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魔尊不幹人事的傳言很快傳遍整個仙界,隨後魔界也都知道了他們家陛下的壯舉,想起玄天宗幾位仙尊的殺傷力,不由對魔界的安全有了深深的擔憂。


    玄離劍尊殺過來後他們家陛下能躲過去,他們這些修為沒那麽高的豈不是被留下給劍尊解氣的?


    夭壽了!陛下您要喜歡昭明仙尊就光明正大去玄天宗求娶啊!這麽欺負人家仙尊到底想幹什麽啊?!


    對於魔界中人的兵荒馬亂四處躲藏,幾個知道真相的護法隻是歎息,他們能怎麽辦,陛下想幹什麽他們還能攔著不成?


    然而,不管外麵亂成什麽模樣,傳言中的淒慘小可憐依舊什麽都不知道,顧清玨逛街逛的開心,直到夜色降臨,花燈升到空中和星星交相輝映,好看的係統這個鬧脾氣的都給看癡了。


    如果有機會回去,他一定要向總部神情搞個花燈展,規模不用太大,和東林城這樣就行。


    小世界似乎比他們想象中精彩的多,以前隻想著完成任務趕緊走人,除了玄天宗附近那座城池,其他地方竟然都沒想起來逛過,三百多年就這麽浪費過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靈力灌注的花燈在空中散開,漸漸化為靈氣自行消失,天色徹底黑下來,待空中花燈散盡,河裏用真花點綴的河燈便登場成為主角。


    月色下,星星點點的小燈波光粼粼的水流中來回沉浮,順著水流飄向下遊,不過如果有人能順著水流出城,就會發現,這些花燈離開靈氣之後就會熄滅,然後連花帶燈被河裏的魚囫圇吞下,連渣渣都不給剩。


    當然,城裏的人隻顧著開心,誰也不會管放出去的花燈究竟是落入魚腹還是被人撿走,他們高興過就完事兒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興奮就容易上頭,上頭就容易不理智,不理智就容易幹出些平時幹不出的事情,某些狂歡時心裏也壓著事情的修士遠遠看到被魔尊禁錮在懷中的白衣仙尊已經不在原地,於是扯著嗓子開始朝天大吼,“昭明仙尊,等我努力修煉救你逃離苦海嗷嗷嗷嗷!!!”


    顧清玨剛出城還沒走遠,隱隱約約聽見嘶吼聲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他們……在說什麽?”


    “大概是喝醉了胡言亂語,師尊不用管。”殷明燭借機直接將人攬在懷裏,眸中笑意尚未消失,像是方才河裏飄過的燈光,輕易便能攝人心魂。


    兩個人很快便回到天機閣,夜色已深,他們不好再去打擾祁翎,輕手輕腳回到房間,這才意識到以他們現在都是成年人的模樣,不再適合住在一起。


    殷明燭猜測他們離開之後祁翎和謝宗主那裏又發生了什麽事情,不然,以他們二人的防備,不會想不起來還沒給他安排房間。


    不過現在這樣也好,師尊不會同意正常體型的他上床,巴掌大的小人還是可以的,魔尊陛下非常自覺的將床鋪好,在另一邊的枕頭上放好自己的床褥,然後身形一閃變成小娃娃鑽進去。


    精致小巧的漂亮娃娃眨著大眼睛躺在被窩,隻露出半個腦袋看著外麵,這等場麵,是個猛男都承受不住。


    顧清玨摸摸鼻子,確定自己沒有流鼻血,恍恍惚惚去外間洗漱,回來後將衣服掛在旁邊,生怕嚇著枕頭上躺著的小小棉襖。


    係統出去逛了一圈,回來後看著同床共枕的倆人,將代碼打亂又恢複重複幾十次終於將心情平複,然後二話不說直接將大崽拽回識海。


    顧清玨睡的安安穩穩,忽然被拽進來直接跌了個跟頭,三頭身小團子在地上趴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問道,【幹嘛呀?】


    係統的語氣毫無起伏,機械的像是沒有自主意識隻會發布任務的初級係統,顧團子從來沒聽過他用這種聲音說話,驚嚇之下以為他中了病毒,慌的什麽都沒聽見,就差直接抱著老父親哭了出來。


    係統:【……】


    【顧小明!你踏馬到底聽沒聽見老子說什麽?!】


    顧團子眼淚一收,打了個哈欠有氣無力的趴在地上,【你早這麽說話不就好了。】


    係統:罵罵咧咧.jpg


    沒辦法,自己養大的崽,再怎麽也得受著,反正現在外麵名聲壞了的是這糟心熊孩子不是他,他跟著著什麽急?


    於是乎,等顧團子聽完外麵的傳聞滿識海亂竄時,老父親一臉淡定的盤腿坐在那裏,甚至還能友情讚助個靜心訣。


    淡定,和爸爸學學,慌有用嗎,沒有用,遇到變故靜靜的坐下就夠了,雖然一樣沒有辦法解決,但是這樣更有大佬風範呢。


    你說是嗎,崽崽醬?


