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丹朱這一覺睡得各外的沉,是她回京後睡得最香甜的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起來。


    她醒的時候旁邊的位置已經空了,君行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起床了,朝朝仍在在睡,仰頭朝上,露著小肚皮睡得正香,他昨夜折騰那麽久,睡得比平時都要熟。


    祁丹朱親親朝朝的小臉蛋,心情極好的起床,看著外麵晴朗的天氣,心情也跟著明媚起來,像曬過陽光的被子一樣,鬆鬆軟軟,充滿了陽光的味道。


    她輕手輕腳地支開窗欞,看到君行之正在院子裏練功,他的手掌一下下打在木樁上,手肘有力,步步生風。


    祁丹朱在窗前坐下,手托著腮,遠遠地注視著君行之,移不開目光,她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君行之練功夫了。


    君行之在木樁前揮灑著汗水,朝朝在床上翻了一個身,陽光傾灑在她的身上,她的心被柔和而溫暖的情緒包裹著。


    君行之打完一套拳法才收了手腳,接過旁邊太監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臉上的汗,回眸望去,祁丹朱坐在軒窗前的看著他,窗邊的杏花飄飄揚揚地落下,幾片花瓣正落在了她的青絲上,她顏如渥丹,眸光明亮,唇畔帶著好看的笑意。


    君行之眸色深了深,怔然片刻,一邊解著手上的腕扣,一邊走了過去。


    祁丹朱正看得入迷,見他走過來,不自覺屏住了呼吸,君行之走到近前,跟她隔著一扇軒窗的距離,四目相對,君行之啪的一聲關掉了軒窗。


    祁丹朱:“……”


    片刻後,君行之推門走進來,朝朝正好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他邁著小短腿爬下床,撲過去抱住君行之的腿。


    君行之把他抱起來,捏了捏他軟乎乎的臉蛋,“皇奶奶擔心你昨天在宮裏沒吃飽,所以一早便讓人給你送來了新鮮的觀音餅,快點去吃。”


    朝朝眼睛亮了亮,乖乖點頭,撒嬌道:“爹爹,你今天陪朝朝玩好不好?”


    君行之看了看他還有些紅腫的眼睛,聲音不自覺放柔了一些,“想玩什麽?”


    “放風箏,朝朝想讓爹爹陪我放風箏。”朝朝轉頭看了一眼窗邊的祁丹朱,抿著嘴角笑,“娘也去。”


    君行之抬頭看了祁丹朱一眼,收回目光,輕輕點了下頭,祁丹朱自然也欣然應允。


    用過早飯之後,君行之帶著祁丹朱和朝朝乘馬車去了城外的青河畔玩,青河畔綠草如茵,河水清澈幹淨,站在河邊的時候能看到河底的遊魚,甚至還能看到幾隻小河蝦。


    祁丹朱坐在河邊光滑的石頭上,低頭往水裏看,看著水中的自己不由笑了笑,神色輕鬆愜意,她頭上戴著一支水滴玉簪,身上穿著淡青色的紗裙,看起來清涼又舒爽。


    君行之正在不遠處陪朝朝放風箏,線軸上的風箏線好像纏到了一起,他正低著頭,聚精會神的解著,他身上穿了一身月白廣袖的衣裳,袖子上繡著雲紋,遠遠站在那裏,看起來芝蘭玉樹,雅正端方。


    君行之將風箏線解開,線軸滾動,朝朝跑過去將風箏高高地舉起來,君行之喊了一聲‘放’,朝朝笨拙地鬆開手。


    君行之往前跑了幾步,一陣風吹過,風箏隨風飛了起來,悠悠揚揚,甚是好看。


    祁丹朱忍不住笑了笑,抬頭望去。


    朝朝的風箏是騰龍形狀的,聽說是錦帝親自賞賜給他的,放眼整個天下,估計也隻有朝朝這位小皇孫敢放這樣的風箏。


    今日微風清涼,龍形的風箏高高地放飛在天上,如騰雲駕霧的龍一樣威風凜凜。


    朝朝是錦帝唯一的皇孫,錦帝對他不能說是不疼愛,但這份疼愛就像當年錦帝對祁明淵的疼愛一樣,看起來恩寵有加,其實不值一提,在權力和欲望麵前並不算什麽。


    天空蔚藍,龍形的風箏在空中搖搖擺擺,朝朝的笑聲回蕩在青河岸邊,流水潺潺,地上的青草帶著春天的味道,清風拂麵,讓人心曠神怡。


    朝朝靠在君行之懷裏,對著祁丹朱招了招手,聲音歡快地道:“娘,你也快過來一起玩啊。”


