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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顏氏老祖愣愣的看著露出真容的顧清玨,張了張嘴顫抖許久也沒能發出聲音,他單知道昭明仙尊複生,可萬萬沒有想到昭明仙尊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東林城。


    雖然玄天宗的開山大典剛過去沒多久,可昭明仙尊複生這麽大的事情,就算隻有一個人知道,口口相傳也會很快傳遍整個仙界。


    渾儀仙尊和昭明仙尊是至交好友的確不假,可昭明仙尊回來後不在玄天宗休養,跑來東林城幹什麽?


    他要不來東林城,顏空怎麽會看到他,又怎會惹出這些禍端?


    顧清玨出聲後便神色淡淡站在旁邊,看這位倚老賣老的顏氏老祖會有什麽反應,他是高冷之花不假,可沒人規定高冷之花受欺負了不能站出來打臉。


    不過,他對惡意的感知比尋常人敏感,這位老祖似乎並不覺得族中子弟欺男霸女是什麽大事,更有甚者,可能還在埋怨他不該出現在這裏,嘖,倒真像是一家子。


    顏氏的勢力盤踞在東林城不知多少年,顏空身邊聚了那麽些紈絝子弟,以前不知道有多少容貌出色的修士被他欺辱過,他們造下那麽多罪孽,總有一天要償還。


    這是書裏的世界,又不單純是書裏的世界,作者寥寥數筆描繪的情節,發生在這裏可能會造成無數人家破人亡,可這不是作者的錯,世界被創造出來必然有善有惡,如同光明和黑暗,二者缺一不可。


    顏氏在東林城積威甚重,方才攤主的反應便足以說明,這個家族得留著給女主當墊腳石,暫時不能連根拔起,不過眼前這一老一小對顏氏的影響雖然很大,卻也不至於大到顏氏沒了他們就撐不下去的地步,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糾結了。


    顧清玨神色微冷,抬手剛要將在場的紈絝們以及顏氏老祖捆起來,乖巧聽話坐在他肩上的貼心小棉襖就先動手了,“師尊別髒了手,這種事情有徒兒就夠了。”


    黑衣小人聲音軟乎乎的招人疼的很,出手卻是和可愛外表完全背道而馳的狠辣,顏氏老祖還沒有反應過來顧清玨當年隻有一個徒弟,而那個徒弟正是如今的魔尊,整個人便和地上躺著的紈絝們一起,全部消失在了黑色的魔氣之中。


    唯一被留下來的白胖城主瑟瑟發抖,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冷汗止不住的往下落,這麽濃鬱的魔氣,再加上對昭明仙尊的稱呼,那黑衣小人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不是魔尊還能是誰?


    顏氏在東林城的確無人敢惹,可東林城這種小地方在天機閣的勢力範圍內尚且不起眼,更不用說和整個魔界相比。


    他靠著顏氏的扶持才當上城主,顏氏老祖在魔尊手上毫無反抗之力,他這個空架子城主還有活命的機會嗎?


    該死的顏空,出門之前就不能帶上腦子?看見個好看的就死皮賴臉的湊上去,就不能先看看人家能不能招惹嗎?


    自己作死不當緊,還牽扯了他一起丟了性命,顏氏沒一個好東西!


    白胖城主在心裏將惹是生非的紈絝們罵的狗血淋頭,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連求饒都不敢,仙魔兩界誰不知道魔尊行事毫無章法,萬一不小心說錯話,隻怕連轉世投胎的機會都沒有。


    顧清玨看著眨眼間消失不見的人,抬了一半的手隻能收回去,將乖巧坐回去的小棉襖捧在手心問道,“你把他們弄到什麽地方去了?”


    黑衣小人眨巴著水潤潤的大眼睛,握著拳頭一本正經的回答道,“他們對師尊不敬,一定是從小沒人教他們規矩,徒兒手下的護法中有一位特別擅長教人規矩,把人送到魔界,他們學完規矩後一定不敢再犯錯。”


    魔族左護法是魅魔一族,也是魔界地位最高的女魔頭,她的修為或許不起眼,但是整個魔界幾乎沒有魔敢在她麵前放肆。


    左護法心性之殘忍,手段之血腥,和魔尊陛下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魔尊陛下氣場強大,隻要出現就無人敢輕舉妄動,可左護法不同,她最擅長以柔弱的姿態將敵人折磨至死,看上去似乎溫柔小意,但隻要見過落到她手上的敵人的下場,就沒有誰敢真把她當成柔柔弱弱隻以魅惑禦敵的魅魔。


    不過,這些事情隻在魔界流傳,仙界中人知之甚少,清雅高貴如昭明仙尊更是不會知曉分毫。


    顧清玨指尖一頓,抬頭看向旁邊的好友,漂亮的眼睛裏滿是茫然,“是這樣嗎?”


    祁翎努力讓自己維持淡定,頂著好友不解的目光艱難點頭,“的確如此。”


    那些折磨人的手段隻要他們知道就夠了,清玨一直幹幹淨淨的就好,這人一向心軟,如果知道因為自己的一句話便會讓那些紈絝丟掉性命,或許會於心不忍網開一麵將人放走。


    謝宗主他們怎麽就把人養得這般純潔,不知道這樣出門在外會吃虧嗎,還是他們覺得能將這人護一輩子?


    祁翎無聲歎了口氣,覺得不能任由好友這麽心慈手軟下去,玄天宗幾個不靠譜,那惡人就由他來做,等過些日子,他一定想辦法讓這人知道世間險惡,不能對所有人都抱有善意。


    你對壞人心善,那壞人欺負弱小怎麽辦?


