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鏗’一聲金鐵交擊聲響起,蘇寶同手中的大刀和江虎你絲毫燃燒著火焰的拳頭碰撞,狂暴淩厲的氣勁逸散開來,使得空氣震蕩。


    渾身一震的江虎,閃身飛退落地,渾身氣息略有些亂。


    另一邊,蘇寶同也是從馬背上飛了出去,猝不及防下,略顯狼狽的閃身落地,握著大刀的手微顫,麵色都是通紅起來,也不知道是漲紅的還是氣得。


    “不想我軍中竟還有如此猛將!”微鬆了口氣的薛仁貴,一麵命手下兵將前去將秦懷玉救回來,一麵驚訝的看向渾身火紅色光芒隱現,如浴火戰神般的江虎。


    對於江虎這個一路上追隨自己屢立奇功,這次又出手救了自己的小將,秦懷玉也是瞪眼驚訝不已,一時間都顧不得斷腿的疼痛了。


    “小子,你是什麽人?唐軍之中,似乎沒有你這號人物!”蘇寶同刀指江虎喝道。


    江虎則是冷笑道:“在下不過無名小輩,自然比不上蘇元帥大名鼎鼎啊!不過,大唐英傑輩出,戰將如雲。我這個無名小將,卻也足以對付你了。”


    “小子狂妄!”麵色一沉,冷喝一聲的蘇寶同,便是直接腳下一跺地麵飛身向江虎殺去:“壞我好事,本帥今日定要取你的項上人頭!”


    江虎依然不懼的閃身迎上:“正好,小爺也想要用你的狗頭建功立業!”


    ‘鏗’兩道身影交錯,刀光和拳影碰撞,旋即便是纏鬥在了一起。一時間,淩厲狂暴的氣勁四射,塵土飛揚,使得二人交戰之處都看不清楚戰況了。


    “好!真是勇將!”馬上看得目光灼灼的薛仁貴,不由激動的一擊掌。


    而此時,程鐵牛也是帶著將佐兵士救回了秦懷玉。


    “懷玉,怎麽樣?”薛仁貴看到狼狽的秦懷玉。忙關切問道。


    秦懷玉搖頭無奈一歎:“命雖然保住了,可是我這條腿卻..”


    秦懷玉的右腿已是被戰馬壓斷,血肉模糊,算是廢了。對於一個武將來說。殘廢恐怕比死還讓他們痛苦。


    “保住性命就好!”皺眉微歎一聲的薛仁貴,不由吩咐道:“速送秦將軍回城!”


    待得秦懷玉被送回城中,轉而看向戰場之上的激戰,薛仁貴不禁有些緊張起來,雙目微眯的低聲道:“這小將雖然神勇,但是經驗畢竟不足蘇寶同啊!”


    江虎從軍不久,沒有遇到過什麽厲害戰將,自然這廝殺的經驗便不足。雖然經陳化指點武藝不凡,但是和蘇寶同對戰數十回合之後,便是漸落下風了。


    “這蘇寶同。不愧是西涼大元帥,實在是厲害!”江虎越打越是心驚。


    殊不知,此時的蘇寶同也是心中震撼。唐軍一個無名小將,竟然不必自己差多少。如果他經過一番戰陣磨礪,必然武藝更高。到時候。就算是自己,隻怕也沒有必勝他的把握啊!就算現在,想要殺他也不易。


    不過,為了避免以後給自己留下一個大患,蘇寶同卻是心中一狠,欲要拚著冒險受傷,也要將此子斬殺於此。


    西涼大軍中。西涼的一些戰將,見如此激戰,也是暗暗心驚不已。


    其中蘇寶同的軍師鐵板道人和飛鉑禪師相視一眼,便是同時神色鄭重的驅馬上前,欲要相助蘇寶同。


    聽到那疾馳而來的馬蹄聲,眼神餘光一撇的江虎。不由麵色微變。自己應付起蘇寶同便不容易了,再來麻煩可是大了。


    蘇寶同見了,卻是麵露喜色的大笑起來:“哈哈,道長、禪師,隨我殺了這小子!”


