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話實說,導演已經開始後悔了。


    他就知道他們家在後山的祖墳風水不行!接這檔綜藝完全就是折磨!三天兩頭地就鬧出事!


    導演見楚佩掉入海裏,呆了幾分鍾後,才大呼小叫一擁而上地去救人。


    罪魁禍首徐谘羽慢慢悠悠地收回自己的肇事長腿,泰若自然地從奔來的人群中穿過,走向景深他們。


    蘇照月目光複雜地望向徐谘羽,不得不承認剛剛徐谘羽石破天驚的一腳不僅把楚佩一腳踢進了海裏,把他也踢傻了。


    他曾經看過徐谘羽演的一部r級電影《謎客》,徐谘羽在電影裏演一個神經質的變態殺手,全程沒有一句台詞,隻靠拳腳說話,電影裏打戲拳拳到肉,高潮部分徐谘羽一個人獨挑反派七人團,滿屏幕都是腿和血沫到處亂飛。


    片子裏到底有沒有用武替一直都是這部電影的爭議點之一。


    片方說絕對沒有替身,隻是觀眾不信徐谘羽有這樣恐怖的身手,一度吵得沸沸揚揚,還有好幾個人站出來說自己給徐谘羽當過替身,這件事也成為了娛樂圈裏的謎團之一。


    這個謎團,蘇照月覺得自己今天已經破解了。


    牛逼。


    惹不起。


    楚歌也看傻了,鼻子都忘了呼吸,呼吸不暢塞得他倒抽了一口氣,這年頭的專車司機這麽猛?


    徐谘羽相當平靜地走到了幾人麵前,準確的說是走到了景深麵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一個精神病人會有那樣不可思議的身手嗎?


    詭異的念頭不斷地在腦海內盤桓,景深完全陷入了呆滯之中,世界觀再次受到極度衝擊之下,他隻能直勾勾地盯向徐谘羽,他真想從徐谘羽的臉一直看到徐谘羽的腦子裏,看清楚這個人到底是真的有病,還是原本這個世界就從來沒有他想象得那麽簡單?


    “膝跳反應,”徐谘羽對眾人解釋道,“很久沒活動,膝蓋都僵硬了,一不小心就用力過猛。”


    蘇照月和楚歌難得有了默契,內心同時滑過一個念頭:這說的什麽鬼話!


    “那徐先生要當心了,”身為全場唯一一個醫學權威,顧靜鬆溫和道,“膝關節嚴重老化,有時候確實是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蘇照月:“……”


    楚歌:“……”


    蘇照月嘴角抽搐,忍不住說出吐槽,“這樣的情況是指進化成金剛狼的情況嗎?”


    楚歌插嘴,“也許是超人。”


    蘇照月猛地看了楚歌一眼,目光震驚,對家?!


    楚歌回瞪了過去,老色批看什麽看?!沒見過dc美少年粉?!


    “膝蓋太僵硬,潛意識裏很有可能喪失關節聯動性,從而導致腿部力量短暫增大,有時候會增強到像鋼板一樣,這就是為什麽催眠師能讓人懸浮的原因,”顧靜鬆嘴角含笑,語意平緩,“人的潛意識力量是無窮的。”將目光轉向徐谘羽,點頭微笑,“我相信徐先生也不是故意的。”


    徐谘羽含蓄地一笑。


    景深:他相信這個顧靜鬆在鬼扯。


    “原來如此,”楚歌慢慢點頭,神情從疑惑轉向信服,一臉希冀地望向顧靜鬆,“大師,那我行嗎?”


    景深:“……”笨蛋。


    顧靜鬆緩笑點頭,“一切皆有可能。”


    景深:“……”


    活像神棍忽悠現場。


    *


    客廳內。


    楚佩被救上來後倒是問題不大,意識很清醒,對於被徐谘羽一腳踢飛的原因,他守口如瓶,並且強顏歡笑地說自己沒事,隻是一時不注意,才會沒站穩。


    景深遠遠地看著楚佩談笑自若,不像是受了重傷的樣子,心裏鬆了口氣,他潛意識裏還是不願相信徐谘羽說的‘先世界’是現實,那意味著他所處的‘現實世界’將悉數崩塌,而且在精神病院他的確親眼見到了徐谘羽,被徐谘羽砸斷了一根肋骨。


    “放心,”徐谘羽悄悄站到了景深身後,目光悠悠地望向重新換了幹爽衣服的楚佩,“他沒有看起來那麽輕鬆。”


    景深扭過臉看向他,從事情發生到現在,他始終一言不發。


    徐谘羽以為景深不解氣,低頭壓低了聲音道:“他受的是內傷。”


    景深:“……”


    徐谘羽:“一個月後,他的胸口會出現淤青,之後會疼足一周,再然後肋骨斷裂,隻能開刀。”


    一天之內在身邊看到兩條神棍,景深嘴唇動了動,“……為什麽踢他?”