    祁丹朱笑了笑,提著裙擺走過去,跟君行之一起幫朝朝扯著風箏線,朝朝開心地歡呼著,看著風箏越飛越高,他的歡呼聲也越來越大。


    祁丹朱含笑看了一眼旁邊的君行之,君行之微微仰著頭,雙目明亮,神色輕鬆,眼中蘊含著溫柔,平日那些冰冷好像都悄悄退去了,自從回京之後,祁丹朱已經很久沒有在他臉上看到過這樣輕鬆的神色了。


    君行之依舊仰著頭,目不斜視地開口道:“看風箏,別看我。”


    祁丹朱搖頭,固執的不肯移開目光,紅著臉道:“我就想看你。”


    君行之終於轉頭看向她,聲音清潤道:“比以前好一點,現在至少知道臉紅了。”


    祁丹朱恍惚想起,君行之以前做她先生的時候,她也喜歡這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好像要向所有人宣告她喜歡他一樣,總是明目張膽地將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祁丹朱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君行之是在逗她,臉又紅了一點。


    她用手背輕輕貼了一下滾燙的臉頰,忍不住唏噓,誰能想到以前那個肆意大膽的九公主,有一天也會臉紅呢。


    可心髒就是撲通撲通地跳著,臉紅的停不下來。


    朝朝精力十足,一直興奮地跑來跑去,看樣子已經將昨天的不愉快全都忘了,祁丹朱陪他玩了許久,實在是有些累了,才回到河邊的石頭上坐下。


    中午的時候,朝朝終於玩累了,將風箏放到一旁,吵著想吃魚,還想吃這條青河裏的魚。


    君行之去河邊看了看,看著躍躍欲試的朝朝,隻好卷起褲腿、擼起袖子,親自去河裏替他捉魚。


    朝朝興奮地不得了,站在岸邊一蹦一跳地看著父親,急得團團轉,他也想去河裏捉魚,可惜他現在還太小,河水深的地方比他還要高,爹爹和娘都不讓他進去。


    祁丹朱見朝朝神色焦急,走過去將朝朝抱了起來,跟朝朝一起站在河邊張望,朝朝待在她懷裏,能更清楚的看到君行之的動作。


    “爹爹,左邊!”


    “爹爹,右邊!”


    “好大的魚!爹爹好棒!”


    “我還想要那一條……”


    朝朝的驚呼聲一聲連著一聲,祁丹朱在旁邊看得眼花繚亂,這裏河水清澈,魚又大又肥,遊起來速度很快,往往祁丹朱還沒看清楚魚遊到了哪裏,君行之就已經把魚抓住了。


    君行之動作麻利,不一會就抓了三四條魚,他算算竹簍裏的魚夠吃了,才停下動作。


    他將最後一條魚扔到岸邊的竹簍裏,抬頭望去,見祁丹朱抱著朝朝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眼神專注而滿懷笑意。


    他不由自主地朝他們走了過去,直至走到近前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揚起了一捧水到祁丹朱的身上。


    水點紛紛落下,祁丹朱微微尖叫了一聲,抱著朝朝往後躲,她將朝朝放在地上,指著君行之道:“朝朝,快幫娘報仇。”


