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卡師隨意製作的普通物品


    名稱:風鈴


    所屬係列:玩具屋


    作用:有的時候,它總能召喚出一些不明的生物。】


    從門縫裏鑽出去後,薄先生便恢複了正常,他轉頭將卡牌收到口袋裏,抬眼看向了身後剛剛跟出來的薄夫人。


    薄夫人臉色蒼白,但是神情沒有先前那麽驚慌。她抬起頭,同薄先生對視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


    薄先生:“怎麽會?”


    他扶著牆站了好一會兒,神色久久不能平靜。他這枚卡牌,雖然等級不高,但是能力特殊。


    它能夠召喚出在這個房間三十平米範圍內的鬼。


    雖然在這極小的範圍內,竟然有三隻鬼,這極大出乎了薄先生的預料。但也從側麵說明,薄先生他所製造的驚悚感隻高不低。


    然而在這樣三隻鬼的交迫之下的,竟然沒有一個人產生出紅色恐懼。這讓薄先生的臉色有些陰沉。


    他撫摸了一下手中的卡牌。


    要知道,剛剛這張卡牌,他可是花費了無數的精力在這上麵,甚至這張卡牌到最後隱隱有失控的危險。


    一張卡牌用到極致,都沒有辦法激起這些玩家的紅色情緒。


    難道說,是這張卡牌的等級不夠?


    一張普通的卡牌不行?


    那麽精心製作的卡牌呢?


    是不是可以激起紅色情緒?


    但如果可以激起的話,他們現在身處在這個靈異空間裏,又有什麽機會得到一張全新的卡牌呢?


    事情仿若在這一刻陷入了僵局。


    薄先生一邊思考著,一邊沒有在原地多加等待。他帶著薄夫人匆匆朝著三樓走廊的另一側走去。


    在三樓的另一側,有一個隱藏的電梯房。


    這是薄先生之前給自己和夫人想好的藏身點,也是為了後麵的紅色情緒做準備。


    畢竟,死而複生也能做很多文章。


    就比如說,他們現在在其他人眼中,究竟是人還是鬼?


    但是沒有想到……


    薄先生輕歎了一聲,他上前按了一下電梯房的按鈕,抬步走了進去。薄夫人亦步亦趨地跟在他的身後。


    等到薄夫人跟上後,他抬手按了按電梯內的“關門”按鈕。


    有一件事情,其他玩家可能不知道。就連他還是從其他參與過“哲學家”靈異空間玩家的口中得到過一點點零碎的消息。


    就比如說,哲學家的一些奇怪規定。被那些參加過“哲學家”靈異空間的玩家稱作:


    哲學家理念。


    目前所知的哲學家理念有兩條:


    一、付出多少回報多少。


    二、因果循環。


    其中,付出多少回報多少,薄先生已經有所領悟了。


    就比如說,要讓玩家們累計產生三個小時的紅色恐懼。那麽這三個小時的紅色額恐懼時間,有多少時間是由誰刺激產生的


    。這估計就是所謂的哲學家理念中的第一條——


    “付出多少,回報多少。”


    如果他能夠一次性製造三個小時的紅色恐懼,估計他就會拿到一張等級較高的卡牌。


    那麽,問題來了?


    他該怎麽製造紅色恐懼?


    薄先生沒有按電梯的樓層按鈕。


    因此,電梯就穩步停止在原地。而他則站在電梯的正中央,垂眸思索著。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妻子在靠近他。


    他微微低頭,能夠感覺到妻子的氣息。


    薄夫人正輕輕將頭倚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柔軟黑亮的發絲從他的肩頭滑落,垂至到他的胸前。


    薄先生隻要輕輕一攬,就能夠攬住自己妻子的腰。


    在這個混亂而又詭異的世界,他和她的妻子相互扶持,走過了三個靈異空間,還能僥幸生活下來,實屬不易。


    而正是因為這份不易,讓他更加堅持,拿到紅色恐懼最大的占比。


    隻有占比多了,拿到的卡牌等級就高。


    而卡牌的等級越高,越容易拓展靈異空間中的其他場景,也越容易提升自己的體質天賦。


    體質天賦啊!


