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女采蓮秋水畔。窄袖輕羅,暗露雙金釧。照影摘花花似麵。芳心隻共絲爭亂。


    鸂鶒灘頭風浪晚。露重煙輕,不見來時伴。隱隱歌聲歸棹遠。離愁引著江南岸。


    <strong>【注釋】</strong>


    鸂鶒(xi chi):是一種類似鴛鴦的水鳥,而色多紫,性喜水上偶遊,故又稱紫鴛鴦。


    <strong>【譯文】</strong>


    明淨的秋水畔,一位美麗的江南少女正在采蓮。輕盈的羅袖,玉腕上時隱時露的金釧,勾勒出她綽約的豐姿和婀娜的身影。她的嬌顏倒映在水上,與蓮花爭妍,她的纖手摘取了香藕,卻不防藕"絲"縷縷,撩起了她的綿綿情思……轉眼天晚,風起露降,沉浸於遐想的少女驀然回神,卻隻見一派晚煙輕浮,不見了同來的夥伴。此時,遠處傳來了隱隱的棹歌聲,隻聽得那歌聲愈去愈遠,餘音嫋嫋於江南岸邊,似是灑下了一路離愁。


    <strong>【簡析】</strong>


    明淨的秋水畔,一位美麗的江南少女正在采蓮。輕盈的羅袖,玉腕上時隱時露的金釧,勾勒出她綽約的豐姿和婀娜的身影。她的嬌顏倒映在水上,與蓮花爭妍,她的纖手摘取了香藕,卻不防藕"絲"縷縷,撩起了她的綿綿情思……轉眼天晚,風起露降,沉浸於遐想的少女驀然回神,卻隻見一派晚煙輕浮,不見了同來的夥伴。此時,遠處傳來了隱隱的棹歌聲,隻聽得那歌聲愈去愈遠,餘音嫋嫋於江南岸邊,似是灑下了一路離愁。


    <strong>【賞析】</strong>


    她們的衣著頗與文獻記載相符——據馬端臨《文獻通考》卷一四六《樂考》雲:宋時教坊有采蓮舞隊,舞女們均“衣紅羅生色綽子(套衫),係暈裙,戴雲鬟髻,乘彩船,執蓮花”。這裏詞人隻是抓住舞女服飾的一部分,便把她們的綽約豐姿、婀娜舞態勾勒出來,筆法至為簡練。“暗露雙金釧”一句寫得更好,富有一種含蓄的美、朦朧的美。玉腕上的金釧時隱時露,閃閃爍爍,便有一種妙不可言的美感,若是完全顯露出來,即毫無意味了。以下兩句分別寫采蓮姑娘的動作和表情,在明白曉暢的語言中蘊藏著美好的形象和美好的感情,語淺意深,以俗為雅。以荷花比女子,在唐宋詞中屢見不鮮。李珣《臨江仙》雲:“強整嬌姿臨寶鏡,小池一朵芙蓉。”陳師道《菩薩蠻》雲:“玉腕枕香腮,荷花藕上開。”但它們都離開了荷塘的特定環境,沒有具體的形象作為陪襯,而且格調不高。這裏的“照影摘花花似麵”,俗中見雅,形象逼真。它的精神實質是較高雅的,可以娛悅和陶冶人們的性情。就意義來講,這句話寫的是采蓮女子先是臨水照影,接著伸手采蓮,然後感到花如人麵,不忍去摘。由於層次多,動作性也很強,故很容易揭示人物的內在感情。“芳心隻共絲爭亂”一句,便是表現人物的內心矛盾。芳心,是形容姑娘們美好的心靈。“絲”字指采摘蓮花拗斷蓮梗時從斷口中拉出來的絲,即溫庭筠《達摩支曲》所雲“拗蓮作寸絲難絕”的絲。隨事生發,信手拈來,以此絲之亂擬彼心之亂,構想絕妙。


    下片采蓮船在風浪中顛簸、掙紮,有的竟被風浪衝散,似乎隻剩下一個采蓮姑娘。“鸂鶒灘頭風浪晚”七個字渲染出一種緊張氣氛。鸂鶒是一種類似鴛鴦的水鳥,而色多紫,性喜水上偶遊,故又稱紫鴛鴦。接著詞筆轉而寫采蓮姑娘尋找失散的夥伴。“露重煙輕”,是具體地描繪暮色。此時天幕漸漸暗下來,暮色蒼茫,能見度極低,也許失散的夥伴相去不遠,但采蓮姑娘卻找不到她們。其焦急之情,倉皇之狀,令人可以想見。


    根據“隱隱歌聲歸棹遠 ”一句來看,她們已快樂地回家,當然是找到了;而“離愁引著江南岸”,則似若有所失,又像是沒有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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