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目標後,虞衡一掃之前的鹹魚狀態,對學習積極得不得了。以往都是係統揮著小皮鞭抽著虞衡前進,虞衡自己還不樂意,罵罵咧咧非暴力不合作,現在好了,局麵反了過來,變成虞衡每天打雞血似的問係統,“今天的任務安排好了嗎,反正還有時間,先進去多學點東西。”


    係統覺得虞衡就像一隻被蒙住眼睛,隻會傻傻跟著鼻子前吊著的胡蘿卜走的傻驢子一樣,簡直跟上了發條似的,沒個消停的時候。


    見虞衡的轉變這麽大,係統不由疑惑:


    【宿主你還好嗎,現在還是你本人在線嗎?我怎麽覺得你好像被人奪舍了似的。】


    平時連動都懶得動的鹹魚突然變成為拚命三郎,這變化,哪怕係統見多識廣,都被虞衡給驚了一回。


    虞衡得意,“沒想到吧,鹹魚的另一麵就是拚命三郎,不然你當我上輩子是怎麽考上名校的?”


    【也是,以宿主那可憐的基礎智商,能考上名校也確實隻能靠拚命了。隻可惜宿主鹹魚了這麽久,本係統都忘了你還能有拚命狀態了。】


    係統恍然大悟,下意識埋汰了虞衡幾句,又好奇地問虞衡:


    【兩種狀態切換後能適應得了嗎?宿主這情況挺特別的,我要記錄一下數據。】


    早知道這垃圾宿主會為了點紅薯土豆切換拚命模式,係統早就把這根胡蘿卜吊在他麵前了,還能浪費那麽多年的時間?


    虞衡美滋滋地跟著各位名師認真學技能,就連以前最討厭的刷題環節都雞血滿滿,不但一口氣刷完一套模擬題,還能反向鞭打係統讓它搞快點,“就這?刷題刷得不夠爽,再給我來一套試卷!”


    係統:???


    #我家宿主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雖然係統內心已經被滿滿當當的問號給刷了屏,但是好不容易能碰上鹹魚的雞血狀態,係統就算再想吐槽都忍住了,而是十分狗腿地讚美了虞衡幾句,然後十分感動地繼續扔給他一套試題。


    刷題這事兒,刷到一定境界後是真的會上癮的。虞衡上輩子能考進名校,全憑他夠拚命,刷題狀態下精力高度集中不說,腦速也跟開了掛似的,記憶力蹭蹭往上漲,直到看到題目條件反射就能想到對應的知識點並能說出完整的解題思路,一口氣刷完一本真題真他媽爽。


    刷題過程中,虞衡繼續查漏補缺,哪些地方略微薄弱一點就補哪裏,找出對應段落再抄他一百遍,反正係統能調節時間流速,虞衡隨便浪,還能順道兒練個字呢。


    係統已經被虞衡一連串的操作弄的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虞衡的鹹魚皮一扒,內裏竟然是這樣一個狠角色。


    但不得不說,係統爽了,有這樣一個自覺不用它操心的宿主,係統覺得自己又可以了!就是垃圾宿主最近沉迷學習,無法自拔,都不嘴賤懟它了,習慣了宿主毒舌的係統一時間還真不大適應。


    虞衡一開始還去甲板上看看風景作個詩啥的,等到找到新目標後,虞衡他就變了。不僅不怎麽出去看風景散心,和沈修周燁聊聊山水田園,而是一門心思投進了經史子集的懷抱,和沈修他們的聊天內容也由原本的休閑娛樂變為“我昨日又回味了一遍《春秋》,偶有所得,不若大家一起探討探討?”


    沈修和周燁:???這個人真的是虞衡嗎?仿佛前些日子天天在船上鹹魚躺的人不是他一樣。變化之大,讓人害怕。


    除此之外,虞衡每天再去關心一下還在暈船中的展平旌,其他時間全都用在學習上。


    沈修他們本來還在感慨,說虞衡真不愧是小三元得主,就這努力的勁頭,他們真是拍馬都比不上。


    蕭蘊還好一點,畢竟他走的是武舉,不需要像虞衡這樣一門心思和經史子集死磕。但沈修、周燁和展平旌三人就十分焦慮了,虞衡都考了小三元還這麽努力,他們還有什麽理由輕鬆賞景聊天?