    這樣想著,薄先生的笑容略微有些苦澀。他和她夫人的體質有些普通,基本上是常見的體質,在對付鬼怪上,並沒有什麽極大的效果。


    這也就是他為什麽這麽頻繁地收集卡牌的原因。


    既然體質天賦不行,那就讓卡牌來湊。


    這樣想著,他突然感覺到了什麽,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胸膛。自己的妻子正埋頭在他的胸膛上,那一縷縷的頭發就這樣一點點地滑落下來。


    越來越長,越來越長……


    看到這些頭發後,薄先生本能地感覺到奇怪。他警惕了起來,身體緊繃,麵上卻不動聲色地說道:


    “老婆……我去跟管家說一聲,讓他給我們搬一張床過來,不然我們晚上怎麽睡。”


    說著,他就要推開靠在他胸膛前的女人,抬步走到按鈕前,按下開門鍵。電梯房的門打開有些遲緩,大概兩三秒後,才慢慢地向外拉開。


    電梯大門的不鏽鋼材質上,正倒映著他和他“妻子”的身影。他妻子此刻證半低著頭,那黑絲絲的長發就這樣披散了下來,從額前落了下來。


    薄先生的心有些慌亂,他趕緊抬手,正準備從拉開一點點縫隙中的電梯門走出去。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電梯突然失靈,又快速合上。


    “啊。”地一聲,薄先生發出了一聲慘叫,他的整個頭和脖頸分離,被電梯攔腰卡斷。


    頭顱在地上滾了一圈,對準了他的屍體。


    他看到那個站在他身後的“鬼”緩慢地抬起了頭,那些披散在她麵容前的頭發此刻因為她的動作而滑落到了兩腮處,透過隱隱約約露出的麵容,薄先生認出了這個“鬼”。


    這個“鬼”


    是他的妻子!


    怎麽會?


    他的妻子怎麽會殺他?


    ……


    ……


    薄夫人從門口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到薄先生的影子。這讓她原本有些慌亂的心情更加糟糕。


    她在原地停留了大概半分鍾的時間,遲遲沒有見自己的丈夫來找自己。而她的身後,那扇房門又傳出了動靜。


    很快,就有人要從裏麵出來。


    薄夫人咬了咬牙,她隻能朝著最近的一間臥室走去。在走進去的時候,她聽到樓下大廳的鍾聲敲響了“一下”。這就代表著,時間已經到底了下午一點。


    時間居然過得這麽快嗎?


    薄夫人眼睛一閃,身形快速地進入隔壁的房間。進去這個房間後,她的身形就僵住了。


    這個房間的擺設、布局同隔壁略微有些不同,但是大體的裝修風格卻是一致的。然而在一些細節上發生了變化,就比如說——


    它是一間一廳一臥的房間。


    現在呈現在她麵前的是這個臥室的大廳,靠裏的房間大門緊閉著。


    薄夫人環視了一圈,很快注意到,在房間靠窗的茶幾上,放著一杯水,半開著,上麵隱隱有熱氣浮動。也就是說,剛剛這裏是有人的,而且很有可能才剛剛才離開。


    可是……


    他們這個別墅的所有人,剛剛就在隔壁。那麽現在在這間房子裏的,究竟是誰!


    薄夫人轉身就打算拉開身後的門,重新離開這個房間。


    她的生存之道是——


    能躲則躲,不要多想。


    然而,無論她怎麽使勁拉,都無法拉開身後的這扇大門,反而越拉,這個門鎖越顯得鏽跡斑斑。


    顯然,她出不去了。


    這讓薄夫人皺了皺眉,她果斷放棄扒拉門鎖這個舉動,直接轉身再次看向這個房間。


    除了“多出一個人”之外,這個房間給人的感覺極為正常。她邁步在房間裏走動了幾圈,甚至能發現一些女生生活的痕跡。


    橡皮筋、頭發以及一麵小鏡子。


    薄夫人在房間裏逛了一圈,甚至還特地打開了臥室的大門,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有些眼熟。


    這個房間的主人,在睡覺的時候,會拿一個大型的儲物櫃放置在床上,占據床一半的麵積,這是她一個人參加靈異空間的時候,會使用的一個小辦法。


    畢竟,雙人床很有可能身邊會多出一個“人”。而放布偶這些柔軟的、沒有攻擊性的玩偶,又會有些滲人。


    玩偶那雙黑漆漆的、玻璃製作的瞳孔,對於玩家來說,還是挺有威懾力的。尤其是對一些參加過魔術師靈異空間的玩家來說。


    因此,在必要的時候,她會選擇放櫃子、冰箱這種大體積的物品來占據空間。


    但是……


    真的這麽湊巧嗎?


    她遇到了跟她使用一模一樣方法的人?


