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三次出刀、收刀後,朝蘇便果斷停止了動作。


    她垂眸,再次從包裏拿出了紙巾,擦拭起刀刃。


    在她的腳邊,圓圓“嚶嚀”了一聲,她的手指動彈了一下,有些狼狽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目光看向朝蘇的時候,忍不住充滿了恐懼。


    這個時候,她已經完全確認,對方就是一個瘋子。


    在她惶恐不安,甚至覺得朝蘇下一秒會再次動手的時候,朝蘇卻垂眸說道:“這些人先留著吧,等你哪天真的要死的時候,就拿他們換一次複活機會,你覺得怎麽樣?”


    朝蘇的聲音飄軟無力,聲線甚至還帶著些許的顫抖。但是圓圓這個時候,並不認為對方是害怕的顫抖,而是興奮的顫抖。


    簡直就是個變態!


    哪怕是她,在殺死人之後,也不會產生這樣的情緒,頂多有些厭惡。


    圓圓這樣想著,臉上勉強露出一道笑容,她開口說道:“不用了不用了,這些人都是屬於微微你的,我發誓,絕對不會有人要跟你搶。”


    廢話,她現在覺得這些人活著,就是最慘的一件事情,指不定就要被這個變態折磨。


    圓圓道:“你已經通過考驗了,接下來,你跟我來,我帶你去追殺者的大本營。”說著,圓圓踉蹌地從鬼屋裏走了出來,朝著後方的密室走去。


    她發現在徹底釋放了“本性”之後,朝蘇變得更加沉默寡言。對於她所說的話,愛答不理。


    現在的玩家都這麽厲害了嗎?


    就連現在的追殺者老大也是。


    想到這裏,圓圓有些恐懼。


    朝蘇跟在圓圓的身後,看著圓圓推開大門,朝著密室裏走去。密室被打開,裏麵的裝飾是國外中世紀的風格,充滿著奢華和貴重。


    然而原本昏黃而又暗淡的燈光,此刻被幾個手電筒照亮著,整個房間在這一刻變得明亮了很多。


    在大廳上,擺放著長桌和長椅。在這些長椅上,分別坐著三十多位追殺者。他們或是躺、或是坐、或是蹲,顯得放蕩不羈。


    在厚重的大門被推開的時候,幾乎這三十名追殺者都挺直了腰背,朝著大門口的方向望了過來,當他們看清楚人的時候,神情明顯變得鬆懈了下來。一名追殺者甚至還吵著圓圓所在的方向吹了一個清脆的口哨道:


    “喲,圓圓,還帶著一個女人回來。”


    “別開玩笑。”圓圓嚴肅地說道,她的目光謹慎地落在朝蘇的身上,見朝蘇證打量著周圍,根本沒有揮刀向前的意向後,她才鬆了口氣,認真地介紹道,“這是微微。”


    圓圓的態度讓這些的橫躺側臥的追殺者們忍不住正經起來,他們忍不住正眼看向圓圓和朝蘇。這一看,他們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原本自然、灑脫的圓圓,此刻站在朝蘇的身邊,身形略微有些瑟縮,她同朝蘇之間的距離拉得極遠,顯然是在怕對方。


    這個叫做“微微”的女孩子絕對不簡單。


    一時之間,所有人下了定論。


    圓圓甚至開口說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她轉身將大門關上,嚴肅地朝著眾人說道:“你們打開卡牌,看一眼上麵的位置信息,在離我們最近的位置上,有一名追殺者。我和微微找了對方許久,卻一直找不到對方。我差點就懷疑微微是逃生者了。”


    “還有這樣一件奇怪的事情。”最開始搭話的那個人正了正身子,他的衣服有些特別,上麵繡著“太極八卦”這四個字,他像模像樣地掐指算了一遍後,指著朝蘇說道:“這位道友,這個玩家應該是與你有緣。她一直跟在你的身後。”


