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詩給了邱老師肯定的答複。


    雲浮的心裏似乎是天生的不健康。


    如果這個能治療,他就不會這麽苦惱了。


    想抽煙。


    尤詩輕輕吐出一口氣,他找了個位置背靠樹幹坐下,他仰頭望天。


    天上月牙彎彎,月光微弱,重重樹影間一片黑暗。


    忽地,尤詩眉頭微皺,看向對麵的方向,適應了黑暗的雙瞳隱約間看到了一抹黑色的輪廓。


    網絡上一些人的說法是對的。


    現如今在還沒有檢測出魔物探測儀的情況下,城市的任何地方都有可能出現魔物,沒有任何地方是絕對安全的。


    尤詩一隻手朝著黑影輕輕一指,下一瞬間他的指尖凝聚出紅色花瓣,瞬間將隱藏於黑暗中的魔物切割。


    花瓣裹挾著一枚橙色晶核送到了尤詩麵前。


    尤詩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下,他將橙色晶核收起,又在原地坐了兩分鍾才起身。


    尤詩想,現在不是煩惱的時候,他現在要去戰鬥師訓練館看看宮黎。


    他總擔心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雲浮會對宮黎做些過分的事情。


    不過,尤詩才邁出兩步,他就收到了通訊。


    尤詩看著給自己打來通訊的人,接通訊的動作頓住。


    尤深所在的異能戰隊分派係,現如今給尤詩發出通訊請求的人是尤深的直係上司,隱隱約約間尤詩記得他似乎罵過這個人。


    尤詩抿抿唇,心情一言難盡地接通通訊。


    通訊視頻另一端的男子說道:“好久不見,尤詩。”


    尤詩麵無表情。


    “上次你曾說過,我為你守秘,你幫我解決我們無法解決的困難。”


    尤詩:“……是的,所以您這次聯係我,是遇到什麽困難了嗎?”


    男子麵容沉重:“之前你對我說我們很弱小,當時我並不認同你的說法,然而現實證明你的說法是對的。”


    尤詩抿抿唇,不說話。


    男子英俊的麵容染上一抹苦澀:“七級戰鬥師,這在我看來已經是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但是,新等級下過去的七級戰鬥師卻也僅僅隻是三級戰鬥師。”


    尤詩眼睫低垂,不說話。


    男子繼續說道:“而同等級的魔物卻強於同等級的戰鬥師,聽說裂縫另一端四五六七級魔物並不在少數,你說得對,在那些強大的深淵魔物眼中我們的掙紮或許隻是一場笑話。”


    尤詩:“……倒也不用說得這麽絕望。”


    男子道:“據猜測,一隻三級魔物來到了a城。”


    尤詩:“……”


    男子道:“我們這邊的戰鬥師一直在追蹤,a城異能戰隊中七個戰隊共同出戰,尤深也參與了這次的行動,我希望……”


    在尤詩的注視下,男子道:“你能帶隊,解決掉這頭藏匿起來的三級魔物。”


    “在哪裏?”


    “據追蹤,那頭魔物朝著藏鋒學院靠近,”頓了下,他說道:“所以我才會聯係你。”


    尤詩道:“把地址發給我,我去解決。”


    在尤詩關掉通訊視頻之前,男子忽然詢問:“尤詩,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尤詩:“你問。”


    男子:“你的等級,”兩人目光相對,他又補充了一句,“新規則下,你的等級是什麽?”


    尤詩:“……”


    男子:“至少要讓我知道,你能做到什麽地步。”


    尤詩:“五級。”


