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小姐,你在這裏做什麽?”


    熟悉的聲音在日暮結月背後響起。


    她微微一愣,回頭看去,一個眼熟的鍋蓋頭出現在她眼中,再稍稍遠一些的街上,還有一個正在接電話的靈幻。


    “是茂夫啊……”日暮結月萬萬沒想到會在這種猝不及防的情況下看到某位攻略男主,心中下意識感到心虛。可她仔細想想對方現在的好感度,便又理直氣壯起來,“真巧,你跟靈幻怎麽會在這裏?”


    影山茂夫解釋道:“有一個很有錢的資產家邀請師父去他的莊園驅魔,聽說還會報銷出租車費。”


    “但你們是坐電車來的吧……”


    “是的。”影山茂夫說,“而且還‘迷’路了。”


    “……真遺憾。”


    日暮結月輕咳一聲,掩飾住笑意。


    而這時候,在咖啡館外接電話的靈幻也終於走了進來。


    “嗯?沒想到還會在這裏看到你,你竟然還沒有離開這個地方嗎?”靈幻的話語一如既往地自來熟……不,或者說,在他的記憶中,他與“月野鏡”本來就是熟悉的同行關係,所以偶遇時的寒暄也這樣隨心所欲。


    但不知道是不是日暮結月的錯覺,這次見到靈幻時,她總覺得對方的目光有些閃躲,透‘露’出一種一言難盡的意味。


    日暮結月奇怪看了靈幻一眼,沒有多想。


    “當然,我最近一直都在這邊的神社。”


    靈幻茫然:“神社?”


    “我最近住在山頂的神社裏……茂夫沒有告訴你嗎?”日暮結月有些詫異地望向影山茂夫,沒想到這位乖寶寶竟然沒有告訴靈幻她最近待在山頂神社的事。


    靈幻:“沒有……”


    影山茂夫地目光飄了飄,然後用他一本正經令人信服的乖寶寶臉說道:“師父沒有問。”


    靈幻:“……”那你也沒說啊!


    “不過話說回來,這些天我的確看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人路過。”日暮結月道,“很多都是具有靈能力的人。”雖然這些家夥的靈能力反應最多也就充當一下打火機的作用,“難道說他們也是被找來驅魔的嗎?如果是真的,那你們大概是那個能成功拿到委托金的人了,畢竟——優不優秀這種事,還是全靠同行襯托嘛!”日暮結月打趣道。


    靈幻:“……你在說什麽胡話!我的優秀還需要襯托嗎?!”


    日暮結月:微笑.jpg


    關於師徒倆的小‘插’曲很快過去了。


    由於那位大資產家的莊園就在離山頂神社稍遠一點的山上,因此,靈幻最後還是忍痛掏了出租車的費用,與影山茂夫二人去繼續自己的任務。


    在走之前,靈幻看了日暮結月一眼,有些猶豫,似乎是想要問她什麽,但在對上她的視線後,他卻又很快轉身離開。


    日暮結月:怎麽了這是?


    而比起古怪的靈幻來,影山茂夫就正常太多了。


    他一如既往地麵無表情,一如既往地跟日暮結月禮貌道別,就連離開時的背影,都一如既往地帶著乖寶寶的萌感。


    日暮結月一愣,奇怪思考:為什麽她越來越覺得茂夫可愛了?雖然他的確挺可愛的,但是對於她這樣的外貌協會成員來說,她明明更喜歡他的另一個樣子才對。


    ……不過仔細想想,似乎也理所當然。


    因為乖孩子誰都喜歡啊!


    日暮結月將這件事拋在腦後,繼續思考關於“造神”的問題。


    可意外接二連三。


    很快的,又有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而這一次,這個聲音隻有日暮結月才能聽到。


    “巫女小姐?能聽到嗎,巫女小姐?”


