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可夏被周安教育一番,逃脫魔爪尋思著過來關心單季秋傷勢的時候,就看到了眼前這副雙雙相對的畫麵。


    別說,還挺養眼。


    特別符合她偷偷在寫的那些個偶像劇腳本。


    隻不過,陸允身邊那坨校花是個神馬玩意兒?就她在她的劇情裏充其量就隻能擔當個心機女二。


    另一邊可就不一樣了,這才是偶像劇正確打開方式嘛。


    單季秋率先收回目光,側過頭看向身邊的男生,微笑有禮:“謝謝,我朋友過來了。”


    說完,她瞅向餘可夏和周安,微偏頭,抬了抬眉。一臉“我都這樣了,你們就無動於衷”的表情。


    餘可夏接收無線信號,趕緊朝著單季秋跑了過來,伸手扶住她還轉了半圈,忙問:“你腳怎麽樣了?”


    單季秋忍著腳踝傳遞過來的痛楚,她這是打算給她來個傷上加傷?


    她笑的苦哈哈地將身體傾斜在餘可夏身上,才不疾不徐的道:“你別搞我就行。”


    “怎麽傷的?還有哪兒受傷了?”


    陸允的聲音從身側飄了過來,伴隨著他高大的陰影兜頭籠罩著單季秋。


    單季秋還沒來及說話,就被餘可夏搶了話:“怎麽傷的?你問問你身邊這位鄧校花吧!”


    此話一出,大家不約而同地看向鄧文文。


    鄧文文一臉迷惘地掃過他們的臉。最後將目光投向陸允,一臉不知道發生什麽的無辜狀。


    “我跟陸允過來的時候,大家已經散了,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單季秋聽著這話心中暗嗤一聲。


    這話說的多有水平,生怕大家不知道你倆一起似的。


    餘可夏卻道:“那就麻煩你問問你的好朋友們使了什麽陰招,搞的季秋比賽的時候把腳弄傷了。”


    鄧文文微微蹙眉,顯得她更加的楚楚可憐。


    她趕緊的上前關心單季秋:“你沒事吧?雖然我不知道什麽情況,也不知道她們的意圖。但說到底她們幾個是我朋友,他們這麽對你,我應該代他們跟你說聲對不起。”


    餘可夏一聽,嘴角一扯。既然能成為朋友,還不是一丘之貉,半斤八兩。


    你這朵白蓮校花裝什麽出淤泥而不染呢!


    她正想開懟,就被單季秋給攔住了。


    單季秋給了她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沒事。”


    單季秋依舊保持著不鹹不淡的笑意,可是字裏行間卻不見得有麵上這般客氣:“你也說你什麽都不知道了,自然也輪不上你來說這聲對不起。我這不是強人所難了麽。”


    “說得好。”餘可夏隨即鼓掌。


    鄧文文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可還得維係著自己的校花形象,做足了表情管理:“嗯,不管怎麽樣,這事也算跟我有點關係。你有什麽需要盡管跟我說,我能幫一定幫。”


    餘可夏當即給了一個碩大的白眼,你幫個忙趕緊滾吧!


    “行了,要幫就麻煩你跟你朋友說,閑得無聊可以背背校規。”


    陸允沒什麽情緒的跟鄧文文說完,看向單季秋,“走,去校醫室。”


    餘可夏跟著趾高氣昂:“就是。”


    陸允這話其實說得並不重,但在鄧文文看來他明顯是向著單季秋的。臉色終是掛不住了:“我知道了,你快送她去校醫室看看吧,我先走了。”


    她說完將手裏的可樂硬塞給陸允,不做任何停留,趕緊轉身離開。


    “段博弈。”不遠處有個男生朝這邊招招手,“老班找你。”


    這一聲喊,幾人才反應過來還有個人在。


    “來了。”段博弈朝同學點頭應聲後,看向麵前這幾個人。


    最終,他將目光落在單季秋臉上,朝她微微一笑:“既然你的朋友都在,我就先走了。”


    單季秋點點頭:“謝謝你啊!”


    段博弈:“不客氣,再見。”


    單季秋:“再見。”


    餘可夏瞅著段博弈離去的背影,興奮道:“我就說這誰啊沒見過。原來就是大家議論紛紛的那個段博弈啊!真的好帥,是不是,季秋?”