    男子瞳孔劇烈收縮,眼中震撼。


    尤詩關掉了通訊。


    男子給尤詩發信息,早在知道尤詩身份後他就給尤詩準備了指揮官製服。


    他能夠進入任何異能戰隊,權限超越隊長。


    製服幾天前就已經到了藏鋒學院的快遞室,尤詩還沒去領取。


    尤詩去學院快遞室找了一圈,不久後帶著快遞進入學院洗手間。


    拆開快遞包裹,裏麵是一套全新整潔的黑白相間的異能戰隊製服。


    前世尤詩和雲浮就穿這種製服,他們在眾異能戰隊中可以來回穿梭,第一指揮官不出的情況,他們擁有超越分隊隊長的話語權。


    重生到現在,他又重新看到了這一套熟悉的製服。


    除了一套製服外,還有一個麵具,是一個……


    小黃雞臉。


    尤詩麵無表情地拿起小黃雞麵具,獨屬於小雞仔的黃色小呆毛,尖尖的小嘴,以及挖開的眼洞上的長長睫毛,蠢萌且可愛。


    a國一個公民隻能有一個綁定個人終端,男子為方便他和各大戰隊聯係單獨送了他一個未綁定終端,裏麵沒有個人信息,隻有通訊功能。


    這是一款胸針式個人終端,尤詩打開新的通訊設備,通訊列表裏隻有一個人。


    尤詩動作頓了下,新的通訊號碼並沒有設置陌生人免打擾設置,所以,即便沒有加男子為好友,對方也能夠聯係他。


    在尤詩心裏,男子不配有名字。


    尤詩將通訊錄裏唯一一位聯係人“蔚溫書”刪掉。


    神清氣爽。


    刪掉通訊錄中唯一一位聯係人,尤詩脫下普通係學生製服,穿上了黑白相間的製服。


    他將胸針款式的終端別在戰隊製服上,將自己的製服放到紙袋中收好,戴上黃色麵具後離開了洗手間。


    尤詩按照蔚溫書給出的坐標,場域異能籠罩一片區域,以極快的速度移動,抵達了與其他異能戰隊成員集合的地點。


    臨近坐標點,尤詩收回場域與異能戰隊成員集合。


    尤詩來的速度不算快,坐標處一共聚集了一百多位身穿各大戰隊製服的異能戰鬥師。


    尤詩在戰隊群中第一眼看到了尤深。


    異能戰隊眾成員以審視的目光打量尤詩。


    尤詩手上拿著藏有藏鋒學院製服的紙袋,雙瞳掃了眾人一眼。


    實力越強的戰鬥師越是桀驁不馴,尤深麵無表情,尤詩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的情緒,少數人看著他的目光充滿了疑惑,絕大多數人對他充滿了質疑。


    其中一位年約五十多歲,身穿戰隊隊長製服的男子皺眉看向尤詩,說道:“您是蔚長官指定的這次三級魔物獵殺中的總負責人,金雞長官嗎?”


    尤詩:“……”金雞?


    尤深等戰鬥師看著尤詩臉上的小黃雞麵具,眼神微妙。


    尤詩沉默了下,以忍辱負重的心態緩緩點頭。


    “現在不是自我介紹的時候,據我們追蹤,今日出現的這頭魔物來自其他城市,它是一頭移動速度非常快且善於藏匿的一頭魔物,每次進行獵捕時都有諸多人傷亡,進入a城後與一位七級戰鬥師進行過戰鬥,啊,是新等級後的三級戰鬥師,最開始頻頻被壓製,最後在這位戰鬥師使用極品品質附魔品後,魔物受傷藏匿,現在是最適合獵殺它的時機。”


    “它善於藏匿,如果不是第五戰隊中有一位善於追蹤的異能戰鬥師,我們早早就已經跟丟了。”


    “我們隊伍與這頭三級魔物有過三次正麵交鋒,它很強大,比之前我們所碰到的任何魔物都強大,如果不是尤深隊長提供的附魔品,死傷將更為慘重。”


    “對比我們,這頭魔物有著恐怖的治愈能力,根據計算結果,最多6個小時,我們對它所造成的傷害或許會痊愈。”


    “我們必須解決它。”


    “金雞長官,請問,您有什麽建議嗎?”


