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鞭卷著強盛氣息朝樹魔狠狠劈下,樹魔立刻閃身避開,下一瞬,地麵就被盛暖一鞭辟出一道深深的溝壑,溝壑下,樹魔的根須登時變得焦黑。


    見到這樣強勢淩厲的攻勢,樹魔咬牙揮爪,數道被抓來的人影出現,盡數被倒吊著哭喊著求救。


    獰笑一聲,樹魔又晃了晃手裏的阿洛伽:“熒惑星使,你也不想這些人死在你麵前吧……扔下你的鋼鞭,給自己戴上這個,我就放了他們,還有你手下這個小東西,如何?”


    “否則,我立刻便當著你的麵將他們碎屍萬段當成我的養分……”


    說著,樹魔便舉起一個被倒吊著的人,瞬間將那人撕成碎片。


    那些被抓來的百姓頓時發出驚恐無比的哭聲,掙紮著向盛暖求救:“救救我們,獵魔人,救救我們!”


    “嗚嗚嗚,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樹魔獰笑著抬手,一副滿是尖刺的荊棘鐐銬出現在盛暖麵前,黑漆漆的尖刺泛著不祥的幽光。


    阿洛伽被樹藤纏的幾乎已經透不過氣,可他沒有出聲。


    這樹魔的強大他剛剛已經見識過了,羅格那些人一個照麵就都帶了傷,要不是跑得快現在已經成了樹魔的肥料了。


    那荊棘鎖明顯有毒,而且肯定不隻是有毒,獵魔人雖除魔救人,卻也不代表誰都能為了別人犧牲自己以身犯險。


    可就在這時,他卻聽到對麵的熒惑星使開口:“好,我答應你,你放了他們。”


    盛暖緩緩抬手鬆開手中鋼鞭,然後撿起地上的荊棘鎖扣在自己兩隻手腕上。


    眨眼間,那荊棘鎖就活過來了,緊緊纏繞到她手腕刺進皮肉裏,劇烈尖銳的痛苦伴隨著僵硬和麻痹傳來,然後又被客服瞬間屏蔽。


    可她知道,這毒素不光會疼,還會迷幻和催情。


    對麵,樹魔哈哈大笑:“怎麽樣,這可是我特地為熒惑星使你準備的魔藥,沒想到今日便用上了……滋味不錯吧?”


    話音落下,樹魔直接扔了阿洛伽,那些人質也都撲通撲通被扔到地上。


    與此同時,數道藤蔓卷住盛暖,將她瞬間就拖到樹魔身邊。


    樹魔高大的身形幾乎將她整個籠罩,巨大的爪子鉗住盛暖脖子,低頭嗬嗬笑著:“如果知道堂堂的熒惑星使居然這麽善良心軟,我早就用這種方法了,可真是意外收獲啊。”


    尖銳的樹枝劃破了盛暖的脖子,手腕的荊棘鎖還在用力往皮肉裏鑽。


    那些人質哭喊著慌亂逃竄,看著素來高高在上溫和卻清冷的熒惑星使因為毒素麵頰泛紅的模樣,阿洛伽站在那裏,有些不知該不該離開。


    樹魔發出嗤嗤的淫笑。


    “今日,我便要好好嚐一嚐熒惑星使的滋味兒,也不枉我哥哥因你而死……你猜,若是你的北冕星使知道你被我這樣的魔物玩弄,以後,還會不會再捧你做星使?”


    樹魔一邊笑的猖狂又惡意下流,一邊拖著盛暖就要離開這處,迫不及待想要淩辱這位大名鼎鼎的星使替自己哥哥報仇。


    可就在這時,他看到本該已經無力反抗的熒惑星使勾唇笑了笑,語調似乎還有些新奇:“你真的覺得我善良嗎?”


