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在前麵描述的情況下,他們在水流的推動下順水漂流了八天。


    沿途,他們沒有遇到任何嚴重的意外。在漫長的旅途中,兩岸都是茂密的森林。小船繼續前進,岸邊那些繁茂的大樹漸漸消失了,變成了遼闊無邊的大草原。


    即使在這個地區也很少有當地土著涉足——迪克,桑德對這個事實是不會感到遺憾的——至少,這裏的動物還很多。斑馬正在岸上漫步,還有麋鹿和一種被稱作“卡阿馬”的體形優美的羚羊,但它們在天黑後就都消失了,將這個世界讓給了獵豹。人們經常聽見獵豹的吼叫聲,甚至還可以看到獅子在高大的草叢中自由自在地奔跑。


    直到目前,這些逃亡的人還沒有遇到任何凶殘的動物或人的攻擊,無論是森林還是河流都還安全。


    不過,通常在每天下午,迪克·桑德都會讓小船靠近岸邊,然後棄船登岸觀察一下河岸附近的情況。


    事實上,他們每天都需要補充一些新的食物。目前,在這個地區,根本找不到當地部落的主要糧食作物,木薯、高粱、玉米和水果都沒有。即使有一些農作物,也是野生的,根本不能吃。迪克·桑德隻好被迫去打獵,盡管槍聲可能會給他們帶來意想不到的災難。


    有時候他們也需要點起火來,那時他們要用步槍上的探條在一根無花果樹枝上不停地旋轉,正像那些當地人一樣,或者說像那些猿猴一樣用這種辦法取火。據考證,有些猿猴就是這樣鑽木取火的。點燃了火,他們就可以烤一些麋鹿或者是羚羊肉來作為幾天的食物。


    7月4日,迪克·桑德隻用一顆子彈就打死了一隻“波庫”,為大家準備了很多美味。這種“波庫”類似梅花鹿,它們的身長有5英尺,頭上長著長長的環形鹿角,全身的皮毛呈土黃色,上麵點綴著閃閃發光的斑點,它們的腹部為白色,肉質非常鮮美。


    就這樣,他們一路航行,每天還上岸或者停船休息,到7月8日的時候,他們大約已經漂流了近100英裏。


    不過,這已經是很長一段旅程了,迪克·桑德已經開始在心裏疑惑,這條長長的河流會把他們帶到什麽地方呢?一路上都有一些支流匯入,可是河麵並沒有因此而明顯增寬。原來水流一直朝向北方,現在卻忽然轉向了西北方向。


    無論如何,這條河流也為他們提供了不少食物。他們將長長的藤蔓製成垂釣的繩子,然後用上麵的尖刺作為魚鉤,這樣居然能夠釣到幾條鮮美的“桑鯽卡”。在當地,人們將這種魚製成熏魚隨身攜帶。另外,還有一種味道鮮美的黑魚名為“烏薩卡”,一種下牙床軟骨可以做成梳子的寬頭魚,還有一種名為“達加拉”的小魚,這種魚最喜歡水流,與鯡魚同類,很像泰晤士河的銀魚。


    7月9日,迪克·桑德經受了一次極為嚴峻的考驗。當時,他獨自一人上了岸,舉槍瞄準了一頭長角露出灌木叢的駝鹿。他剛開了一槍,突然在離他30米遠的地方竄出一頭可怕的猛獸。無疑,這頭巨獸也一直盯著這隻駝鹿,因此這時跳出來搶奪迪克的獵物,而且不會輕易放棄。


    這是一頭凶猛的獅子,體型巨大,被當地人稱為“卡拉魔”。這種獅子不是那種脖子上不長鬃毛的“尼雅思”獅子,身高有5英尺,是一種可怕的猛獸。這頭獅子猛地一竄,撲到被迪克·桑德射中的那隻駝鹿身上。這時駝鹿還活著,它在這頭猛獸的利爪下掙紮、哀號著。