    眾人齊齊看向尤詩。


    從頭至尾,尤深隻是看著尤詩,沒有說話。


    尤詩沉默了一下,說道:“沒什麽意見,先見到魔物再說吧。”


    當尤詩說話的那一瞬間,尤深雙瞳眯起,看著他的目光中隱藏著疑惑。


    另一端,傳來消息說,三級魔物距離藏鋒學院越來越近了。


    魔物等級越高,智力相對也高,達到三級,就已經知道學院等地方代表的意義是什麽。


    實力弱,天賦強,以及,未來的無窮禍患。


    先殺掉再說。


    尤詩想,那頭三級魔物的運氣挺好的,他從藏鋒學院與異能戰隊的戰鬥師會和,這一段路上他竟然沒碰到它。


    不用尤詩發表任何意見,一位隊長說道:“不能讓魔物進入學院,時刻匯報魔物與藏鋒學院的距離,一旦距離接近5km範圍,圍攏的十六個隊伍同時發動攻擊,想辦法將它引誘到獵殺區。”


    第五戰隊隊長發號施令:“走吧,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與其他成員會和。”


    諸多戰鬥師們應是,緊隨在後。


    眾戰士,沒人再給予尤詩一個眼神,表情嚴肅而嚴謹。


    這是正常的事情,在他們看來尤詩就是空降兵。


    什麽是空降兵?


    所謂的空降兵,普遍沒什麽實力,他們加入隊伍中眼睜睜地看著戰隊出生入死拿到功勳,之後他們就能以自己長官的身份輕飄飄地收走所有人的戰果。


    當戰鬥結束後,如果他們這一場獵捕行為順利落幕,以他這一場行動的最高負責人身份,隨便一句都是因為他帶領有方,所以才能拿到這一場戰鬥的勝利,他是最大的功臣。


    如果他們這一場獵捕行為以慘敗告終,作為初次帶領隊伍參與行動的總指揮官也能以戰隊戰鬥師不服從管教為借口,並且甩鍋。


    尤詩不是第一個身穿特殊異能作戰服來到此的戰鬥師,他即便戴著麵具都洋溢的青春氣息讓隊伍中身經百戰的戰鬥師無法給予任何信任。


    又是一個來鍍金的。


    他這樣的人,也是各大異能者戰隊深通惡絕的人。


    隊伍眾戰鬥師以極快的速度移動。


    尤詩入隊才知道,隊伍分組。


    尤詩所在的是大部隊,而另一組的人則無限靠近魔物,距離魔物最近。


    兩大隊伍根據通訊聯係。


    另一隊伍的人通過通訊時刻播報三級魔物與藏鋒學院的距離。


    兩分鍾後,對方傳來播報:“6km,我們這邊將準備發動攻擊。”


    第五戰隊隊長深吸一口氣,道:“注意安全!”


    在這最危機的時刻,尤詩聽到通訊另一端一位男子大聲喊道:“隊長,如果我出了什麽意外,隊長請求您多照顧一下我的孩子,他才隻有三歲!”


    第五戰隊隊長抹了一下眼,擦掉那一抹水光,說道:“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如果不想你的孩子以後被人欺負,那就給我好好地活著!”


    通訊視頻另一端,一道聲音響起:“現在距離5.6km,我現在倒數計時,十六隊伍做好準備,當我倒數到一,大家同時朝著魔物的眼睛發動攻擊!”


    他們的攻擊力實在是太弱了,哪怕有附魔品的加成,他們單體攻擊力幾乎無法破開三級魔物的防禦,所以他們想要傷到三級魔物隻能所有人一起上,並且還要攻擊三級魔物相對而言比較脆弱的部位。


    數值從五開始倒數計時,當喊到一時,隔著一段距離尤詩等人看到漫天異能特效。


    暗夜中絢爛如花火,照亮一大片區域,那一刻隊伍中戰鬥師的速度再一次提升。


    通過通訊投影,尤詩能夠聽到另一端傳來的聲響。


    避開,誘拐,以及重新發動攻擊,還有就是……


    快,樹立防禦牆,使用附魔品加強防禦力!


    快逃,不要被魔物攻擊到!


    必須逃,他們脆弱的身軀無法承受魔物的任何攻擊。


    另一端的戰鬥師們陷入了苦戰。


    其實雙方距離並不遠,以戰鬥師的速度從這一端跑到另一端,大約需要兩分鍾。


    然而,三分鍾數百個等級不一的戰鬥師麵對一頭接近四級的魔物,雙方間的實力差距過於懸殊,每一秒都有可能會有人死亡。


    在他們奔跑的1分30秒時,視頻另一端有兩位戰鬥師被魔物攻擊後倒下。


    這是一場失誤,隊伍中防禦異能戰鬥師沒有發揮好,一次失常導致防禦牆形成時間放慢。


    他倒在地下,崩潰大哭出聲,嘴裏念著,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


    他們現在麵對的是一頭強大的魔物,他們所有戰鬥師齊心協力也無法戰勝的強大魔物,然而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的情緒崩潰,他的情緒會感染其他人,導致更多的人出錯。


