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樣,工人們也沒有離開,在七哥的帶領下,連同村民們一起,將死去的蠻夷人屍體全部堆放到一邊兒。


    對於那個被赫知冉一弩箭射殺之人,墨初寒十分重視。


    畢竟他的身份可疑,如果能從他身上找到一些線索就好了。


    七哥對於搜查的事情並不陌生,以往在打仗的時候,抓到對方將領也會有這樣一番操作,他先是將蠻夷指揮的身上搜了一遍。


    除了一塊看上去有些特殊的令牌以外,還有個類似裝有蠱蟲的小瓷瓶。


    小瓷瓶七哥不敢亂動,他生怕一個不好闖了禍端,還是稍後等九弟妹來定奪。


    他將小瓷瓶收好,隨即拿著令牌仔細觀察。


    這令牌他總感覺在哪裏見到過,一時間又想不起來。


    就在他心中懊惱之時,眼前橫空出現兩人。


    來人正是墨初寒與孟懷寧。


    墨初寒知道事情緊急,進城根本沒有騎馬,而是將輕功提到最快的速度。


    回來也同樣,孟懷寧也是懂得武功之人,他們都清楚自己的輕功比騎馬要快上很多,便一同施展輕功趕回來。


    至於那些官差,已經被他們遠遠落在了後麵。


    七哥見兩人,連忙將讓他苦惱許久的令牌展示出來。


    “你們來的正好,快看看這令牌,可有什麽印象?”


    墨初寒看到令牌,同樣有些蹙眉。


    “七哥,這是?”


    七哥朝著地上指揮的屍體努努嘴:“在他身上搜出來的。”


    墨初寒接過牌子,來回翻看,然後還給七哥。


    “我沒見過這東西。”


    孟懷寧也伸頭看了看,同樣不認識。


    不認識是不認識,不過,他卻比墨家兩兄弟要細心一些。


    “七哥、八哥,你們看,這牌子上的紋路有些奇怪,看上去有些像曼陀羅的葉子。”


    經過孟懷寧這一提醒,兄弟倆也發現了。


    “還別說,這紋路的確和曼陀羅的葉子相似。”七哥說道。


    隨即三人互相對視,仿佛都猜到了什麽。


    “曼陀羅是南疆的國花,難道,這次事件與南疆有關?”七哥忍不住發問。


    這也是孟懷寧與八哥心中的猜測。


    “我看極有可能就是南疆人在搞鬼。”墨初寒的語氣有些不悅。


    孟懷寧並沒有那麽武斷,他看了看那些沒有被迷暈的蠻夷人,走了過去。


    “本官問你們,那指揮之人講話可是你們蠻夷當地的口音?”


    孟懷寧是穿著一身官服趕來的,自古百姓都怕官,這些蠻夷人也不例外,尤其是他們做出了對大順百姓搶劫的勾當,心中更是恐懼的要命。


    因此,在孟懷寧提問的時候,他們都搶著回答,希望自己能夠得到戴罪立功的機會。


    “大人,俺知道。”


    “大人,那人講話和俺們有區別,絕不是蠻夷人。”


    “大人,他講話有些像南邊兒的口音,俺幾年前去過南邊,分辨的絕不會錯。”


    “大人……”


    這下,墨家兄弟和孟懷寧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從這些蠻夷人的說辭以及那塊令牌來分析,這個指揮就是南疆派去的。


    “難道是南疆與蠻夷互相勾結,打算對大順共同開戰?”墨初寒說出了心中的猜測。


    七哥摸了摸下巴,蹙眉道:“不無這個可能。”


    雖說墨家被流放,痛恨順武帝,痛恨朝廷,可他們根深蒂固的愛國思想不可能就這樣消失殆盡。


    聽說有外敵要攻打大順,本能的就有種想抵抗的衝動。


    不過很快他們就意識到了自己如今的身份。


    七哥歎了口氣,輕拍孟懷寧的肩膀:“此事究竟如何,隻能孟兄弟去操心,我墨家如今隻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孟懷寧完全能夠理解墨家兄弟的心情,畢竟自家也是遭到順武帝打壓過的。


    隻不過,孟家比墨家好一些,並沒有達到流放的地步,家人將翻身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


    因此,即便孟懷寧對朝廷多麽不看重,麵對這麽大的事兒也不能坐視不理。


    “嗯,稍後我整理一下,會寫折子上報到京城的。”


    他說寫折子,其實就是寫信給費楠宇。


    他雖然與費楠宇接觸的不多,可能夠感覺出,他們屬於同道中人。


    尤其是費楠宇因為鼠疫的事情沒少幫他,他能夠來允城任職,而不是戴罪被罷免官職,都是費楠宇的功勞。


    無論考慮哪一點,他都會選擇將消息通知給費楠宇。


    當然,墨家兄弟不會關心孟懷寧將此事報告給誰,他們眼下需要解決的是這些蠻夷人的去留問題,在西嶺村家園的守護也要提上日程。


    無論是蠻夷還是南疆,忌憚的都是他墨家人。


    即便他們已經不打算再為朝廷出力,然而那些外人並不清楚他們的心思。


    因此,墨家上下日後十分有必要提高警惕,首要做的就是做好自我保護。


    七哥看了看那些滿臉哀求狀的蠻夷人,詢問孟懷寧。


    “孟兄弟,這些人你打算如何處理?”


    在路上,墨初寒就已經將這裏發生的大致情況講述給孟懷寧知道。


    他清楚,被墨家兄弟擒獲這些蠻夷人都是普通百姓。


    同時,他也知道,蠻夷人的日子的確不好過,從他們骨瘦如柴的外表就可以斷定,他們一定是餓狠了。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孟懷寧並不是同情他們,而是覺得長此以往下去,允城百姓的安全很難保證。


    就在他琢磨處理方式的時候,赫知冉那邊兒救治傷員已經告一段落,正被有些心虛的八嫂扶著過來這邊。


    “孟兄弟、七哥、八哥,事情處理得如何了?”赫知冉問。


    墨家如今已經形成了一股風氣,那就是以墨玖曄夫妻倆馬首是瞻。


    墨玖曄在家的時候,他們無論大事小情都會去找他們商量。


    因此,他們見赫知冉問,一五一十將了解到的情況講了一遍。


    赫知冉聽說自己殺死了最關鍵的人物,心中多少有些懊惱。


    情急之下,她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七哥見她遲遲沒有回應,連忙取出那個小瓷瓶。


    “九弟妹你看,這就是從那人身上搜到的,我懷疑裏麵裝的是蠱蟲,沒敢冒然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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