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虞衡給人畫餅的水平確實不錯。許是因為他們三算是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同樣的話,沈氏兄弟就樂意聽虞衡的,張氏錢氏一張嘴他們又嫌煩,大概真是叛逆期到了,聽不得大人的勸告。


    虞衡隨便跟他們展望了一下他們未來神氣十足在沈修二人麵前給沈芝蘭沈芝靜兩姐妹撐腰的場景,兄弟倆全都目露憧憬,覺得這個非常可以有,沈修在京城多有名氣一人啊,要是在他們麵前彎腰,折服於他們的實力之下,這多爽!


    虞衡也沒戳穿他們這個想法不切實際,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哪天實現了呢。自己這條鹹魚被係統給鞭活了,這倆紈絝不得也跟著改改性子,積極上進努力奔前程去?


    表兄弟嘛,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才對。


    沈芝蘭和沈芝靜姐妹的婚事定下後,沈氏特地去了一趟南安伯府給她們道喜。虞衡和虞嬌也跟著一道兒去了伯府,二人目標明確,一個準備找好姐妹們聊聊心事,一個準備去看看好兄弟們是不是真的靜下心來開始奮發圖強了。


    這一次來伯府,虞衡在張氏那兒受到了不同以往的待遇。以前張氏對待虞衡和虞嬌都是麵子情,還暗戳戳埋汰過虞嬌幾次。至於虞衡,早先還好,大麵上還能過得去,自打沈氏拒絕了張氏的提議,沒同意虞衡和沈芝蘭的婚事後,張氏見了虞衡就沒什麽好臉色。


    也就是知道她本性難改,虞衡沒跟她計較。這麽多年,張氏這一點都不知道掩飾的性子,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虞衡他大舅沒少跟在張氏身後收拾爛攤子。


    侯府收的歉禮都差不多能擺滿一個庫房了,但張氏每回都不見長進,被丈夫強壓一回,好上幾個月又重新惹事兒。


    攤上這麽個人,虞衡他大舅也沒轍,要是罰的太狠,幾個孩子麵上也不好看,隻能幫她收拾殘局了。


    不過這一次,張氏完全沒掉鏈子,見了虞衡就親親熱熱地拉著他的手噓寒問暖,叮囑他天冷加衣,又問他最近念書可有進益……


    搞的虞衡還挺茫然,他大舅母怎麽突然就轉性了?


    然後,虞衡就聽見張氏話鋒一轉,將話頭扯到沈修和周燁身上,“聽聞你們上次還辦了個文會,寫了不少好詩。如今京城年輕一代的讀書人,都隱隱有以你為首的勢頭。你可是蘭姐兒和靜姐兒的親表弟,可得多給她們看著那兩人。這可關係著你兩位表姐的終身幸福,你千萬多上點心,啊!”


    虞衡的心情十分複雜,一方麵,沈芝蘭和沈芝靜平時對他也不錯,都是一家人,他肯定會幫著考核一下沈修和周燁二人是不是良配;另一方麵吧,他這大舅母未免也太人間真實了點,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性格轉變如此之快,她自己就不覺得別扭嗎?


    張氏非但不別扭,還覺得心裏美滋滋的,一個勁兒地同沈氏顯擺,“早些時候我這心裏還急得不得了,像個沒頭蒼蠅似的當初亂竄。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這緣分不就來了嗎?”


    張氏之前被沈氏拒絕後心裏憋著一股氣,一門心思想找個不比虞衡差的女婿。結果虞衡戰績太彪悍,隻要有比試,第一名酒不會落到別人頭上。張氏原本更看好展平旌來著,沒想到略一試探又在展平旌他娘那裏碰了個軟釘子,正巧沈修和沈芝蘭在馬球賽上自個兒看對眼兒了,張氏一合計,沈修也不差啊,雖然沒能壓虞衡一頭,但人家院試拿了第二,還比展平旌更強呢!