    尤詩看到這一幕,心中隻覺無語,但是這就是裂縫時代初期時經常會發生的事情。


    幾年後戰鬥師的心態都很穩,但是裂縫時代的最初,那些被說成心性堅毅的戰鬥師其實非常容易崩潰,之後頻繁發生意外,甚至導致一座城市滅城。


    尤詩看向第五戰隊隊長一眼,說道:“我討厭戰鬥中哭泣的戰鬥師。”


    隊伍中一些人聞言朝著尤詩瞥了眼。


    他們討厭尤詩的空降,他臉上戴著的小黃雞麵具在他們看來就好像是一種無形的嘲諷。


    可是再厭惡他們也做不了什麽,按照規則,他們必須絕對服從。


    這是本職。


    尤詩說道:“誰哭,就殺了誰吧。”


    一些奔跑中的人瞳孔驟然收縮,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尤詩。


    尤詩聲音冰冷地下達指令:“請您發下指令,泣者殺。”


    尤詩不想的,但是恐懼是一種威懾手段。


    絕對權利的壓迫或許會令人感到不快想反抗抵製,可這卻是最見效的方式,如果不這樣做,當另一端悲哀的氣氛彌漫,將會導致更多人心神不寧下做出錯誤的判斷。


    一步錯,步步錯,說不定會全滅。


    死一兩個人,換回無數人,這是一種選擇。


    第五戰隊隊長咽喉滾了滾,片刻沒有說出話,他們仍舊能夠聽到另一端傳來的哭泣。


    尤詩說道:“我以這次行動最高指揮官的身份命令你服從指令!”


    他深吸一口氣,他雙眼通紅,雙手握緊成拳,終是下達了尤詩的指令。


    那一刻,通訊另一端一片寂靜,但是……


    那位哭泣的戰鬥師停止了哭泣。


    尤詩繼續下達接下來的指令。


    崩潰的情緒穩定下來,另一端仍舊不斷有人犧牲,不過已經沒了最開始的恐慌。


    當尤詩等人感到時,三級魔物朝著數十位戰鬥師發動攻擊,尤深等人加入戰鬥中。


    同隊伍中一些人用眼角餘光看尤詩,想要知道尤詩的底細,然而讓他們失望的是尤詩僅僅隻是看著,他並沒有加入到戰鬥中。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他們對這位新來的指揮官感到很失望,尤詩對他們更加失望。


    在尤詩看來,他們之中絕大多數人的實力至少要有羅安寧的實力,但是沒有。


    這些人中唯一讓尤詩能夠多看幾眼的也就是尤深、第五戰隊隊長,別的人,真的都太弱了。


    尤詩想蔚溫書確實應該叫他,如果他不來的話,他們這個隊伍確實能拿下那頭受了傷的三級魔物,但是代價卻有些重,至少會死一半。


    尤詩雙手合並向上,手心上出現小光圈,一棵小嫩芽破光而出,下一瞬長成七葉花,兩片葉子脫落,一場無形的場域籠罩住全場,這是尤詩的第二場域,芽域。


    尤詩的第二場域很特別,它無聲無息,無法幹擾磁場,在這片場域中的人甚至不知道自己置身於他人的場域之中。


    隱秘,是尤詩第二場域的特性之一,在這一片區域中任何地方都會悄無聲息的出現一道道細細密密的嫩芽,下一刻又隱於無形。


    尤詩第二場域的嫩芽具有依附特性,它能夠依附在任何生命體中搶奪他人的生命力轉化為養分迅速成長,之後再破壞本體。


    在絕大多數情況下尤詩並不喜歡使用第二場域的特性依附,它的效果太殘忍了。


    比起使用第二場域的絕對殘忍的攻擊方式,尤詩使用芽域時會喜歡將它當成藤蔓來控場,比較人性化,也是他過於心軟的表現。


    在不使用第二場域最具有殺傷力的“依附”時,第二場域的攻擊力甚至不如花雨域,唯一特別的就是隱匿的效果,而且第二場域對尤詩的消耗還比花雨域多。


    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在來到這裏後尤詩新用了一個小黃雞麵具的新身份,他絕不會使用第二場域。