    人家比你聰明還比你努力,再不努力點你也好意思活在這世上?


    展平旌嚇得連暈船都自動好了,艱難地爬起來翻出書努力研讀。


    等到他們三個人慢慢進入學習狀態後,商量了一波覺得自己也有所得,又發現一種新觀點,同樣準備來找虞衡探討探討。


    結果,等他們敲響虞衡的房門後,好家夥,來開門的虞衡一臉剛睡醒的樣子,頭發略微淩亂,趿著鞋便來開門,完全不像他們想象中的在房裏埋頭苦讀的樣子。


    展平旌震驚了,就連一向非常能穩得住的沈修表情都有點崩,一言難盡地看著虞衡,糾結了許久才問了一句,“虞弟這幾日,一直在屋內休息?”


    虞衡一看他們的表情就知道他們誤會了自己,問題是這事兒他也沒辦法解釋。想進係統空間學習,不就得先找個地兒睡一覺,身體在睡意識在學,虞衡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輕輕鬆鬆地睡了好覺了。然而,沈修等人又不知道係統的存在,就很氣,你他媽每天一副上進少年勤學苦讀的勵誌模樣,把我們哥幾個都給搞焦慮了,沿途美景都無心欣賞,隨便幹點閑事都覺得有愧疚感。一想到你在房裏頭懸梁錐刺股,我們連喝茶都不敢慢慢品了。結果你他媽竟然一直都在房裏睡覺?


    這誰遭得住?


    沈修幾人當即心態爆炸,其中以展平旌的情緒最為激動,這家夥本來就是他們幾人中性子最尖銳的,敢想敢做從來不怕得罪人。


    這會兒展平旌一想到自己被虞衡糊弄了這麽久,連船都不敢暈,垂死病中驚坐起,趕緊找書來苦讀,結果人家虞衡的日子卻過得悠哉悠哉,一天十二個時辰十個時辰都在睡,展平旌簡直想當場給虞衡揍上一頓狠的,連病號也忽悠,欠不欠啊?


    虞衡心說這都是係統的鍋,我又不能告訴你們我開了個掛,明麵上在睡覺,實際上卻真的背著你們偷偷學習了。這他媽怎麽解釋得清?


    【宿主認命吧,你是怎麽都解釋不清楚的,老老實實把鍋背了得了。】


    “閉嘴吧你!”虞衡翻了個白眼,“翻車翻得這麽慘烈,還不都是你的鍋!”


    【這鍋我可不背,空間確實是我掌管,但宿主也可以選擇不用啊。咋滴,翻車了就想把鍋扣我頭上?沒門!有本事你不用空間啊,本係統十分期待宿主以自己不到70的智商大殺四方,最終拿下大三元。】


    係統現在尾巴翹得可高了,它算是看清楚了,就虞衡這拚命學習的架勢,現在它和虞衡的位置顛倒了過來。以前是它求著虞衡學,現在,嘿嘿,得是虞衡求著它開啟空間布置任務。既然這樣,係統不得趕緊把之前在虞衡那兒受的委屈全都還給他?


    虞衡還真沒辦法像以前那樣硬氣地懟係統,他還要靠係統空間的名師給他上課刷題呢,不然的話,就像係統說的,憑他現在的實力,想再接著拿下大三元,那還是做夢比較快點。


    係統爽了,可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哈了一屏幕後還賤兮兮地撩虞衡的火氣。


    【宿主,我終於明白為什麽你以前那麽愛折騰我了。就像我現在一樣,看著你既憋屈又不得不順著我的樣子,那可太痛快了!】


    虞衡磨牙,默默威脅,“有本事你就一直這麽嘚瑟下去!”


    【那有什麽不敢的?現在本係統可是翻身做主人了,宿主請注意你的態度!】


    “是嗎?那請問嘚瑟的垃圾係統,你的終極目標——讓我封侯拜相還想不想完成了?信不信我拿到大三元後立馬辭官回家再也不混朝堂?”


