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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係統罵罵咧咧回到主峰,看著抱著被子睡成一團的小孩兒開始生悶氣,崽兒現在什麽都不記得,他還能去把那混蛋魔尊套麻袋揍一頓不成?


    當年看上去多老實多聽話一孩子,怎麽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還生米煮成熟飯,煮你仙人板板,連真實和幻境都分不清,那麽多年的修為合著全部都是擺設。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是他太天真了,不知道人心的險惡,如果他是個身經百戰經曆了無數世界的大佬統,肯定在當年就能看出來那小子狼子野心,哪兒會像現在這樣任那混賬玩意兒在外麵胡作非為?


    可憐的崽崽,明明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小處男,現在名聲被不省心的徒弟給毀了,以後可怎麽嫁人……呸呸呸,他一定是中病毒了,崽崽頂天立地的大好男兒嫁什麽嫁,他一定是被綠晉江的邪惡風氣給傳染了。


    係統甩甩腦袋把亂七八糟的念頭全扔出去,看他們家崽睡的安穩,心情平複下來後趕緊又跑去了戒律堂。


    他可沒忘最開始是想幹什麽,雖然中間被不省心的混賬玩意兒耽誤了,但是現在趕過去也不遲,審訊犯人很浪費時間,三個大佬一起審問肯定比一個人問事兒更多,現在過去應該還能湊上熱鬧。


    那個女人的目的還沒弄清楚,保險起見,他還是盯緊點比較好。


    *


    戒律堂,係統想象中嚴刑拷打的場麵並不存在,白素素一進來就被關進暗室,謝宗主親自下令送進來的人,待遇自然和其他犯了過錯的弟子不同。


    柔弱的女子安安分分坐在那裏,美眸含淚看上去可憐又無助,可惜媚眼拋給了瞎子看,看守的弟子把人關進去就立刻離開,沒有任何沉迷美色的意思。


    能在戒律堂當值的都是石頭中的石頭,玄天宗是中州乃至整個仙界最頂級的宗門,戒律堂雖說隻處理宗門內的事物,實際上和其他勢力也沒少打交道,畢竟門下弟子偶爾會出現心誌不堅被旁門左道引誘的情況,如果心智不堅定,哪兒來的資格去管束門下弟子?


    白素素在暗室裏坐了半天,掌心險些被掐出血來,從她來到玄天宗到現在,所有的事情都和她想的不一樣,之前那些小事她還可以說是意外,可宗主謝弈重傷這麽重要的劇情點,沒道理忽然出現變故。


    她畢竟沒有真正踏入修煉之途,身上的修為對普通人來說或許足夠唬人,但是對真正的修士來說就不夠看了,知道世界的發展是她最大的優勢,現在這個依仗出了問題,她怎麽可能不慌?


    即便現在隻是個修為淺薄普通人,她到底來曆非凡,這個世界天道應該對她有所偏愛,在天機閣的時候閣主祁翎對她的態度就是證據,既然問題沒有出在她身上,那出問題的就是玄天宗了,中州第一大宗的宗主和魔界有所勾結,這個消息傳出去,隻怕整個仙界都要被震動。


    白素素吸了一口涼氣,眸中卻漸漸亮起了光芒,確定了這間暗室隻在外麵留了兩個弟子看守後輕手輕腳從懷中取出一張傳信符,咬破指尖在上麵寫了幾個字,待字跡消失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誰能想到身為中州頂梁柱的玄天宗竟然在私底下和魔界有勾結,謝弈身為宗主卻帶頭幹出這種事情,難怪沒有被重傷,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樣給騙了。


    *


    謝弈等人來到暗室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縮成一團好似被怎麽欺負了一樣的柔弱少女,雲聽瀾眉頭微皺,朝旁邊的師兄使了個眼色,然後一個人走了進去。


    能把清玨嚇成那樣的女子,他可不覺得如今看到的是真實,女子若是心狠起來,絕大多數男子都比不過她們,隻看如今仙界的女修有多不好惹就知道了。


    溫潤如水的青年仙尊在門口下了道禁製,眉眼含笑端的是如玉端方,可惜說出來的話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害,“說吧,你來玄天宗的目的是什麽?”