    這個聲音並不很熟悉,但也不算陌生。


    日暮結月稍稍一想,就抬頭巡視四周。


    而後,她果然在咖啡廳的落地窗外看到了漂浮著的和服女子,青行燈。


    “巫女小姐,銀那孩子可能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呢,你有時間回神社一趟嗎?”青行燈在窗外向她微微招手,神‘色’有些擔憂。


    日暮結月有些驚訝:“怎麽了?難道是遇上危險了?應該不會吧,酒吞童子不是還在神社裏嗎?”


    青行燈歎了口氣:“算不上‘危險’吧,應該是‘麻煩’。”作為山中的妖魔,青行燈的消息還算是比較靈通的,“前兩天,不是有個滿身血腥氣息的白‘毛’人類在神社糾纏不休嘛,今天,他又來啦!”


    日暮結月微微抽了口氣,瞬間又開始頭痛了。


    竟然是白蘭?!


    白蘭這家夥……怎麽又來?!這麽陰魂不散嗎?!


    不,不對,是她錯估了這麻煩鬼的行動力。早在這麻煩鬼對她表‘露’出興趣的時候,她就該知道一個天大的麻煩找上門來了!


    想到神社裏完全不頂用的酒吞童子,再想到神社裏弱小、可憐、又無助的銀,日暮結月迅速收起電腦,向山上趕去。


    ——這一次,一定要想辦法把白蘭這個麻煩鬼搞定才行!


    要怎麽做才能趕跑這個討厭鬼呢?


    日暮結月一邊走,一邊思考著踹走某位“老情人”的對策。


    這時的她全然沒有想到,山頂的神社內,有一個怎樣令人震撼的真相,正在等待她去揭開。


    而另一頭,靈幻與影山茂夫二人的行動倒是非常順利,不但成功到達了那位超有錢人的莊園,後來也的確像日暮結月說的那樣,在各路同行的襯托下,成功脫穎而出,成為那個被有錢的資產家寄予厚望的驅魔人。


    說起這位資產家遇到的問題,其實從表麵上來看非常普通,就是他唯一的女兒被惡靈附身了。唯一有些不普通的是,這隻惡靈十分狡猾,沒有對眾位被邀請而來的靈能力者發難,而是裝作正常人的樣子,用言語誘哄這些被雇傭而來的驅魔人,讓他們反過來以為真正被惡靈附身的人是這位資產家才對。


    於是,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某位大騙術師……不,是某位資深‘婦’女之友、深暗人類心理學的靈幻新隆,則在此刻挺身而出,指出惡靈的破綻,將這位被惡靈汙蔑的老父親拯救於水火中,並成功成為這位可憐老父親的希望之光!


    至此,一切行動都十分順利。


    但眾人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隻惡靈的能力超乎想象!


    砰——


    貼著無數符咒、囚禁著惡靈的牢籠破碎了。


    惡靈‘露’出了猙獰笑意。


    “既然被看穿就算了……畢竟,有些事,還是要速戰速決!”


    黑‘色’與紅‘色’交纏的靈能力,像是魔焰般衝天而起。


    在惡靈暴‘露’出猙獰真容的這一刻,曾經的上位惡靈小酒窩倒抽一口涼氣,嚇得差點掉‘色’。


    這一刻,它又來到靈幻與影山二人麵前,熟練地敲起了退堂鼓:“可以了,趁現在,我們趕緊走吧!!”


    這時,驚慌失措的資產家在眾人麵前放出了高額賞金,於是無數驅魔人一擁而上,爭先恐後地想要製服這隻惡靈。


    但這些連半吊子都算不上的“靈能者”,最多也隻是“搞笑藝人”的級別罷了,所以靈幻更舍不得離開這些能襯托他偉光正、高大上的同行們了。


    靈幻隨口問道:“又要走?這次又是什麽原因?”


    靈幻新隆還記得,前些天小酒窩慫恿他離開,是因為有鬼王拆山以及神賜巫女的緣故——事實上,直到現在靈幻都不太能接受“月野鏡”很可能隻有十五歲的事實——但總之,在那一天,小酒窩這隻曾經的上位惡靈慫得非常迅速,完全沒有猶豫。


    而這一刻,小酒窩又慫了,那這次的理由會是什麽呢?