    虞衡一張嘴就精準命中係統死穴,剛剛還嘚瑟得要上天的係統瞬間啞了火,吭吭哧哧半天才開口道:


    【那這鍋咱們一人背一半。】


    一人一半個頭,還不得是自己全背。看著展平旌幾人一臉“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虞衡”的表情,虞衡還能說什麽呢?隻能默默背了這口鍋,請他們進來坐好,尷尬地轉移話題,“你們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展平旌看了看虞衡柔軟的床鋪,幽幽道:“虞兄這日子,過得可真舒坦啊!”


    “還行還行,”虞衡尬笑,“昨晚看書晚了,今日稍稍補補眠罷了。”


    展平旌幾人一臉我信你個鬼的表情,還想接著懟虞衡幾句,一旁一直安靜當壁畫的蕭蘊突然開口道:“他們說,這幾日看書略有所得,想找你探討一番。”


    展平旌瞬間偏過頭去,一臉驚訝地問蕭蘊,“你什麽時候來的?”


    虞衡扶額,“你們不是一起來的嗎?”


    展平旌三人互相看了看,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這人什麽時候跟著他們一塊兒來的,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


    蕭蘊早就習慣了自己的隱形體質,見狀,連睫毛都沒動一下,聲音毫無波動,“這不重要,你們不是說有事要同虞衡商議?”


    這倒也是。經由蕭蘊這麽一插嘴,事情再次回到了正軌上。展平旌三人也沒再揪著虞衡表麵努力學習忽悠他們,實則背地裏呼呼睡大覺的可恥行為不放,而是認真地同虞衡探討起他們最近對四書五經中某些句子的新解讀。


    虞衡別的不多,上的課多,刷的題多,給他上課的老師還都是名師中的名師,頂級大佬中的頂級大佬。他刷的題也是係統精心準備的各個時空的科舉真題。不是虞衡吹,論及思維的寬度,整個大宣朝怕是沒有一個能和他比上一比的。


    畢竟,給虞衡上課的那些大佬,哪個沒為四書五經寫過批注?給虞衡灌輸的觀點那叫一個精彩紛呈,虞衡當初上課的時候還沒感覺,等到後來開竅了,對四書五經的內容有了自己的了解後,再回想一下名師大佬說過的話,當即就想給他跪下,這都什麽神仙思路,這個句子竟然還能這麽解嗎?


    展平旌和沈修雖然也是天才,但天才和天才之間也是有差距的。他們和係統名師那些天才比起來,中間大概隔著一萬個方山長。


    話說虞衡之前還偷偷問了係統,說以方山長的資質,能不能達到被收錄進係統空間當名師的標準。結果讓虞衡很是驚訝,係統的回答竟然是不行。


    虞衡當即就驚呆了,方山長可以說是近百年來最為驚才絕豔的天才人物,說一句百年不遇的絕世天才也不過。結果,這樣一位大佬,竟然還不夠係統名師的標準?


    【所以,宿主你該知道教你功課的都是些什麽等級的牛逼大佬了吧?拍著你的良心好好問問自己,你的努力配得上這些大佬的一對一教學嗎?】


    對比太直觀,虞衡整個人都裂開了,莫名又覺得心虛,係統這話真沒毛病,自己是真的不配!


    照係統的吐槽來說,就算是頭豬,被這樣一幫天才光環能亮瞎別人的雙眼的大佬一對一教學了這麽久,也該是頭能去考科舉的豬了。虞衡好歹還是個人,能拿下小三元,全是名師的功勞。


    在這樣一幫大佬的熏陶下,哪怕虞衡的實際智商要比展平旌幾人低一截,也不妨礙他的觀點和見解分析能全方位吊打他們。


    虞衡一聽展平旌他們說出自己的心得後,立即笑了,這個觀點,某位大佬講過類似的,還更透徹。虞衡自己也深有體會,三言兩語便將道理講透,聽得展平旌連連點頭,不住地誇道:“確實如此。果然還是三公子真知灼見,我等自愧不如。”


    虞衡微笑,“我也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倒是你們,進益不小嘛。”


    “你成天窩在屋裏不出門,見了我們也隻談文章經史,我們哪還有閑心賞景品茶,不得趕緊跟上你的腳步努力看看書?”


    本來功課就不如人家好,要是還不比別人勤奮,那還參加什麽科考?趁早回去種地得了。


    周燁也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可不是?把我給急的,兩天沒合眼,一躺下就心慌得不行,總覺得自己還不夠努力。結果呢?你居然一直在睡覺!”