    “聽起來有點可怕。”朝蘇有些不在意地說道,她的目光專注地打量著剛剛搭話的那個玩家的。


    這讓圓圓感覺到一陣害怕,她生怕朝蘇再殺三次,以證清白,連忙打著掩護說道:“我也算是老玩家了,比你們這些新玩家要見多識廣一點。微微肯定不是逃生者,那就說明隻有一個可能,有逃生者使用了自己的體質天賦。”


    “他將自己的信息顯示在微微身上。這樣一來,他就能安全躲避追殺者,同時給微微你造成一些麻煩。想來,微微你應該殺了不少人,所以才有人苦心積慮地想害你。”


    圓圓盡量讓自己忘卻刀尖插.入心中的恐懼,咽了咽唾沫說道:“這種體質天賦比較罕見,但也並不是沒有。我聽其他老玩家說,像這樣的玩家,由於天賦太過逆天,所以他們的身體比常人還要孱弱。所以,這樣的玩家絕對不會正麵對你,他隻會背地裏耍小手段。”


    “如果不是我確定你真的是追殺者,我估計也會被對方蒙騙……不,是我已經蒙騙了。”


    怪不得……


    對方一直不相信自己的卡牌。圓圓是老玩家,如果以林永嵩表現的狀態來看的話,老玩家並沒有身份卡牌,他手上拿出來的那張卡牌應該是別的追殺者。


    怪不得有這麽強的警惕心。


    朝蘇朝著圓圓笑了笑,她就近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指節輕輕敲擊著桌麵道:“現在我們需要幹什麽?要知道,其他追殺者可是在追殺逃生者了。”


    這些人聚集在這裏,絕不簡單。


    “joker說,在等等。”剛剛那個穿著八卦服的玩家湊近了些,搶在圓圓的麵前回答。他現在對朝蘇非常好奇,畢竟,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朝蘇究竟厲害在哪裏。


    “joker,他是你們的首領?”朝蘇有些驚訝地說道。她在歡樂穀中一直沒有聽到joker的名字,還以為對方並沒有來參加這次行動。沒想到,對方竟然來參加了,而且還混成了追殺者的首領。


    “對啊,就是你想的那個joker。”那個穿著太極八卦服裝的玩家開口了:“當時,joker來找我們的時候,我們都非常驚訝。因為,我們本來以為像joker這樣特立獨行的玩家一般都會自己行動,但是沒有想到,對方脾氣也挺好的,邀請我們一起行動,共同分割複活次數。一來二去,這裏的人就多了起來。”


    “而且joker希望這裏能有越來越多的追殺者。當追殺者數量越多的時候,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因此,有不少追殺者像你旁邊的那個人(圓圓)一樣,朝著外麵拉人。”


    朝蘇聽後每人補助舔了舔牙齒,總覺得事情變得有趣了起來。如果不是她選擇了“深入敵營”這個危險選項,估計還聽不到這個消息。


    朝蘇的內心波濤洶湧,但是麵目卻很平淡。她隻是輕微地應了一聲,便從口袋裏拿出手機開始玩了起來。


    在打開通訊軟件的時候,朝蘇發現小帥發了一連串的照片。照片頗具有藝術氣息,似是用了一個夢幻的濾鏡,整個畫麵看起來柔和而又美好。


    如果忽視,他周圍的屍山血河……


    朝蘇看了一眼這幾張照片的發出時間——在4分鍾之前發出的。


    也沒過多久。


    朝蘇想了想,還是沒有給小帥發送任何的消息。對於小帥,她的感情比較複雜。


    從整個任務過程中可以看出,小帥並沒有做任何出格的事情,他看起來乖順而又靦腆,看不出有任何的危險性。但是……


    朝蘇不可避免地想到小帥說的那句話——隻要先程圖河之前殺死蘇雅,任務說不定就完成了。


    這句話給朝蘇強烈的違和感。


    朝蘇覺得暫時不聯係小帥或許會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時間過去了三十分鍾。


    朝蘇手中的那張追殺者卡牌早就已經變成了無字卡牌的時候,突然,她聽到自己的身後傳來銅門被拉開的聲音。


    她轉頭朝著身後望去,便看到一個塗滿油彩的臉出現在眼前。那五顏六色的油彩順著他的脖頸一路向下,最終延伸到衣服鎖骨處,拚接出“審判”這個單詞。


    更別說,他的左手和右手的手腕上,還紋著兩張小醜的麵容,小醜的神情扭曲,似乎陷入到了極端的驚恐神色,讓joker的整個畫麵都帶來了詭異而又陰森的感覺。


    “joker來了!”