    小酒窩對這幾位初出茅廬的新手無奈極了。


    “是最上啟示,你們也應該聽過的吧?”


    40年前,在影山茂夫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有一位靈能者的名字傳遍了大街小巷,而這個名字就是——最上啟示!


    他精通靈視、通靈等能力,被稱作世紀最強的靈能力者,作為一個幫助他人的善良的靈能力者受到各類媒體的瘋狂吹捧,然而事實上,這位超強的天才,背地裏卻會接受來自形形‘色’‘色’的有錢人的委托,對特定人物進行咒殺,賺取大量的錢財來治療母親的疾病……在某個時間點後,他卻又突然從大眾的視野消失了,並遇上了當年的小酒窩。


    而直到那時,小酒窩終於發現,這個曾經的“世紀最強天才靈能力者”,已經徹底化作了惡魔。


    明明是人類,卻在吸收惡靈的力量,試圖以人類“生”的身軀吞噬惡靈“死”的力量,並準備在得到足夠強大的力量後‘自殺’,化身怨靈,向世界複仇,讓人們明白什麽叫做“怨恨”……說真的這是正常人類的想法嗎?


    小酒窩當時就嚇慫了,掉頭跑了個沒影。但沒想到,四十年後,他們竟然再度狹路相逢,並且那位曾經的天才靈能力者,還真的變成了惡靈,附身在一個小女孩身上……要命要命要命,這家夥到底想搞什麽?


    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吧?!


    “總之,我們要趕緊逃跑才行……”小酒窩一本正經地說著超慫的話,“哪怕放不下這裏的委托金,我們也可以繞道向隔壁山的巫女求助。因為像退治惡靈這種事,是她的本行吧?專業的事還是要讓專業的人士來解決才行。”


    靈幻新隆不樂意聽這個:“難道我不是專業人士嗎?”


    小酒窩:“……你覺得你是嗎?”


    就在兩個幼稚家夥爭辯的時刻,惡靈最上啟示也終於不耐煩自己麵前這些“靈能力者”的猴戲了。


    他揮手鎖住大門,準備向這些“靈能力者”下手,但在這一刻,另一種念動力的重壓及時施加在了他的身上,阻止了他。


    “終於,有一個看的過眼的靈能力者出現了。”


    明明自己的行動被阻止了,但最上啟示反而‘露’出笑來。


    “小鬼,你很有資質,成為我的同伴吧。”


    這一刻,最上啟示的聲音有著隱隱的迫切,就像是有什麽無形之物正在背後追逐著他,讓疲於應對的他不得不低下頭顱,尋找同伴。


    “如果你成為我的同伴,我就放過這些無能的家夥,如果你拒絕,那我就——殺了他們!”


    最上啟示向著影山茂夫走來。他的瞳孔像是漆黑又像是血紅,每走一步身上的氣勢就會暴漲一截,如同魔神臨世,令影山茂夫下意識緊張警惕,忍不住後退一步。


    在場的靈能力者們為這個口出狂言的家夥齊齊憤怒了。


    他們出手攻擊,卻又在瞬間就被對方撂倒。不過好歹他們撿回了一命,因為就在最上啟示下殺手前,熟悉的念動力又一次出現了。


    “我拒絕。”影山茂夫有些艱難地對抗著最上啟示,額上已經開始冒出了冷汗。


    最上啟示冰冷說:“我是認真地在邀請你,還是說你覺得我不會殺掉這些無能的家夥?”


    影山茂夫認真道:“我也是在認真地拒絕你。我絕不會成為你這樣的惡靈的同伴。”


    最上啟示深深搖頭,像是感歎影山茂夫的冥頑不靈:“你會有這樣的想法,是因為你覺得你能夠阻止我,對嗎?”