    虞衡和沈氏對視一眼,都發現了對方眼中的無奈之色。


    錢氏性情更為圓滑,關懷了虞衡和虞嬌幾句,又問了一聲沐老夫人身子如何,還說自己前日得了邊外的一株雪蓮,回頭讓沈氏帶回去,連剛學會走路的虞元晝小朋友都照顧到了,十分到位。


    做完這一係列事後,錢氏才一門心思地拉著虞嬌說話,目的也很明確,就想讓虞嬌多觀察觀察周圍的好姑娘,有合適的就跟她說一聲,沈長寧也到該說親的年紀了呢。


    不僅如此,錢氏的喜好和張氏還完全不一樣,張氏喜歡文靜規矩知禮的,錢氏卻喜歡像虞嬌這樣明媚活潑的姑娘,所以才來找虞嬌幫忙留意一下周圍有沒有合適的。


    虞衡不由無語,現在是什麽說親的黃道吉日嗎,怎麽大家的關注點都在這上麵,就不能有點其他的追求?


    這麽想著,虞衡就做了個好人,在諸位長輩麵前替沈氏兄弟刷一刷事業心,“兩位表哥剛剛還跟我說呢,說是要好好練武,將來考個武進士,穿上官袍有品階在身,才好為二位表姐撐腰。”


    長輩們一聽這話,果不其然大樂,張氏和錢氏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縫,嘴裏直說沈氏兄弟懂事了。


    虞衡則繼續給他們挖坑,“兩位表哥既然有這份心,不若讓府上的武師傅也多多費心,以兩位表哥的聰明才智,將來要考個武進士,還不是手到擒來?”


    好話誰不樂意聽?南安伯夫人笑得連連上的皺紋都透著一絲喜悅,連連點頭道:“好極好極,都是出息的孩子。到時候衡兒再中個進士,咱們家倒算是文武雙全了!”


    沈氏兄弟被虞衡坑多了,虞衡一開口他們就覺得不妙,瞬間有種自己要被武師傅往死裏操練的不祥預感。


    見南安伯夫人的話頭又落在了虞衡身上,兩兄弟立即打趣道:“祖母,您這話可不大對,人家衡表弟簡單學了幾個月,就輕輕鬆鬆地將小三元收入囊中。就憑他這聰明勁兒,隻中個進士怎麽夠?要我說,最好是一鼓作氣再拿個大三元,最後穿著狀元紅袍打馬遊街,那才叫威風!”


    “對對對,是我想岔了,衡哥兒就該考個狀元回來。到時候他們兄弟一文一武互相照應,誰不得羨慕你姑父姑母?”


    沈氏可是虞衡親娘,見虞衡就這麽被架在了火上烤,趕緊笑著打斷他們,“我們大宣臥虎藏龍,衡兒也就今年略微開了點竅,待到日後的鄉試會試和殿試,都要和整個大宣最聰明的那撥士子來比,現在說什麽中狀元拿下大三元,也太早了些。他個小孩子家家的,能順順利利中個進士,我們侯爺都得高高興興地開祠堂給祖宗磕頭。你們是不知道,衡兒僥幸拿下小三元後,我們侯爺夜裏做夢都在偷笑呢!”


    沈氏說的有趣,眾人頓時哄堂大笑,倒也不再提虞衡中狀元之事。


    沈氏暗暗鬆了口氣,倒也不是她信不過娘家,隻不過伯府人多口雜,萬一誰不留心把這話傳出去了,那虞衡還不得被人非議好幾年?恃才傲物,驕傲自滿,在讀書人那邊可不是什麽好名聲。再說了,要是虞衡接下來真能一鼓作氣把大三元也拿到手,這也能成為一樁美談。但問題是,其中風險更大,要是虞衡一個不小心考劈叉了,能被人揪著這事兒嘲一輩子。


    沈氏可是虞衡親娘,做什麽要給兒子搭一條這麽淒風苦雨的荊棘路?