    尤詩又向後退幾步,與戰圈中的人拉開距離,方便他觀察。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這種向後退幾步的行為在一部分戰鬥師眼中就是貪生怕死的表現。


    更多的人對尤詩形成了一個固有印象——


    空降長官懦弱膽小怕死。


    尤詩看到三級魔物朝著形成戰陣的數十人的小隊發動攻擊。


    當小隊展開防禦屏障,一道道肉眼幾乎見不到的綠滕纏繞住了屏障,在綠藤抵擋了魔物絕大多數攻擊後化為能量消散。


    尤詩是哪裏有危險,哪裏幫一把。


    戰鬥時間一分一秒的延長。


    魔物身上的傷痕越來越多,大約半個小時後,魔物終於在第五戰隊隊長能量形成的重劍攻擊下被斬殺,隊伍獲取了一顆顏色深黃色的黃色晶核。


    當戰鬥結束,隊伍中許多人癱倒在了地下喘息。


    尤詩打開個人終端,過了這麽久的時間雲浮三人給尤詩發了許多通訊和信息。


    尤詩分別給三人回了私信,讓他們不要擔心後關掉了個人終端。


    和在場精疲力盡的戰鬥師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尤詩看起來精神狀態非常好。


    尤詩雙瞳四處掃了眾人一眼,思考了下,說道:“你們以後可能會經常見到我。”


    一些坐在地上的戰鬥師聞言立刻坐正身體,用敵視的目光看向尤詩。


    尤詩說道:“要加個好友,以後方便聯係嗎?”有一個備用的通訊設備就是好,這世界並不是人人都能有這種待遇的,他前世就沒有,不過遺憾的是這個第二身份也就隻能用來加好友,想要在歪博之類的地方注冊信息,又或者是進入裏世界卻是不可能的。


    隊伍中一位戰鬥師露出一抹嘲諷的笑容,說道:“不必。”


    另一位戰鬥師說道:“我不認為以後會有聯係您的必要。”


    尤詩雙唇微微開啟,他想要說些什麽,另一端雲浮一遍又一遍地給尤詩發送通訊請求,尤詩道:“不加也無所謂,最好的情況是以後不會有機會讓我帶你們,”隻要不會遇到危機情況一般都用不到他,“但是如果下次還有機會遇到的話,我會希望下次再見時你們能有長進。”


    在場眾人:“……”


    在場眾人:“…………”


    尤詩是故意的,他難得拿到了新的合法通訊設備,想要加人卻被拒絕了,他不好受他們也別想好受。


    尤詩對他們哼了一聲,道:“我走了,隻一場戰鬥就沒力氣站起來的弱者!”語畢,他大踏步離開。


    眾戰鬥師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尤詩的背影,簡直不敢置信自己聽到了什麽。


    晚秋的風颯颯,當尤詩的身影徹底從他們眼前消失,一位戰鬥師說道:“他哼了!?”


    “是的,他哼了。”


    “他還以為自己是學生嗎?這麽幼稚!?”


    “他還說我們弱?一場戰鬥就沒力氣站起來?”


    “如果我像他一樣,戰鬥開始到最後都在戰圈外最安全的地方什麽都不做,我也不會累!”


    “他真的是,啊啊啊啊真的是氣死我了,為什麽空降兵都這麽討厭!?”


    “真希望以後再也見不到他!”


    “我幾乎可以預感到,等我們回去後這一場戰鬥的功績幾乎全都會落到他的頭上!”


    “即便帶著麵具,他看起來也好小。”


    “看起來不足二十,還哼,說不定更小。”


    “說二十,這個年齡也太誇張了吧?即便是空降,也不可能降下這麽小的吧?”