    “哼!無恥!”冷哼一聲的薛仁貴。忙策馬飛奔而來,向著鐵板道人和飛鉑禪師迎了上去。


    一見薛仁貴來了,鐵板道人、飛鉑禪師乃至蘇寶同都是麵色一變。畢竟,人的名樹的影,這薛仁貴可是成名已久的大唐名帥。


    顧不得幫助蘇寶同,鐵板道人和飛鉑禪師聯手迎上了薛仁貴。


    “可惡!”麵色難看的低罵一聲,蘇寶同出手更狠,逼得江虎隻能被動防禦。


    ‘鏗’雙拳交疊在胸前的江虎,被蘇寶同一刀劈的踉蹌退開。


    趁著江虎立足未穩,單手往腰間一抹的蘇寶同,便是甩出了一柄飛刀。


    “嗯?”見狀麵色一變的江虎,慌忙揮拳欲要擋住那飛刀。


    然而,飛刀卻是靈活的一個轉彎,向著江虎的腦袋飛去。


    忙一個鐵板橋險而又險的躲過擦過頭皮帶起一撮頭發的飛到,轉而站起身來的江虎,便是被欺身上前的蘇寶同獰笑著一刀當頭劈下。


    ‘嗤’一聲輕微的聲音響起,血光飛濺,猝不及防下意識抬手格擋的江虎,被蘇寶同直接一刀斬斷了左臂,一截手臂落在了地上。同時,長刀去勢不減,江虎雖然一個側身躲過腦袋,但是依舊是被蘇寶同一刀砍中了左邊肩膀。刹那間半截肩膀連著整個左臂都是被斬下。


    “啊!”慘叫聲中,雙目充血的江虎,竟然腳踏地麵,整個人如一發炮彈般彈射飛退開去,兩個斷手之上的拳套也是化作兩道流光飛來,沒入了他的體內。


    “法寶?”見狀雙目微縮的蘇寶同,旋即便是目露貪婪之色的再次閃身殺向了江虎。


    而此時,和鐵板道人,飛鉑禪師激戰已經將讓二人壓製住的薛仁貴,目光餘光看到這一幕,不由瞠目怒喝一聲:“混蛋!”


    如此一個好苗子,以後也許能夠成為大唐一代名將的小將,就這麽被蘇寶同廢了,薛仁貴豈能不怒?


    而早已打得冷汗淋漓,狼狽不堪的鐵板道人和飛鉑禪師,卻是趁此脫離了薛仁貴的壓製,忙狼狽策馬退去。


    再說蘇寶同眼看著便要殺到江虎麵前,隻聽得刺耳的破空聲響起,一根箭矢急速射來,嚇得蘇寶同渾身一個激靈,忙用手中的長刀格擋。


    手上一麻,腳步停下甚至後退了一步的蘇寶同,抬頭一看。頓時雙目一縮,隻見又有著三支箭矢射來。一咬牙的蘇寶同,一邊作勢準備格擋那些箭矢,一邊忙閃躲後退開去。欲要脫離箭矢的射程。


    麵對小四這個神射手,蘇寶同也不敢大意。他雖然武藝高強,但是身上的防禦力也不會多強。再說已經站了江虎雙手,那小子也廢了,殺不殺倒也沒什麽。


    快速閃身後退,脫離了箭矢射程微微鬆了口氣的蘇寶同,便是聽得一陣沉悶的馬蹄聲,抬頭一看,隻見薛仁貴已是策馬而來,手中方天畫戟舞動向著他殺來。


    ‘鏗’手中長刀倉促格擋的蘇寶同。不由渾身一震貼著地麵狼狽飛退開去。


    “薛仁貴!”穩住身影的蘇寶同,目光冷厲的看向薛仁貴,旋即便是一手抹過腰間,一柄飛刀向薛仁貴甩去。


    ‘鏗’手中方天畫戟格擋住那飛刀的薛仁貴,緊接著便是雙目緊縮了下。隻見又是一柄飛刀已經迎麵而來,來不及閃躲格擋了。


    “元帥!”一聲大喝,策馬飛奔而來的程咬金,手中的長槍已是激射而出。


    ‘鏗’長槍倉促間還是失了準頭,擦過飛刀,略微影響刀的方向,加上薛仁貴本能的閃躲。那飛刀擦過了薛仁貴的手臂,帶起一絲淡淡的血光,卻是好巧不巧的劃破衣服和手臂表皮。


    “嗯?”渾身一晃的薛仁貴,險些從馬上摔下來:“飛刀有毒!”


    “哈哈,薛仁貴,受死吧!”暢快大喝一聲的蘇寶同。直接殺向了薛仁貴。


    程鐵牛見狀瞠目怒喝:“逆賊,爾敢!”