    徐谘羽實話實話,“他讓我踢的。”景深:“他讓你踢他?”


    徐谘羽:“我問他臉上挨的揍是不是你打的。”


    “然後呢?”


    “然後他說是。”


    “繼續。”


    “然後我說我也想揍他。”


    景深:“……”這思維的跳躍很符合精神病人。


    景深耐心道:“再然後呢?”


    徐谘羽一口氣道:“再然後他就笑了一下,我問他笑什麽,他說他對你動不了手,對我可是早看不順眼了,我說我看你也挺不順眼的,真想一腳把你踢海裏,他說你試試,那我就試了試——完畢。”


    景深:“……”


    很好,過程很流暢,很簡單,他聽得很明白。


    “打人是不對的。”景深耐著性子教育精神病人。


    徐谘羽輕歎了口氣,痛快承認,“我知道。”


    景深深吸了口氣,下麵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徐谘羽懊悔道:“我的職責是保護普通百姓,不能隨意傷害他們。”


    景深:“……”


    “但也實在是因為他太欠揍了,”徐谘羽為自己辯解,向景深尋求認同,“你說呢?”


    景深:“……嗯。”


    對於率先給了楚佩一拳的人,景深無法反駁,隻是徐谘羽那一腳的力道還是讓他覺得不可思議,景深垂眸,用餘光看了一眼徐谘羽藏在長褲裏的兩條長腿。


    徐谘羽的體型看著也不多麽的壯,縱然是寬肩瘦腰的倒三角身材,咋一看甚至還有點單薄,休閑長褲的褲管子空空蕩蕩,一副空空的大骨架子模樣,像那些t台上精瘦的模特,裸露在外的手臂肌肉線條也並不十分突出,肌膚白皙細膩,目光溫柔多情,很幹淨的憂鬱美男子。


    海邊急速的一腳在腦海裏揮之不去,景深目光遊移,恨不得撩開徐谘羽的長褲看一眼那到底是不是人類的腿。


    如果真是什麽先世界的執行官,總有些不一樣的地方吧?


    “景總,”導演安撫好了楚佩,其實也沒怎麽安撫,楚公子精神狀態還好著呢,他硬著頭皮走到景深和徐谘羽麵前,低下頭嗡嗡道,“楚公子沒事,今天白天還有拍攝,您看……”


    “好,沒問題。”景深沒有為難導演,一口答應下來。


    導演‘嗯’了一聲,竟然覺得很感動。


    現在這檔綜藝裏的幾個人物關係真是一團亂麻。


    一開始導演覺得景深帶著楚歌進組,那應該和楚歌關係匪淺,接著來了個天降的徐谘羽,從頭到腳撞衫撞了個遍,兩人舉止又很親密,怎麽看怎麽都不像是一般的關係,好嘛,又拍到了景深和楚佩的表白現場。


    合著金主爸爸到這檔節目是來開後宮了?


    導演麻木地想:快進到蘇照月和顧靜鬆也是金主爸爸的後宮。


    本來綜藝安排的環節挺不錯,早上起來先來一個重新分房,說點在海上郵輪同居的心得,再來一個真心話大冒險,最後是趕海野炊,主打的全是治愈溫暖向。


    一切都被海邊飛起的一腳給打破了。


    全程拍攝氣氛僵硬,劍拔弩張。


    重新分房本來是自由選擇,導演怕嘉賓們再一言不合打起來,幹脆改成了隨機抽簽,兩兩搭配,分房的結果是楚歌、景深一間,顧靜鬆、蘇照月一間,徐谘羽、楚佩一間。


    導演內心大罵自己家的祖墳風水不好,小心翼翼道:“大家不滿意的話可以剪掉重拍。”


    眾人都說不用。


    徐谘羽和楚佩兩人同時起身,馬上就坐到了一起,互相交換了個笑容。


    導演很確定這兩個人都笑得很陽光燦爛,絲毫不陰陽怪氣。


    越是這樣,越是恐怖好嗎?!


