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求求你,請求你讓我們之間結束這精疲力竭的糾纏”,他低低地回應,為今之計,他隻想盡快擺脫這個女人,他放下了自己的驕傲和尊嚴,任這個瘋女人自大一次又能怎麽樣?自己有所損失嗎?不,沒有,要麽得不到,要麽沒有失去,這是個隻會賺不會賠的博弈。


    “哈哈,你為了她,竟敢放下自己的身段求我,這是狂放不羈的喬少嗎?這是從來不為女人折腰的喬少嗎”?她妒火中燒,這個女人憑什麽和她爭,憑什麽?哪怕喬少對她虛情假意也好,哪怕如曾經一般,哄哄她也好,可是,他連這樣也不同意。


    女人做到這個份上還不算可憐嗎?她太可憐了,可憐到要挾感情的份上,感情猶如手中沙,剩餘得越少,越想抓牢。


    “不,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同意的,哈哈哈”,她愴然大笑,無限悲涼籠罩了李菲兒的情緒,什麽時候這個男人也為自己犧牲一次,這個夢想是永遠都不可能實現了。


    “你這個瘋女人”,他拳頭的關節咯吱作響,站起身,拿著外套,摔門而去。


    為了羽月自取其辱,但是,人生不爭取永遠不知道下一步會是怎麽樣?他不自覺地用羽月的人生觀來激勵自己。


    “你瘋了嗎?和這樣的女人談判,根本就沒有談判的基礎,她是不會同意你的要求”,當羽月得知喬少去了灩瀾別墅和李菲兒談判離婚的事情,她幾乎沒有辦法理解這個男人。


    “是的,正如你所言,她沒有同意”,他端起一杯咖啡,陶醉地嗅著來自藍山咖啡的香味,這個狂放的男人,耍起儒雅來也不脫離老大的韻味,眉間自有一段專事掠奪的不羈。


    似乎,李菲兒並沒有影響到他絲毫的情緒,依然那麽沉穩,眉梢暗含淩厲。


    “你更不應該拿喬家的一半家產作為許諾,幸虧她沒有同意,否則,你怎麽對得起與你共同從舉步維艱的泥淖中走出來的兄弟們”,她在指責這個瘋狂的男人,怎麽可以輕易許諾喬氏半壁江山,兒戲不過如此。


    “你真的不懂”?他將她逼到沙發的一角,她不再是曾經楚楚可憐的貓一般的女人,此刻,她在和他對視。


    在她清澈的眸子裏,他看到了銳利和堅定。


    在他墨玉般的眸子裏,她看到一個男人的沉穩和許諾。


    這個許諾令她慌亂,她怎麽能經受得起這樣沉重的許諾,她想逃,卻被他緊緊地捉住。


    “別傻了,喬家半個家產可以買無數個妖媚女人,任你挑選,你沒有必要花這麽大的力氣急於和李菲兒解脫,全當她是個擺設,又不耽誤你風流快活,是不是”?她笑靨如花,輕易地化解他的柔情帶來的沉重的壓力。


    “是,這個世界上的女人有很多,各種各樣的都有,可是,卻隻有一個羽月,唯一的一個,除非你給我複製出千千萬萬個,那麽我就可以放棄你,可是,你能做到嗎”?


    “不能”,順著他的話,愣愣地,說出這兩個字,她的思緒混亂不堪,現在他步步緊逼,自己觸不及防。


    “而我用有數的家產買這個世界上的唯一,值了”,他捏起她尖尖地下巴。


    她受到了驚嚇,臉色蒼白,眸子瑩潤,涼涼的肌膚真切地感受到他溫厚的指尖傳來的溫度,若有若無的男人的荷爾蒙氣息遊移到鼻端。


    “我,我,我有了新的男人”,慌亂之中,她不知道如何拒絕這致命的告白,這個散發著毒藥氣息的男人在攻陷她心靈的樊籬。


    她隻能落荒而逃。


    “胡說”,他暴戾,“再胡說我捏碎你的下巴”,他加重了力道。對於她的私生活,他了若指掌,何況還有個特工潛伏在她的身邊,曾經是自己太過於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眼睛看到的未必都是真實的,她給他設置了障眼法。


    她疼痛得直抽冷氣。


    “即使別人不答應,紳士一點總沒有錯吧”?她雙手拚命地拍打著牢如鉗的手,絲毫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力,反而,小手拍打在他的手上,令他體會到和她肌膚摩擦的愉悅。


    “如果你再膽敢拒絕我,小心我廢了你”,他霸氣地威懾她,全然不顧她痛得已經發紅的下巴。


    “認真來講,我真的不能”,她突然憂傷起來,悲戚的眸子幾乎瑩然欲滴,絕美的容顏上籠罩了一層濃的化不開的雲霧。


    他微微一震,驚濤駭浪他不懼怕,他隻懼怕她的眼淚,那是他致命的死穴。


    “為什麽”?他有些不知所措,在這個嬌柔的女人麵前,他不知道自己銳利的威力該使向何處。


    “中旺國際暗流湧動,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顛覆,我們必須齊心協力將中旺國際恢複到原有的生機,而且,背後的主謀尚未被揪出來,這是更大的危險,我代表著申海集團來做管理,我必須做出成績,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我,在這種中壓我已經喪失了愛的能力,對不起,請原諒我”,她低下頭,無比歉然,整個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經的羽月純淨時光。


    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想觸碰她冰涼的臉頰,她退著,避閃開他的憐憫碰觸,後退著,猶如後退的潮水,浪花散盡,消失遁匿。


    在轉身的刹那,嘴角悄悄浮現一絲勝利者的微笑,還有一份悄然的失落。


    她相信剛剛那一刻他的心是真誠的,他的表達是強迫而深情的,隻是,自己沒有辦法做到風輕雲淡,他不代表一個人,他代表著整個家族,整個企業。


    而自己怎麽能夠可以輕易地接受這段紛亂蕪雜的感情?