    麵對策馬殺來,從馬背上拿起一對銅錘的程鐵牛,蘇寶同卻是冷哼一聲毫不在乎,手中長刀看似隨意的一劈。程咬金隻是舉起雙錘格擋了下。便是狼狽飛了出去,手中銅錘脫手飛出,在地麵上砸下了兩個大坑。


    眼看著蘇寶同便要飛奔殺到薛仁貴麵前,一騎卻是突然橫在了他麵前,馬上一道身影飄然落下,如霧似幻的劍影向著他籠罩而來。


    “嗯?那個神射手?”微微一驚的蘇寶同,感受著那劍勢的可怕,不由表情鄭重起來,手中長刀忙迎上。


    ‘鏗’‘鏗’..一陣金鐵交擊聲接連響起,小四的劍好似一個漩渦般,將蘇寶同的長刀束縛在其中。


    感到自己手中的長刀幾乎要脫手飛出的蘇寶同,不禁心中暗驚:“什麽鬼劍法,竟然這麽厲害?這廝,比那江虎也不遑多讓,而且更難對付。唐軍之中,何時多了這麽多厲害人物?”


    “死吧!”目光冷厲的小四,渾身都是散發著冰寒殺氣。想到江虎那淒慘的模樣,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被廢了,小四便覺得心中好似有著一座火山要爆發般,欲要將麵前的蘇寶同斬成千段萬段。


    小四是氣勢如虹,殺氣驚天。蘇寶同卻是冷汗直流,心中驚顫。他隻要一招防不住,身上隻怕就是一個傷口。而緊接著迎接他的,幾乎便是千刀萬剮的結果。


    “元帥,我來助你!”大喝一聲的飛鉑禪師,策馬飛奔而來的同時,忙甩出手中的飛鉑來。


    “嗯?”感到渾身一緊的小四,略微抬頭看到那飛鉑,不由雙目微縮,一時間手中劍勢一緩的閃身後退,如夢似幻的劍影迎上了那飛鉑。


    ‘鏗’一聲清脆的金鐵交擊聲,渾身微震的小四,再次閃身後退。


    得以脫身的蘇寶同,心有餘悸的看了眼小四,旋即便是忙閃身後退開去,咬牙麵色難看的喝道:“收兵回營!”


    此時,唐軍將士們已經將薛仁貴和重傷的江虎救回。


    持劍站在原地的小四,目送蘇寶同等西涼將帥率軍退去,不由咬牙心中暗恨。他明白,剛才殺蘇寶同的時機錯過,如今他已經沒有了機會。畢竟,萬軍之中殺人,他如今還沒有那個本事。


    一場激烈的對碰結束,唐軍損失不小,西涼軍中將帥也沒有多少高興。


    ...


    夜,鎖陽城內,原先的府衙被該做了大元帥行轅,而皇帝李治自然也是住在這兒。畢竟,這裏是整個鎖陽城中防禦最強的地方。


    薛仁貴住處,醫師正在內室為薛仁貴療傷,外麵徐茂公則是皺眉來回走動著。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抬頭一看的徐茂公,不由忙迎了上來,拱手施禮:“皇上,您怎麽來了?”


    “薛愛卿受傷昏迷。朕豈能不來?”皺眉說著的李治,直接走到廳內主位坐下,同時忙看向跟上來的徐茂公問道:“對了,薛愛卿怎麽樣了?”


    徐茂公無奈搖頭歎了聲:“蘇寶同的飛刀有劇毒,醫師正在急救,但是情況恐怕不太妙啊!”


    聽著徐茂公的話,李治頓時眉頭皺的更緊了些,下意識的握緊了手。如今被困鎖陽城,本來情況就很危險,若是薛仁貴再出了什麽岔子。那可真是大事不妙啊!


    “皇上,不必太過擔心!”看出李治緊張的忐忑的徐茂公不由道。


    君臣說話間,腳步聲中,背著藥箱的醫師已是從內室之中走了出來。


    “醫師,薛愛卿的傷勢如何?”見醫師出來。李治忙起身急問道。


    那醫師看到李治,嚇得忙跪下放下了藥箱,隨即忙答道:“啟稟皇上,薛元帥中的乃是見血封喉的劇毒,此毒奇寒無比。雖然薛元帥隻是手臂擦破了皮,但是卻已毒入肌理。臣已為其割除傷口的腐肉,並用藥物壓製毒素。若非薛元帥體格強健。隻怕此時已經死了。即使如此,薛元帥還是昏迷不醒,不知何時能夠醒來。臣已盡力,那餘毒能否化解,隻能聽天由命了。”


    “沒用的東西,滾!”李治氣急的惱怒喝道。嚇得那醫師連滾帶爬的離去了。


    徐茂公忙上前拱手道:“皇上不必太過心焦,相信薛元帥吉人天相,定然能夠撐過這一關的。皇上不如先回去休息,一旦薛元帥醒來,老臣會立刻讓人通知皇上。”


    “好吧!徐愛卿。這裏便交給你了!”深吸了口氣,微微點頭的李治,旋即便是又道:“朕想去看看薛愛卿!”


