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係統的話,虞衡有那麽一丟丟心動,但他堅強地頂住了來自係統的誘惑,猶豫道:“再等等看吧,萬一我爹突然恢複正常不抽風讓我考科舉了呢?開啟係統說得倒容易,按照你的尿性,不得把我折磨得死去活來?”


    係統偷樂,覺得自己終於見到了希望的曙光。這家夥之前拒絕自己的口吻是多麽的堅定,現在明顯鬆口了,再加把勁兒,勝利就在眼前!


    於是係統十分大方地對虞衡說道:


    【宿主,你要體驗一下闖關模式嗎?不是正式開啟係統,就是簡單地根據你想要食物完成相應的任務。公平公正童叟無欺,體驗一把就收手,絕無後續任務。】


    這話聽起來怎麽就那麽不對勁兒呢?怎麽都覺得係統這是在下一盤大棋,正等著自己往底下跳。


    虞衡暗暗鄙視了係統一把,心說這家夥的手段真是不大高明,自己是那種為了幾口吃的就主動掉坑的人嗎?


    係統冷笑:【你是!】


    為了捍衛自己的尊嚴,虞衡單方麵拉黑係統,決定不再搭理這個小辣雞。哪怕晚上做夢,夢到一屋子的烤串炸雞肥宅快樂水,哈皮地吃了一晚上,醒來還在回味,虞衡也堅持住了自己的原則,徹底無視了係統。


    第二天正是休沐日,靖安侯虞啟昌和世子虞錚都休沐在家。虞衡找了個好時機,悄摸摸地跑去找靖安侯,正想問有關他念書的事情,虞啟昌就先他一步開口了,“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差人去找你。這段時間我得了閑,托人四處打聽了一下,為你找了個舉人做夫子。你跟著王夫子好好念書,別再成天窩在你那狗窩裏不動彈!”


    虞衡不服,小聲嗶嗶道:“我院子裏幹淨得不得了,丫鬟們一天打掃三遍,怎麽就是狗窩了?要說狗窩,您這書房倒是合適。”


    瞧瞧這書案上亂成一團的書籍紙張和公文,虞衡就奇了怪了,他爹是哪兒來的勇氣埋汰他的呢?


    虞啟昌聽力好著呢,聞言頓時一巴掌拍在虞衡的腦門上,沒好氣道:“越發沒規矩了,怪不得你祖母說要請個夫子好好教教你,沒大沒小的,看著讓人笑話。”


    “沒大沒小那也是您給慣的!”虞衡這會兒也不爽呢,“您以前可是答應過我任由我好好在侯府混吃等死的,怎麽說變卦就變卦了?我是讀書的料嗎?”


    “你不試試怎麽就知道你不是念書的料?”虞啟昌嗓門比虞衡可大多了,吼得虞衡耳膜都在嗡嗡響,“你小時候多機靈,誰見了你不誇上幾句?沒準兒一念書就開竅了,還能給我考個狀元回來呢!


    “親爹誒,您可真敢想!”虞衡都快給他爹跪了,“狀元那是我能考得上的嗎?”


    “怎麽就考不上了?還沒開戰就說喪氣話。這種心態怎麽上戰場啊?”


    “上什麽戰場呢?”書房的門忽然被人暴力踹開,走進來一位豔麗至極的婦人。她身著絳紅色裙裳,腰間掛了一條長鞭,眉心貼著花鈿,眉眼綺麗,整個人如同一株盛放的牡丹,明豔逼人,雍容華貴,美豔得讓人不敢直視。


    單論相貌,虞衡倒是與這婦人有著七八分相似,不過虞衡的麵部輪廓還是隨了靖安侯,棱角分明的輪廓硬生生壓住了眉眼間的綺麗,並不顯得女氣,已經可以窺見長大後的俊美風華。又因五官還未完全長開,眉宇間還帶了幾分孩童般的天真,更惹人憐愛。


    見了這婦人,虞衡連忙呼救,“娘,救命啊!”


    沈氏下意識地握住腰間的長鞭,瞪著虞啟昌,柳眉倒豎,“你對著衡兒吼什麽吼呢?嚇著他了可怎麽辦?還說什麽上戰場,邊關戰事已經平息,你讓兒子去哪兒上戰場?我告訴你虞啟昌,再敢提讓兒子上戰場的事兒,我就先讓你嚐嚐鞭子的滋味兒!”


    虞啟昌素來愛重沈氏,憐惜沈氏跟著他在邊關受苦,被沈氏劈頭蓋臉訓了一頓也不惱,反而賠笑道:“夫人別急,我這是在說讓衡兒念書的事情。這念書不也跟打仗一樣,打敗所有對手就能拿下狀元嘛?”


    “哦,是在說念書的事兒啊。那沒事了。”沈氏迅速收回按在鞭子上的手,笑著替虞啟昌理了理衣襟,溫柔端莊得仿佛剛剛那個女霸王不是她一樣。


    不僅如此,沈氏還調轉槍口對準了虞衡,耐心地勸道:“衡兒啊,你爹這也是為你好。多念點書總不是壞事,咱們也不想著考什麽狀元,就多記點聖人之言就行。你放心,娘給你來安排念書的時辰,準保不讓你累著!”