    不,不會的。


    薄夫人很確定,


    世界上會在自己身邊放櫃子的人,可能隻有她自己。


    如果說,這是她自己住的房間,那麽她為什麽會沒有印象。


    這樣想著,薄夫人將目光落在了床上的那個櫃子上。


    如果說,這真的是她的房間。那麽,她肯定會給自己留下一個線索。而這個線索,應該會擺放在那裏——


    這樣想著,薄夫人上前一步,在床上的這個櫃子處開始摸索了起來。很快,她就在櫃子和櫃子的夾層處,發現了一張紙。


    紙張是用鉛筆字寫的,上麵的字體痕跡隱隱有些退色。顯然,這張紙在這個櫃子裏放了一段時間了。


    但是……


    怎麽可能。


    她明明才剛來這個靈異空間。


    這樣想著,薄夫人緩緩打開信紙,開始看了起來。然而紙張上的第一句話,就有些讓她毛骨悚然——


    你已經死了。


    我死了?


    我怎麽可能死了?


    我明明還活著啊。


    薄夫人繼續看了下去——


    你已經死了。


    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就說明你已經死了。


    郝雯雯,


    你已經死了。


    郝雯雯。


    是在叫她嗎?


    可是她明明是薄母親啊。


    不對……薄母親隻是一個稱號……她到底叫什麽?


    想著想著,薄夫人的太陽穴兩旁突然溢出了鮮血。


    一滴一滴,順著發沿滴到了地上,在地上匯聚成了一灘鮮血,她頭上的頭發越來越重,頸部也因為頭發突然增長。而微微向下垂落。


    “原來我叫郝雯雯。”


    “隻不過我已經死了。”


    原來,我已經死了。


    薄夫人的目光看到最後,陡然變得陰森無比。


    血債,自然要用血來償。


    他是被誰害死的,當然要去找誰、


    想到這裏,薄夫人抬眼,朝著東南方向望了過去。


    隨後,它兩邊的嘴角快速向上揚起,弧度都快扯到兩耳的旁邊的。她輕哼著歌,將這封信按照折痕重新折了回去,哼著歌,從床上站了起來。


    她的“先生”還在等著她呢!


    ……


    ……


    經過剛剛的那場經曆,玩家們看向“npc”們又有些不懷好意了。


    眾所周知,靈異空間裏有無數條規則和隱藏規則。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不會相互矛盾和衝突。


    一般來說,一條被發現的規則,它可以永久適用。


    而按照剛剛的場景來看,隻要讓一隻鬼殺死一個人,它就能夠短暫地退卻。這退卻,讓他們抓到了喘息的機會。


    畢竟,他們不需要逃出別墅,他們隻需要在薄家別墅這裏待上三天就可以。


    一時間,玩家們的心情有些躁動了起來。


    他們的首選自然是“npc”們。


    朝蘇揚了揚唇角,她輕輕扯著薄疏諶的衣服尾,站在後麵,目光小心翼翼地在這些玩家們身上流轉。


    薄疏諶言同他們進行談判。


    很快,對方就被他們以“如果你們想把我們墊底,那麽等你們找到什麽關鍵性線索的時候,我們拒絕回答。”為由,讓玩家們暫時止住了這些浮躁的小心思。


    畢竟,一條人命可以讓一隻鬼暫停行動,隻是他們的猜想而已。他們現在需要做的是——


    讓自己盡量活到明天午夜十二點。


    ……


    ……


    就這樣,朝蘇跟在薄疏諶的身後,從那間空房間走了出來,徑直奔向了書房。


    按照薄疏諶的說法就是找遺產。


    在進入房間後,朝蘇下意識地想要關門。突然,一隻手伸了過來,擋住了即將掩合的門,範可可哀怨地看向他們,有些不滿地說道:


    “你們兩個,想偷偷摸摸地在書房裏幹什麽呢?”


    “想尋找另類y地點嗎?”


    她已經被這群人無視很多次了!


    如果不是這兩個人出來的時候,玩家們用那種垂涎的目光看著她。她還以為自己其實是人類陣營的玩家呢!


    這樣想著,她邁步一躍,直接邁進了大門,然後單手微微用力道:“你們別想擺脫我!”


    “我告訴你們,你們就算上.床,我範可可也得在床底蹲著。”


    朝蘇聽到範可可的這句話,忍不住輕笑了一聲。範可可這樣的,一看就是小姑娘,整天想得就是情情愛愛。


    不像她……


    朝蘇的目光看向了薄疏諶,隻覺得他的左半張臉寫著“渣”字,有半張臉寫著“男”字,合在一起,就是無情無義這四個大字。


    薄疏諶被朝蘇看得莫名其妙,甚至覺得隱隱有些尷尬。他的喉結動了動,目光看向朝蘇,從她的眼,看到了唇,最終忍不住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顆糖,朝著朝蘇拋了過去。


    莫名接到一顆糖的朝蘇:?