    在眾人交流間,第五戰隊的隊長收到了通訊請求。


    他接通通訊,通訊投影另一端的是蔚溫書。


    眾人看到投影視頻另一端的人立刻停止了交流。


    第五戰隊隊長眉頭微皺,向蔚溫書稟報這次的戰損,其實在這一場戰鬥結束時相關信息已經發過去了,不過即便如此還要麵對麵稟報。


    蔚溫書靜靜聽著第五戰隊隊長一長串的通報,他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忽然,蔚溫書道:“尤深隊長。”


    被提到名字的尤深走到第五戰隊隊長身旁,向蔚溫書行了個簡單的禮。


    蔚溫書詢問:“尤深隊長,你認為新來的……金雞閣下,他怎麽樣?”


    那一刻,整個場地一片寂靜。


    尤深說道:“他很強。”


    蔚溫書微笑,他對這個答案並不意外,他目光一轉看向第五戰隊隊長,詢問:“您認為呢?”


    第五戰隊隊長喉結滾了滾,他道:“很厲害,各方麵,我比不上他。”


    眾戰鬥師震驚了,驚呆了。


    他們完全搞不懂,空降兵到底哪裏厲害?


    從開始到最後,他一直都在戰圈外,他厲害在哪裏?


    蔚溫書詢問:“其實我和金雞閣下並不是很熟,可以請問他哪裏厲害嗎?”


    半晌的沉默後,第五戰隊隊長搖頭,說道:“很抱歉,其實我並不知道他厲害在哪裏。”


    眾戰鬥師聽到這裏,更加迷惑不解。


    既然不知道他厲害在哪裏,為什麽要說他厲害?


    在他們茫然下,他們聽到了第五戰隊隊長繼續說道:“……就是因為不知道他哪裏厲害,才更為明確地知道我和他的差距。”


    第五戰隊隊長道:“他雖然很年輕,但是,應比我知道的任何一位三級戰鬥師都要強大。”他抿了抿唇,“自他來到戰隊後,當我們麵對那位即將轉四級的魔物時,再沒出現任何傷亡。”


    第五戰隊隊長:“我猜,如果他想,在他對上那頭魔物時他就能殺掉魔物,但是他沒有這麽做,他……”


    隊伍中另一位戰鬥師說道:“他是在給我們曆練的機會,在他庇護下的曆練機會。”


    在場眾人:“……”


    在場眾人:“…………”


    倒抽一口氣的聲音此起彼伏。


    有人忽然尖叫道:“我沒有加好友啊啊啊啊!!!”


    尤詩找到隱秘的角落換回製服,將衣服和麵具收回了紙袋後接通了雲浮發來的通訊。


    同背影來看,雲浮並不在宿舍,在微弱的光影下他背靠在樹幹上。


    雲浮詢問:“你去了哪裏?”


    尤詩說道:“任務。”


    雲浮:“什麽任務?”


    尤詩:“比起這個,我離開時你向宮黎發出挑戰,告訴我實話,你對宮黎做到了哪一步。”


    雲浮:“……”


    雲浮轉移話題,“阿詩,我想見你。”


    尤詩輕歎一口氣,“你每天都有見我。”


    雲浮是一塊牛皮糖,除了晚上沒有睡在一起外,他每天必然會找到機會出現在他的身旁。


    煩不勝煩。


    尤詩深諳不能讓雲浮得寸進尺的道理,下線就是這樣被寸寸拉低的,隻要寵溺了對方一次想要回到原點就已經很困難了。


    雲浮道:“不夠。”


    尤詩:“……”


    尤詩:“阿浮,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不要在外麵晃,你該回宿舍了。”


    雲浮:“我要見你。”


    尤詩:“……我很累。”


    雲浮:“你可以來我的宿舍。”


    尤詩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他道:“你不要任性。”


    雲浮:“……我在這裏等你,直到你過來。”


    尤詩:“阿浮,外麵危險。”


    通過投影視頻兩人彼此對視,雲浮一字一句道:“我知道,按照每日黑暗裂縫的出現頻率,自黑暗裂縫中湧出的魔物數量增加,魔物無處不在。”


    尤詩沉默。


    雲浮:“從現在開始,我就一直在這裏,即便有魔物忽然出現在我的麵前攻擊我,我不躲不避,更不會反擊。”


    尤詩:“……”


