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殺機乍現,黑衣魔尊瞬間將懷裏的人抱緊,身形一閃下一刻便出現在了半空中。


    顧清玨回來後就被當成三歲小孩寵著,對危險的反應慢了不少,再加上係統被他氣的不輕直接自閉去了,直到被徒弟帶到半空,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才終於發現拐角處站著本應該在宗門坐鎮的謝弈。


    “大師兄怎麽在這裏?”白衣仙尊忘了掙紮,下意識看向將他攬在懷裏的黑衣魔尊,他們昨天才到天機閣,怎麽一大早大師兄就找過來了?


    殷明燭知道為什麽,卻沒有和他們家師尊解釋的意思,緩緩落到地上又抱了一下,然後才低聲說道,“應該是有事找祁閣主。”


    顧清玨無奈的看著話中沒有半點可信度的小棉襖,讓他別在這個時候鬧脾氣,“說實話。”


    有什麽事情不能在玄天宗說清楚,非得等他們離開再追過來說,天機閣和北疆不一樣,師兄在玄天宗又不是聯係不到祁翎,身為宗主依舊來到這裏,肯定是有大事。


    他方才隻是下意識問了一句,沒期待小棉襖能回答,可現在看他這態度,明顯是知道什麽卻不想說。


    殷明燭抿抿唇,看謝弈和祁翎站在他們剛才所在的欄杆處,眸光微黯失落道,“大師伯可能是發現徒兒跟師尊一起來了天機閣,所以親自過來要將徒兒趕走。”


    “怎麽會,大師兄不是那樣的人,你別把大師兄想的那麽壞。”顧清玨拍拍小棉襖的肩膀,讓他在原地等著不要亂跑,然後上樓準備和親愛的師兄解釋。


    小棉襖如今是魔尊不假,對自己也……總之不能將人嚇成這樣,堂堂魔尊見了他第一反應是要被趕走,這以後出門怎麽當反派大boss?


    一日之計在於晨,上早課的弟子三三兩兩站在回廊,看到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從天而降麵麵相覷,如果他們沒有猜錯,這應該就是魔尊和昭明仙尊吧?


    閣主離開幾日,將昭明仙尊帶回來尚在意料之中,怎麽連魔尊也跟著過來了?


    玄天宗開山大典時天機閣去的弟子不多,聽回來的師兄弟說魔尊對昭明仙尊由恨生愛已經到了在玄天宗都敢搶人的地步,看現在這情形,難道是故技重施?


    不愧是魔尊,竟然放肆到如此地步,他能在玄天宗將昭明仙尊搶走,天機閣怕也攔不住他,玄天宗除了昭明仙尊外足足三位仙尊,他們隻有閣主一個,還是個空有修為不善打鬥的擺設。


    謝宗主會出現在這裏,一定是發現魔尊的陰謀,所以才匆匆趕來保護昭明仙尊,可憐的昭明仙尊,當年為什麽會收這麽個可怕的徒弟?


    一眾弟子在心裏腦補出一出出大戲,待顧清玨回到樓上,被黑衣魔尊森然嗜血的眸光掃過瞬間不敢動彈。


    他們猜的果然沒錯,魔尊還沒有放棄帶走昭明仙尊,看他剛才的眼神,什麽由恨生愛都是騙人的,他一定是想騙過玄天宗先把昭明仙尊帶到魔界,然後再暴露真麵目折磨昭明仙尊。


    玄天宗那幫二傻子就不能聰明一次,魔尊這模樣看上去像是喜歡昭明仙尊嗎?


    準備上早課的天機閣弟子們心中悲憤不已,頂著黑衣魔尊煞氣滿滿的眼神,愣是看著那可憐柔弱的白衣仙尊回到樓上,這才放心的小心挪走。


    有閣主和謝宗主在,魔尊的陰謀肯定不會得逞,早課馬上要遲到了,他們回頭有時間再和玄天宗那幫二傻子交流。


    *


    樓上,顧清玨看著神色冷淡的大師兄有點慫,但是想著現在不在玄天宗,大師兄礙於顏麵也不會直接揍他,於是委婉的表示實在不必如此防備他們家小棉襖。


    雖然小棉襖現在是個惡名遠揚的魔尊,但是他心裏還是那個充滿陽光的玄天宗弟子,你們不能因為他披了一層黑皮就無視他那純潔的內心!


    額……似乎誇的有點過分了……


    顧清玨小心的看了眼他們家大師兄的臉色,感覺自己的勸說似乎起了反作用,他有預感,大師兄心中一定是這麽想的,他現在多說一句,待會兒就多在小棉襖身上捅一刀,不把小棉襖拆成破布團子絕不罷休。


    可憐的小棉襖不敢還手,即便有著反抗的實力,卻還是被虐打成破布娃娃慘兮兮的縮成一團……


    不!不可以!堅決不行!


