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赫。原諒我再次出現在你的麵前。雖然我知道你不想見到我”。在閑靜居別墅。她堵住了將要出門的喬赫。


    不是喬赫要出門。他是故意躲著她。麵對她。隻有尷尬。不如躲避吧。還能讓自己的心得到稍微的寧靜。


    他佇然背對著他。外麵寒風淩厲。穿過衣物直逼肌膚。李菲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他心中一顫。忍不住地開口。


    “有什麽話。進屋說吧”。他徑自走向客廳。


    “謝謝”。她敏銳地嗅到一些訊息。也許。他會同意她的請求。她內心緊張的情緒微微一鬆。


    “說吧。有什麽事情”。他隨意地坐在沙發上。休閑羊毛衫領口拉鏈拉至胸口。袖口拉至肘部。透露著一個男人的練達和灑脫。在某些部分他和喬少出奇的相似。隻是。他的眸光在別處。不願意和她用眼睛交流。


    “我來沒有別的意思。我知道我的請求會令你難堪。隻是。在喬斯奇的份上。請求你做一下造血幹細胞化驗。你和斯奇配型成功的幾率會更大。你不知道斯奇每天承受的痛苦。一個弱小的孩子。他還那麽小…”她的嗓子有些黯啞。說到此處。有些哽咽。這是來自一個母親的真情。沒有絲毫做作的成分。


    “你。為什麽當初作出這麽不堪的事情。你攪得我們整個家庭烏煙瘴氣。你就沒有反思過嗎”。


    “我知道我錯了。鍾墨難道不應該承擔一部分責任嗎”。此時。她依然在為自己辯護。不願意承擔全部的責任。


    “你到現在還不知悔悟。菲兒。事情原本不應該這樣發展。是你的固執。你知道嗎。一開始。你就知道我哥不可能愛上你。如果當初你放棄我哥。就不會造成今天的一切惡果”。


    “我怎麽能輕易放下他。怎麽能”。


    “雖然放棄一個人很痛苦。那也不能孤注一擲。采取不堪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如果不是斯奇出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隱瞞下去”。


    李菲兒沉默良久。她是默認喬赫的說辭。還是無話可說。


    “喬赫。現在我們再追究這個有什麽意義。現在最重要地拯救斯奇。你就忍心眼睜睜地著他找不到合適的造血幹細胞配型痛苦而死嗎”。她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她不能用“死”這個字眼。她的斯奇。是她的斯奇。任何人都不能奪走她的斯奇。


    “你讓我去做配型。這件事情一旦公布。被外人知道。這將是本年度最大的笑話。我不重要。你讓爸爸、媽媽和鍾墨如何麵對公眾。你想過沒有”。


    “我想過。我掙紮過。我期盼醫生能找來合適的配型。可是到目前為止。仍沒有。仍沒有。我不能眼睜睜地著斯奇絕望地等待。求求你。求求你。喬赫。為了斯奇。去做造血幹細胞配型化驗吧。而你。才是斯奇的親生父親。你怎麽能夠忍心著自己的兒子生命慢慢地流逝”。


    李菲兒的話像一道一樣緊緊地將他罩住。尋找不到呼吸的出口。空氣壓抑而沉悶。難堪令兩人無法直視對方。生命不可承受的輕卻又如此沉重地壓迫著他同意。


    “你讓我考慮考慮。你先走吧”他的聲音痛苦而嘶啞。壓抑的情緒令這個一向灑脫的男人第一次有了兩難的情緒。


    “求求你。一定要同意。為了我們的斯奇”。李菲兒後退著再一次強調。隻是“我們的”三個字再次加重了喬赫的痛苦。如果沒有這些紛紛擾擾。他是多麽希望聽到這三個字。如今。生活給他們帶上了枷鎖。一切變得遙不可及。這三個字像一個巨大的笑話一樣存在。她們之間的溝壑越來越深。


    他麵對這牆壁。閉上眼睛。無奈地揮了揮手。一個男人的沉重感全部壓在了肩頭。他是否願意努力承擔這一切。


    ****


    清晨的報表徹底破壞了喬少的心情。


    一個個負值顯示著子公司經營狀況亮起了紅燈。成本高居不下。利潤越來越少。甚至幾個子公司已經出現了盈利負值。


    剛剛財務總監匯報工作說。銀行已經停止了對公司的信用貸款。公司的信用額度已經透支。


    一個接一個壞消息破壞了他平靜的心緒。


    明明知道造成這一切狀況的對手在哪裏。卻苦苦尋找不到證據做出有力的反擊。一個人在苦苦地支撐著整個公司的未來。喬仁宗在家裏靜養身體。喬赫因為這件“醜事”一直避而不見他。當初回國時候的高昂士氣在遇到這件事情後變得冷凝。是的。他需要沉澱。真正考驗他的時刻已經到來。