    雲浮:“我在戰鬥係訓練館後的林間,阿詩,我能活著等到你嗎?”他語畢,關掉了通訊視頻。


    尤詩抓了抓頭發,連續給雲浮撥出三通通訊,都被雲浮掛斷了。


    尤詩深吸一口氣,他憤怒罵道:“瘋子。”


    是的,雲浮就是瘋子。


    尤詩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就是這樣瘋的人。


    說到做到,如果他不及時過去,雲浮或許真的會死。


    雲浮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很珍惜他,態度言語可以作假,但是十多年的珍惜付出與關注卻很難作假。


    雲浮在用幼稚且最令人厭煩的行為想要獲取尤詩的關注,以自己的生命做堵住的方式讓尤詩感到生氣,卻又無可奈何。


    花雨域覆蓋至他所能覆蓋的極限,漫天紅色花瓣在路燈下鮮明耀眼,也彌漫入住宅區。


    未入睡的人們驚呼,玉骨,是玉骨啊!


    那一刻,漫天花雨域分區成型。


    從他所在的地方到藏鋒學院,尤詩察覺到了八隻隱藏於暗處的魔物,如果是平時,他就順手解決這些魔物了,但是他今天沒有這樣做。


    人心是偏的。


    其他人的生命很重要,但是他們的生命在尤詩心中遠遠不及雲浮。


    當尤詩在花雨域中看到雲浮平安,才徹底鬆了一口氣。


    在驚慌中尤詩腦海裏想過許多場景。


    其中最讓尤詩感到害怕的是魔物攻擊雲浮,雲浮不躲不避,鮮紅的血液流滿大地。


    又或者雲浮好好地,他靜靜站在林間等待他。


    那麽,當他們兩個人見麵了,他要怎麽樣對待雲浮呢?


    他要給雲浮一個教訓,讓他知道不可以拿著生命開玩笑。


    尤詩是這樣想的,他也以為他會這樣做,他從來都不是軟弱的人。


    但是,當他看到雲浮好端端地站在他的麵前時,腦海中隻有一句話——


    他還好好的。


    這個瘋子沒有因為他作死的想法而付出代價。


    尤詩做出了他自己都沒有想過的事情,他衝向雲浮,雙手僅僅地抱住了他的腰,他問:“阿浮,你為什麽一定要這麽任性?”zz!他在心裏怒罵。


    雲浮伸出手回抱尤詩,他道:“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


    尤詩:“所以你想用我對你的感情讓我痛苦嗎?”他聲音哽咽。


    雲浮雙手撫摸尤詩的臉頰,習慣了黑夜後兩人能夠清晰地在夜色中看到彼此的臉部輪廓,他們目光相對。


    雲浮說道:“我本意不是想讓你痛苦,我隻是……”隻是,想讓你更在意我一些。


    我知道你在乎我,但是不安仍舊在心底深處肆虐。


    而你的驚慌是你在意我的證明,明知你痛苦,卻會讓我更加安心。


    雲浮在尤詩額頭上落下細細密密的親吻,他喃喃道:“對不起,對不起,阿詩,我不是故意的,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


    理智上雲浮知道,這是病,他要改。


    但是實際上他卻很難控製自己。


    兩人在林間待了許久。


    直到尤詩感到困倦,他們一同回到了雲浮的宿舍。


    時間已經晚上12點了,雲浮兩位室友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最近這段時間戰鬥係學生時不時被派出去做任務,不是做任務就是進行戰鬥演練,每日都很忙,身心俱疲,他們必須珍惜每一刻的休息時間。


    雲浮和尤詩先後在浴室洗幹淨後躺在了雲浮的單人床上,1.2米的單人床對於兩個成年男子而言太小,雲浮伸出手將尤詩緊緊地抱在了懷裏,他對這個床非常滿意,如果還能更小一些就好了。


    經曆一個多小時的緩和,尤詩已經控製住了自己崩潰的情緒。


    尤詩說道:“阿浮,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更不要做這種事情。”


    雲浮道:“除非,你答應我每天都和我睡在一起。”


    尤詩:“雲浮!”


    雲浮:“如果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會同意。”


    尤詩:“雲浮,生命是你自己的,你知道你這種想法這種行為有多麽卑劣嗎?”