    虞衡頓時壓力驟減,暗暗給沈氏投了個感激的眼神,沈氏眉頭一挑,眼中露出一絲自得,示意虞衡自己玩去,這邊有任何事她都能扛住。


    虞衡的目光便轉向了兩位坑貨表哥,沈氏兄弟也十分理直氣壯,一左一右攬著虞衡去了後院。沒了長輩在場,氣氛就活躍多了,沈氏兄弟上來先指責虞衡,“我們拿你當兄弟,你就是這麽坑我們的?武師傅平日裏對我們的操練就已經都累的了,長輩們要是聽了你的鼓動,讓武師傅繼續給我們加課業,那我們還活不活?”


    要不他們仨怎麽是一塊兒玩到大的好兄弟呢,這厭學的破脾氣,都是一樣一樣的。


    係統都忍不住吐槽:


    【你們這哪是表兄弟,分明就是親兄弟。你和自己的親哥性子都沒這麽像!】


    虞衡冷哼一聲,“坑貨閉嘴。”


    沈氏兄弟真沒說謊,虞衡跟著他們往演武場一走,就發覺他們一上了演武場,整個人的精氣神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上場前是懶散小貓咪,上場後秒變超凶野豹子,那兵器耍得叫一個像模像樣,大刀長木倉被他們揮得虎虎生風,就兩個人,愣是舞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虞衡非常給麵子的拍手叫好,沈長安得意收了長木倉,嘚瑟地看向虞衡,眉飛色舞問道:“怎麽樣,不錯吧?我們也就練了沒多久,說不準明年也能像你一樣,在武舉上大放異彩呢!”


    虞衡點頭表示讚同,“就剛剛這幾下,你們倆跑去大街上賣藝,我拿個銅鑼去收賞錢,指不定還能大賺一筆。”


    “得了吧你,這是誇我們還是埋汰我們呢?”沈長寧笑著推了虞衡一把,“你這張嘴,日後要是進了官場,以某些官員的小心眼,怕是得被你當場給氣死。”


    這話就過分了,虞衡攤手,一臉無辜,“我脾氣可好了,說話更是溫和有禮,你們可別冤枉我。”


    “是啊,笑眯眯地把人推坑裏還一臉無辜。”沈長安一把勾住虞衡的脖子,發自內地感慨道,“不過你這性子還真適合混官場,好歹自己不吃虧。都是兄弟,以後要是看見我倆被人坑了,你可得提醒我們一把啊!”


    那是當然的,虞衡也不矯情,幹脆利落地點頭應下。沈長寧扔了杆長木倉給虞衡,揚眉道:“上回馬球賽,你那身騎射功夫很是不錯,來來來,我們再接著比劃比劃。”


    虞衡連忙擺手,瘋狂拒絕,“我就是跟著我爹學了幾天騎射,長木倉還沒學過,不會使。”


    臥槽趕緊住手,這要是讓辣雞係統看到了,回頭覺著身為青史留名的權臣應該文武雙全,又派出名將大佬強壓著我習武怎麽辦?


    係統幽幽上線:


    【宿主,你好像忘了,我隨時都在線的。】


    虞衡:!!!淦,自己這回是不是又送人頭了?


    【恭喜宿主達成自覺學習成就,武學課安排!】


    安排你個大頭鬼!虞衡整個人都不好了,沒好氣道:“不是說我們的目標是青史留名嗎?就我現在這不到七十的智商值,你想讓我當個文武全才,是不是太敢想了點?辣雞係統你還記得鄉試隻有不到兩年的時間了嗎?”


    【宿主,這回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們的目標是青史留名。已錄音錄像,不許反悔。】


    虞衡:……現在拆了這垃圾玩意兒還來得及嗎?


    那必須是來不及了,誰知道係統還自動升級,學會了聲東擊西這招了呢?