    “小醜終於來了!”


    “歡迎joker!”


    看到小醜出現,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他的身上,神情各異。有的帶著盲目的崇拜,而又的則是審視、驚恐。


    “噓!”小醜將一根手指豎在了自己的唇邊,那隻手臂上的小醜紋身也好似動了一下,在這一刻合上了嘴巴。


    伴隨著小醜的這個動作,整個密室瞬間安靜了下來。下一刻,小醜的手臂舉了起來,朝著天天空做了一個響指:


    “have a goodugh,baby!”


    小醜的話音剛落,無數的鮮花從朝蘇他們周圍冒了出來,洋洋灑灑地灑落在一地。而小醜就這樣踏著這滿地的鮮花走上了主位,踩了上去。


    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疊厚厚的卡牌。他輕嗤了一聲,隨後歪著頭,手指輕輕在這疊卡牌上撥弄著,將卡牌一張一張地飛射下來。


    各種製卡師做成的卡牌就這樣洋洋灑灑飛落在朝蘇等人的麵前。朝蘇隨意地從桌麵上撿起了一張看,便發現那張卡牌的等級很高,竟然是製卡師精心製作的卡牌!


    隨意拿取的一張卡牌等級就這麽高,更別說其他卡牌了!


    哪怕穩重如一些老玩家,都忍不住眼紅了,他們開始瘋狂地哄搶起來。長桌之下一片混亂,而在長桌之上,小醜正靜靜地垂眸,看著眼前的一幕。


    真是愉悅。


    ……


    ……


    朝蘇皺了皺眉,她將手中的卡牌又重新丟了回去,然而在丟的過程中,她的目光一停,視線落在了幾張卡牌上。


    那是身份牌——追殺者的身份牌。


    此刻被混在這麽多張卡牌之間,被人挑挑揀揀後,剩下的,因此,朝蘇能這麽快就看到這個。


    一、二、三、四……


    朝蘇大致地數了數,便發現大概有十多張追殺者的身份卡牌。


    這就說明,至少有十多個追殺者被小醜看見,然後殺死。


    小醜和追殺者絕對是對立麵!


    這樣想著,朝蘇忍不住抬眼再次看向踩在主位上的小醜,小醜的嘴角微微向上揚起,表情輕蔑,又像是在嘲諷一般,看向所有人。


    在看到朝蘇後,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圈,嘴巴一張一合朝著朝蘇說了三個字——


    cong——ming——ren。


    聰明人。


    小醜笑了。


    他看向底下還陷入在卡牌之中的追殺者們,目光中帶著戲謔。


    “迎接狂歡吧,baby。”


    小醜高高舉起雙臂,逃生者的卡牌從他的口袋裏掉落了下來,落在了他踩著的主位上。他輕笑了一聲,拿起這張身份牌,熟練地讓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被追殺,永遠比追殺更刺激。


    小醜的話音剛落,原本擺放在桌麵的卡牌瞬間變成了耀眼的火光。一些早已將卡牌塞進口袋裏的玩家,便看著從他們的口袋裏燃燒起熊熊的火焰。


    在火焰和火焰的對峙下,長桌被燒炙得格外通紅。而在長桌的盡頭,小醜正一臉愉悅地欣賞著眾人嘶叫的聲音和扭曲的麵容。


    隔著熊熊的、通紅而又明亮的火光,小醜同朝蘇對視了一眼。


    “幸運兒。”


    小醜嘴角微揚,挑釁而又滿意地說道。在他的脖子上,“trial”好似在蠕動,就如同在同火焰一樣,審判著眾人。


    高傲而又自以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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