    雲浮:“我知道。”


    尤詩:“……”


    雲浮:“可是,阿詩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我就是這樣的人吧?”明明,直到一個月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麽瘋,但是,尤詩是知道的,關於這一點他非常確認。


    尤詩深吸一口氣,說道:“雲浮,這件事我不同意。”至少現在,他認為他們之間必須拉開一段距離。


    雲浮抱著尤詩的力道加深。


    尤詩雙唇微微開啟,他其實還想對雲浮說,讓他重視一下學習成績,不能每一次都是年級最後一名,這樣不好,可是現在兩人之間的氣氛不大適合說這種話。


    尤詩感到疲憊。


    其實,自10月7日後,尤詩已經很久沒能好好休息過了。


    自10月7日開始,他的精神時刻處於緊繃狀態,早上製作附魔品,出售附魔品,雙休日教尤家本家的附魔師如果製作附魔品,晚上為雲浮三人進行訓練。


    不僅僅如此,每次雲浮所在的戰隊出去執行任務,又或者接到尤深隊伍中的三位戰鬥師告知他尤深將要進行危險任務,尤詩總會下意識偷偷跟去,唯恐出了意外。


    無論是雲浮又或者是尤深,他們的實力都不弱,但是尤詩總有操不完的心。


    尤詩知道,這是過度的保護欲在作祟。


    尤詩一隻手緊緊地抓住雲浮的衣角,這麽多天來第一次沉沉睡去。


    雲浮盯著尤詩的睡顏看了半晌,他在尤詩的額頭、眼睛、鼻尖,最後是唇瓣,落下了親吻。


    11月1日。


    對比雲浮在10月底的月考年級倒數第一名的糟糕成績……


    有了9月份的一次經曆,再加上最近新聞頻頻報道藏鋒學院公認的最強者是雲浮,不會有任何人相信他糟糕的成績是真的。


    不過,學院新聞部的學生派出好幾名學生記者對雲浮進行采訪。


    短短一個月,眾人對雲浮持續兩年多的印象已經徹底改觀。


    他冰冷殘忍不留情麵,這是現在的雲浮給人的固化印象。


    不得不說,藏鋒學院眾學生們回憶他們過去對雲浮的良好印象時,隻覺雲浮真的好厲害,竟然能夠將自己的真性情偽裝兩年多。


    幾位學生記者感到很緊張,他們感覺即便他們去采訪雲浮,雲浮也不會回應他們,更怕雲浮會感到不耐煩,一言不合就攻擊他們。


    據他們觀察,雲浮隻有在和尤詩在一起時,平時幾乎實質化的冰冷氣息會變得非常柔軟。


    但是,他們絕不能在雲浮和尤詩在一起時過去打擾,因為雲浮會對打擾他和尤詩二人世界的學生感到不悅。


    他們有種預感,生氣的雲浮什麽瘋狂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幾位學生記者一番交流後,最終決定在尤詩不在的時候去采訪雲浮。


    在雲浮暴露他糟糕的本性後,雖然學院中有許多學生討厭他,不過喜歡他的學生卻明顯更多,以他的高人氣,隻要是關於他的文章肯定有無數人閱覽,這也是新聞係學生冒著被雲浮敵視的風險也想要采訪他的原因。


    幾位記者學生尋了戰鬥係在訓練館進行實戰演練後休息的時間。


    他們其實已經做好了被雲浮無視的結果了。


    其中一位學生記者衝到雲浮麵前,緊張下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好,好雲浮同學,我我是學院新聞社的記記者,不知道你是否願意接受我的采訪,其實我們一直都非常好奇你9月和10月的月考為什麽交空卷的原因。”緊張下他說的話語沒有調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在一群戰鬥係學生的注視下,雲浮麵無表情地看向麵前的學生。


    直到這時,包括新聞係學生在內,沒有人認為雲浮會回答他的問題。


    然後,他們聽到雲浮說道:“一場夢。”


    眾人愣了下,眼中充滿了疑惑,夢?夢和考試成績有什麽關係?


    雲浮說道:“夢裏,有一個叫阿詩的孩子,他抱著我哭,他的父母對他總是很嚴格,無論各方麵他都要第一,但是偶爾,我會超越他。”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下,雲浮繼續說道:“我的成績……”


    片刻沉默後,雲浮道:“絕不能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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