    此時,顧*小白花*清玨拍拍小棉襖的腦袋,心中默默給自己正名,連祁翎都被他們家小棉襖給騙過去了,他這個一向心善的仙尊被騙過去簡直再正常不過,將來有人發現那些紈絝和顏氏老祖一起死在魔界就不會是他的鍋。


    他可是高嶺之花顧昭明,開口就打打殺殺的不符合人設,但是這符合小棉襖的人設,所以小棉襖主動出手簡直再合適不過。


    祁翎也真是好騙,魔界怎麽可能有特別擅長教人規矩的護法,有特別擅長折磨人的護法還差不多。


    堂堂仙尊,一閣之主,竟然能被小棉襖三兩句話給忽悠過去,實在是令人放心不下,奈何天機閣已經沒有他的長輩,身為好友,他就勉為其難承擔起教育的責任,別的不敢多說,至少得讓這家夥明白人心隔肚皮。


    魔尊陛下悠哉悠哉晃著腳丫子,不知道身邊這兩位仙尊心裏都在想什麽,對師尊無禮的家夥們已經被他扔到魔界,回頭在城裏轉一圈,如果這顏氏真的罪大惡極,那這個家族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以魔尊陛下往常的行事風格,早在顏空出言不遜之時這座東林城便會變成廢墟,魔族行事向來隨心所欲,惹了他不愉直接出手便是,沒有必要再去做那麽多準備。


    可現在不行,師尊對他魔尊的身份本就有所害怕,若知道他是個殺人如麻枉顧是非的魔尊隻怕會將人推的更遠,為了讓師尊能接受,這顏氏必須得是個作惡多端惹得天怒人怨的醜惡家族。


    黑衣小人和祁閣主心照不宣對視一眼,在他們家師尊臉頰上蹭蹭,恨不得他們能永遠這麽親近下去。


    祁翎帶顧清玨出來是為了讓他散心,不是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那些紈絝有殷明燭出手,他們也沒必要在城裏多留,“東林城城主治理無方,稍後會有天機閣弟子前來接管,爾等好自為之。”


    這話不隻是針對跪在地上的東林城主,更是說給周圍的所有人,天機閣對庇護下的城池並非不聞不問,卻也分不出太多精力,更沒有玄天宗那般直接由宗門弟子來管理城池,可若是有人將顏氏的行徑報到天機閣,自會有閣中弟子出麵處理,也不會讓他們一直囂張到現在。


    不過,這也從另一方麵說明了顏氏在東林城有多麽一手遮天,祁翎瞥了一眼故作可愛的黑衣小人,給攤主留下足夠的靈石,直接將他的攤位收入芥子空間,然後帶著顧清玨轉身離開。


    “城裏這麽熱鬧,可惜沒來得及好好走走。”顧清玨有些不舍的將風車收起來,低歎一聲將目光從那些沒來得及去淘寶的攤位上收回來,風車這種小孩子玩的物件隻能悄悄玩,他不是小棉襖,這麽大的人了知道要臉。


    祁翎無奈,隻能允諾以後補上,等魔尊陛下將東林城的蛀蟲雜碎全部清理,到時候讓他來看一場幹幹淨淨的花神節,如今這藏汙納垢的不適合他。


    附近不隻這一座城池,若真想進城逛逛,他明日挑一座更好的城池再陪著去一趟便是,怎麽就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樣?


    *


    顧清玨識海,係統托著臉麵無表情看著事情發展,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等他們到了天機閣,趁祁翎去處理這些天堆積的事務,魔尊也借口玩耍出去找顏氏的麻煩,幻化出一個五百斤的大錘在識海砸了兩下,將他們家大崽強行拖回來然後幽幽開口,【今天的事情,你有沒有什麽想說的?】


    顧慫慫暈頭轉向的被拖回來,聽見這話瞬間迷糊過來,【當然有!】


    【我今天機智勇敢不光給自己出了氣,還精準的控製住出氣的力度,隻讓那一老一小得到教訓,將顏氏家族完完整整……也許可能少那麽幾個人……總之完全沒有搶女主的戲份。】


    【身為仙尊,能像我這樣控製住不對無辜的人遷怒的全仙界也找不出幾個,完美的符合昭明仙尊如今人美心善的小白花人設。】


    【如果有評分,那我將給自己打一百分,滿分十分,剩下九十分是留給我驕傲的,不計入評比總分。】


    三頭身的小團子驕傲的掐著腰,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總之就一個意思,他對今天的表現非常滿意。


    係統老父親一言不發,遠程看著恢複正常形態的殷明燭瞞著他們家大崽去報仇。


    黑以魔尊陰沉沉坐在顏氏家族最高的房頂之上,所有屬於顏氏的房屋都彌漫著黑氣,令人窒息的濃烈殺氣鋪天蓋地襲來,顏氏子弟還沒有從失去老祖宗的噩耗中醒來,轉眼麵對的就是滅族的恐怖場麵。


    看看!看看!看看!


    就這還叫好意思說完全沒有搶女主的戲份?女主回來想走報仇路線都無路可走了好不好?


    傻崽兒!你他喵的清醒一點好不好?


    能不能有點自知之明,你覺得你徒弟他像是輕拿輕放的人嗎?


    膨脹到八百斤的顧團子等著係統爸爸的誇獎,等了半天也沒聽見聲音,皺起小臉開始嚷嚷,“幹嘛呀,寶寶那麽優秀,你怎麽連一點反應都沒有?”


    係統老父親:【……】


    尼瑪,天殺的殷明燭,你還統爺那個正常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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