    話音未落,盛暖忽然動了。


    已經被荊棘鎖刺得皮開肉綻、因為毒素而膚色發青的雙手驀然迸發出聖光,兩手往外撐開,不費吹灰之力一般,魔氣纏繞的荊棘鎖瞬間分崩離析。


    樹魔見狀大驚,抬爪朝她抓過來,就在這時,被樹魔藤蔓拖到地下的鋼鞭破土而出。


    那鋼鞭本是由一顆顆鋼珠串聯而成,破土而出的一瞬,在半空驟然崩散開來。


    盛暖抬手結印驀然朝兩側揮開,那些原本圓溜溜的珠子瞬間冒出密集的尖刺,轟然一般朝四麵八方崩散開來。


    帶著尖刺的珠子釘進周圍的樹身上瞬間炸裂,幾乎在同一時間,樹魔四周的樹木被炸平一片。


    盛暖驀然合掌,嗡的一聲,分崩離析的珠子又倏然串聯到一起回到她手裏,變成氣勢迫人的鋼鞭。


    她揮鞭轉身朝樹魔橫掃過去,啪的一聲,樹魔向後躲避,身體卻被鞭梢掃到,直接就是一道溝壑。


    剛剛的一切都發生在頃刻間,阿洛伽近距離之下總算看到了獵魔司的星使有多強,即便已經成為束手就擒的模樣,卻瞬間扭轉乾坤。


    盛暖一鞭擊退樹魔,轉身飛掠而出,將阿洛伽卷到身側後帶著他立刻往樹林外掠去。


    一隻手拎著阿洛伽,另一隻手將長鞭甩出隨即結印,然後那些鋼珠又崩散開來變成一顆顆尖刺般的鋼珠,分散開來。


    身後,土地翻湧,無數樹藤樹根伴隨著樹魔的怒吼朝他們追過來。


    眨眼間,他們就到了樹林外,羅格一行人剛剛清理掉那些狼人,地上一堆狼人屍體,還沒喘口氣,就聽到前邊的動靜。


    抬頭,他們就驚恐的看到,對麵的樹林像是整個活過來一般,樹木湧動著不斷朝林邊緣擴散開來。


    最前邊,他們的熒惑星使帶著阿洛伽飛掠而出,然後堪堪落在樹林邊緣。


    眼見那翻湧的密林就要蔓延到眼前,熒惑星使一雙手已經青紫且滿是血跡,羅格幾人連忙拿出武器就要擋在盛暖身前。


    可下一瞬,那翻湧的樹林卻像是被什麽東西拽住了,堪堪停在盛暖身後兩步遠。


    猙獰扭曲的樹根樹藤拚力扭動著,緊隨其後的樹魔也在奮力掙紮嘶吼,卻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死死拽著,無法寸進。


    緊接著,林中驟然冒出刺眼的金光。


    那些激射出去的鋼珠浮空,嘩然間,巨大的金色法陣出現在半空,轟然朝密林壓了下去。


    整片樹林都在扭曲抵抗,樹魔更是憤怒嘶吼著:“熒惑……”


    盛暖勾唇:“喊什麽?廢物點心。”


    話音未落,抬手結印,單手驀然下壓,一瞬,那巨大的法陣便像泰山壓頂一般壓了下去。


    金光伴隨著樹魔不甘又憤怒的嘶吼轟然激蕩開來,羅格幾人連忙抬手擋住前麵鋪天的灰燼。


    等到他們再睜開眼,隻見,原本蔥蔥鬱鬱的山林中央出現了一大片焦黑的空地。


    那一大片空地的樹木都被樹魔魔化,如今,在熒惑星使的法陣下頃刻間化為灰燼。


    紅毛羅格眼中驟然湧出敬仰的亮光和濃濃的希冀。


    熒惑星使其實比他隻大了一歲……十五歲進入獵魔司,短短按五年就強大到這樣的地步。


    他一定跟著熒惑星使好好磨礪,隻求有朝一日能像他一樣強大!


    其餘獵魔人也都是敬畏又敬仰,旁邊,阿洛伽的眼神落在盛暖一雙手上。


    那雙手他以前無意間看到過,握著那殺氣騰騰的長鞭,清瘦而白皙,更像是養尊處優的貴公子。


    而這一瞬,上邊卻被毒素腐蝕成滿滿的青紫瘢痕,還有荊棘刺劃出的血肉翻卷的傷口,觸目驚心。


    剛剛那些所謂的人質其實都已經被樹魔汙染已經魔化沒救了,堂堂熒惑星使不會看不出。


    他殺死那樹魔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卻依舊自願戴上那荊棘鎖,唯一的作用,就是確保從樹魔手裏安然救下他……一個第一次曆練就被魔物俘虜的廢物。


    魔物橫行的世道,阿洛伽見多了見死不救的冷血,甚至就連他名義上的父親為了逃生將他推向魔物的時候,他都沒有太多的意外。


    這個世道便是如此,世上的人也大多這樣。


    可為什麽,這個人明明前些日子還對他滿是敵意,如今卻又為了救他不惜自己經受那麽大的痛苦。


    就在阿洛伽有些走神的時候,滿是傷口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麽,嚇傻了?”


    阿洛伽驀然回神:“星使。”


    盛暖嗯了聲:“沒傷到吧?”


    阿洛伽其實也被樹魔魔氣汙染,可因為他體內已經被更強大的魔物種下魔種,所以樹魔的魔氣很快就被魔種吞噬了。


    隻是那魔種還未蘇醒,察覺不出。


    阿洛伽搖了搖頭,低聲開口:“我沒事,多謝星使救我。”


    盛暖拍了拍他:“不用謝,你們是我的下屬,我有責任保護你們……剛開始曆練什麽都可能遇到,至少你以後遇到樹魔類的魔物不會太過慌亂了。”


    他是在安慰自己?


    阿洛伽不善與人溝通,沉默不語。


    旁邊,羅格有些心虛,磕磕巴巴拍馬屁:“今天多虧星使……”


    話沒說完,就見自家星使扭頭看過來,用與剛剛對阿洛伽說話時和顏悅色截然不同的冰冷目光看著他:“回去再跟你算賬。”


    羅格悻悻閉嘴,心裏陷入一片灰敗絕望。


    看到自家星使轉身往前,他抓了把頭上的紅毛,認命的追了上去。


    本來就比不上東林那個家夥會拍馬屁,這次還闖了這麽大的禍……他可能完了!


    隻是,他不善言辭比不過那個馬屁精也就罷了,這個三腳踢不出一個屁的醜八怪,憑什麽也比他更得星使關照……這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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