    這誤會怕是解不開了,虞衡默默歎了口氣,“我就是夜裏沒休息好,白日多睡了一會兒罷了。”


    展平旌毫不留情地戳穿了虞衡的謊言,“得了吧,你要是晚上看書看累了,書桌上能連本書都沒有?看你這書桌幹淨的,想必你那些書本和文房四寶還一直裝在包袱裏沒拿出來吧?”


    不得不說,展平旌的觀察力真是杠杠的。虞衡一時間竟無言以對,他學習都直接進係統空間來著,筆墨紙硯和書本全由係統提供,一應用具應有盡有,還有浩如煙海的圖書庫可以查看任何古籍珍本,再加上龐大的題庫,虞衡隻要負責學就行,真用不上自己帶的那些東西。


    這麽一想,辣雞係統還真是打家劫…啊呸,是勤學苦讀的必備用品,不但能白女票各種典籍資料,還提供筆墨紙硯,完成任務後還有美食獎勵,品嚐美食不花錢不說,還不會長胖。這性能一條條擺出來,虞衡都忍不住想為自己當初對係統百般嫌棄而感到抱歉。


    【宿主你可算醒悟過來了,本係統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外掛!這麽大的餡餅落在你頭上,你竟然還不好好珍惜!】


    虞衡立即表示係統哪哪兒都好,就是長了張嘴,一開口虞衡就控製不住心裏的嫌棄,再好的東西隻想醜拒。


    把係統氣的,恨不得原地擬人抽出小皮鞭讓虞衡真正感受一把來自係統的毒打。


    一人一統鬥嘴鬥得正歡,展平旌等人心態卻已經崩得不能再崩。他們完全不知道係統的存在,原本知道虞衡明麵努力實則偷偷睡覺就很心塞了,結果這麽一探討,展平旌等人更加心塞。


    人家天天在被窩睡覺,不需要努力水平都吊打他們這幫天天拚命念書的家夥,他們還有什麽臉麵吐槽人家隻會睡覺?


    這就是頂級天才的實力嗎?哪怕展平旌幾人都算是別人口中的天才,心裏也真實的檸檬了,他們也好想隻要睡覺,不努力也能自動升級啊!


    老天爺為什麽這麽不公平?


    虞衡見他們神情恍惚,一副被打擊得不輕的樣子,深覺係統造孽,撓頭安慰他們,給他們灌雞湯,“不要總想著跟別人比,老祖宗可說了,人比人,氣死人,隻要跟自己比就行,比起以往有進步就行。你們不都挺好的嘛,才努力了幾天就能想出這麽獨到的見解,完全不負你們的天才之名嘛。”


    展平旌三人同時掛上了假笑:謝謝,並沒有被安慰到呢。


    係統也忍不住吐槽:


    【宿主,你可真是個安慰人的鬼才。你剛剛那段話,翻譯過來不就是你們別總想著跟我比,那隻能氣死自己?最後還對他們進行點評褒獎,那不就是明著告訴他們,你和他們已經不在同一個水平了?這他們居然能忍住沒噴你,看來是真把你當朋友了……】


    虞衡頓時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你別胡說。我可是認真地在安慰他們!”


    【那你安慰可真夠紮心的。】


    確實夠紮心,比如展平旌,本來還覺得他和虞衡的差距不是很大,努努力說不定下回鄉試就能把虞衡給壓下去。結果虞衡給他來了這麽一出,告訴他:就算你拚了老命地學,老子隨便睡睡覺水平還是碾壓你。展平旌整個人的感覺就倆字兒:絕望。


    以前覺得自己再努努力就能趕超虞衡,現在他的想法已經變成了超過虞衡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按照這家夥變態的升級速度,兩人的差距隻會越來越大,想超過他那真是癡心妄想。


    眼瞅著原本挺驕傲一小夥子被打擊成這樣,係統也忍不住嘖嘖兩聲,感慨道:


    【慘啊,宿主,你還是做個人吧!】


    虞衡:???


    不做人的到底是誰?


    係統微笑:


    【宿主又忘記了,本係統本來就不是人。】


    虞衡嗬嗬他一臉,轉頭安慰展平旌,“你不是暈船嗎,估摸著還病著,腦子沒以前那麽靈光,回頭休息好了,還是那個京城有名的天才!”