    她低頭看了一眼,是一顆草莓味的泡泡糖。也不知道薄疏諶這家夥哪來的這麽多泡泡糖。


    隻不過,剛剛正好……


    來到這個靈異空間裏後,她還沒抽過一根煙。雖然說,她沒有很重的煙癮,但是習慣成自然,腦子總是會去想那麽一下。


    而這些糖,更好解了朝蘇的燃眉之急。


    朝蘇這樣想著,將泡泡糖放進了嘴裏嚼了嚼。草莓味一下子在朝蘇的舌尖散開,朝蘇輕輕眯起眼睛,看向書房中的唯一一台電腦,抬眼看向薄疏諶問道:


    “你是為它而來的?”


    “嗯。”薄疏諶輕輕點了點頭,他上前一步,按亮電源鍵。很快,電腦就顯示開機了。朝蘇也走了上去,選了另一個座椅坐了下來,隻有範可可有些迷茫地看著他們兩個人並肩坐在一起的背影,有些迷茫地想到:


    “不是,來這書房幹啥?”


    電腦很快被打開了,上麵顯示的是別墅每個房間的畫麵。


    “這是監控?”範可可湊了上來。有些意外地說道。


    “對,監


    控。”朝蘇懶散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直直地看向電腦屏幕。“三樓其他的房間我都逛了一圈,就書房沒有來過。我在其他房間裏都找不到監控,那麽想想看,監控隻能出現在這裏了。不然,這兩個人一天到晚待在書房幹什麽!”


    “他們能做出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沒道理做不出這樣變態的事情。”


    朝蘇的意思準確地傳達給了薄疏諶和範可可。


    他們監測玩家的行動,就是為了更好地布置恐怖情節。


    “隻不過……現在便宜了我們。”範可可輕咳了一聲,她老神在在地拎起自己繁複的洛麗塔裙。在那繁複的褶皺之下,朝蘇他們便看到了一張張符篆。


    符篆……?


    他們抬眼看向範可可,便看到範可可驕傲地抬起頭朝著他們說道:


    “在我上學的時候,我就已經發覺了我周邊的女仆們不對勁。他們不會哭,也不會鬧,沒有個人的情緒。於是,全年級第一的我,就偷偷拜了一個道士為師。所以,我大概知道怎麽對付別墅裏的鬼怪了。”


    “那就是拿我們門派馭的鬼去對付他們。”


    範可可顯然要將他們的任務變得合理化。


    說著,當著朝蘇和薄疏諶的麵,她燃燒了一張符紙。


    符紙燃燒起來,朱紅色的朱砂在空中燃燒,最終化作了一道灰燼。範可可裝模作樣地含糊了幾聲,然後神神秘秘地朝著朝蘇他們說道:


    “我已經做好法了,我門派的鬼怪已經就位!”


    沒想到吧,她前期之所以這麽默默無聞,是因為在最後的時候放大招!


    看你們還敢無視我!


    雖然,她那張卡牌的作用寫得很簡潔,她都不知道具體作用是什麽!


    ……


    ……


    陳冰豔站在廁所門口,等待著木欣凝洗頭洗澡。


    她有些佩服這個女孩,在這樣的危險時刻,居然還能想著這事。隔著一扇淋浴門,她能聽到淅淅瀝瀝的水聲。


    木欣凝走進廁所,打開淋浴頭,開始洗起了澡。


    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洗澡了,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酸味。將全身上下都搓了一遍之後,她穿上衣服,彎下腰,站在水龍頭底下,將雙馬尾辮解了開來。


    她特別喜歡抓雙馬尾。也幸好,她的頭發也又多又黑,紮出來的雙馬尾也是最好看的。


    她拿著洗發水,擠了一點快速抹在了頭上,打算速戰速決。


    木欣凝雖然心大,但是也不是沒腦子。她特意選擇了下午這段時間洗澡洗頭。按照常理來說,這段時間出現鬼怪的概率會比較低。


    這樣想著,她快速揉搓著頭發,等到揉搓出泡沫之後,她便打開水龍頭,想要衝洗掉上麵的洗發水。


    然而越衝,她就越衝不掉。


    大片大片的泡沫從上麵掉落,洗發水和衝洗的水順著臉的輪廓滑了下來,迷糊了她的視線。她拿手背擦了擦,繼續大開著水龍頭。


    然而泡沫越洗越多,她勉強半眯著眼,睜開眼睛,便看到自己的腳下,竟然多了無數根掉落的長發。


    黑漆漆的,一坨一坨的。


    木欣凝心下一顫,隨後,她便聽到從她的身後傳來一道幽幽的聲音:


    “小姑娘,可以借我一下洗發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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