    這一刻,最上啟示‘操’縱的這具少女的軀體內,開始發出骨骼扭曲的脆響,就連原本修長好看的手指,也不正常地彎折了。


    影山茂夫一驚,忍不住放開了對最上啟示的控製。


    於是下一刻,最上啟示就將他最近的那個靈能力者深深砸進了地底。


    不能前進,不能後退。


    前進,就會令惡靈不及損傷地耗費無辜少女的健康身體;後退,就會將在場的靈能力者的安危交到惡靈手中。


    ——怎麽辦?!


    影山茂夫背後滲出了越來越多的冷汗。


    但與此同時,在這樣的危急時刻,他卻生出了另一個念頭:如果這條路不能前進也不能後退的話,那就換一條路好了!


    不想要傷害被惡靈附身的少女,也不想要令在場的大家受傷,所以影山茂夫選擇靈魂離體的方式,將少女身體的主導權從最上啟示手中搶過來!


    但這卻正中最上啟示下懷。


    因為對於已經變成惡靈的最上啟示來說,精神世界,才是他真正的主場!


    “做個‘美夢’吧,少年。”


    最上啟示沉沉的笑聲越來越遠。


    原本純白的精神世界開始變幻,無數熟悉的建築如同雨後春筍,在這個世界拔地而起。


    懵懵懂懂中,影山茂夫又穿上了熟悉的校服,坐在熟悉的課桌前。


    “在這個世界裏,你會失去所有的一切,超能力也好,親人也好,友人也好,你都不會再擁有。然後,在這樣強烈的情緒下,你或許就會改變你那幼稚的看法了……”


    世界扭曲得越發厲害了。


    影山看著四周如同黑白照片一樣的世界,恍惚中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失去了什麽。


    他坐在教室裏,課桌上擺著熟悉的課本,但哪怕他十三歲就學過了這些內容,他也依然對課本上的概念感到無能為力。


    咦?十三歲?


    他現在不就是十三歲嗎?


    為什麽他覺得自己好像不應該是十三歲?


    影山茂夫茫然地翻開了書頁,開始溫書。


    當上課鈴聲響起後,教室門被拉開,老師領著一位有著火紅長發與鋼灰‘色’眼瞳的少女走進教室。


    “大家好,這是我們班新來的轉學生,日暮結月。”


    影山茂夫抬頭望去,有些發愣地看著這個少女的麵容。


    ——她真好看啊。


    這是影山茂夫腦子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


    ——但是也感覺很不好接近的樣子。


    影山茂夫漫無邊際地想著。


    這一刻,站在講台上的少女,長發被束成幹淨利落的高馬尾,目光微微垂下,長長的睫‘毛’在麵頰投下細細的陰影。她沒有看台下的大家,既沒有顯得內向怯縮,卻也不顯得外向活潑,隻讓人感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沉甸甸的感覺。而當她抬起目光直視眾人時,影山茂夫對上她鋼灰‘色’的眼瞳,突然就明白了這讓人沉甸甸的感覺從何而來——


    在這雙眼睛裏,隻有火焰燒過的餘燼。那些所有人類會有的對美好事物的期盼,對未來的希望,對世界的愛,以及她曾經擁有過的一切,都付諸一炬,化作灰燼。


    這一瞬間,她分明什麽都沒說,但影山茂夫卻開始有些喘不上氣。


    而在這虛幻世界的外圍,原本最上啟示穩‘操’勝券的聲音,驀然驚慌起來。


    “等等……這些記憶是什麽?這是怎麽回事?!”


    “這是誰?!你——你們,是誰?!!”


    虛幻的精神世界內。


    教室中。


    在老師的照顧下,十三歲的日暮結月簡單介紹了自己後,就提著書包,坐在教室靠窗的座位,剛好跟影山茂夫隔著一排同學。


    影山茂夫愣愣地看著這個紅發的少女,總覺自己應該是認識她的……但這又怎麽可能呢?