    展平旌一點都沒覺得安慰,心態全崩後反而認清了現實,“算了,你也不必安慰我。往常是我太過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今日才知,天才和天才,也是不一樣的。”


    說完,展平旌便站起身來,朝著虞衡鄭重一作揖,又嚴肅地看向沈修和周燁,沉聲道:“既然天分比不得三公子,那我們必須得更加用功。探討完了,我們便回去接著看書吧!”


    沈修也被刺激得不輕,被展平旌這麽一說,同樣鬥誌昂揚,起身向虞衡道謝,“多謝三弟方才的指點,下回有不解之處,再來請三弟指教。”


    說完,沈修三人便齊齊離開了虞衡的房間。虞衡不由心虛,說實在的,論起智商,他才是那個墊底的,現在反倒被吹成頂級天才,臉皮不夠厚的還真擔不了這個讚美。


    蕭蘊倒是沒走,前去關門時特地往左邊的房間望了望,回來後壓低了聲音對虞衡說道:“你房間左側那幾個鏢師,這些日子一直在暗中盯著你,我沒覺出他們有什麽惡意,不過,你最好當心。”


    虞衡心說係統果然有先見之明,怪不得死活建議他把蕭蘊也帶上,這不,蕭蘊立即就發現問題了?


    虞衡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幾個鏢師的模樣,眉頭微皺,“他們麵生得很,我應該沒見過他們。另外,我大多數時間都在侯府,也沒得罪什麽人,怎麽他們就盯上我了?聽你這話,他們竟像是特地衝著我來似的。”


    蕭蘊也搖頭,不確定道:“我也不知,他們謹慎得很,說的話也沒有什麽破綻。隻不過,我總覺得他們不像是鏢師,那一身的氣勢,更像是見過血的。”


    虞衡頓時大驚失色,也就是說,那幾位手裏都有人命?


    被這樣一幫手裏有人命的家夥給盯上了,虞衡想想都覺得心裏發麻,忍不住問係統,“你那兒有沒有什麽防身的東西?”


    係統的回答十分冷冰冰,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宿主還沒達到獎勵兌換物資標準,不能兌換任何物資。】


    虞衡心裏那個氣啊,瞬間變身為暴躁老哥,指著係統就是一通輸出,“說你不是人你還真嘚瑟上了,我要是掛了,你他媽從哪兒再綁定個宿主完成任務?咱倆一塊兒玩完,懂?”


    然而知道一切的係統並不想搭理虞衡,又重新冷冰冰地複述了一遍規則。


    虞衡:……行吧,算你狠,下回要是被我逮住機會,不把你收拾得跪下叫爸爸老子就不姓虞!


    係統無所畏懼,隻想看虞衡的笑話。


    在被蕭蘊提醒後,虞衡留心觀察了那幾位鏢師,發現對方確實是在盯著自己,還他媽帶分工合作的,不管自己去哪兒,後麵總能跟上一個他們的人。


    這就有點讓人感到害怕了。


    虞衡冷靜地分析了一波形勢,為自己策劃出無數種逃生辦法。這時候,虞衡就分外感激虞啟昌了,雖然這位親爹之前做的夢是奇葩了點,每天都能夢到自己花式倒黴,但不得不說,他教的方法是真實用,虞衡又撿起了虞啟昌之前教的防身術和坑人辦法,又在名將大佬那兒取了點經,在自己的屋子裏布了個小型機關,誰擅自闖入就能被整得去掉半條命的那種。


    幸運的是,這個機關一直沒被人動過。


    然而不幸的是,船家說他們要臨時變道,不停夙州碼頭,據說那邊現在不怎麽太平,有山匪出沒,所以他們決定停在夙州隔壁的謁州碼頭。兩州離得也不遠,走一段小路就到了。


    虞衡心中頓時警鈴大作,夙州不太平,再聯係船上那幫盯著自己的壯漢,蕭蘊還說看見過那幫人用飛鴿傳書,虞衡總覺得這裏頭有事兒。


    難不成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那也不至於啊,自己就一侯府鹹魚,也就最近出了點風頭,但小三元的名頭好聽是好聽,實際上也沒什麽大用,誰那麽奇葩盯上自己了呢?