    能躲過祁翎的手段已經不容易,費盡心機舍了天機閣來到玄天宗不可能隻為一副劍骨,他那師弟雖然人傻了點,卻也沒傻到隨便來個人就能騙的程度,除非這人還有其他手段。


    而且他很好奇,這人明明沒多少修為,究竟是怎麽既不驚動裏麵修煉的弟子還躲過層層結界進入劍塚的?


    白素素來到這個世界後一直順風順水,原以為這次和以前一樣隻要哭一哭,別人就會主動過來安慰她,可現在,對麵這人明明在笑著,她卻隻覺得背後發涼,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隻想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


    這很不對勁!


    白素素捏緊拳頭將說話的衝動壓下去,她知道的事情不能告訴任何人,這個世界上知道未來的人有她自己就足夠了。


    雲聽瀾很有耐心的等著回答,看縮在角落裏的女子依舊低著頭不說話,唇角的弧度更加深了幾分,他猜的沒錯,這個女人果然不簡單。


    “玄天宗戒律森嚴,你既然想要來此修行,宗門的規矩應該知道吧。”青年仙尊聲音溫柔,抬手讓人站起來,仔細將她的麵容打量了一番,然後才繼續說道,“擅闖劍塚者,鞭笞二十,思過崖禁閉半年。”


    而後,在白素素想開口說什麽的時候,啟月仙尊又搖頭說道,“不妥,宗門的規矩是對門內弟子設的,你現在還不是玄天宗弟子,隻擅闖劍塚這一條罪名,把命留在這裏也無人敢有異議。”


    白素素臉色一變,她有底牌不假,可如果雲聽瀾真的想殺他,以她的實力完全沒有任何幸存的可能。


    霎時間心思百轉,看上去依舊柔弱可欺的女子眸中含淚朱唇輕啟,“尊上恕罪,我並非有意看到宗主與魔族在一起……”


    玄天宗在仙界地位尊崇,可仙界畢竟不隻這一個宗門,如果讓人知道宗主和魔族有勾結,別的宗門會不會群起發難試圖取而代之?


    雲聽瀾聽出她話中的意思後挑了挑眉,他想問的可不是這個,這人倒是又給了他新驚喜,拿宗門的安危來做籌碼,如果玄天宗和魔界真的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沒準就讓她得逞了。


    不過……能想到這一點,也就是說她來玄天宗的確是懷著其他目的,在外麵也有接應之人,這樣的話,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這個女人就算有些出人意料的手段,可畢竟修為在那兒擺著,重要的事情也輪不到她來做,隻要他那憨憨師弟不會傻乎乎的被人哄騙,這人的價值也就到此為止了。


    白素素以為自己猜的沒錯,更加篤定玄天宗明麵上高高在上,實際上卻是個藏汙納垢的地方,小說果然隻是小說,寫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更多的還是藏在那隻言片語之下的暗濤洶湧,還好她沒有把所有希望都放在已知的劇情上,否則將來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也不知道她的光環究竟怎麽了,怎麽在這幾位仙尊身上接二連三的出問題,難道這就是他們和人設不一樣的原因?


    雲聽瀾似笑非笑任這人胡思亂想,在她以為還要繼續詢問的時候反倒是轉身離開,他不是不諳世事的毛頭小子,這人雖然極力掩飾,那點小心思在他眼裏依舊無處遁形,有些事情不必讓當事人自己說,隻要給出線索,剩下的他自有辦法查出來。


    *


    外麵,葉重淵神情恍惚正被他們家大師兄說教,他已經記不清上一次被這麽耳提麵命是什麽時候了,問題是,他堂堂劍尊,這麽大個人了,竟然還能被師兄揪著檢查交友情況,這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謝弈語重心長的從交友到找道侶說了一堆,不求麵麵俱到,隻求這小子能多長點心,別隨隨便便就被別人利用,“重淵,剛才說的都記住了嗎?”