    再次坑了自己一把的虞衡十分後悔,看著自己手裏的長木倉,再看看正等著他練一練的沈長安,虞衡頓時怒從膽邊生,抓住木倉杆迅速往沈長安的麵門刺去。


    不過虞衡這速度在沈長安眼裏還是太慢了,簡單一個格擋木倉花便將虞衡的攻勢擋了回來。


    虞衡的反應也很快,這可是被名將大佬千錘百煉錘出來的反應速度,見勢不妙手中一個巧勁兒從沈陽右下方的空檔處挑了上去。沈長安沒料到虞衡攻擊的角度竟會這麽刁鑽,手忙腳亂提木倉去擋,就聽見下方有人高聲叫好。


    虞衡和沈長安對視一眼,默契地停了手,齊齊向下望去,便見一身材魁梧的八尺壯漢站在演武場下麵,一臉絡腮胡,看著很是彪悍,這會兒正向虞衡投來讚賞的目光,撫掌笑道:“這位就是最近名聲響亮得很的虞三公子吧?沒想到三公子不僅聰明會念書,練起武來也頗有天分,不愧是將門之後!”


    虞衡整個人都麻木了,我就隨便比劃了幾下,您從哪兒看出來我練武天分不錯的?


    再說了,練武這方麵,虞衡當然還是更相信名將大佬。每每想到名將大佬看他仿若看垃圾的眼神,虞衡都覺得自己就是一隻弱的不能再弱的菜雞,隻有被嫌棄的份。天生就不是練武的料。


    這會兒這位絡腮胡跑出來誇虞衡一通,虞衡還覺得這人不大實誠,淨會睜眼說瞎話。


    沈氏兄弟卻十分紮心,紛紛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這位絡腮胡,臉上滿是委屈:師父你變了,你再也不是以往那個隻會斥責我們大棒子伺候我們的狠心師父了,你什麽時候學會誇人了?重點是,為什麽誇的還是別人?明明我們的功夫比他更好!


    武師傅沒有在意沈氏兄弟兄弟的悲憤,而是上下打量了虞衡一眼,又伸手摸了摸虞衡的肩胛骨,奇道:“這根骨倒也不像是練武的好苗子,據說你隻是學了小半個月的騎射,但方才那手俊俏的功夫和極快的反應,倒像是經受過十來年的磨煉似的。莫非真的有人如此天賦異稟?”


    虞衡心中一凜,收回自己剛才對這位武師傅不實誠的評價。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武師傅這麽隨口一分析,基本把虞衡的底都給掀出來了。也就是係統的存在太過逆天,武師傅也隻能繼續好奇下去了。


    想到這裏,虞衡又不由好奇,既然武師傅都能看得出來他的根骨,那虞啟昌作為真正的沙場猛將,他能看不出來?


    【放心吧宿主,你爹對你的濾鏡至少有一萬米,濾鏡一戴,你就算是個上場就摔跤的菜逼他都能覺得我兒子摔倒的樣子真可愛。就他那情況,怎麽可能懷疑你?問就是他兒子天賦異稟聰慧過人,文武都能一手抓。】


    這話聽起來莫名有些羞恥,虞衡一時間竟不知該做出各種應對。這頭武師傅見獵心喜,躍躍欲試想指點虞衡一番。虞衡在沈氏兄弟的眼神威脅下默默點頭,跟著武師傅一招一式的開始練。


    三個難兄難弟紮好馬步排排站,聽從武師傅的口令出拳收拳練練基本功活動一下筋骨,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武師傅一人單挑他們三個。想當然耳,虞衡他們輸得有點慘。


    就在虞衡坐在地上一邊擦汗一邊大喘氣時,係統賤嗖嗖地開了嘲諷:


    【看吧,不練武的下場就是這樣,碰上個厲害點的對手就出師未捷身先死,那還怎麽青史留名?武同樣得學起來!】


    虞衡累的都不想說話,吭哧喘了幾口粗氣,這才皺眉道:“學武強身健體沒毛病,但你要求我兩邊都要做到最好,那是不是過分了點?”


