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足。


    沈沾衣是真的沒想過這兩個字會跟她扯上關係。


    她現在是貨真價實的被困在星河城了,直到顧離來,他們四人都不能離開。


    雖說清者自清,沈沾衣沒什麽好說的,可是被困在這,她就不能前往詭海秘境尋找龍鱗了。


    而且說起來昨晚也是她擅自闖入心魔之境,才讓心魔能化成她的模樣,沈沾衣心裏歎口氣,自己還是大意了。


    可是心魔為什麽要出去殺了金少棠,沈沾衣對這點百思不得其解。


    臨走前柳渡生拍拍她的肩膀,沉聲道:“師妹,委屈你了,我一定盡快請掌門師兄前來處理。”


    沈沾衣點頭。


    現在星河城隻有他們四個,強行反抗隻怕會適得其反,裴玄跟柳渡生的關係還不錯,應該不會太為難她。


    沈沾衣在屋內待了沒多久,就有人進來了。


    是路晚亭……


    路晚亭進門便一直垂著頭不說話,直到看見沈沾衣,才一把抱住她,將臉埋在她的肩膀處,聲音居然有些微微發顫:“師尊……對不起。”


    沈沾衣:“嗯?對不起什麽?”


    路晚亭不說話,隻是緊緊抱著她。


    她心裏已經揪成一團了,師尊……因為她被禁足,可是她做錯了嗎,她隻是不想讓那個人再惡心師尊,而且、而且……


    本來在比試時,她就可以取了那人的性命,隻是她不想讓師尊知道,她希望自己在師尊心裏一塵不染。


    路晚亭從沒想過,心魔會化成沈沾衣的樣貌出去殺了金少棠。


    “為師不會有事的,金少棠很明顯死於魔族之手,等掌門過來共同商榷後,為師就會被放出去的。”沈沾衣以為小反派擔心她,隻好這樣安慰道。


    路晚亭沉默了半晌,才開口喃喃道:“師尊為什麽不說那個時候我們在心魔之境……”


    “為師要是說了,不就把你也拖下水了嗎。”沈沾衣苦笑道:“我已經成了懷疑對象,再說出心魔之境的事,會連累你……”


    “可是師尊,你要是出了意外,我……”路晚亭抱著她的手逐漸收緊,最後甚至勒得沈沾衣有些發痛。


    “晚、晚亭,你先放開我……”沈沾衣拍拍路晚亭的頭,“為師不會有事的,你這幾天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對了,順便再去問問柳長老,你師姐的傷怎麽樣了,如果這樣耽擱下去,傷勢會不會加重?”


    路晚亭點了點頭,抱著沈沾衣的手臂鬆了一下,“師尊,不會有事的,我留在這陪你。”


    “你又沒被禁足,來這做什麽。”沈沾衣坐下。


    路晚亭道:“我……我想陪著師尊。”


    沈沾衣見她狀態不太對,心想還是和自己待在一起吧,免得到時候又出什麽其他亂子。


    不過這心魔的事確實奇怪,自己還得問一問係統。


    晚上路晚亭出去找柳渡生的時候,沈沾衣再次問係統:“係統,小反派究竟有沒有和心魔達成交易?這心魔怎麽不按套路出牌啊。”


    【係統:未檢測到反派解開魔族封印。】


    沈沾衣:“如果星河城沒有其他魔族出現的話,那就隻能是心魔動的手。


    可是沒道理啊,心魔那個時候明明在心魔之境,為什麽要出去殺金少棠?”


    【係統:這個係統也不清楚,未知情節的觸發需要由貴方自己探索。】


    沈沾衣:“……”


    根本問不出來什麽東西。


    算了,自己還是在這裏安心等顧離來吧。


    深夜……


    路晚亭想再去一趟心魔之境,然而她發現隻有心魔才能將她帶進去,她一個人無法做到。


    她煩躁的坐在湖邊,或許心魔隻是一個契機,過來告訴她詭海秘境有能解開她封印的人或者魔,而不會一直留在這裏。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去詭海秘境,隻要去了那裏她就能找到變強的方法。


    路晚亭從來不相信什麽正惡之分,從前沒


    有師尊的時候,她在無崖宗會因為修為不夠而受到同門的欺負,冷落和無盡的白眼。


    如果不是師尊,她連娘親留給她的護身符都會被奪走。


    現在有一個機會擺在她的麵前,她必須加以利用。


    她要變強,她想要好好保護師尊,雖然這次……她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可是如果不是那個金少棠用很惡心的眼神看師尊,她也不會這樣。


    路晚亭默默捏緊手指。


    此次事件也提醒了她,以後關於魔族的事一定要謹慎小心,更不能告訴別人,否則一定會出大問題。


    過了幾日,顧離到了。


    他進門的時候路晚亭正在給沈沾衣束發。


    有一說一,沈沾衣雖然覺得自己被禁了足,但是也並未有什麽大麻煩,待在這裏的感覺還跟之前一樣。


    隻是路晚亭這孩子越發黏人,即便自己被禁足,也不肯離開,一定要陪著自己,晚上還死死抱著她,她都快喘不過氣了。


    顧離見到她,便道:“師妹,你怎麽樣了。”


    沈沾衣撐著臉道:“還好,就是我莫名成了殺死金少棠的懷疑對象。”


    顧離也已經聽說這件事,他道:“淩月宗的人隻會胡攪蠻纏,那屍體上明明沾染了魔氣,怎麽可能跟你有關係?”