    迪克·桑德放下了武器,因為他已經來不及將第二顆子彈推進他的槍膛了。


    獅子早就發現了迪克·桑德,可是它現在隻是在那兒站著,望著迪克。


    在此之前,迪克·桑德已經引起了獅子的注意。但是它站在迪克·桑德對麵,一動不動。


    在這種情況下,迪克·桑德隻能保持冷靜,因為他知道隻有這樣才有可能得救。他並沒有打算將子彈推進槍膛,甚至也沒有打算逃走,他也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


    獅子那一對又紅又亮的眼睛一直在盯著迪克·桑德,它在猶豫不決。兩種獵物一個在掙紮,一個一動不動,那麽它該選擇哪一個呢?如果那隻駝鹿不是正在獅子的利爪下掙紮、呻吟,迪克,桑德一定已經喪命了。


    就這樣,人和獅子互相對視著,甚至連眼睛都一眨不眨。他們僵持了足有兩分鍾時間。


    突然,獅子一口叼起那隻仍在掙紮的駝鹿,正如一頭猛獸抓起一隻小兔子,然後用堅硬的大尾巴抽打著身旁的灌木叢,消失在高高的茅草中。


    迪克·桑德仍在那裏一動不動地站了一會兒,然後才離開了那個地方。


    回到自己的同伴中間,對於剛才那場以冷靜險勝的戰鬥,迪克·桑德什麽也沒有說。他很清楚,如果他們這幾個人不是隨水漂流,而是徒步穿越那些猛獸常常出沒的森林和平原,那麽流浪者號上這些幸存者恐怕已經全都喪命了。


    這個地區雖然荒無人煙,但是以前似乎並不是這樣,在一些低窪的地方,他們不止一次發現了村莊的遺跡。


    人和獅子相互對視著


    正如戴維·利文斯頓博士的觀察,那樣多次在這些地區進行考察的探險家同樣能夠辨認出一些村落遺跡。在那些高大的大戟草圍成的籬笆中,雖然已經沒有了茅屋,隻有祭神的無花果樹孤零零地矗立在空地中間,但是可以肯定這片空地曾經是個村落。按照當地土著的習俗,隻要部落酋長去世,村莊裏的居民就可以遷移到其他地方定居。


    不過,還有另一種可能,那就是在這條河流經的地區,人們也像非洲其他土著一樣,全都居住在地下的洞穴中。這些仍處於人類最低發展階段的野蠻人,隻有在夜間才會走出他們的洞穴,正像夜晚才會出來活動的野獸一樣。如果有人遇到這些野蠻人,一定如同遇到野獸一樣凶多吉少。


    迪克·桑德毫不懷疑,這個地區可能是食人族居住的地方,因為有三四次,他在那些散落在林間空地的灰燼中,發現有燒焦的人骨,正像是食人族吃過人肉留下的痕跡!


    很可能,在迪克·桑德和他的同伴l岸的時候,他們會遇到卡佐德的食人族。因此除非在絕對必要的情況下,迪克·桑德不能再讓小船靠岸停下來,他還囑咐埃居爾,一旦他在岸上發出警報,他就要迅速將小船開走。那位正直的黑人答應了迪克·桑德的要求,可是每次迪克·桑德上岸的時候,他都很難在韋爾登夫人麵前掩飾自己心中的不安。


    7月10日晚上,在河流的右岸出現了一個水上村莊,因此他們要愈加提高警惕。由於河道漸漸寬闊,在這個地區形成了一個小湖,湖中坐落著三十多座茅屋,這些茅屋搭建在高出水麵的木樁上,河水就從茅屋下流過。迪克·桑德他們的小船,也要隨著河水從茅屋下漂過,因為大河的左側堆積了很多石頭,擋住了航道。


    這個水上村落的確有人居住,因為那些茅屋裏火光閃閃,還可以聽到一些類似猛獸吼叫的談話聲。如果那些支撐茅屋的木樁間拉起了攔網——那是常見的現象,那麽迪克·桑德他們的小船撞上攔網,就會發出聲音驚動茅屋裏的人們。


    迪克·桑德站在船頭,他壓低聲音,指揮著操櫓的埃居爾,以免小船撞上茅屋下那些已經被蛀蟲腐蝕的木樁。這個夜晚異常明亮,他們從小船上可以清楚地看清周圍的情況,而他們也很容易被人發現。


    然後,出現了一個可怕的時刻。兩個土著正在大聲講話,他們蹲坐在湖麵的兩個木樁上,而迪克·桑德他們的小船正好要從這兩個木樁之間通過。那兩個木樁之間的通道非常狹窄,改變方向是不可能的了。


    難道兩個土著不會發現迪克·桑德他們的小船,然後大喊起來,將整個村莊的人全都驚醒嗎?