    徐茂公並未阻攔,陪著李治一起進入了內室。


    充斥著血腥和草藥味道的內室中,隻見薛仁貴麵色蒼白的躺在床上,眉頭皺著,好似昏迷中也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是朕的錯,不該冒進!否則,薛愛卿也不會..”看著薛仁貴的樣子,李治歎聲道。


    徐茂公連道:“皇上,事已至此,咱們還是想一想如何抵擋蘇寶同,撐到二路大軍到來再說吧!”


    “徐愛卿,薛元帥昏迷,這鎖陽城的軍務,朕全依仗你了!”李治轉身看向徐茂公。


    徐茂公正色拱手應道:“是!皇上放心!老臣必鞠躬盡瘁!”


    “嗯!”李治微微點頭,回頭又看了眼薛仁貴,這才道:“朕先回去了!”


    徐茂公親自送李治離開,轉而看向跪在門外的醫師道:“好了,起來吧!薛元帥的傷,你務必要仔細,好生照料著。若是薛元帥能夠清醒過來,自是你的功勞。如若薛元帥出了什麽意外,那後果你自個兒去想吧!”


    “是,軍師!”心中發苦的醫師,不由麵色凜然的恭敬應聲進屋去了。


    略微側身,看著醫師進入屋內,徐茂公卻是眉頭微皺的略微沉默才輕歎一聲呢喃自語:“仁貴啊!你可要撐住啊!”


    “軍師!”匆匆的腳步聲響起,一身盔甲的程鐵牛已是快步走來。


    “鐵牛,情況怎麽樣?”徐茂公看到程鐵牛,忙問道:“防禦可安排妥當了嗎?”


    程鐵牛拱手啟稟:“軍師,蘇軍並無異動。四麵城門的防禦,我也做了部署,保證萬無一失。對了,元帥怎麽樣了?”


    “昏迷著,不知何時能夠醒來啊!”徐茂公搖頭一歎。


    程鐵牛眉頭皺了起來:“軍師,元帥不在,三軍可是沒有主心骨啊!平時,每晚元帥都要巡視城防的。他不去,將士們可難以心安。”


    “那也沒辦法!”徐茂公皺眉看向遠處道:“走,我隨你去巡視城防!”


    程鐵牛微微一愣,旋即便是忙隨徐茂公一起離開了府衙,騎馬向著東城門而去。


    很快,來到東城門的二人,甩鐙下馬,在一群親兵的護衛下登上了城樓。


    “軍師!程將軍!”城樓之上守衛的兵士將佐看到二人,都忙恭敬行禮。


    “嗯!”徐茂公淡然點頭,一邊向前走,一邊吩咐道:“晚上一定要小心防備,以防敵人深夜偷襲。為了防止兵士們太過疲憊,最好幾班輪流防守。”


    跟在一旁的程鐵牛拱手應聲:“是!軍士,我隨後便安排。”


    徐茂公有叮囑了些其他的細節之處,最後在城樓上站定,雙目虛眯的看向了遠處連綿不絕的蘇軍大營,久久不語。


    而程鐵牛也是靜靜扶刀站在一旁,好似一個鐵塔護衛般。


    “走吧!我們回去!”許久才開口的徐茂公,說著便是轉身向著城樓下走去。


    徐茂公並未回大將軍行轅,而是來到了位於城內的軍營中。


    夜色已深,安靜的軍帳內,麵色蒼白憔悴的秦懷玉正躺靠在床上,雙目略顯無神的看向前方,整個人都有著一股頹喪之氣。


    “懷玉!”溫和的聲音響起,徐茂公帶著程鐵牛走了進來。


    “軍師!”回過神來的秦懷玉,忙撐著身子做起來。


    微微擺手的徐茂公,徑直來到床邊坐下,看著秦懷玉道:“懷玉,別想太多了!你雖然斷了一條腿,但總比馬革裹屍要好。”


    “軍師,我寧願自己可以像寶林和寶慶那樣,馬革裹屍而還!”秦懷玉卻是苦澀道。


    轉而略微沉默的秦懷玉,便是忙問道:“軍師,江虎怎麽樣了?”


    徐茂公微微一愣,旋即便搖頭一歎道:“還能怎樣?兩個胳膊都沒了,算是廢了。”


    “他才十九歲啊!這麽好的武藝,竟然..我真是後悔讓他參軍啊!”秦懷玉悔恨搖頭,顯得很是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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