    “話是這樣說,但是淩月宗宗主死了兒子,總得有人賠他什麽吧。”


    沈沾衣無奈道:“加上我們之前比試贏了淩月宗,老宗主心裏咽不下這口氣。”


    顧離冷漠道:“他那個兒子又不是什麽好東西,我聽說他死的時候,正在街角調戲一個姑娘……”


    還有這事?


    沈沾衣轉念一想,道:“等等,他調戲的那個姑娘該不會是……”


    “就是看到你的那個姑娘。”顧離像是知道沈沾衣在想什麽,繼續道:“那姑娘叫段娥,是名無門無派的散修,我已經跟她談過了,她說她確實看到了你,隻是當時你身上有魔氣,而且模樣格外可怖,所以前些日子見到的時候才會嚇一大跳。”


    沈沾衣道:“既然如此,那這事更與我無關了,有魔氣應該先徹查整個星河城才對。”


    顧離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你不用擔心,淩月宗不敢拿你怎麽樣的。”


    沈沾衣自然知道,雖然淩月宗的資質比無崖宗老一些。


    但這也並不代表淩月宗可以為所欲為,怎麽樣也得看顧離的麵子。


    “對了,聽說你們已經拿到幻香紅骨花了?”顧離問道。


    沈沾衣道:“嗯,拿到了。現在治好江展眉的傷,還需要龍鱗和紫胡玉。”


    “柳師弟找出龍鱗的所在地了嗎。”


    沈沾衣微微歎一口氣:“暫時還沒有,這也是個麻煩事。”


    顧離拍了拍沈沾衣的肩膀,示意她也不要太過煩憂,“你那徒弟從小便意誌堅韌,是修煉的好苗子,這次受傷也是沒辦法,別擔心。”


    兩人又這樣聊了幾句,顧離才轉身離開。


    房門重新被關上,路晚亭道:“師尊,喝點茶吧。”


    沈沾衣輕輕點頭,又想起昨晚路晚亭抱著自己不鬆手,前幾天也是,勒得自己好疼,便道:“晚亭,你坐,為師跟你說件事。”


    “師尊有什麽事?”路晚亭乖乖坐下了。


    沈沾衣將茶杯放下,咳了一聲,道:“你現在長大了,以後晚上不要那樣抱著為師睡覺……”


    “為什麽?”路晚亭一聽這話便立刻湊上前,抱住沈沾衣的胳膊,委屈道:“可是師尊以前都會這樣抱著我的。”


    沈沾衣心裏怒吼,你不熱嗎,我晚上好熱!


    麵上卻隻能嚴肅道:“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後該自己睡覺才是,你現在是一個人,等以後有了道侶,難道還要和師尊睡嗎?”


    路晚亭聽到這話瞪大了眼睛,“道、道侶?”


    沈沾衣一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她還什麽都不懂,對道侶這種名詞估計也是第一次聽說。


    算了算了,就


    當是科普了。


    反正自己看了這麽多修真小說,道侶這詞也不至於不會解釋。


    於是沈沾衣擺正態度,對路晚亭道:“道侶通俗點來講,就跟普通人說的夫妻一樣,以後你們會共同修煉、共同結契……”


    “師尊,你難道不想……”路晚亭想說你難道不想做我的道侶嗎。


    可是沈沾衣依舊在給她解釋:“所以你不能那樣抱著為師,小時候也就罷了,現在偶爾抱一下也沒什麽,但是以後就不能這樣了哈……”


    路晚亭簡直不敢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師尊不是喜歡她嗎,為什麽現在要說這樣的話,還說什麽道侶,難不成她希望別人來做自己的道侶?


    路晚亭一下委屈不已,她站起身來,道:“師尊,你真的想讓我和別人做道侶嗎。”


    這句話一下把沈沾衣問住了,她愣了愣。


    她倒不是這個意思,現在路晚亭找道侶還太早了點,自己隻是給她科普點知識罷了,於是她道:“為師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不是這個意思,那師尊為什麽還要這麽說。”路晚亭扭過頭,一張玉白的小臉氣得泛紅,不願意看沈沾衣。


    師尊不想讓別人做自己的道侶,又不想讓自己抱她,這話根本就是前後矛盾。


    怎麽好好的還生氣了……


    沈沾衣無奈的站起身來,自己不就給她科普了點知識嗎。


    難不成還不到小反派接觸這些的時候,自己說早了?


    於是沈沾衣摸了摸路晚亭的頭發,“晚亭不開心,為師就不說了。”


    路晚亭依舊氣鼓鼓的,怎麽也哄不好的樣子。


    沈沾衣隻好繼續道:“為師剛剛亂說的,你就當做什麽都沒聽過好不好?”


    路晚亭悶悶道:“那師尊到底想不想我找別人做道侶。”


    沈沾衣順著她的話說:“為師不想,行了吧。”


    青春期的孩子真的好難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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