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盛暖剛收拾好就收到祁越的信息。


    祁越:我在外邊,不用著急。


    她背著包出門,剛走出小區,就看到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停在路邊,祁越站在旁邊正低頭看手機。


    仿佛察覺到什麽,他抬起頭來,看到盛暖,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緊,隨即邁步走到車旁替她打開車門。


    盛暖衝他笑眯眯:“謝謝。”


    祁越垂眼低低嗯了聲。


    到了京大老師自主招生的地方,兩個人報了姓名後立刻就被帶著上樓。


    旁邊是清大的老師,見狀隨口問了句:“這兩個學生是?”


    京大的老師滿臉笑容:“哎,就是來谘詢的,來谘詢的。”


    清大也盯著這兩個苗子,而且很心機的帶來學生會最帥的和最漂亮的來當助手,企圖蒙蔽少年少女……老天保佑他們順利抵達房間,可千萬別被截胡了。


    盛暖兩人跟著京大老師上樓到了房間,就看到房間桌上是已經攤開的協議,京大的老師笑的如沐春風。


    “盛暖同學,祁越同學,京大很期待你們的加入,如果你們還有什麽顧慮,盡管可以提出來,能解決的學校一定會想辦法……”


    半個小時後,盛暖和祁越簽完協議被京大老師送到了酒店大門口然後乘車離開。


    下午還有課。


    一中快期末考試了……在別的同學正在揮汗如雨準備期末考的時候,他們卻已經定好了要去的大學。


    雖說她當初的努力也並不少,可到底有buff加持,相比較其他人來說還是幸運許多。


    盛暖知道有這樣的成績不光是靠她自己,所以更沒有什麽驕傲自滿的情緒。


    她問了下祁越,祁越也表示要回學校,兩人又被司機送到了一中門口。


    校門口,老方正站在那裏和另一位老師說話,看到他們兩個進來,立刻板著臉:“怎麽遲到了,嗯?”


    雖然板著臉,可他的眼神卻堪稱慈愛,跟平日抓遲到時凶神惡煞的樣子截然不同。


    盛暖連忙解釋:“跟班主任請過假了。”


    老方也不求證,滿意點頭:“那就好,回去上課吧。”


    等到盛暖兩人離開,老方看著他們的背影跟旁邊的老師說:“看到沒,在全國給一中長臉,給我老袁長臉的學生!”


    旁邊的老師忍不住吐槽:“你個教導主任,人家數學競賽跟你有半毛錢關係沒?”


    老方頓時怒了:“怎麽沒有,要不是我日日督促他們的紀律讓他們全神貫注學習,他們能有這樣的好成績嗎,就說那個盛暖,之前還翻牆……就是在我的鐵腕之下學乖的!”


    旁邊的老師故意撇嘴:“真會給自己貼金……”


    到教室的時候,李文麗正在講題。


    盛暖和祁越已經請了假,李文麗自然知道他們是去做什麽了,所以什麽都沒說,抬手讓他們進去。


    等到下課後,盛暖和祁越直接就被班裏的同學圍住了。


    “聽說你們去簽學校了,簽的哪裏啊?”


    “京大?老天,這下連高考都不用發愁了。”


    “對了,降低多少分錄取啊?”


    “一本分數線?嗚嗚嗚,流下羨慕的口水……”


    自己還在辛辛苦苦準備期末考,甚至連高三的緊張感都還沒親自體會到的時候,同班的同學卻已經都提前拿到了頂級高校的入場券。


    對盛暖和祁越來說,上一本線是閉著眼睛都能做到的事。


    也就是說,他們等於已經定好了,再過一年就會走進京大的校門……


    關鍵是人家還這麽認真,回來跟他們一起準備期末考!


    等到了下午上課時,同學們的激動勁兒才過去,盛暖和祁越課桌旁邊也才終於安靜下來。


    盛暖低頭看題,然後就感覺到旁邊一道視線時不時看她一下……從來都心無旁騖目不斜視的學神同桌像是有些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整整一下午,盛暖被他盯得哭笑不得。


    她其實知道祁越想問什麽,她隻是故意不主動開口……這個人太悶了,她倒要看看他到底能悶到哪一步!


    因為快期末考了,走讀生也開始在學校上晚自習。


    天黑下來的時候,教室裏麵人滿為患,所有人都在埋頭在題海中撲騰,頭頂的電風扇嗡嗡轉動著。


    祁越的忍耐也終於到了盡頭。


    盛暖正在複習物理,就聽到旁邊的祁越忽然出聲:“盛暖。”


    她扭頭:“嗯?”


    祁越的手放在書上,那本書已經大半天沒有翻過一頁,他的表情似乎依舊平靜,可眼睫卻不明顯的顫動著。


    就像他當初進密室的時候,拚盡全力掩飾自己的緊張。


    他的聲音很低:“你昨天……為什麽問我要不要跟你一起去京大?”


    從昨天到今天,他無時無刻不在想這個問題。


    是喜歡嗎?


    可是……怎麽會呢。


    他性格刻板無趣,還是半個神經病,她見過他最不堪的樣子……被程煜喜歡著,她怎麽會喜歡他呢?


    可是,她沒有跟程煜一起走,而且還問他要不要一起去京大……


    祁越抿唇靜靜看著眼前少女,心裏從未有過這樣的渴盼和不安。


    盛暖眨了眨眼,然後問他:“那你為什麽要跟我一起去?”


    祁越抿唇,沉默片刻,啞聲開口:“因為我……喜歡你。”


    話說出口的一瞬,所有的克製盡數崩散,他語調艱澀,卻一字一頓:“我知道我性格不好,還有些病症,為人處世不招人喜歡,可是,我是真心喜歡你。”


    祁越認真說:“不是因為你對我的病有幫助,不是因為別的任何原因,就是喜歡你。”


    說完,沉默片刻後,他又說道:“我知道我的話有些冒昧,如果是我誤解了你的意思,那麽我道歉……”


    話沒說完,嘩得一聲響,停電了。


    教室裏的學生先是一懵,然後就哄得一聲亂套了,拍桌子的吹口哨的,歡呼的怪叫的,像是一群狼人瞬間在黑暗中變身了!


    祁越在一片黑暗中頓了頓,正準備把沒說完的話說完,忽然間,麵頰傳來柔軟的觸感。


    感覺到溫熱的呼吸,意識到那是什麽,他陡然僵住。


    他在黑暗中睜大眼,想要看清什麽,或者確認什麽,然而短短片刻卻根本無法適應黑暗的光線。


    緊接著,少女帶笑的聲音近在咫尺:“現在,夠明白了嗎?”


    盛暖問:“你現在覺得,我為什麽要讓你跟我一起去京大呢?”


    祁越整個人都僵在那裏,下一瞬,他忽然伸手……指節修長的手掌撫到少女麵頰,手指觸及到她的頭發,他欺身靠近,在黑暗中準確親吻到她的唇瓣。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卻是他第一次安心的放任自己沉淪。


    周圍充滿了吵雜歡呼聲,在最後一排的角落,少年輕吻著默默喜歡了很久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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