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那你想怎麽樣?”


    沈沾衣冷靜道:“你放開我,讓我去跟她說。”


    心魔冷哼一聲:“本尊憑什麽相信你,你不過一介普通劍修,怎配與我們魔族相提並論。”


    沈沾衣負手而立,道:“信不信由你,你在路晚亭心裏待了那麽多年,應該也知道她的性格,她若是不願意,你如何逼迫都沒用。”


    心魔想了想,好像確實是這個道理,它猶豫道:“真的?”


    沈沾衣一看這心魔也是傻白甜,趕緊道:“當然是真的。”


    心魔略一沉思,反正沈沾衣的靈力被封印,就算想衝破此處的結界也不可能“好,那本尊便放你出去,你可別想耍花招,不然你永遠都走不出這個心魔之境。”


    說罷,沈沾衣便感覺周身傳來一陣輕盈之力,接著再一恍惚,她又回到了路晚亭的身邊。


    路晚亭依舊在講話:“師尊,你有沒有聽見我說什麽,我們好像又回到原地了……”


    沈沾衣被攥得很緊,她不由得扶額,看起來剛剛心魔是帶走了自己的元神,讓軀殼還跟著路晚亭行走,怪不得她沒發現。


    沈沾衣沉聲道:“是啊,想要出去還得想其他的辦法。”


    兩人慢慢走著,忽然,前麵的景象變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白梅林——好像是白梅峰。


    沈沾衣唔了一聲,白梅峰?怎麽會在這裏出現?


    路晚亭仿佛被吸引過去了,她喃喃道:“師尊,這裏……是白梅屋舍。”


    畫麵一轉,兩人又來到了寒冷的冰窖。


    路晚亭看到這冰窖一愣,道:“師尊,這就是白梅峰下麵的冰窖嗎?”


    沈沾衣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糟糕!該不會是原主和江展眉待的那個冰窖吧……


    這心魔製造的都是什麽鬼幻境?為什麽要把原主的破事給重現出來啊!


    果然,冰窖裏先出現了一個身影,沈沾衣清清楚楚看見了,那是自己的臉。


    沈沾衣:“……”


    她已經確定了,心魔是在整她。


    於是沈沾衣立刻拉著路晚亭往回走,路晚亭卻不停地回頭道:“怎麽了師尊?那不是你和師姐嗎?”


    就因為是我和江展眉才不能讓你看見啊,不然我為人師表的臉往哪擱!


    沈沾衣黑著臉匆匆往回走,然而路晚亭回頭間,卻剛好瞟見了沈沾衣和江展眉抱住的畫麵,她的臉色頓時變了。


    師尊不是隻是偶爾在冰窖裏和師姐說幾句話嗎?為什麽會抱在一起?


    這是怎麽回事?


    畫麵散開,路晚亭拽住沈沾衣的手,停住腳步,柔聲道:“師尊,你和師姐在冰窖裏做什麽?”


    沈沾衣簡直不敢回頭,她道:“沒、沒做什麽……”


    路晚亭卻沒那麽好糊弄:“師尊不是說,之前隻是在冰窖裏和師姐說說話,聊聊天嗎?怎麽……怎麽會那樣抱在一起?”


    “你、你別誤會。”沈沾衣一時間口不擇言,隻能慌忙解釋,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心虛。


    “那是因為之前,你師姐要離開白梅峰曆練……為師想著幾年見不到她,所以才簡單抱了抱她。”沈沾衣蹙著眉頭辯解:“僅此而已……”


    聽到這樣的解釋,路晚亭的神色漸漸緩和下來,她哦了一聲,又柔聲道:“師尊是怕我誤會,才跟我解釋的嗎?”


    沈沾衣含糊嗯了一聲。


    路晚亭眼睛亮了亮,雪白的頰側微紅,“師尊別慌,我沒有誤會,我都明白。”


    沈沾衣鬆了一口氣,你明白就好!


    路晚亭又回頭看了一眼,那個畫麵已經消散了。


    雖然她心裏有點奇怪,但是師尊都這樣跟她解釋了,她當然相信。


    看著師尊一副羞澀慌亂的模樣,路晚亭本來想繼續佯裝生氣,可是那樣,就有點欺負師尊了。


    她道:“我隻是隨便問問,師姐外出曆練,師尊關心是自然的。”


    沈沾衣點點頭,心想還是小反派明事理,如果所有人都像她的乖徒弟一樣聽話就好了。


    “走吧,師尊。”路晚亭又牽起沈沾衣的手。


    說是走,可兩人還是漫無目的的繼續往前,沈沾衣見時間差不多,便緩聲跟路晚亭道:“晚亭,你可知心魔的由來?”