    當小船漂到距離那兩個土著不足100英尺的地方,迪克·桑德聽到他們的談話聲更加熱烈。一個土著將那堆漂過來的草堆指給另一個土著看,因為這個草堆可能會撞破他們正要拉起的那個用藤蔓編織的攔網。


    他們一邊急忙提起攔網,一邊大聲喊叫著讓人來幫忙。於是,很快有五六個黑人沿著木樁走了過來。他們站在連接兩根木樁的橫梁上,大聲喊叫著,不過他們在說什麽無從知曉。


    相反,除了迪克·桑德低聲發出的命令,在茅草偽裝的小船上沒有任何聲音。埃居爾小心地移動著右手,來回搖動著長櫓。丁戈偶爾忍不住會發出低沉的嗚咽,然而小傑克用兩隻小手用力按著大狗的上下顎。


    小船外麵是潺潺的流水聲,水流衝擊著木樁。在木樁上,那些吃人的土著大聲喊叫著。他們正在迅速拉起他們的攔網。如果他們的攔網能夠及時拉起來,那麽小船就能順利地漂過去,如果拉不起來,那麽小船就會將攔網撞破,而小船裏的人就會暴露無遺。這時,停船或者是改變航向已經不可能了,因為木樁下的水流越來越湍急,而小船在水流的推動下迅速向前漂去,因此迪克·桑德已經無能為力。


    半分鍾不到,小船便衝進了兩根木樁之間。幸運的是,那些土著們終於用盡全力將攔網拉了起來。


    可是,就在小船衝過木樁的時刻,正如迪克·桑德所擔心的那樣,覆蓋在船上的一片茅草被掀掉了。


    一個土著大叫了一聲。他是不是發現了隱藏在茅草下麵的人呢?他是不是已經將他看到的一切告訴了他的同伴?完全可能。


    可是,迪克·桑德和他的同伴們已經迅速逃出了危險地帶,他們在急流的推動下,很快便漂出了很遠。不久,那個湖上的村莊已經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中。


    “靠向左岸!”出於謹慎,迪克·桑德向埃居爾發出命令,“水流已經又適合航行了。”


    “靠向左岸!”埃居爾說著,用力將櫓向外一推。


    迪克·桑德走到埃居爾身邊,望著月光下閃爍著銀光的水麵,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情況,後麵也沒有船隻追趕上來。大概土著們沒有小船,因此直到太陽從地平線上高高地升起,也不見一個土著出現在河上或者是岸邊。


    不過,為了謹慎起見,迪克·桑德一直讓小船沿著左岸漂流。


    在隨後的四天中,也就是從7月11日到14日,韋爾登夫人和她的同伴們發現,他們眼前的地貌開始出現巨大變化。他們途經的地區已經不僅荒無人煙,而且已經完全變成了沙漠,正如利文斯頓博士在他的第一次非洲之旅中考察卡拉哈裏沙漠一樣。這個地區的土地幹燥而又貧瘠,絲毫不像大河流經的上遊地區。


    他們仍漂流在這條浩瀚的大河上,因為這時它已經完全可以被稱為大江了,而且似乎要一直流向大西洋。


    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他們的食物來源已經變得非常困難。儲備的食物已經完全沒有了,而且目前很難再釣到魚,更是看不到獵物的蹤影。駝鹿、羚羊以及梅花鹿等野獸無法在這個荒漠地區生存,而既然沒有這些動物,那些以它們為食的猛獸也就消失不見了。