    顧團子可憐兮兮的挪回來,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吸了吸鼻子然後說道,【爸爸,我們這樣對劇情有影響嗎?】


    係統麵帶微笑緩緩開口,【不會呢,親,現在的劇情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女主已經提前將魔尊當成對手,跳過前半段劇情想直接進入後半段打反派boss了呢。】


    顧團子搓搓胳膊,語氣弱弱卑微祈求,【爸爸,我錯了,可是今天在城裏真的好開心,孩子從來沒見過那麽漂亮的花燈,就放肆了那麽一點點。】


    係統剛想反駁說你們那叫一點點嗎,可是想到大崽和他綁定前過的日子,再想想他們綁定後過的日子,似乎哪一個都沒機會讓他這麽玩,最終歎了口氣什麽也沒說。


    傻崽兒以為他剛才的話是氣頭上隨便說的,可現在劇情是真的跳過了前半段,東林顏氏連棟房子都不剩,哪兒再弄來炮灰家族給女主打臉?


    至於後半部分打反派boss,就女主現在這修為,就算她是如今劇情段的主角,修為漲的跟吃了金坷垃一樣,想和魔尊做對手也得等個幾百年。


    幾百年過去,黃花菜都涼了,這個劇本不能和三師兄那個一樣迅速解決嗎,拖上幾百年真的很考驗統的耐心啊。


    顧團子絮絮叨叨說了半天,發現老父親依舊一幅仙風道骨萬物隨心的超脫模樣,以為他真的氣壞了,心下惶恐直接撲上去抱緊,【嗚嗚嗚你別不要我嗚哇哇哇~~~】


    係統額角黑線劃下,艱難的將手腳並用的憨憨崽兒扯下來,深吸一口氣將識海震的抖三抖,【顧小明!你踏馬給老子老實點!!!】


    靜悄悄的房間裏,容貌精致的青年似是被噩夢魘住,額角已經滲出汗珠,旁邊枕頭上的黑衣小人一直注意著這邊,剛有動靜便坐了起來。


    被子悄無聲息凹陷下去,黑衣魔尊心疼的看著睡夢中也不得安穩的蒼白青年,抬起一手虛虛拍著,待他的呼吸再一次平穩下來,這才回到自己的小被褥裏躺著。


    *


    玄天宗,主峰。


    雲聽瀾在正殿中坐了半天,卻一直沒能等到他們家大師兄回來,他不知道大師兄被什麽事情絆住了腳步,隻知道自己再不做點事情會忍不住將小師弟關在南華峰永遠不讓他出門。


    謝宗主不在,大師兄和秧就要連著他們家師尊的那份活一起幹,然而,就是經曆過大場麵的掌教大師兄,看到啟月仙尊如今的臉色也吃了一驚。


    他們家二師叔從來都是溫溫柔柔的模樣,除了當年小師叔出事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見過這人這般冷漠疏離。


    雲聽瀾看到和秧過來,放下茶杯恢複往日的溫和,隻是眸中冰冷沒有半點溫度,“想辦法給魔界找點麻煩,最好讓魔尊沒有精力留在清玨身邊。”


    和秧眉頭一跳,生怕這人憤怒之下作出什麽不理智的決定,“二師叔,事關魔界,是否等師尊回來再做決策?”


    “等他回來?”雲聽瀾笑了一聲,站起身來涼涼開口,“上一次,大庭廣眾之下,他就在這裏站著,還讓清玨被殷明燭帶走,甚至當眾揭開清玨的傷疤,這一次,殷明燭在我同意後才跟著清玨離開,結果呢,整個仙界都知道了昭明仙尊被魔尊折辱,而玄天宗卻不聞不問任他深陷泥沼,和秧,你覺得我等的下去?”


    “怎會如此?”和秧對他的話感到難以置信,他還不知道外麵的傳言,聽到這話第一反應就是不相信,殷明燭對小師叔言聽計從,怎會弄出那樣的傳言?


    “我們不想讓清玨和他在一起,他便拿全仙界的口誅筆伐來應對,魔界不在乎名聲,玄天宗能不在乎嗎?”雲聽瀾眸中寒意更甚,恨不得將前幾日那個將人放走的自己鎖到丹房閉關,“他敢搶走清玨一次,難保不會來第二次。”


    和秧的臉色跟著沉了下來,如果魔尊真的打著這番主意,他們提前將魔界的水攪渾便不是無的放矢。


    正當他要繼續說什麽,外麵忽然傳來一陣淒慘的喊聲,白雲莫變成的貓崽兒熟練的躲著棍子找過來,鑽進雲聽瀾懷裏開始瑟瑟發抖,“仙尊救命,師傅要把我帶回北疆做油炸小貓貓,仙尊救我啊!”


    和秧:……


    雲聽瀾被這傻貓一鬧,煩躁的內心忽然平靜不少,“算了,還是等大師兄回來再說吧。”


    “咦?謝宗主不在?”小貓貓有了主心骨後立馬精神起來,豎著耳朵知道沒有人追過來,好了傷疤忘了疼注意力很快被轉移。


    雲聽瀾聞言也有些不解,將貓崽兒按回去然後問道,“和秧,你師尊離開之前可說了因為何事?”


    話音未落,門外便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和秧,帶妖王出去。”離開了許久的謝宗主終於回來,隻是身上靈氣紊亂,臉色也白的過分,“將重淵喊來,我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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