    路晚亭老實回答:“不知道。”


    沈沾衣道:“心魔由誰產生,也由誰掌控。”


    路晚亭眨了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沈沾衣的意思。


    沈沾衣是想提醒路晚亭千萬不要被心魔蠱惑,要堅定的拒絕。


    可是她現在靈力被控製,如果直白的告訴路晚亭,心魔一個暴怒,把她給除掉就糟了。


    於是沈沾衣隻能旁敲側擊的說道:“心魔這東西好也罷,不好也罷,都是可控的,隻要本人足夠堅定,哪怕是再強的心魔,都無法奈何你。”


    路晚亭猶豫道:“可是……這不是我的心魔啊,師尊。”


    忘了自己前麵編的瞎話了……


    沈沾衣趕緊打補丁:“為師的意思是,不管如何,隻要你心裏時刻記住自己的目標,你一定會越來越強,區區心魔,根本不在話下……”


    然而此刻,那個渾濁蒼老的聲音終於又響起:“你師尊說得不錯,想要變強,就要先戰勝本尊。”


    心魔來了!


    沈沾衣立刻將路晚亭護在身後,誰知自己還沒什麽動作,就眼前一黑,又雙叒叕暈過去了。


    這次不是係統打的,而是心魔用了點小魔障。


    “師尊!”路晚亭連忙一把抱住沈沾衣,心魔烏黑一團,周圍散發出隱隱的魔氣。


    它見到沈沾衣暈過去,立刻畢恭畢敬的對路晚亭道:“參見尊上……”


    尊上?


    路晚亭聽見這兩個字微微一愣,她道:“你是誰,你把我師尊怎麽了。”


    “屬下已經在星河城恭候多時了。”心魔的聲音雖然蒼老渾濁,但看起來絕對沒什麽心機:“她被屬下用了點小魔障,隻是短暫暈了過去,尊上不必擔心。”


    “你要做什麽。”路晚亭微微眯起眼睛,她一直抱著沈沾衣不鬆手,“還有,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叫我尊上。”


    沈沾衣猜的不錯,心魔對路晚亭簡直比舔狗還要舔狗:“尊上的身上有一半魔族血脈,不過不必擔心,屬下現在就幫您解開封印……”


    路晚亭立刻退後一步,同時召出九桐,將那團逼近自己的魔氣死死擋住,冷冷道:“胡言亂語,你快讓我師尊醒過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她的靈力被屬下封住了,短時間內無法醒來。”心魔似乎有點不懂路晚亭的舉措。


    按理來說路晚亭見到它應該被這強大魔氣吸引才對,為什麽現在抱著她的這個什麽師尊,對它一點也不客氣?


    心魔好言道:“屬下在星河城等了尊上許多年,如今您來了,屬下終於可以完成任務了。”


    路晚亭蹙眉道:“你在等我?”


    心魔道:“正是,尊上身上有一半聖潔的魔族血脈,此血脈極為純正,需要由魔族之人解開……”


    路晚亭聽後雖然震驚,但臉上的表情依舊冷漠:“你說我身上有魔族血脈,那又如何。”


    心魔咦了一聲:“尊上不想變強嗎?屬下解開您的封印,您自會擁有強大魔力,連您身邊這個人都不是您的對手。”


    路晚亭聽到“變強”兩個字,微微愣住了。


    不錯,她是想變強,可待在師尊身邊遠遠不夠,師尊一直保護著她,而她卻沒有能力保護師尊。


    也正因為如此,師尊才會那般猶豫不決,一封情箋遲遲未送出,對她的愛慕也隻能藏在心裏。


    萬一,萬一有一天,師尊覺得這份愛慕實在太辛苦,不再喜歡她了怎麽辦?


    想到這,路晚亭心慌不已。


    剛剛師尊跟她說,心魔由誰產生,便由誰掌控,隻要時刻記住自己的目標,一定會越來越強……


    難道說師尊並不知道這心魔由誰產生,隻是想提醒她,要抓住這個機會,讓自己變得更強嗎?


    路晚亭捏住了手指,對心魔道:“那你要如何證明?”