    “朝朝保護娘。”朝朝像個小大人一樣,邁著小短腿跑過去,蹲在河邊往欺負人的爹爹身上揚水。


    他的小手小,揚的水也少,祁丹朱連忙跑過去幫忙,三個人很快打鬧成一團,激起一陣陣水花,清透的水珠飛揚在他們中間,笑聲比天上的雲還要悠揚。


    他們在岸邊玩了許久,直到君行之主動認輸投降,朝朝才終於放過了他,背著手一副驕傲的模樣,祁丹朱主動伸出手,將君行之從河水裏拉了出來。


    君行之遲疑了一下,將手放在了她的手心。


    今天的太陽燦爛而絢麗,他們身上濕了的衣衫很快就曬幹了,君行之把竹簍裏的魚交給躲在暗處的蔡伍洋,蔡伍洋拿著身上的配劍去了河邊,動作仔細地將魚鱗刮幹淨,除去內髒,然後將魚穿在削好的樹枝上。


    君行之拿著箭,一個人去了旁邊的林子裏,不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打了隻野雞回來,將野雞跟那些魚一起扔給蔡伍洋,讓蔡伍洋收拾好,幾名護衛一起過去幫忙。


    祁丹朱和朝朝不會做這些,幫不上什麽忙,就坐在一旁看著他們忙活。


    君行之剛才給朝朝抓了一條好看的彩色小魚放在水桶裏,朝朝坐在祁丹朱腿上,目不轉睛地盯著地上的水桶看,眼神裏充滿了新奇。


    等升起篝火,祁丹朱才抱著朝朝坐過去,蔡伍洋將收拾幹淨的魚和雞遞回來,他以為祁丹朱能略通廚藝,本來想遞給祁丹朱,君行之卻伸手接了過去,拿了條魚動作熟練地放在火上烤著。


    蔡伍洋聞著飄出來的魚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饞道:“殿下,這河裏魚多,兄弟們可不可以也去抓些魚吃。”


    君行之點點頭,淡淡道:“山就這麽大,你們自己去找吃的。”


    “好嘞!”蔡伍洋算是發現了,有九公主在,太子就是特別好說話。


    君行之從懷裏掏出兩個不知道在哪裏摘的山棗,扔給祁丹朱和朝朝,祁丹朱和朝朝一人一顆。


    蔡伍洋得了允許,興奮地去喚其他人,留下一部分人繼續躲在暗處保護他們,剩下的人一窩蜂地衝向了河裏。


    祁丹朱看著他們生機勃勃地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回過頭卻看到君行之微微皺眉看著她,冷著一張臉,眼神也有些冷,祁丹朱趕緊收回目光,乖乖吃手裏的脆棗。


    “在哪摘的棗呀?”祁丹朱聲音軟軟的問。


    君行之臉色好看了幾分,“林子裏。”


    “好好吃。”朝朝坐在祁丹朱腿上,兩隻小手捧著棗,正啃的滿嘴甜汁,他一邊吃,眼睛還一邊緊緊盯著篝火上的魚,像個小饞貓。


    魚已經飄出了淡淡的魚香,顏色正好,外皮酥軟,魚肉白嫩,應該是已經熟了。


    君行之看著朝朝輕笑了一下,把烤好的魚遞給祁丹朱,又拿起旁邊的雞腿烤了起來。


    祁丹朱接過河魚,朝朝立刻湊過去像小狗一樣聞了聞,祁丹朱忍不住笑,伸手撕下一塊雪白的魚肉。


    河魚剛烤好還有些燙,祁丹朱白嫩的指尖瞬間被燙紅了,有些疼,她忍著沒說,認真挑了魚肉裏的刺,吹了吹魚肉喂給朝朝,先讓朝朝解解饞。


    君行之看了一眼她紅彤彤的指尖,輕輕蹙眉。


    朝朝跑了一上午,早就已經饑腸轆轆,河魚被烤得外焦裏嫩,魚肉上撒著君行之在林子裏找來的香料,朝朝吃了一口就忍不住滿足地喟歎了一聲。


    等他吃完手上的魚肉,祁丹朱手裏拿著的魚已經涼了一些,不會燙嘴了,祁丹朱認真挑了魚裏麵的刺,將魚喂到朝朝嘴邊,朝朝開心地大口吃了起來。


    祁丹朱忙了半天還一口魚肉都沒吃上,可是看到朝朝吃的這樣開心,她就已經感覺異常滿足,忍不住含笑看著他。


    君行之看了他們一眼,伸出手,淡淡道:“把朝朝給我。”


