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們是誰?”


    到了這個時候,墨玖曄與赫知冉覺得已經沒有隱瞞身份的必要。


    尤其是赫知冉,心中最清楚,如今她用這樣的方法喚醒四公主,不但不能延長她的時間,反而還會加速她的死亡速度。


    至於那兩名婢女,對待四公主忠心耿耿,而且以四公主目前的情況來看,她與南疆太子並不是一條心,即便四公主死了,想必那兩個婢女也不會投奔南疆太子。


    大順她們也回不去,根本不用擔心今日之事會被透露出去。


    思及此,墨玖曄上前一步,說道:“四公主,我是墨玖曄。”


    聽到這個聲音,四公主努力睜大眼睛看向他,試圖在他的臉上找到一絲熟悉的痕跡。


    墨玖曄此刻已經易容,根本不是原本的樣貌,他知道四公主認不出他也正常。


    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墨玖曄再次開口說道:“四公主還記得嗎?護送你到大順與南疆交界的時候,你讓我偷偷帶你去祭拜了我的父兄。


    你還說,若是不讓你去墨家男兒的墓前上柱香,你就死在我的麵前,堅決不會去南疆和親。”


    “咳咳……你真的是墨玖曄?”這件事當時隻有墨玖曄一個人知道,也是墨玖曄陪著她一起上山祭拜,不會有錯,而且這聲音也的確和墨玖曄一樣。


    “我隻是為了在南疆行事方便,才改變了一下妝容,我就是如假包換的墨玖曄。”


    這下,四公主已經可以確定墨玖曄的身份。


    她雙臂用力,打算撐著身體坐起來。


    赫知冉上前說道:“你還是躺著吧,保持體力。”


    以四公主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稍稍費些力氣都是在透支最後的生命。


    四公主應該也清楚自己的情況,雖然還不知道她的身份,可是跟著墨玖曄一起的,一定是他的人,因此,十分聽話的沒有再動。


    赫知冉詢問道:“公主是被人下蠱了?”


    “你……你怎麽知道?”四公主顯然有些意外。


    她身上中的蠱是自願被人下的,連巫醫都沒有看出來。


    看來,眼前這個瘦弱的男子不容小覷。


    赫知冉雙臂環胸:“你別管我如何看出來的,請你告訴我是與不是?”


    四公主的眼神有些躲閃,一看就是不想回答的意思。


    “這個你不必管。”


    盡管四公主如此說,可赫知冉已經認定了自己的判斷。


    隻是,四公主為何會中蠱?


    她身上的蠱蟲是否和他們要找的思萌先生有關?


    這一點令赫知冉有種必須詢問清楚的想法。


    她先是看了看蘭兒和另外一名婢女,兩名婢女全部低著頭不敢與她直視,這就說明,這兩個婢女也是知情的。


    如果在四公主這裏真的問不出來什麽,她就會選擇在這兩個婢女身上入手尋找答案。


    就在赫知冉思索之際,蘭兒撲通一聲跪在了四公主的床前。


    “公主,都到了這個時候,您還有什麽可隱瞞的,況且眼前的還是墨家人,你為墨家做了那麽多,到這個時候還不肯說嗎?”


    “咳咳咳……咳咳……”


    四公主見婢女跪下說起這些,本能的就想讓她住口,可她剛剛一張嘴就引起劇烈的咳嗽,使得她的話無法出口。


    墨玖曄不知道蘭兒為何會如此說。


    “”四公主中蠱與我墨家何幹?”


    赫知冉也緊緊盯著那對主仆,想知道答案。


    她與墨玖曄同樣,無論如何都想不出,皇後所出的公主,不對墨家不利就已經很好了,怎麽可能還會為墨家做什麽?


    四公主仍舊在咳,即便這樣,她的眼睛卻盯著蘭兒,警告意味十分明顯。


    蘭兒此刻已經顧不得許多,上前幫主子順氣的同時,口中還說道:“公主,都到了這個時候,您的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麽不能說的?”


    此刻主仆兩人的表現將赫知冉與墨玖曄搞得一頭霧水。


    墨玖曄上前問道:“四公主,她為何說你為了我墨家做那麽多?”


    四公主見墨玖曄詢問,心中糾結萬分。


    她不知道這件事要不要說出來。


    就在她糾結之際,蘭兒又帶著哭腔開口了。


    “公主,您這次能醒過來,全是這位小哥的功勞,若是沒有他,恐怕您已經醒不過來了。”她並沒有看出赫知冉的女兒身,也隻以為是墨玖曄帶來的隨從,因此才會這樣稱呼。


    四公主雖然知道自己時日無多,可卻沒意識到如此嚴重。


    她盯著赫知冉問:“我還能活多久?”


    說出實情對四公主很殘忍,可赫知冉還是選擇實話實說。


    “不出意外的話,還有一個時辰。”


    “什麽,還有一個時辰?”蘭兒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在她的印象中,公主以往從沒有今日這般精神,怎麽可能隻剩下一個時辰?


    四公主顯然也很意外,隻不過,在想到自己這破敗的身子,若不是心中有一股意誌在支撐著,恐怕早就歸西了,因此,她對這個結果倒是接受的很快。


    “既然本宮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也不打算繼續隱瞞。”她看了看墨玖曄繼續說:“不過你必須要答應本宮,即便知道了這個消息,也不許去救他。”


    墨玖曄被說得一頭霧水,他不知道四公主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四公主想說什麽?”


    四公主神色十分鄭重:“你先答應本宮。”


    墨玖曄也是個執拗的性子,他在不知道什麽事情的前提下,即便麵對一個將死之人也不會妥協。


    尤其是剛剛蘭兒提到四公主對墨家做的事情夠多了。


    她口中的那個他,到底是誰?


    “我墨家人向來都會以大局為重,如果對墨家有利的事情,我自然會聽四公主的,若是其他,恕我不能答應。”


    四公主見墨玖曄態度堅決,一時間有些猶豫。


    蘭兒在一旁看不過去了,催促道:“公主,到了這個時候,您的命都要沒了,還有什麽可顧及的?”


    另外一名婢女也跪倒在地哭泣道:“是啊公主,您還是說了吧!”


    赫知冉與墨玖曄見狀越發摸不到頭腦的同時,甚至心中有了那麽一絲絲的猜測,四公主口中這個他,會不會是墨家失蹤的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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