    吐槽歸吐槽,虞衡愈發深居簡出,私下同蕭蘊幾人商議了好幾回應對之法,都打算到了謁州先去拜訪一下謁州知州,讓人查查這幫人的來曆。


    殊不知這幫打扮成鏢師的家夥心裏也在暗暗叫苦,他們給侯府的信,內容真是越來越少了,都是些什麽“三公子今日去了趟甲板同好友說了幾句話,回房休息了一整天,沒再出門”,“三公子一整日閉門不出”、“三公子早上看了一回日出,又回房閉門不出”……


    內容就跟一個模板複製的一樣,全都是閉門不出,不知道的,還以為虞衡屋子裏藏了什麽寶貝,得時時看著呢。


    也是他們沒和虞衡接觸過,不知道虞衡的性子。沈氏和虞啟昌就真實多了,一看這消息就笑,“這小子肯定又在房裏睡大覺!出門也跟在家一樣,能吃能睡,挺好!”


    虞衡這頭還在焦慮中,眼見著船已經到了謁州碼頭,虞衡五人互相望了望,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鄭重之色,示意大家多留意背後那幫鏢師。


    果然不出虞衡所料,下船後,鏢師中的一人也跟在他們身後,一直同他們保持了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虞衡和蕭蘊對視一眼,把行李交給沈修幾人,像之前商量好的那樣分頭行動,沈修三人前去謁州最有名的福安客棧訂房間,虞衡和蕭蘊則負責將這個不安好心的家夥給逮了,審一審他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藝高人膽大,虞衡的功夫是被名將大佬千錘百煉錘出來的,蕭蘊更是打小就練武,還根骨絕佳。這兩人都對自己的身手有自信,江南水鄉,多有朦朧雅致的小巷,虞衡和蕭蘊七拐八拐就拐進了一條人煙稀少的巷子中,背後那一直跟著他們的人也隨即跟上。卻不料在下一個轉角處,找不著虞衡二人的身影。


    那人心中立即暗道不好,轉身欲跑,卻被突然出現的虞衡和蕭蘊一前一後堵了退路,給他來了頓雙重打擊。


    不得不說,對方的武力值確實不弱,要是隻有虞衡一個人,單挑肯定幹不過對方。但虞衡還有蕭蘊這個好兄弟來著,這位是真牛逼,據係統判定,資質堪比名將大佬,就算是不成熟版本,打趴個普普通通的練武天才還是沒問題的。


    那絡腮大漢就這麽被虞衡和蕭蘊給逮住了,跑都沒跑成功,頗覺丟臉,不管虞衡怎麽審他都閉嘴不答。直到虞衡氣得要把他綁去見官,這人才無奈道:“三公子,您誤會了,小的是侯爺派來保護您的安危的,並不是想害你的宵小之徒。”


    虞衡當即就傻眼了,“啥玩意兒?你再說一遍!”


    那大漢也知道虞衡不會這麽輕易地就相信他,伸手從衣襟中掏出一塊令牌遞給虞衡,恭敬道:“三公子請看,這是否是侯爺的令牌?”


    虞衡接過來一看,臉色立即變得十分微妙,這他媽還真是他老爹的令牌。所以,這幫家夥實際上是來保護他的護衛,卻反而被他當成不法之徒給逮住了?這就非常尷尬了。


    這他媽到底是什麽魔幻的發展。虞衡忍不住吐了回槽,“那你們這護衛水平……好像不怎麽樣啊……”


    保護人卻被正主給逮住了,這護衛水平堪憂。


    絡腮大漢羞愧,“我們也沒想到公子竟然早就發現了我們。當年在邊關之時,我們兄弟喬裝打扮去戎狄境內打探消息,跟蹤戎狄將領都沒被他們察覺到,沒想到三公子敏銳過人,我們竟然沒能瞞住三公子。”