    祁丹朱正看兒子的小花臉看得津津有味,聽到他的話,隻好把朝朝遞了過去。


    君行之將朝朝抱在腿上,神色平淡地將新烤好的雞腿和魚遞給祁丹朱。


    祁丹朱接過雞腿和魚,心裏一暖,含笑吃了起來,篝火劈裏啪啦的燃著,雞腿烤得流油,河魚清鮮味美。


    祁丹朱嚐過之後,忍不住彎起眸子,把雞腿遞到君行之嘴邊,“好吃,你快嚐嚐。”


    君行之看了她一眼,在雞腿上咬了一口,輕輕點了點頭,祁丹朱忍不住笑,又喂他吃了一口魚,君行之將魚肉咽下,道:“你自己快吃。”


    祁丹朱在他這五個字裏品出一點關心來,忍不住輕輕翹了翹嘴角,對君行之笑了笑。


    護衛們人多,抓了不少魚,他們也像君行之這樣生了一堆篝火,將捉到的魚放到上麵烤,他們在不遠處吃的熱火朝天,每個人都吃得津津有味,吃完之後,他們將篝火撲滅,心滿意足地躲回了暗處,拍著鼓脹的肚皮,一個個都覺得跟主子們出來踏青實在是美事一樁。


    朝朝玩了這麽久有些累了,吃飽喝足之後,靠在君行之懷裏打起了盹,圓圓的小臉蛋被太陽曬的紅撲撲的,天氣暖和,也不用擔心會著涼,就是林子裏蚊蟲多了一些。


    祁丹朱拿著羽扇在旁邊給他趕蚊蟲,她看到朝朝睡的這麽香,忍不住也有些困了,打了一個哈欠,搖扇子的動作漸漸變慢下來。


    君行之將她手裏的羽扇拿過去,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祁丹朱眨著睡意朦朧的眼睛,慢半拍反應過來君行之的意思,忍不住精神一震,她遲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靠在君行之的肩膀上,一開始沒有用力,後來漸漸放鬆下來,整個人靠在君行之的身上。


    她輕輕閉著眼睛,微微笑了笑,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將她籠罩在溫暖裏。


    朝朝在君行之懷裏睡得正香,她靠在君行之的肩膀上,君行之手裏拿著羽扇,不時用羽扇給他們扇著蚊蟲,她像一個尋尋覓覓許久的旅人,終於找到了回家的路,安穩而踏實。


    蔡伍洋躲在草叢後麵,‘啪’地拍了一下身上的蚊子,抬頭看著遠處的太子爺,忽然覺得心裏好受了一些,當太子的也不容易啊,懷裏抱一個,肩上靠一個,手裏還得拿著扇子趕蚊蟲,對比起來他還算輕鬆的,他精神振奮,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聚精會神地守著。


    祁丹朱放鬆下來,看著君行之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再醒來時,她還沒睜開眼睛,就覺得周圍有些吵雜,抬眸望去卻下了一跳。


    他們的四周圍著不少黑衣人,黑衣人們手裏拿著利劍,凶光畢露,一看就是刺客,已經跟躲在暗處的護衛們打成了一團,刀光劍影,血光淋漓。


    “別怕。”君行之聲音沉沉,抱住她的肩膀躲到一棵樹後,把朝朝放進她懷裏,自己抽出劍擋在他們麵前。


    祁丹朱抱緊懷裏的朝朝,視線被君行之遮住,看不到外麵那些血腥的畫麵,她隻能看到君行之的背,君行之的背寬闊而充滿安全感,讓她莫名其妙感到安心,她的耳邊雖然充斥著不遠處的刀劍相擊聲,但是她心裏竟然絲毫不覺得怕。


    沒有用太久時間,君行之帶出來的護衛們個個都是頂尖高手,很快就製服了那些刺客,君行之將劍收起來,回頭看向祁丹朱,“沒事了。”