    喬少在苦苦思索應對的良策。他不能讓公司毀在他的手中。他更不能容忍李菲兒無法無天繼續下去。從哪裏著手。


    喬少決定去麵見一個人。他整了整衣物。取了一些重要的資料放到公事包內。準備離開中旺國際辦公大廈。


    總經理辦公室的門咣然被打開。喬任宗大步走了進來。帶著一股沉悶的旋風。威嚴淩厲的氣息迅速籠罩了辦公區域。


    “你要去哪裏”。他順手解開中山裝的下擺。往沙發上一坐。像一頭雄性獵豹斜臥在暮秋中的草原。望著獵物伺機而動。


    “辦一些公事”。他冷淡地回應。停止了取衣架上外套的動作。波瀾不驚的臉龐隻有冷凝的色彩。


    “還有比公司的生死存亡更重要的事情”。喬任宗不無譏諷。


    怎麽知道自己不是為了此事。但是。一向威嚴的喬任宗隻相信自己的判斷。隻覺得自己的能力更強。喬鍾墨和喬赫不過是享受自己的蔭庇而已。在這生死關頭他怎麽不挺身而出。在聽到公司的一些風言風語之後。他終於忍耐不住自己的性子。第一時間衝到了公司。


    “你是在質問我嗎”。他轉過頭。冷然望著喬仁宗。


    “你難道沒有責任。作為總經理把公司帶到今天這步境地。你要承擔全部的責任”。


    “你知道造成今天後果的原因嗎。你應該為你當初的決定懺悔”。喬少冷哼一聲。


    “什麽決定”。喬任宗一頭霧水。他隻知道公司除了狀況。全然不知道是誰造成了公司舉步維艱。


    “引狼入室的決定”。


    “誰是狼”。喬任宗幾乎要發怒了。他已經沒有耐心聽這些雲裏霧裏的話語。幹脆利落是他一貫的風格。


    “李菲兒”。喬少端起紫砂茶杯輕啜了一口。一副淡然的表情。


    “到現在你還不放過她。公司危機四伏。你還有心思死揪著她不放”。喬任宗幾乎要為兒子的不爭氣憤怒了。都什麽時候了他的心思還在兒女情長的事情上麵。著一向幹練的兒子。他覺得越來越不了解兒子。什麽時候他的心智變得這麽不成熟。


    “嗬。你怎麽能這樣想。”喬少蹙眉。完全無法溝通的思想讓他覺得他和父親之間的談話簡直是浪費。他哭笑不得。


    “我會和你嶽父談一談。你暫時不要出麵了。雖然李菲兒對不起你。你也不能死抓住她的小辮子不放。你嶽父會在你的麵子上幫公司度過難關”。


    “你不能做這樣的決定”。


    “為什麽”。


    “公司之所以出現今天的狀況。責任完全在於李菲兒…”


    “好了”。喬任宗不耐煩地一揮手。打斷了喬少。“不要再說這樣的話。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行了”。


    “你會為你做的決定後悔”。


    “我會讓你為你說的話感到後悔”。


    父與子的較量。在公司的危機麵前展現得酣暢淋漓。孰是孰非。要結果。然後這個賭注太大了。是一個集團公司生死存亡的命運。


    喬任宗輕易得到了李天合的幫助。久經沙場的喬任宗怎麽可以輕易忘記商場上的爾虞我詐。他以為隻要結成姻親就結成了牢固不破的同盟。李天合的表現恰恰正中他的心思。


    “李兄。今天登門拜訪。我相信你早有耳聞”。


    聽到此言。李天合微微一笑。謀略隱藏在明亮的眸光之後。別人走一步棋兩步。他甚至能三步。兩個商場上的老狐狸在彼此較量中就要誰更為狠毒。


    “嗬嗬。聽說。最近喬氏企業遇到了困難。作為兄弟企業。我怎麽能袖手旁觀”。


    “李兄果然是性情中人。為人仗義豪放。來之前我還在思慮如何向你開口。現在來完全沒有必要有這個顧慮”。


    “你太客氣了。都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可以給你提供三十億的無償幫助。當然。我們之間需要簽署一個協議。畢竟這個數額不算小數。一旦喬氏企業恢複正常。這筆錢還要歸還給李氏。不過。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請求。不知當講不當講”。


    “李兄你盡管直說。咱們兄弟沒有什麽不好講的”。喬任宗聽到李天合無償幫助他的時候心情大悅。豪氣萬千。拍著胸口。做出應允一切條件的態勢。原先愁雲密布的臉龐展現出特有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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