    黑衣劍尊身形筆直,難以言喻的看了他們家師兄一眼,然後心情複雜的點頭應道,“記住了。”


    變成孩子的是清玨不是他,大師兄這是見不著小師弟,所以把他也當成三歲小孩兒來操心了嗎?


    師兄說起找道侶的注意事項時頭頭是道,也沒見他自己找個道侶帶回來,唉,師兄歲數大了就是容易想的多,除了老實聽著還能怎麽辦?


    為了不讓他們家大師兄繼續說教,葉重淵遞過去一杯茶水,果斷決定轉移話題,“師兄,你覺得二師兄能審出來些什麽?”


    謝宗主抿了口茶水,抬眸往那邊看了一眼然後涼涼開口,“等他出來就知道了,左右結果不會太出人意料。”


    如果不是因為顧清玨的反應太大,這種程度的事情原本不用他們三個親自過來,隻戒律堂的長老就能處理,玄天宗身為仙界第一宗門,名聲聽起來光鮮,支撐起來卻並不容易,每次招新都會湧進一批別有用心的弟子,今年就算沒有白素素也會有別人。


    第一的名聲太吸引人,想壓過玄天宗的勢力層出不窮,仙界的宗門本就錯綜複雜,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玄天宗也不會幾千年屹立不倒。


    師兄弟倆沒說幾句,雲聽瀾便從暗室裏出來,關了門後邊走邊說,“師兄,這些天讓門內弟子注意防範,可能有人要來找麻煩。”


    謝弈點點頭,會有別的宗門發難尚在意料之中,“還有?”


    雲聽瀾笑了笑,不知道從哪兒拿出帕子一邊擦手一邊說道,“她以為師兄和魔界有勾結,看她剛才的態度,應該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就是不知道收到消息的是哪一方。”


    “她說師兄和魔界有勾結?”葉重淵的臉色有些怪異,遲疑了一下還是問道,“二師兄,你確定沒被她騙了?”


    這消息放別的宗門被報出來後或許還能有個看頭,雖然魔尊現在就在他們這兒,但是放眼整個仙界,唯獨他們玄天宗絕無和魔界勾結的可能。


    雲聽瀾笑吟吟將帕子扔到憨憨師弟懷裏,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說道,“雖然聽上去很像假的,但是很遺憾,她是真的這麽覺得。”


    “這消息傳出去也沒人相信,真的會有人用這種理由來發難嗎?”黑衣劍尊有些懷疑人生,他知道這世上不聰明的人占多數,可再怎麽沒腦子也不能拿這種事情來開玩笑。


    “真想借機生事的話,再荒謬的理由也擋不住有人相信。”雲聽瀾唇角微揚,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大師兄和魔族勾結,嗬,虧她想得出來。”


    *


    北疆,千裏冰封,萬裏雪飄。


    冰雪覆蓋的城池中住的大多數都是妖族,最北邊的妖王殿中,穿了一身雪白的皮毛的高大男子看著忽然亮起來的傳信符,以為自己剛睡醒沒看清,使勁兒揉揉眼睛又看了一遍,確定上麵寫著的是玄天宗謝宗主勾結魔族後忍不住罵了出聲。


    他眼巴巴期待了那麽多天,終於等到傳信符亮了,還以為心上人終於決定要留在北疆和他長相廝守,結果這是什麽,怎麽還和玄天宗扯上關係了?


    就謝弈那性子,不和魔族直接開仗都是看在已逝的昭明仙尊的麵子上,還和魔族勾結,玄天宗上下就差直接殺到魔界去了好不好?


    心上人長得好,奈何出去一趟似乎腦子壞掉了,這他娘的都是什麽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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