    夜晚,他們再也聽不到熟悉的猛獸的吼叫聲。目前,他們能夠聽到的,隻有打破夜晚的寧靜的蛙鳴。海軍上尉卡梅倫,曾經形象地將這種蛙鳴比喻為一個造船場,其中各種工種在一起發出刺耳的和鳴。


    河流兩岸的原野,一直遠遠地伸向東西兩側的山脈。這些原野光禿禿的,連一棵樹都看不到。滿地都是大戟草,不過這種大戟草是不能提煉澱粉的植物,隻能提煉出一種非食用油。


    迪克·桑德他們目前最需要的是可以吃的東西,他不知道該如何解決這個問題。這時候,埃居爾告訴迪克·桑德,當地人常常用羊蕨草的嫩芽和紙莎草的嫩心代替食物充饑。他在跟蹤伊本·哈米斯帶領的沙漠商隊穿越森林的時候,在饑餓難耐的情況下,常常不得不吃這些東西度過艱難的時刻。幸運的是,羊蕨草的嫩芽和紙莎草遍布在河流兩岸,而且紙莎草的嫩心味道甘甜,因此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尤其是小傑克比任何人都喜歡這種食物。


    不過,這些植物由於缺乏營養,因此難以長久地抗拒饑餓。第二天,多虧貝內迪表兄想出一個好辦法,他們才吃到了一些好東西。


    自從發現了那隻可以使他的名字記入史冊的“貝內迪六腳昆蟲”後,貝內迪表兄又恢複了以往的樣子。他將他那隻寶貝昆蟲,放到了一個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他用針將它別在了自己的帽子裏。利用停船的幾個小時,這位昆蟲學家經常上岸采集他的昆蟲標本。這一天,當他正在高大的草叢中到處尋找昆蟲的時候,忽然驚飛了一隻小鳥,而這隻小鳥的羽毛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迪克·桑德舉起步槍正要射擊的時候,貝內迪表兄大聲攔住了他。


    “不要開槍,迪克!一隻鳥是不夠五個人分吃的。”


    “它足夠傑克吃了。”迪克·桑德一邊回答,一邊瞄準了那隻並不急於飛走的小鳥。


    “不,不!”貝內迪表兄說道,“不要開槍!這是一隻引路鳥,它可以帶我們找到大量的蜂蜜!”


    迪克·桑德放下了步槍。如果能夠找到幾磅蜂蜜,那可比一隻鳥更有價值。於是,貝內迪表兄和他跟著這隻小鳥一路向前走去。小鳥飛一段停一會兒,似乎在邀請他們跟隨它的蹤跡。


    他們並沒有走很遠,隻不過幾分鍾後,他們就看到幾棵老樹隱藏在一片大戟草叢中,老樹周圍飛著密密麻麻的蜜蜂。


    貝內迪表兄並不願意搶奪這些勤勞的膜翅目昆蟲的“勞動果實”,可是,迪克·桑德要比他現實得多,他點燃一些幹草熏跑了那些蜜蜂,然後取到了很多蜂蜜。最後,他將一塊蜂蠟扔給了引路鳥,算是與它共享這些好處。然後,他和貝內迪表兄一起返回了小船。


    這些蜂蜜受到極大歡迎,不過仍是太少了。事實上,他們已經開始遭受饑餓的折磨。12日這一天,他們的小船停靠在了一個蚱蜢聚集的河岸邊。這裏聚集著難以計數的蚱蜢,它們分為兩三群,覆蓋了大片的空地和灌木叢。


    這時,貝內迪表兄說,當地人經常將這種直翅目昆蟲當飯吃——這完全是事實——他們竭盡全力捕捉這些天賜的嗎哪(1)。在這個地方,蚱蜢多得足以裝滿十隻小船,而且將這些蚱蜢在小火上一烤,即使那些不餓的人也會感到美味可口。貝內迪表兄自己也吃了很多,雖然他一邊大吃一邊歎息——這是事實——他還是吃了它們。