    心魔見事情有轉機,立刻恭敬道:“尊上想吩咐屬下做什麽,屬下一定萬死不辭。”


    路晚亭抱緊沈沾衣,寒聲道:“好,那你便去把淩月宗的少宗主殺了。”


    今日練武場一戰時,路晚亭是想對金少棠下手的,但是當時所有人都在,師尊也在看著她。


    不知為何,路晚亭不想讓師尊知道她心底有這樣的想法。


    她希望自己在師尊眼裏永遠都一塵不染。


    心魔道:“淩月宗少宗主,是今日在練武場與尊上打鬥的人嗎。”


    看起來心魔觀察很久了,不然也不會這麽準確的找到路晚亭。


    “是……”路晚亭眼神冰冷,又道:“他覬覦師尊,該死。”


    “屬下遵命……”心魔領了任務,歡快的像一匹脫韁的小馬(……)一樣跑了。


    路晚亭將昏迷的沈沾衣平放到地上,目光變得溫柔許多,她抬手給那人擦了擦臉頰旁邊的灰塵。


    沈沾衣五官淺淡,有著薄薄的雙眼皮和纖長的睫毛。


    “師尊……”路晚亭看著這樣安靜沉睡的沈沾衣,眼神無比柔和。


    她要好好保護師尊,也許心魔是個機會……


    剛剛心魔告訴她,她有魔族血脈,路晚亭忽然想起了什麽,怪不得她之前學習無崖宗的心法總是不得要領,原來是因為她體內有魔族血脈。


    當初如果不是師尊替她摘了朱紅果,她恐怕到現在也無法突破築基。


    師尊為她付出了這麽多,如今她也想為師尊付出,哪怕隻是一點點。


    心魔很快就回來了,同時還有一顆頭滾到了路晚亭的腳邊。


    是金少棠的,他臉上驚恐的表情還未褪去。


    心魔:“尊上,人已經殺了,不過他當時正在調戲一個姑娘,屬下就出手了,不知那個姑娘有沒有看見屬下……”


    路晚亭道:“不管看沒看見,我和師尊都要離開星河城了。”


    心魔立刻道:“那屬下現在便替尊上解開魔族封印——”


    路晚亭道:“你等等,我還有事想問你。”


    心魔停頓了一下,有些奇怪道:“尊上還在猶豫什麽?這封印一旦解開,便會十分強大。


    等到您能完全控製魔力的那一天,您定會淩駕於千萬人之上。”


    “你說我有魔族血脈,可這血脈從何而來,是我娘親,還是……那個男人。”


    路晚亭說這話的時候,想起了她娘親臨死前的模樣。


    如果讓她得知這血脈是來自那個男人,她隻會覺得無比惡心。


    心魔道:“自然是尊上的娘親。”


    路晚亭一愣:“我娘是魔族?”


    心魔道:“自然,尊上的娘親是魔族聖女,隻是當年錯手打開人魔結界,才去往了人界,至於其他的……


    屬下雖然能控製這心魔之境,可一旦出去,便隻是一個小魔,實在無法得知其他事。”


    路晚亭微微點頭:“那好……”


    心魔一看路晚亭有同意的意思,便立刻喜滋滋的要替她解開體內的封印。


    然而它試了一下,卻發現路晚亭的周身毫無反應。


    心魔咦了一聲,覺得相當尷尬:“尊上且等等,我再試試……”


    路晚亭:“……”


    心魔試了兩回,都沒用。


    “尊上,您的封印屬下無法解開。”心魔的本體在原地打轉,看起來就像是一團小型龍卷風,“可能是屬下的心魔之境維持太久,所以魔氣不夠了……”


    路晚亭道:“是因為你封住了我師尊的靈力,才導致魔氣不足嗎。”


    心魔不好意思笑了兩聲:“是的,尊上的師尊很強,必須用更為強大的心魔之境壓製,否則一定會壞了我們的事。”


    路晚亭抱著沈沾衣,道:“既然封印無法解開,就把我和我師尊放出去吧。”


    心魔道:“尊上且慢,屬下無法解開封印,不代表其他地方不可以,您可前往詭海秘境,那裏有——”


    然而心魔的聲音卻越來越微弱,最後的話也聽不清了。


    路晚亭微微蹙起眉頭,道:“那裏有什麽,人?還是魔?”


    心魔卻沒有再回答她,可能時間到了,心魔之境無法再維持下去,它隻能卷起周圍的魔氣,迅速離開。


    路晚亭覺得周圍昏昏沉沉,黑暗很快聚攏又散開,她又回到那個街邊的小道了,手裏還拿著一個奇怪的麵具。


    路晚亭眨了眨眼睛,她回來了?


    那師尊呢……


    路晚亭連忙朝四周看了看,可是周圍依舊隻有她一個人,喧囂熱鬧的人群和她顯得格格不入。


    師尊應該是回房裏了。


    想到這,路晚亭便趕緊放下麵具,跑回兩人的住處。


    師尊昏了那麽久,不知道有沒有事,自己得趕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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