    果然還是親娘好。虞衡心裏終於有了點安慰,委屈巴巴地告狀,“但爹一開口就讓我考狀元,有這麽為難人的嗎?”


    “管他說什麽,反正我們不聽他的!這事兒娘說了算,你就每天抽出兩個時辰跟著夫子念書,學點道理就行。你爹那也是嚇唬你呢,真想讓你考狀元,還不趕緊把你送去博陵書院?”


    沈氏這話倒也沒說錯,博陵書院,宣朝最負盛名的書院。書院中的夫子都是有名的大儒,山長方庭筠更是萬千讀書人心中敬仰的對象。三元及第,又當過帝師,宣朝大半文官都是他教出來的學生,德高望重,滿腹經綸,有治國安邦之才,便是現任帝王見了他都要以禮相待。


    正因為方庭筠的戰績太彪悍,京中有點權力的人家,都拚命想辦法把孩子往博陵書院裏送。


    當初虞啟昌帶著一家人回京後,也曾動過把虞衡送去博陵書院的心思。後來因為虞衡當時的年紀太小,這貨又鬧騰得很,想盡辦法折騰,讓他不得不打消了這個念頭,還被熊孩子給忽悠瘸了,答應了不強逼著他念書的不平等條約。


    這會兒虞啟昌一琢磨,不由納悶了,“你小子小時候還挺聰明,巴掌大的一小團就敢跟我耍心眼,還耍成功了。怎麽這會兒就這麽沒上進心呢?”


    虞衡一句話完美總結,“這就叫小時了了大未必佳。”


    “這不挺好,還能記住幾個典故。”虞啟昌樂了,對著沈氏笑出一口大白牙,“夫人你看,咱們兒子聰明著呢!念書一準兒沒問題,你別擔心他!”


    沈氏偏頭看了看虞衡,伸手拍了拍小兒子的肩,沉聲道:“兒啊,娘的生辰馬上就要到了,你一向孝順,總不會忍心讓娘失望吧?”


    虞衡左看看,親爹笑得一臉傻氣,右看看,親娘滿眼期待,頓時覺得自己好像掉進了一個大坑,總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然而麵對虞啟昌和沈氏二人灼熱的目光,虞衡一時間竟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隻能憋屈地點了頭,心裏委屈成球,想當條鹹魚怎麽就這麽難!


    沈氏偏頭瞥了虞啟昌一眼,目光中滿是自得:看吧,還是得我出馬!瞧瞧,我一開口,兒子不就馬上答應了?


    虞啟昌回了妻子一個讚賞的眼神,夫妻二人十分默契地定下了虞衡的念書時間,開始著手張羅王夫子住的院子。


    等到虞衡離開,沈氏這才小聲道:“衡兒剛剛好像不大高興,你找的那個舉人靠不靠譜,可別找了個老古板,動不動就打人板子,衡兒怎麽受得住!”


    “瞧你說的,我還能害自己的兒子不成?”虞啟昌搓搓手,拍著胸脯保證,“王夫子為人很是風趣,性情也十分溫柔,斯文有禮,從來就沒個和人高聲說話的時候,讓他訓人罰人,那是在為難他。”


    沈氏總算鬆了口氣,“那就好,找個脾氣好又有真本事的夫子可不容易,希望衡兒能跟著王夫子好好學。要是真能考個功名回來,我們也好給他安排個一官半職的,好歹能讓他自己立起來。”


    “是啊,還是娘說得對。我們能庇護衡兒一時,卻庇護不了他一世。就算錚兒能照顧好他,但等日後衡兒娶妻生子,同樣都是侯府孫兒,長房二房卻是天差地別,一邊是侯府繼承人,一邊什麽都沒有,到時候,二房的孩子說親都不好說。”虞啟昌歎了口氣,“衡兒打小就是個聰明的,識字說話比一般孩子快多了。也就是這些年我們由著他的性子偷懶,想著多給他留些財物讓他一輩子衣食無憂,都忘了他原本也是個聰明孩子,怎麽能這麽浪費他的天分呢?”


    虞衡聽到係統轉述的這段對話,差點吐血:我哪有什麽天分?偽兒童認字快一點有什麽好誇的?親爹親娘誒,你們真是想太多了!另外,我才多大,妻子都沒見著呢,你們竟然就在擔心我孩子的嫁娶問題了?這是不是想得太遠了?


    虞衡心說這都叫什麽事啊,現在就得為了不知道在哪裏的崽子奮鬥,自己可以不成親一個人瀟灑過日子嗎?


    係統突然賤兮兮地冒了泡:


    【嗬,某人上輩子就是單身狗一條,這輩子竟然還想繼續單身,果然就是個注孤生的命。】


    虞衡:……淦,辣雞係統怎麽突然變得這麽毒舌了?


    係統刷了滿屏的微笑臉:


    【當然是向宿主你學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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