    像這樣好看的女孩子,無論在哪個學校,都是風雲人物,而他,隻不過是被班上同學排擠無視的小可憐而已。


    這樣想著的影山茂夫,沒有注意到老師什麽時候離開了教室,也沒有注意到不懷好意的同學什麽時候包圍了他。


    直到帶著惡意的墨汁倒在他的課桌上,將他的課本統統染黑後,影山茂夫才從四周的哈哈大笑中回過神來。


    影山茂夫有些驚惶。


    他並不是一個強壯的少年。在同齡男孩子裏,影山茂夫顯得相對瘦弱,並且因為他的能力可以代替日常及非日常的重體力勞動的緣故,他也從來沒有鍛煉過……咦?能力?


    什麽能力?


    在影山茂夫出神的片刻,原本嘲笑他的同學已經不甘於僅僅是嘲笑了,他們將影山圍在中間,推推搡搡,把本就瘦弱不擅長運動的他推得像是不倒翁一樣。


    影山茂夫就像任何一個遇到校園霸淩的十三歲瘦弱少年那樣,心中充滿了恐懼。


    他向四周投去求救的視線,但大家卻像是沒有看到這一幕一樣,自顧自笑鬧閱讀……就好像他所在的一角其實是不存在於教室裏的。


    影山茂夫的心沉了下去,甚至感到了輕微的苦悶刺痛。


    可就在這時,他對上了新的轉學生的目光。


    日暮結月。


    這位名為日暮結月的新轉學生,正用她顯得格外不近人情的鋼灰‘色’眼瞳注視著他,臉上的神‘色’冷淡極了,甚至會給不熟悉的人以一種傲慢的感覺。


    可影山茂夫卻覺得,不是這樣的。


    她不是這樣的人。


    按理來說,像他這樣對初次見麵的人草率定義,是一種莽撞行為,可影山茂夫覺得,他與這位轉學生應該有著奇妙的聯係的……他知道,這樣的想法就好像是自不量力的仰慕者在瘋狂妄想,但影山茂夫的確是這樣想的,因為他知道這一刻的日暮結月在想什麽。


    ——你需要幫助嗎?


    是的,這位高傲的、冷漠的、不近人情的轉學生,正在用眼神這樣詢問他。


    ——如果你需要幫助,那我就會幫助你。


    這個時刻,影山茂夫喉嚨幹澀,心中湧出的情緒,難以言說。


    而在他又一次被推搡倒地前,他及時扶住桌子,看著她,終於鼓起勇氣,說道:


    “請……幫助我……”


    他向她求助。


    於是,瞬間,那紅‘色’的長發就在他眼前晃過了火焰一樣的虛影。這位新來的轉學生毫不猶豫地站在了他身旁,纖細的手指牢牢地捏住了霸淩者的手腕,然後以完全不符合她身形的蠻力將對方甩了出去。


    “住手。”


    轉學生的聲音平靜冷淡極了,帶著難以言說的威嚴。


    影山茂夫跌倒在座椅上,仰頭看著這位好看極了的轉學生。


    這一刻,她依然是他最開始見到時的那樣,高傲而冷漠。她美麗的麵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刀鋒一樣的冰冷瞳‘色’,讓她顯得分外不近人情。


    ——無論是誰,在看到這位轉學生時,都會以為這個美麗的少女是傲慢的高嶺之花一樣的人物,讓人難以接近,更無法親近。


    但影山茂夫知道,事情不是這樣的。


    這位轉學生,不是這樣人……她是一個哪怕自己身處地獄,卻也會毫不猶豫對求助者伸出援手的人;是一個如同天上高懸的明月一樣,沉默而溫柔的人。


    無數似是而非的記憶與畫麵,湧入影山茂夫的腦海中,引起了一陣一陣的刺痛。


    他捂住了頭,奮力思考。


    ——她是日暮結月,當然。


    ——但她卻不僅僅是日暮結月。


    所以……


    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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