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意思太明顯了,像是下樓就能有個男朋友。


    但是秦放其實還不太敢這麽想,畢竟離太遠了,回來一趟不是鬧著玩兒的。


    “我下樓一趟,”秦放清了清嗓子,跟劉圓說,“我要是沒回來……晚上就不能跟你們吃飯了,你們自己張羅吧,我報。”


    劉圓眨了眨眼睛,沒點女孩子樣,“靠”了一聲:“你什麽意思?你別告訴我連你也有安排了!”


    秦放又看了看手機,還不太敢確定樓下是怎麽個情況,所以隻說:“暫時還……不知道。”


    其實怎麽回事兒去走廊窗戶往外看看就知道,但秦放就是不想看,憋著這股勁直接下樓得了。他收拾了東西,邊走邊說:“隨便玩兒哈,不用給我省錢。”


    “放哥你!”劉圓指了指他,“你好不夠意思啊!”


    秦放關門之前衝她擺了擺手,說:“說不定我等會兒就又上來了。”


    下樓的過程秦放腦子裏其實是空的,有點突然,突然把心裏的期待值吊得老高,但又覺得不可能,所以也不敢放飛自己的期待值。


    一路刻意放空自己,直到他出了樓,順著光亮看過去,一顆心猛然落了地。緊接著立刻又高高飛起。


    ——樓下小廣場坐著個人。


    一個巨大的行李箱,他就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兩條長腿支著地。臉朝著辦公樓這邊,坐得有些隨意,所以後背沒有挺得很直,有一個小小的弧度,顯得很帥,也顯得人清瘦。這人裏麵穿了件簡單的白t,外麵一件薄薄的外套,襯上膚色,更是幹幹淨淨的。


    樓下還真的有個……男朋友。


    秦放朝他笑,男朋友於是衝他張了下胳膊。


    “靠……”秦放邊笑邊走過去,微微俯了點身子摟了一把,使勁搓了下他的後背,“你這是玩兒的什麽啊……”


    “玩個浪漫?”刑炎笑了下,問他,“浪漫嗎?”


    “浪漫個鬼啊,你幼不幼稚。”秦放哭笑不得,但眼裏分明一直都是亮亮的。


    畢竟公共場合,秦放摟了刑炎一下之後就放開了,倆人一個站著一個坐著。秦放低頭跟刑炎說著話,問他:“你怎麽回來了啊?”


    刑炎說:“提前回來了,後麵還得回去一次,但是很快。”


    秦放情緒很滿,但一時間卻沒什麽話說,隻是一直看著刑炎。


    “能跟我走嗎?”刑炎突然往前傾身,湊近秦放,仰著頭表情很認真,“跟哥哥走吧,哥哥給當男朋友。”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不正經的話,秦放有點繃不住了,笑著彈了下他的腦門:“你人設又換了啊?”


    刑炎點頭說:“我現在沒有人設,需要我是什麽樣的我就什麽樣。”


    秦放還是笑,從他下了樓臉上的笑就沒收起來過。刑炎剛才一句“哥哥給當男朋友”說得太蠱惑人了,語氣裏又帶著點溫柔的哄,把人心都說酥了。


    秦放抽出行李箱上的杆,拖著要走。刑炎站起來跟上他,秦放說:“走吧,回家。”


    他倆剛才在那說話以及後麵一起走的畫麵太養眼了,周圍已經有人圍觀半天了。秦放當年都不怕人看,被人拍視頻傳網上他都沒怵過,更別提現在。


    他直接把刑炎領回了家。


    華桐出去陪女朋友了,不到晚上回不來。


    “這位小哥哥進了我家就是我的人了。”行李箱放在門口,秦放給刑炎拿了雙拖鞋,跟他說了句。


    刑炎點頭:“那太好了。”


    “就衝剛才我下樓一眼看見你,”秦放邊脫著外套邊回頭看刑炎,勾了勾唇角,“我現在滿腦子都是想跟你幹點什麽的衝動。”


    他這句話來得有點直,砸得人發蒙。


    “這個節奏你能適應嗎?”秦放挑眉,“你要說能……我可就脫了。”


    他進門前進門後風格變得太快了,刑炎剛才還是笑著撩人的狀態,這會兒沒想到秦放能直接就是眼前這種畫風,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怎麽回這話。


    秦放早不是當年的他了,當年他一純情小直男,刑炎一勾他他就臉紅心跳的,什麽都扛不住。現在誰還不是彎了許久的gay了。


    秦放上身都已經脫光了,光著上半身穿著褲子:“來啊,不說要給當男朋友嗎?”