    祁丹朱微微鬆了一口氣,輕輕點了點頭,往旁邊走了一步。


    她的繡鞋踩在泥濘的地麵上,弄髒了上麵繡著的牡丹,祁丹朱自己沒有留意,君行之卻蹙眉低頭看了一眼。


    “刺客們怎麽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祁丹朱神色凝重,微微有些疑惑,他們是今天早上臨時決定出行的,刺客怎麽會知道他們在這了?她忍不住有些擔心君行之身邊的人是不是安全。


    君行之看了一眼放在一旁的風箏,分析道:“應該是這個把他們引來的。”


    祁丹朱轉頭看了看,見到地上的風箏,神色不由無奈,這個龍形的風箏實在是太過招搖,是京城裏獨一份的,其他人根本不敢用這樣的風箏,隻有朝朝這個小皇太孫敢這樣明目張膽的放龍形的風箏,大家看到這盞風箏飛在天上,自然知道誰在這裏。


    君行之道:“當然,也不能排除其他可能,我會調查清楚的。”


    祁丹朱輕輕點頭,忍不住叮囑道:“下次朝朝再想放這個風箏就讓他在太子府裏玩吧,出來的時候帶其他風箏。”


    “好。”君行之將風箏撿起來,遞給旁邊的護衛。


    “你知道會是什麽人要刺殺你麽?”祁丹朱忍不住擔心地問。


    君行之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下,挑眉道:“我那兩位皇兄,哪個能安分?”


    祁丹朱若有所思,祁明毓和祁明胥都不是善茬,他們因為君行之這位太子突然歸位,不得不與太子之位失之交臂,心裏恐怕都恨極了君行之,估計連睡覺的時候都想鏟除君行之。


    她疑惑道:“祁明毓不是被關在府裏麽?難道放出來了?”


    “上個月正逢父皇生辰,祁明胥在父皇的生辰宴上突然替祁明毓求情,在父皇麵前大哭,高聲訴說他們的兄弟情,跟父皇講骨肉血緣之親,長跪不起求父皇放祁明毓出來,父皇感動不已,將祁明毓放了出來。”


    祁丹朱眉心擰緊,她對他們再了解不過,祁明毓和祁明胥兩個人都恨不能將對方置於死地,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什麽兄弟之情,能讓他們串通一氣的隻有利益。


    她神色凝重道:“他們二人狼狽為奸,可能有所勾結,祁明胥之所以幫祁明毓出來,極有可能就是想要聯手對付你,你一定要一切小心。”


    他們恐怕是自知自己敵不過君行之,所以想要聯手先除掉君行之,再爭奪皇位。


    君行之點了下頭,沒有隱瞞,“我知道,一直派人盯著他們呢,他們如果有什麽風吹草動,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祁丹朱稍微放鬆了一些,她抬頭看著君行之,聲音酸澀問:“你以前也經常遇到刺客麽?”


    君行之眸色微動,沒有回答,隻淡淡道:“還好。”


    祁丹朱想起君行之之前說的那些話,微微垂眸,君行之說得沒有錯,是她親手把他推到了這個爭權奪位的地方,讓他過上了這樣不得安寧的生活。


    她心底泛疼,內疚又不安。


    君行之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抿了抿唇,語氣輕鬆道:“其實做太子也沒什麽不好,至少可以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除了偶爾麻煩一些,剩下的都挺好。”


    既然命運已經將他安排在了這個位置上,他隻能接受,並且利用這個位置,保護好他想保護的人。


    祁丹朱露出一絲笑容,點點頭,“你把朝朝就保護的很好。”


    君行之和祁丹朱低頭一看,朝朝還在祁丹朱懷裏沉沉的睡著,絲毫沒有受到幹擾,對剛才的危險一無所知。


    他們不由失笑,神色無奈。


    祁丹朱摸了摸朝朝的臉,莞爾道:“看來朝朝今天是真的玩累了。”


    “嗯。”君行之忍不住笑了一下,將朝朝抱了過去。


    祁丹朱抬頭,與他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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