    顧清玨被自己的想象嚇了一跳,看向他們家大師兄的目光更加急切,萬一真打起來,他和祁翎兩個弱雞連拉都拉不動,不對,祁翎也不會向著小棉襖,他隻會拉住同為弱雞的自己。


    謝弈沉默的聽著他們家小師弟胳膊肘往外拐,掃了一眼故作純良的陰險魔尊然後冷冷開口,“此事師兄有分寸,你和祁翎下去走走,師兄和他把話說清楚便離開。”


    顧清玨點點頭,確定了他們家大師兄就是因為察覺到小棉襖出現在天機閣,所以才會一大早就殺過來。


    二師兄有點不靠譜呀,怎麽這麽快就暴露了呢?


    祁翎對隨隨便便就能騙過去的好友實在沒眼看,將樓上的房間留給謝弈,不等殷明燭上來便直接將人拽走。


    晨鍾悠揚,所有的弟子都開始上早課,回廊靜悄悄沒有聲音,祁閣主直接將人帶到山穀外麵的山峰上,糾結許久終於還是直接問出口,“顧昭明,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對你是什麽心思?”


    顧清玨愣了一下,張了張口什麽也沒有說出來,小棉襖的心思他明白,可現在跟在他身邊的是個巴掌大的娃娃,他實在實在狠不下心將人趕走。


    直接同意他做不到,幹脆拒絕後也舍不得看到小家夥可憐兮兮的模樣,這般當斷不斷藕斷絲連,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渣男?


    祁翎看好友垂眸不語,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捏著眉心恨鐵不成鋼的斥道,“你既然知道,就不能多為自己想一想,還是說你對他也有了感情?”


    如果殷明燭隻是一廂情願,他們這邊怎麽做都行,可若是這人對殷明燭也生出師徒之外的感情,他們再針對殷明燭時就會投鼠忌器。


    他知道好友心軟,可那混賬東西不顧他的意願強行占了他的身子,如此欺師滅祖大逆不道,他怎麽還能……


    祁翎氣的不行,看眼前人一直不反駁,連欺騙自己說這人隻是顧及當年的師徒之情都做不到,可感情之事他自己都不懂,更沒辦法對這人說什麽。


    天機閣曆代閣主皆修無情道,斬斷所有感情,方能更好的參悟天道,當年師尊在時不隻一次試圖讓他和這人斷交,作為下一任閣主,他身上不該有多餘的感情。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終還是沒能和這人疏遠,隻是他們是朋友間的感情,魔尊看這人的眼神中卻摻雜著愛欲,他能看出來,卻無論如何也看不懂。


    他們曾經是師徒,即便魔尊已經被逐出師門,可畢竟有一段師徒情隔在中間,這樣真的好嗎?


    顧清玨正沉浸在自己是個渣男的可怕真相中,看好友比自己這個當事人還要生氣,無奈隻能先將人穩住,“順其自然,或許過段時間你們就不用再擔心了。”


    等過段時間,他搞明白自己究竟是個什麽品種的渣男,然後就放過可憐的小棉襖,找個角落和統統相依為命孤獨終老。


    就算是個渣男,他也要做個心懷正義的社會主義好渣男,絕對不去禍害人家純良無辜小可憐。


    對於好友的解釋,祁翎隻覺得自責不已,他不該在這個時候提這種事情,好友至今仍被擺脫不了的魔頭威脅,他卻還在給他施加壓力,實在愧對好友這兩個字。


    什麽叫過段時間就不用擔心了?他是不是覺得又要放棄生命來保全大局?


    祁翎心中揪痛,看著明明已經活的很辛苦卻還是不肯露出絲毫脆弱的好友,終於還是艱難開口,“算了,你若真的喜歡他,我去和你師兄們說,難得你喜歡,又何必阻攔?”


    顧清玨茫然的看著忽然改口的好友,忽然又有種跟不上劇本的驚恐,“我沒有說要和明燭在一起,你在說什麽?”


    “不必解釋了,我都明白。”祁翎錯開視線,居高臨下看著山穀中被陣法覆蓋的亭台樓閣,怕自己再說下去會忍不住告訴這人他們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明明喜歡,卻又不想和那混賬在一起,這是覺得自己一定活不下去嗎?


    傻清玨,你就不能多為自己想想?


    天下蒼生和你有什麽關係,犧牲了一次還不夠,非要把自己折騰到徹底找不回來才肯罷休嗎?


    顧清玨徹底傻了,你明白,你明白個毛線球球!


    感情的事情他自己都沒搞明白,你一個差點兒被扔去修無情道的家夥明白什麽,還是你小子偷偷瞞著大家夥兒找了對象?


    怎麽可能,天機閣的戲份比自己還背景板,祁翎怎麽可能比自己先有感情戲,這不合理!


    【統!!!這有人搶戲!!!】


    係統有氣無力將識海中憤怒蹦躂的小團子按住,也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因為被人戳穿了心思惱羞成怒,怎麽想起來一出是一出?


    【小傻子,你是不是沒仔細看這次的劇本?】


    顧清玨理不直氣也壯:【看了文案還不夠?】


    係統無語望天:【你眼前這位,是二師兄將來的情敵,如今劇情段裏的那位背景板男主。】


    顧清玨:【……】


    一心修煉追尋大道的文主,險些修無情道的男主,這倆人湊在一起,真的不是因為搭伴兒探討修煉心得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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