    無論如何,漫長的旅途中遇到的各種身體和精神上的考驗,也該結束了。


    盡管在這條水流湍急的大河上漂流,並不像他們以前行走在森林中那樣疲憊,但是白天的氣溫異常炎熱,晚上的潮氣又很重,而且還有蚊子的不停圍攻,因此他們這種水上漂流也並不是很舒服。


    應該到達終點了,可是迪克·桑德並沒有看到他們的旅行會在什麽時候結束。他們還要漂流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根本沒有一個明確的答案。如果這條河一直向西流去,那麽他們現在早該到達安哥拉北部的海岸了,可是如果河水一直朝偏北方向流去,那麽他們還要漂流很遠才能到達海邊。


    7月14日早上,當水流突然改變方向時,迪克·桑德感到十分憂慮。


    小傑克站在船頭,當他透過茅草的船篷眺望遠方的時候,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大片水域。


    “大海!”傑克大叫道。


    這個詞使迪克·桑德全身一抖,他急忙跑到小傑克的身邊。


    “大海?”迪克·桑德答道,“不是海,還沒有到大海呢。可是,這至少是一條通向西部海岸的大江,而我們所在的這條河隻不過是它的一個支流。或許,那是紮伊爾河!”


    “但願上帝保佑正是這樣!”韋爾登夫人說道。


    是的,假如這片水域正是紮伊爾河或剛果河——幾年後,斯坦利發現了這條又名剛果河的紮伊爾河——那麽他們隻要沿著這條大河向下漂流,就能到達葡萄牙殖民政府在河口管轄的那些村鎮。


    迪克·桑德希望正是這樣,而且他傾向於相信這種結論。


    在7月15日到7月18日這幾天中,迪克·桑德他們的小船在白茫茫的水麵上快速向前漂流著,而且沿途也不再那樣貧瘠不過,他們還是像以前那樣將自己隱藏在船艙中,因此從河岸上看去,這隻小船始終像一堆茅草在順水漂流。大約再過幾天,流浪者號的幸存者就可以結束他們這次苦難的旅程了。那時候,他們每個人都會由於自己的忠誠和勇敢得到獎賞,如果年輕的見習水手自己沒有要求最大的一份,韋爾登夫人也會為他要求的。


    可是,7月18日那一天的夜間,發生了一起意外事件,使他們幾乎全部喪命。


    多急流瀑布的非洲河流


    那是將近淩晨三點的時候,從西方傳來一陣低沉不清的聲音。迪克·桑德十分擔心,他希望弄清楚這些聲音來自哪裏。這時,韋爾登夫人、小傑克、貝內迪表兄都在船艙中睡覺。迪克·桑德把埃居爾叫到船頭,然後讓他聽聽這些巨響是什麽聲音。


    夜晚非常寧靜。空中沒有一絲微風。


    “那是大海的聲音!”埃居爾說著,眼睛裏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不!”迪克·桑德答道,然後低下頭去。


    “那是什麽?”埃居爾問道。


    “等到天亮就會明白了。不過,我們兩個必須注意觀察四周的動靜!”


    得到這個回答後,埃居爾返回了他在船尾的崗位。


    迪克·桑德仍站在船頭,全神貫注地傾聽著。這時,那種聲音更大了,似乎是遠處發出的一陣怒吼。


    幾乎沒有經過黎明,天便大亮了。


    大約在下遊半英裏處的河麵上空,漂浮著一大團雲霧。可是,這團雲霧似乎並不是水蒸氣,清晨的陽光透過這團雲霧形成了一道絢麗的彩虹,橫跨在大河兩岸。


    “靠岸!”迪克·桑德忽然大叫起來,他的喊聲立刻驚醒了韋爾登夫人,“這是一道瀑布。那團雲霧是瀑布飛濺的水花!靠岸,埃居爾!”


    迪克·桑德的判斷沒有錯。在他們的前麵,河床隨地勢忽然開始下降,形成一道近100英尺的落差,因此河水以一種不可抗拒的力量猛地跌落下去。他們的小船隻要再向前漂流半英裏,就會被急流裹入下麵的深淵!


    ————————————————————


    (1)?嗎哪,在《聖經》舊約中,神在曠野中,賜給出埃及的以色列人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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