    【宿主最起碼也該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若是日後外放做官,人生地不熟,你要收拾地頭蛇,人家直接動手要你的命,你不得掌握點武學技能?】


    “為什麽好好的當個官都能被你說出恐怖片效果?”虞衡忍不住吐槽,“我以後肯定就當個文官,耍耍嘴皮子寫寫文章,再觀察一下民生,及時反饋並解決老百姓的切實問題,不挺好的嗎?絕對是個合格的好官。”


    係統嗬嗬他一臉,忍不住對虞衡發出靈魂質問:


    【宿主你真的了解大宣朝百姓的生活水平,知道他們麵臨著哪些困難嗎?】


    虞衡瞬間呆住,想了好半天也沒想出來。


    係統再接再厲對他進行靈魂拷問:


    【你還記得之前那個作詩任務,你作出的第一首符合係統標準的詩是什麽風格的?】


    這題虞衡會,“現實主義風格啊,你不是知道嗎?”


    【那宿主有沒有想過,你為何會靈機一動寫出那樣的詩來呢?當天你做了什麽?】


    虞衡陷入沉思,仔細回憶了那一天的所有細節,最後不確定地回道:“是因為我見了孫伯他們嗎?”


    係統莫名有些欣慰,能想到這一層,說明虞衡已經慢慢多出了不少悟性,看來那智商點沒白加。


    既然是要點撥虞衡,係統自然不會在這上頭賣關子,大方承認道:


    【沒錯。宿主你那天見到了孫伯他們,知曉了宣朝朝廷的溫情一麵,又有感於孫伯等人熱血報國有情有義有自尊的品行,感受了另一番與你往常看到的不一樣的生活,這才心有所悟,突破了自己。】


    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虞衡身為侯府公子,生活水平自然是這個年代頂尖的水平,再加上他又宅,不常出門看一看,感受一番尋常百姓的生活到底是什麽樣的。這就讓虞衡十分不接地氣,他可以說是這個朝代目光最長遠的讀書人,因為他站在曆史的肩膀上,有另一個璀璨的文明做底蘊;他也是這個朝代目光最狹隘的讀書人,因為他的眼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邊的這一畝三分地,從未往下去看看,體會一把百姓們到底有多不容易。


    見虞衡若有所思,係統直接道:


    【所謂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宿主你的書其實讀得夠多了,閱讀量和刷題量和你同屆的這幫秀才相比,絕對是高居榜首。但人生的閱曆不同的心境感悟這一些,是你在係統空間刷再多的題聽再多的課都感知不了的。哪怕是在信息發達的後世,看新聞了解事件全過程和親自在現場觀看全過程,感受也是有區別的。這一點,沒人能幫你。】


    虞衡有點茫然,他本來就是係統抽一鞭子他才不情願動一動的懶散性子,平時也是係統給他布置任務他按質按量的完成就行。這會兒突然聽係統說有些東西係統也幫不了他,虞衡頓時就懵逼了,“不是,你不是挺厲害的嗎?張嘴就要幫我名垂青史還能給我加智商,這會兒怎麽就突然喪了下去了呢?”


    說實話,係統一直揮著小皮鞭不停抽打著虞衡讓虞衡上進上進再上進,虞衡心裏確實挺煩它的,但係統冷不丁泄了氣,虞衡又覺得心裏有點慌。雖然嘴上嫌棄係統經常罵它垃圾,但虞衡心裏也明白,係統這一係列讓他不滿的操作確實讓他脫胎換骨重獲新生,如今已經小有成就的虞衡,收獲了上輩子羨慕已久的天才光環,還交到了一幫十分優秀的朋友,再讓他去當鹹魚,也不太可能了。


    想到這兒,虞衡的語氣頓時柔和了不少,皺眉問係統,“你最近是不是碰上什麽不好解決的大難題了?行了,不就是練武嘛,我練就是了,你安排吧,回去後我就開始好好練!”