    虞衡的表情十分複雜,不知道是該笑自己武藝不錯,還是該吐槽自己想太多,把簡單的事情給弄複雜了。


    但問題是,誰碰上這個情況能不多想?出門在外,不警覺點怎麽行?還是他們這幫護衛的鍋,誰讓他們水平太菜。


    虞衡選擇性無視了蕭蘊這個大外掛,就他那奇葩體質,隻有他跟蹤別人,沒有別人跟蹤他的份。這幫護衛可不就撞木倉口上了?側麵證明虞啟昌當初的提議完全沒毛病,這麽優秀的人才,就該讓他去戰場上發光發熱,這不,久經沙場的精銳都在他手裏吃了虧,這樣的人要是不去軍隊,那絕對是軍隊的損失。


    鬧了個大烏龍,虞衡和蕭蘊心情都很複雜,尤其是虞衡,覺得自家護衛在蕭蘊麵前賣了回蠢,麵子上稍微有點過不去。


    這絡腮大漢早就忘了剛才按住他一頓暴揍的人還有個蕭蘊,頂著一張鼻青臉腫的豬頭臉,樂嗬嗬地誇虞衡,“三公子不愧是侯爺的兒子,頗有幾分當年侯爺的風采!”


    虞衡隻想按住這個憨貨的頭讓他閉嘴,“行了,我這邊沒事,不用你們保護,你們就先回京城向我爹娘複命吧。”


    憨貨回去後就告訴了眾位兄弟他們早就被發現的殘酷事實,雖然被揍得慘兮兮,但憨貨十分驕傲,“三公子果然文武雙全,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大有要往虞衡腦殘粉發展的趨勢。


    其他兄弟一聽,嗨呀這臉可丟大了,但該幹的活還是得幹,瞧著三公子這架勢,應該還會在謁州逗留幾天。他們先給京城去封信,聽候侯爺的吩咐。


    虞啟昌收到護衛們的飛鴿傳書後,頓時笑了個半死,一邊同沈氏分享這個搞笑的消息,一邊誇兒子,還提筆給護衛們回信,讓他們先撤,丟了回臉趕緊回來好好練一練,讓在謁州的幾個護衛頂上。


    虞衡幾人在謁州玩了幾日後,發現原本還在暗中跟著自己的護衛們真的都離開了後,頓時興奮起來,“可算是走了,有他們盯著,總覺得不自在。我們這就啟程去夙州?”


    “那當然,聽聞那江弈然就在夙州,名滿江南,我倒要去會會他!”


    下了船休息幾日,展平旌又變成了傲嬌小孔雀,嚷嚷著要給江弈然下戰書。


    虞衡幾人也沒意見,來都來了,不去見識一下江南最有名的才子的本事也說不過去,再說了,和方山長並稱為南向北方的向齊向大儒也在夙州呢,這一趟必須去。


    謁州到夙州,穿過一座山便能到,虞衡幾人雇了輛馬車,慢悠悠地踏上了這條通往夙州的山路。


    車夫是個瞧著挺老實的中年漢子,一邊趕車一邊問虞衡等人覺得顛不顛簸,需不需要再慢一點。


    展平旌覺得這車夫挺不錯,也樂意多同車夫說幾句話。說話間雙方也熟絡了不少,車夫便問展平旌,“我瞧著你們這打扮,應該是讀書人吧?打算去夙州拜見向夫子?他那兒可熱鬧了,我有幸替他的弟子趕過車,不過他那弟子難伺候得很,嫌這嫌那兒的,我都不敢同他搭話。”


    “向夫子竟然會有這樣的弟子?真是辱沒了向夫子的名聲。”展平旌不由皺眉,又好奇,“後來呢?他去哪兒了?”


    “後來嘛……”車夫拖長聲音,微微一笑,忽而打了個口哨,笑道,“後來,他就被我們兄弟給收拾了。”


    虞衡和蕭蘊察覺不對,迅速反應過來,掀開簾子躍下馬車,正想製住車夫,卻見周圍已經圍了一圈人,個個兒手裏拿著刀和弓箭,箭頭直直對著他倆。


    虞衡瞧著他們和之前那個絡腮大漢護衛一樣,一身匪氣,不由疑惑,“這不會也是我爹給我的考驗吧?”


    【你想多了,他們是真正的山匪,還是兵變成的匪,非常不好對付。】


    虞衡突然想起係統之前勸他帶上蕭蘊的話,忍不住懟了它一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怎麽都不提醒我一句,說好的一主一統好好相處呢?要我說,以後,你也別叫科舉係統了,幹脆改名叫烏鴉嘴係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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