    單季秋也順著餘可夏花癡的目光看了一眼:“是,帥。”


    周安“切”的一聲:“哪兒帥了,長得跟個犯罪分子似的,別說比不上陸允,比我都差多了。”


    餘可夏“嘖嘖”兩聲,白了眼周安:“請問你有臉嗎?會審美麽?那長相你管它叫犯罪分子,放假我帶你看眼科吧。”


    周安:“所以說你們女的真膚淺,喜新厭舊。”


    “你們男的才膚淺,就喜歡鄧文文那種波濤洶湧的。”餘可夏滔滔不絕,“再說了,都沒舊的,我又怎麽喜新厭舊。”


    周安:“你……”


    陸允被兩人鬧的太陽穴一跳一跳的,這心裏莫名有些悶。


    他把手裏的可樂遞給周安,對餘可夏說:“你不是還有比賽麽,還能擱這兒唧唧歪歪?”


    餘可夏被一語點醒夢中人,把單季秋推到陸允身邊,跟他說:“那你趕快送季秋去醫務室。”


    陸允:“還用你說。”


    “……”


    兩撥人分道揚鑣。


    周安轉身看了眼陸允和單季秋的背影,對身邊的餘可夏說:“你完了。”


    餘可夏不明所以:“什麽完了?”


    周安:“你敢說那個段博弈比陸允帥。”


    餘可夏:“陸允才沒你這麽膚淺。”


    周安:“你不覺得陸允對你的態度突然變得很冷漠嗎?”


    餘可夏:“……”


    周安喟歎:“男人啊,就沒有不在乎這個的。”


    餘可夏回憶了一下剛才陸允的表情,看上去風平浪靜,可似乎跟平時是有點兒不一樣。


    她腳下一頓,看向周安:“我現在說允哥最帥還來得及不?”


    周安“嗬嗬”一聲:“你先說安哥最帥還來得及。”


    餘可夏:“不要。”


    周安摁著餘可夏的腦袋:“說不說?”


    餘可夏:“你最帥,你最帥。”


    周安很是受用地鬆開餘可夏,準備擰開手裏的可樂喝,卻被餘可夏搶了過去。


    “你敢喝鄧文文的東西,我就跟你絕交。”


    “陸允給的。”


    “不、可、以。”


    ……


    陸允扶著單季秋一瘸一拐地往醫務室方向走去,兩個人都莫名地陷入了沉默。


    單季秋瞥了眼陸允,又回想起剛才站在他身邊跟他萬分般配的鄧文文。


    一個校花,一個校草,可不就是天生一對。


    而且那個鄧文文不是高一放暑假那會兒就跟陸允表白過了?還真是鍥而不舍啊!


    不過,女追男隔層紗,說白了其實也挺容易成功的。


    尤其是像鄧文文那種長得甜美溫柔的女生,試問哪個男生招架的住。


    可她,沒由來的,就是不喜歡那個鄧文文。


    陸允將來可以有喜歡的人,但是她不希望是現在,更不希望是鄧文文。


    說她自私自利也好,心胸狹隘也罷。她不是聖人,她做不到在他眼皮子底下聽他跟她聊他喜歡的人。


    甚至於還很有可能讓她幫他出謀劃策去追別的女孩。


    光想想,哎,想都不敢想。


    如果那一天一定會到來。


    那麽,她希望能晚一點兒,就晚一點兒。


    “你跟那個鄧……”單季秋忽而開口。


    “不是,我說你怎麽那麽笨。”


    陸允打斷了單季秋,還覷了她一眼,語氣裏盛滿譏誚,“跳個遠都能把腳崴了,你可真棒。”


    單季秋一聽這口氣,又聯想到她吃這苦頭的還不是因為身邊這位。


    要不是因為鄧文文喜歡他,要不是因為鄧文文跟那幾個朋友說她壞話。那幾個人能幫著打抱不平,跟她玩陰的?


    歸根結底,導火線還是在你陸允這兒,我這完全是受牽連。


    現在還被你嘲,憑什麽?


    腳踝上的痛,心中的委屈,胸腔裏的怒火一並翻湧著。撕扯著單季秋,她這脾氣也就上來了。


    她甩開陸允的手,立在原地不走了。


    “你幹嘛?”陸允上手去扶,又被單季秋的手給甩開了。


    他摸不著頭腦:“怎麽了你?”