    真心話大冒險環節,導演全程都提心吊膽,生怕萬一楚佩或者徐谘羽抽到‘國王’牌,要求給對方來一腳,那他該打110還是120?


    幸好這個環節依舊其樂融融。


    除了有一個小插曲,蘇照月一本正經地提問徐谘羽:“《謎客》裏群演是不是真的被打死了好幾個?”


    驚得導演出了一身冷汗。


    最後到了傍晚,溫度下降,海風吹得很舒服,海水也退潮了,攝製組把拍攝地轉到了沙灘上,對著六個俊男拍攝。


    畫麵的確十分養眼,風格迥異的六個帥哥在微紅的雲碧藍的天下悠閑地走著,兩兩成群,秀色可餐。


    導演悄悄對攝影師提前說過,一定要盯緊徐谘羽和楚佩。


    “啊啾——”楚歌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景深停下腳步,“起風了,你先回去吧。”


    楚歌沒理他,低頭在沙灘上拿著粉黃的鏟子亂摳。


    景深耐性好,對笨蛋的耐性更好,俯身撐著膝蓋,“凍出來的感冒需要保暖,回去吧。”


    海風把他的聲音吹得很淩亂,楚歌猛地抬頭,他那張毫無瑕疵的少年臉蛋紅了鼻子和眼睛,是因為感冒,也是因為吹風,在景深眼裏很像一隻雨天淋得很狼狽的小狗。


    說起小狗,那就是他的小狗小妹最可愛了。


    景深想到小妹,微微笑了一下。


    就在這時,楚歌忽然低頭,用額頭在景深的大腿上撞了一下。


    他力道不大,景深紋絲不動,隻是笑,“幹什麽?也想把我撞進海裏?”


    “喂——”


    景深扶著膝蓋回頭,蘇照月和顧靜鬆提著桶子在他們身後,顧靜鬆挽起了長袖,袖口卷了幾下堆在臂彎內,平添了幾分煙火氣。


    蘇照月緊走幾步過來,把自己手上的桶往景深眼皮子底下一送,露齒大笑,“螃蟹!”


    小得不過拇指大的螃蟹在深深的水桶裏艱難爬行,景深也笑了一下,“這麽小,放了吧。”


    “我抓到的,我為什麽要放了?”蘇照月臉上頗有點孩子氣的任性,“我帶回去養起來。”


    景深不置可否,低頭又看了一眼蜷成一團的楚歌。


    蘇照月這才也去看楚歌,“怎麽了?”


    “他還在感冒。”景深言簡意賅道。


    一旁的顧靜鬆道:“回去吧。”


    “蘇照月,你送他回去。”景深忽然道。


    被點到名的蘇照月‘啊?’了一聲,在景深微笑的眼神中腦海裏‘嗡’了一聲,他知道了,他知道他喜歡楚歌!


    蘇照月第一反應竟然是——他可以解釋。


    “我感冒了,又不是癱瘓了,送什麽送,”楚歌猛地站起身,眼睛紅紅地瞪向景深,“要送也是你送,我們才是新搭檔,你忘了?”


    “那走吧,”景深從善如流,他本來就是用的激將法,達成目的後,從楚歌手裏拿過小鏟放入他的桶裏,對蘇照月和顧靜鬆擺了擺手,“我先送他回去。”


    顧靜鬆道:“我幫他看看吧。”也跟了上去,隻留下了目光呆滯的蘇照月。


    蘇照月站在沙灘上成了座無言的雕像,半晌才扭過臉對攝影師道:“我剛才是不是特別傻?”


    攝影師:“……沒有啊。”蘇照月垂頭喪氣,低頭看了一眼水桶裏還在堅持往上爬的小螃蟹,忽然傷感,“一個人如同同時對兩個人有性幻想,那他是不是挺變態的?”


    攝影師:“……呃,問我嗎?”


    蘇照月哀怨地看了鏡頭一眼。


    攝影師:“我覺得不變態啊,”攝影師見大明星也有煩惱,為了安慰他也打開了話匣子,“其實性幻想這種事,反正隻是幻想,無論對誰產生都無所謂吧,像我就比較喜歡xx、xxx和xxxx,感覺她們都很不錯的。”


    蘇照月:“這都是誰啊?我怎麽沒聽過。”


    攝影師靦腆道:“都是動漫裏的女生啦。”


    蘇照月:“……”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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