    係統很滿意虞衡的態度,又多提點了他一句:


    【宿主,我建議你最好多出去走走,遊學散心采風,了解不同地方的風土人情,知曉不同地方百姓的生活現狀和需求,不但會讓你的思維更上一層,對你日後當官也有好處。】


    簡單來說就是虞衡自己的閱曆不夠,看的東西夠多了,但自己的心境感悟沒跟上,需要來一場遊學拓寬他的視野,多添幾分人生閱曆。


    虞衡覺得係統這提議非常對,這問題可以說是非常犀利了,一針見血直至要害,虞衡連連點頭,猛的反應過來,“所以你讓我練武,是為了給遊學做準備?”


    【你以為現在的交通像你上輩子那樣方便呢?不管去哪兒打開買票軟件買張票就行?遊學之路,路途遙遠不說,還可能在途中碰上山匪和黑吃黑宰肥羊的。宿主本來年紀就不大,過完年也就十五歲,身量都還沒長全,整個人就是個戰五渣。這種情況,你爹娘能放心讓你自己一個人出門?】


    想想都不可能。虞啟昌多寶貝虞衡這聰明的腦袋瓜,被人嘲諷兒子不會騎馬時都沒能狠下心來壓著虞衡學騎射,就怕傷到了他聰明的腦殼。這種情況下,虞啟昌除非是瘋了才會答應讓虞衡離家老遠去遊學。


    但虞衡卻有些心動,遊學啊,這不就是古代版的旅遊嗎?貌似挺不錯的樣子,還能增加閱曆體驗生活,虞衡近來也確實感覺自己到了瓶頸期,說不定出去這麽一走,就突破了呢?


    再說了,遊學的話,能和各地不同的大佬們交流,雖然係統名師的水平已經處於頂尖水平,但大宣朝這些隱士大儒的觀點和看法還是會更符合宣朝目前的情況一些。


    想明白這點後,虞衡頓時豁然開朗,拍板決定,“你說得對,我是該出去走走,回家後我就跟我爹娘提一提。”


    【宿主怎麽突然變成了急性子?這都九月底了,你這時候遊學,是想在外過個年?】


    那幹脆別開口了,一提絕對被駁回,誰都不可能答應他。


    還真是這樣,虞衡撓頭,又糾結,“但明年我姐出嫁,我也不好出門。要是等到後年,那又到了鄉試之年,我準備鄉試還來不及,往外麵跑也不像樣啊。”


    【你姐的婚事在明年九月,過完年後等天氣稍微回暖你便動身,在外遊上五六個月再趕回來,不是什麽事都不耽擱嗎?另外,從現在到動身這段時間,宿主正好還可以練練防身功夫,到時候也更有理由說服你爹。】


    這考慮可以說是非常全麵了。虞衡連連點頭,心下開始盤算著,“到時候我還能多叫上幾個小夥伴一起出發,一路遊山玩水吟詩作賦再寫寫文章,互相交流比試才能有進步。”


    係統欣慰:


    【宿主終於不再是鹹魚了,感動!】


    感動就感動吧,刷一屏幕的淚眼汪汪表情是鬧哪樣啊?虞衡搓了搓自己手上的雞皮疙瘩,覺得辣雞係統真是越來越矯情了。


    回府後,虞衡自覺進了係統空間開始練武。


    係統給他安排的老師還是原來那位名將大佬,雖然大佬的臉部被打了馬賽克,但虞衡還是感受他身上傳來的低氣壓,看來這位大佬的心情並不太好。


    要是大佬能聽到虞衡心中的話,定然會懟虞衡一句,又要繼續教菜雞,還是個毫無上進心的菜雞,誰能高興?