    單季秋抬眼,可眼中卻是一片冰晶,沒什麽溫度:“我笨是笨,但我自己能去校醫室,不用你管。”


    陸允:“秋崽崽,你別擱這兒鬧脾氣啊!不好使。”


    單季秋:“別叫我秋崽崽,我不是那些貓貓狗狗。”


    陸允此刻有點兒懵逼,這他還沒跟她算賬呢,這姑娘反倒是先鬧上情緒了?


    算了,她不受傷了麽,心情不好。


    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她計較。


    “好了。”陸允笑著伸手去扶單季秋,軟下嘴,“行行行,我剛沒說好,你哪兒笨了,你可是秋神。誰敢說你笨,我第一個不答應。”


    單季秋咬了咬唇,抬頭看向陸允:“那要是鄧文文呢?”


    陸允莫名其妙又覺得好笑:“關鄧文文什麽事?”


    單季秋提高嗓門:“怎麽就不關她事了,要沒她我能受傷?”


    陸允納悶:“單季秋,你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老提她幹嘛?”


    單季秋再次甩開陸允的手,冷笑:“不幹嘛,你不用管我了,誰講理你找誰去。”


    說完,她便拖著她的傷腿如蝸牛爬行般往教學樓那邊走去。


    陸允立在原地瞧著前麵那抹倔強的背影,心裏不是個滋味兒。


    應該說早就不是滋味兒了。


    當他看到那個段什麽玩意兒的扶著這丫頭的時候,心裏就莫名蘊起一股子不舒服。


    這會兒她跟他掰扯什麽鄧文文還有誰誰誰?他還想問問她一臉花癡樣,說那什麽段什麽玩意兒帥的,是幾個意思?


    陸允有些煩躁地撓撓頭發,一雙黑眸定定地瞅著前方。


    隨即,他又抬頭望了一眼這晴好的藍天,湛藍的幕布上掛著的白雲變幻著模樣。


    微風掠過耳廓,呼聲細細碎碎地起伏著,與之一並傳進耳中的是經典的校園歌曲《同桌的你》。


    他忽而氣極反笑了起來,還擱這兒琢磨個屁啊!先解決了前麵那個同桌的你再說吧。


    ……


    單季秋的腳踝是真的痛,她想應該是腫了無疑。


    不過,好像那痛也不全是源自於腳踝,更多是源自於那顆總是不受她控製的心。


    除了她沒有任何人知道的。


    那是一種,無藥可救的痛。


    此刻,被陽光照拂著,她的腦子似乎也徒然之間恢複了靈光起來。


    再回想起剛才的場麵,好像真的有些衝動了。


    她在乎的了一個鄧文文,可將來還會有千千萬萬個鄧文文站起來。


    每人都來射她一箭,刺她一刀,她不早就死了千萬遍。


    沒錯了,她根本在乎不過來的。


    所以得從自己這兒下手,斷了這病根。


    對陸允隻能及時止損,才不至於滿盤皆輸。


    就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單季秋還身體力行地暗自點了點頭。


    像是自我篤定,決定,確定一般。


    她用力地深呼吸一口新鮮空氣,終是勾起了唇角。


    原來下定決心不要喜歡也不是太難,整個人都輕鬆了不是。


    是的,誰會傻到愛你一萬年。


    就在難得鬱結得以舒緩的同時,單季秋沒受傷的那隻腿彎處被什麽東西快速地往裏杵了一下。


    而她整個人因此驀地失去了重心往前傾倒。


    與此同時,她的雙臂被一道力拽著順勢往上一拉。


    頃刻間,她整個人就這麽順順當當地倒在了一麵寬肩闊背脊上。


    微風一撫,騰空而起。


    伴隨而來的是身前這清冽的薄荷氣息。


    一切就緒,單季秋才意識到自己被陸允背在了背上。


    單季秋拍打著陸允的寬肩:“你放我下來。”


    陸允充耳未聞一般繼續前行,語帶警告:“別亂動,摔了算你的。”


    單季秋:“陸允,我們在吵架。”


    陸允:“是你在鬧脾氣。”


    單季秋:“我鬧什麽脾氣?你放我下來。”


    陸允收了收手臂,往上顛了下背上的姑娘,繼續往前走。


    “對不起,行了吧!”他雲淡風輕地說。


    單季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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