚嗎?我隻認識小紅,小綠沒見,”葉枝認真想了想,“那看來是小綠小紅救的我?”


    鳳凰:“……”


    他怎麽不知道洪荒動物園裏那麽多條魚?!怪不得葉枝能成為海王。


    鳳凰一屁股坐去,他本來是側坐在葉枝的病床邊,和他麵對麵說著話,此時坐正了,就成了側對著葉枝,也可以說是背對。


    葉枝:“……”他好像暴露了什麽事實,以至於又惹鳳凰生氣了。


    葉枝默默在心底為自己點了根蠟,情竅終於開了的他現在已經能意識到鳳凰為什麽生氣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樣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設身處地,如果鳳凰在外麵有了那麽多“毛茸茸”他也會生氣,不,如果這樣說的話,那鳳凰……是不是也喜歡自己?


    葉枝懷著這樣的心思去打量鳳凰,鳳凰被葉枝盯著,“啾”了一聲。


    葉枝:“……”


    葉枝:“哈哈哈哈哈……”


    鳳凰聽到葉枝的笑聲,也反應來自己剛才的差錯了,他臉色紅了紅,又冷臉將那份羞恥壓下去,麵色不虞,這次直接調轉了角度,完全背對著葉枝了,露給對方的隻有一個黑色的後腦勺。


    然而葉枝不介意,甚至連剛才自己在想什麽都忘了,全身的笑點都被鳳凰的那一聲“啾”給戳中了,在床上笑的想打滾,要不是剛醒來身體虛弱,都要笑的直接捶床了。


    “你……你剛才是不是……是不是想說‘哼’,然後一著急,鳥語蹦出來了哈哈哈哈!”葉枝笑的話都說的斷斷續續。


    鳳凰鐵青著臉,不搭話,也不理人。


    了良久,葉枝才平複了笑意。好麽,笑完了,就該哄人了。


    他揉了揉笑的發僵的腮幫,不要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也選擇先笑夠再哄人,反正肯定能哄的回來。葉枝在心裏“嘖”了一聲,自己這個想法,都有了做渣男的潛質了。


    葉枝伸出手指戳戳鳳凰的後腰,不理他,再戳,還不理,就再戳,大有要是一直不搭理就要一直戳下去的架勢。


    終於,鳳凰一把伸出手,繞到身後捉住了葉枝作亂的手指,然而還是沒轉過身來。


    葉枝被抓住了,就乖乖地不動了,想了想,估計對方認為在自己這裏失了麵子,一時半會都不會轉過來了,如果現在是鳥形的話,那整身羽毛都應該耷拉下去了。


    葉枝幹脆也不著急,隻換了剛才的話題,讓對方先跟自己說上話再說。


    “你說我之前是被誰救的?”葉枝試探著問。


    鳳凰這次還沒說話,可能是還在糾結要不要這麽快搭理葉枝。葉枝便又動了動手指,想要繼續去戳鳳凰的腰窩。


    鳳凰感受到手裏葉枝的掙動,又捏緊了,嘴唇動了動,這次終於回答了,“……我不認識什麽小藍小綠小紅,救你的是一條藍色人魚,閻宿安排人進入湖裏埋伏的時候,先給他打了麻l藥,人魚身體強悍,麻l醉效用很快就去了,那之後那條人魚就在水底撿到了你。”


    鳳凰頓了頓,又補充道:“從這裏就能看出閻宿他們是臨時安排了,以他們的狠辣作風,如果有時間來籌謀的話,那條人魚肯定是會被移出湖裏的。”


    葉枝聽到是藍色人魚救了他心裏有底,這也在他的猜測內,看著鳳凰的背影,葉枝腦子轉了轉,然後垂下眼簾,聲音裏帶了落寞,緩緩道:“他們想殺我……是為了什麽呢?”


    鳳凰聽到葉枝的聲音,察覺到語氣不對,再坐不住,轉過身,握著葉枝手指的手也沒鬆開,順勢張開手用寬大的手掌包住他整個手,“你不要多想,沒事的,有我在。”


    葉枝微掀了下眼皮,抬眼瞅了轉過來的鳳凰一眼,就又垂下了眼,睫毛溫柔地覆蓋在下眼瞼,被頂上照下來的光線拓出一片陰影,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然而心裏卻在竊喜,果然任何人都抵抗不了賣慘賣可憐,這不就不生氣了轉過身來了嗎。


    葉枝咳了一聲,調整了下聲調繼續和鳳凰討論道:“他們想要殺我的原因我大致也能猜到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身上的特殊能力就注定把我捧在所有人能看到的位置,如果不能為他們所用的話,那肯定是殺掉最好,更何況我現在是在和他們對立的陣營裏麵。”


    鳳凰點點頭,“是有這個原因,上次孔雀費盡心思把你帶出去,狐狸最後卻折身回來要殺掉你也是這個原因。”


    “是有這個原因……”葉枝低低重複了下鳳凰的這句話,然後抬眼問道,“你這麽說,是還有別的什麽原因嗎?”


    鳳凰握著葉枝的手緊了緊,半晌後,若無其事地抬起頭,答非所問道:“我很快要去參加戰爭了,我一定會勝利,我不會帶你去。”


    葉枝的呼吸停頓了一瞬,然後才慢慢找回自己的頻率,無所謂道:“嗯,我去了也幫不上什麽忙……”


    默了默,他抬眼對鳳凰笑道:“你一定要平安歸來。”


    鳳凰後麵去處理積壓的事情了,葉枝一個人待在病房裏,他把一隻小臂搭在自己的額頭上,眼神放空望著頭頂雪白的天花板。


    他喜歡鳳凰,鳳凰也可能喜歡他,這種雙向暗戀的情況……好像隻要捅破那層窗戶紙就可以。葉枝沒有戀愛的經驗,也想不到身邊的朋友是怎麽跨出第一步,然後走到一起的。


    對他來說,這種感覺複雜而又美妙,忐忑而又耐人尋味,總之,就是讓他這個母胎單身直男二十多年來第一次矯情了起來。


    葉枝有煩躁地翻了一個身,可是鳳凰最近要去打仗了,他想,應該還是要先等等,先保持這樣的關係就好了,不要在這樣的時刻打破原本的平衡,這樣猝不及防的改變誰能說得清最後會走向哪一個方向呢?如果鳳凰沒有答應他呢……


    葉枝煩躁地把身翻回去,好吧,他就是臨門一腳的時候慫了,他抱住自己的頭,慫就慫吧,先讓他做一個月的烏龜,等到鳳凰打完勝仗回來,他一定,會去跟鳳凰告白。


    然後把這個世界最高貴的這隻紅色大鳥,拐回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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