    不過這回,虞衡菜歸菜,學習態度可比之前好得多。之前名將大佬教虞衡騎射時,那虞衡真是一戳動一下,不戳就鹹魚,看著就讓人窩火,導致大佬渾身殺氣越來越嚇人,每天都在強壓著拔刀砍死虞衡的衝動。


    現在,虞衡再也不是曾經的鹹魚衡了,他成功地被係統鞭活了,成為了一條正在努力翻身的鹹魚。成果先不論,至少這態度就沒那麽氣人了。


    名將大佬對虞衡的預期太低,都做好了宰人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虞衡的態度還挺積極,讓幹嘛就幹嘛,認真的一批,仿佛前段時間那個不情不願的人不是他一樣。


    學習態度好的學生表現得哪怕再爛,老師一般都會寬容點。名將大佬見識過虞衡最氣人的一麵,這會兒虞衡的態度突然來了個大轉彎,名將大佬狠歸狠,還是講道理的,虞衡明顯感覺名將大佬周身的殺氣弱了不少,不由好奇地瞟了他一眼,結果換來大佬一聲毫不留情的斥責,“眼睛往哪兒看呢?”


    凶歸凶,大佬還挺尊重虞衡的個人喜好。虞衡心裏更偏向用劍,大佬便解了自己腰間的長刀,換了把劍一招一式的給虞衡講解分析。


    每回上大佬的課,虞衡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因為大佬人狠話不多,話從來不說第二遍,要是走神立即被揍。這種情況下,虞衡還真突破自我記下了大佬講解拆分的每個招式,劍術水平直線上升。


    在成功學會一套劍法後,虞衡忍不住向係統嘚瑟,“會用劍的人可真帥!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以後我也是大俠啦!”


    【宿主醒醒,你現在這程度充其量就是能正麵解決三四個小混混的水平,離大俠還差得遠呢!】


    虞衡被係統潑了盆冷水也不惱,學會了新技能覺得自己又帥出了新高度,心裏可美了。


    很快便到了臘月,大街小巷掛上了紅燈籠,年味兒越來越足,侯府上下也在忙著準備過年的一切事宜,尤其是沈氏,各家的年禮往來單子都得由她擬定,忙得腳不沾地。好在還有虞嬌和陸氏能替她分擔部分活計,王夫子也告了假帶著妻子回家過年去了,虞衡閑下來同樣跑去搭把手,回去後再在係統空間中補課,一天天的過得充實得很。


    年關越來越近,其他人心中也愈發期待除夕夜的到來,敲鑼打鼓迎新年。


    虞衡心中又多了另一重期盼,等過完年,他就可以向虞啟昌夫妻二人提出遊學之事啦,這段時間他在名將大佬的操練下進步神速,好歹也算是有了防身的本事,虞衡正摩拳擦掌準備出門好好遊玩一番,領略一下大宣朝的壯麗河山。當然,最重要的是拜訪隱士大儒,體會百姓生活的難處,這樣才能有所提升。


    這時,係統又冒出來提醒了虞衡一句:


    【友情提醒宿主,這次出去遊學,最好把蕭蘊也帶上。】


    “他不是走武舉路子嗎?跟著我們吟詩作賦會不會太無聊了點?”虞衡納悶。


    【每個少年的心中都有個仗劍走天涯的夢想,宿主不如去問一問蕭蘊,我賭一包辣條,他一定會答應。】


    說到這個,虞衡突然精明了起來,“等會兒,你是不是偷偷吞我獎勵了?我這段時間完成了這麽多任務,我的美食獎勵呢?”


    係統:……


    【獎勵已發放,請宿主查收。另外,宿主可以鄭重考慮一下我剛才的提議,約蕭蘊一同遊學更好。】


    虞衡頓時奇了怪了,忍不住問道:“他身上有什麽優點讓你這麽念念不忘,三番五次地向我賣安利?”


    【隱形體質算嗎?武力值高非常能打,還容易被人忽略,宿主要是不幸被抓,蕭蘊那奇葩體質肯定能把你給救回來。我這是在提高宿主外出遊學的安全指數。】


    虞衡:………


    行吧,好像還挺有道理,沒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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