    “……”刑炎外套都還沒脫,準備的撩人話都不用說了,這麽硬核的怎麽撩啊,有點慌。


    秦放挑眉看著刑炎,坐在床邊衝他招了下手:“來。”


    刑炎走過去,剛離近了點,被秦放一把扯了過去。刑炎心跳都停了一下,結果秦放隻是摟著他隔著t恤在他肚子上親了親。


    “逗你玩的。”秦放笑著抬頭,“嚇蒙了吧,這麽不想跟我幹點什麽嗎?”


    刑炎低頭看著他,失笑:“就是打亂我節奏了,我不知道怎麽接。”


    秦放放開他,換了件在家穿的短袖,說:“我就換個衣服。”


    因為秦放這一鬧後麵又一親,他倆直接省掉了進門從生分到熟悉這一過程。如果沒有這一下,他倆現在應該正不尷不尬地試圖消除掉時間帶來的生分感。


    這是個刑炎完全陌生的空間,但這是秦放每天生活的地方。他們中間隔著一段空白,這段空白會讓他們即使心裏再激動再亢奮,情緒也會被提醒著打散。


    不過現在就沒有了,秦放故意開了個黃腔小玩笑,多親密的倆人才能這麽玩,什麽空不空白距不距離,不重要。


    秦放甚至還當著刑炎的麵換了條褲子,牛仔褲脫了換了條短褲。


    刑炎轉開視線不看他,秦放邊穿褲子邊說:“你好乖啊。”


    “那不然呢?”刑炎看著牆上的油畫,“我現在換條褲子你試試?”


    “試唄,”秦放說,“你試試讓我看見你腿我還能不能讓你穿上。”


    “我看見你腿我也不想讓你穿,”秦放穿完了刑炎才轉了回來,舔了下嘴唇,道,“但我還有話沒說,我得先說完。”


    刑炎說這話的時候有種固執的認真,挺可愛的。


    秦放笑了下:“你說。”


    刑炎盡管這幾天看著比之前話多了點,但其實骨子裏的性格變不了,他就不是個特別能說話的人,平時撩撩可以,真到了要認真說點什麽的時候隻會照直說。


    所以他基本就是開門見山,第一句跟秦放說的就是:“我想跟你在一起。”


    秦放動作頓了一下,然後站起來去冰箱裏給刑炎拿了瓶水。


    刑炎接過來喝了口,然後停了會兒,才繼續說:“我想跟你好。”


    秦放看著他,問:“你想跟我怎麽好?”


    刑炎抿了下嘴唇,說:“跟你談戀愛。”


    “不是已經在談了嗎?”秦放也喝了口刑炎的水,潤了潤嘴唇,“你都給人當男朋友了還不是談戀愛嗎?”


    “就……以後也不想分開那麽談。”刑炎說起這些來還是不太自在,他低著頭,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我以前想事情不成熟,現在回頭想,繞了好大一個圈。中間很長一段時間我不知道你還在不在,其實不太敢深想這事,怕你走了,因為我也沒什麽值得等的。”


    秦放不說話,安靜聽著刑炎說。


    刑炎語速挺慢的,說每句話的時候要停頓一下,每句話都像是從心裏拿出來的。


    “以前你說我不會愛,現在我也不敢說我會了。我沒收到過太多感情,所以麵對感情會讓我有點慌,不知道得怎麽對待,所以我差點失去一次。”


    “從我知道你還在,我每一天都隻想早點回來,一天不揣回來我就一天不踏實。”刑炎看了秦放一眼,秦放衝他笑了一下,刑炎說,“上次的題我會改了,學霸的優勢就是錯過的題不會錯第二次,這你信嗎?”


    秦放笑著說:“信。”


    “我們就還在一起……”刑炎拇指搓了搓指關節,問秦放:“好吧?”


    秦放直接就點頭:“好啊。”


    “你說得也太長了,”秦放抬手摟了下刑炎,手在他脖子上捏了捏,“其實我也一堆話要說,但我現在不想說。”


    刑炎問他:“那你想幹什麽?”


    秦放笑了下:“我想幹的那可就多了。”


    刑炎該說的都說完了,心裏也不揣著事兒了,這會兒看著秦放勾著笑的嘴唇,突然吻了上去。


    “我想幹的也挺多的,”刑炎聲音都沉了下去,“你還換褲子嗎?”


    “換就不用了。”秦放手放在褲腰上,盯著刑炎的眼睛說:“……但我可以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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