    如果愛,請擺脫一切物質的汙濁,帶著一個純淨的心相濡以沫,生死相依!


    而他,依然我行我素,即使羽月喪失了愛的能力,他的相信自己的能力足以能感化她已經拒人於千裏之外冰冷的內心城堡。


    他送她鮮花,她轉手送給了路邊彈著吉他在唱歌的流浪者。


    他送她戒指,她鄙視他沒有買海洋之心的能力,海洋之心?那顆碩大的祖母綠已經隨著泰坦尼克號沉入了大西洋。


    他送她名貴項鏈,她隻回答一個字,俗!


    他送她香奈兒迪奧,她棄之如敝履!


    “oh!shit”,他徹底抓不到這個女人的心思,依他一貫的追求女人的手段對待羽月,一一被否定,被鄙視。


    他的耐心已經被逼到了最後的底線,她的心是用什麽做的?


    她隻回答他七個字,愛情和物質無關!


    ****


    “你好,我是王治”。


    在後街咖啡屋幽暗的一角,一個中年男人頭戴棒球帽,暗色墨鏡,口罩護著鼻子以下的部位,棕色羊絨大衣立領護住臉頰,幾乎無法看到他的長相和表情,在保護自己的同時,讓人多了探知欲。


    羽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喬少,此刻,他陷入陰暗中,立體的五官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陰影,整個人更為地深沉,充滿了神秘感,麵無表情,卻讓人不自覺地退避三舍。


    她想從他的神采上獲得下一步談話的方向,可惜,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一個更像帶了一副冷凝的麵具,絲毫看不出情緒。


    “王先生,我對你的裝扮很好奇,和我們相見,有必要把自己打扮得如地下組織一般嗎”?


    出乎意料地,他回答。


    “是的”。


    “為什麽”?


    “我在為我的生命考慮,我想你們比我更懂得中旺國際集團的局勢,如果有人知道我和你們接觸,我會死得很難看”。


    “李菲兒”?幾乎不用猜測,她直接報出了這個名字。


    “是的”。


    “我曾經是中旺國際下屬的一個子公司財務總監,李菲兒企圖收買我作為她的內應,可惜我沒答應,從此,她安排人到處打聽我的去處,這幾年,我不敢回到這個城市,我手上有李菲兒收買我的談話錄音,如果你們感興趣我可以拷貝給你們,隻是,我有一個要求”。


    “你隻管講”,沉默良久的喬少開口,低沉卻傳達著他信力。


    “我希望喬總能保證我的人身安全,我想回到這個生我養我的城市,我對這個城市充滿了感情,在外漂泊的這幾年吃了很多的苦,我始終在關注著中旺國際集團,希望這個惡勢力能倒台,我一聽說公司發生了重大變動,立即就做了很多的準備,毫無掩飾地說,江澤出事之後,那些照片是我放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起喬總的注意,采文出事現場照片也是我拍的”。


    “你為什麽不阻止這場事故”?幾乎是失控地,羽月雙手支撐著卡座的橢圓形桌子站立起來,呈四十五度角逼視他,由於情緒的波動,她呼吸有些急促。


    “對不起,羽總,如果我出現,我還能像現在這樣出現在你們的麵前嗎?死去的將死我,即使我救下了采文,你以為李菲兒他們會放過采文嗎”?因為壓迫感,王治的身體後仰,墨鏡遮擋住了羽月火焰一般的視線,從王治的抽動的麵部肌肉中,她已經判斷出他的悔意以及內心的苦痛,作為一個正直善良的人無論如何都無法麵對黑暗勢力恣意妄為,而自己卻無能為力。


    喬少強有力的臂力促使她跌坐在卡座的沙發內,拍了拍她的後背,提醒她情緒失控,更像是安撫她的不安。


    “沒有問題,我會安排安保人員做好你的人身警戒,直到,李菲兒勢力徹底的瓦解”,喬少對王治做出承諾,雙手交叉,雙臂隨意地擱置在沙發的兩側。


    “謝謝,喬總,我就知道喬總會很仗義,這裏是我曾經的錄音”,王治拿出錄音筆,按下了播放功能。


    李菲兒和王治談判的聲音在緩緩地流淌,她的張狂不可一世的口氣,她威脅王治的可憎姿態,在春日午後的微涼的空氣裏緩緩地流淌,這個女人再度生動地出現在他們三個人的腦海裏。


    一個形象是可怖的第三者,逼迫她離開自己愛著的男人。


    一個形象是惡毒的毒婦,在得不到他的人的時候窮凶極惡地利用各種手段逼他就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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