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持討好地朝溫馨笑了笑,那諂媚的樣子跟他平日裏的形象極為不符,溫馨白了他一眼,嗔道:“小樣。”


    危機解除,陸修持笑出聲來。伸手拉住了溫馨的手。


    兩人偷偷摸摸的,就跟做賊一樣。


    不大會兒,趙文英跟溫劉中回來了,兩人立馬分開手,坐得也遠了一些。


    溫劉中被趙文英找來時還一頭霧水,這陸書記有什麽事不能到大隊部找他說非得到家裏說啊,難不成是虞山大隊誰家又出什麽幺蛾子了?問趙文英,趙文英也一問三不知,就知道陸修持直接去了她家,說有事兒要跟她們兩口子說。


    溫劉中眉頭一跳,往家走得飛快,趙文英顯然跟他想到一塊兒去了,跟在他身後小步小步的追著。


    夫妻二人回到家,看到坐在一起的閨女跟陸修持,溫劉中沒瞎想,倒是趙文英,眉頭跳了一下。


    陸修持站了起來,沒等溫劉中說話便一臉歉意地道:“溫隊長,我今天來不是找你說公事的。”


    溫劉中腳步一頓,他跟陸修持不說公事,那他們有啥私事兒要說的?趙文英的腳步都慢了。


    陸修持繼續道:“叔嬸,是這樣的,我跟溫馨處對象也處了一段時間了,之前因為大家都忙,就一直沒有告訴你們這件事,一直也沒正式登門拜訪。這不,我那邊忙得差不多了,今天又恰好有時間,我就來了,希望沒打擾到你們。”


    溫劉中點點頭:“哦,沒事,不打擾,不打擾,你剛剛說什麽了?哦,你跟溫馨處了一段時間的對象了……對象?跟我家溫馨?”溫劉中越說眼睛瞪得就越大。


    趙文英也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她張著嘴巴去看溫馨,溫馨十分無辜地跟趙文英笑了笑,趙文英的腦瓜子嗡嗡的。


    溫劉中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他的眼神在自家閨女跟陸修持的身上流連。陸修持麵帶微笑,神色大方,自家閨女臉上還掛著傻乎乎的笑容呢。


    溫劉中是個隱形的女兒控,溫馨小的時候,每天溫劉中從外麵幹活回來,看見自家閨女無論都累他都覺得值得了。溫馨長大後這中感覺便淡了很多,且大部分都轉移到老溫家的第三代溫佳茂身上。


    以前自家閨女看中魏良那小子,魏良從小不得家裏人喜歡,他想著都是村裏人,知根知底的,等以後兩人長大了,就在村裏給魏良批一塊宅基地,出點錢蓋棟房子給他們小兩口婚後住,溫馨生了孩子,他們老兩口也能幫著搭把手。


    他都跟趙文英盤算好了,誰知道林婉清一來就把魏良的魂都勾走了,還差點害了自家閨女,偏偏林婉清這個人還是自己引來的。溫劉中嘴上不說,但自家閨女在床上躺著養傷的那幾天,溫劉中每天晚上睡覺都恨不得回到剛剛接到他姑奶的信的時候,他一定不會顧念這那點根本沒有的親情跟麵子情去照顧林婉清。


    溫馨不想那麽早找對象的事情趙文英也跟他說了,他的想法跟趙文英一樣,都想多留自家閨女在家兩年,這段時間,他也在有意無意地留意各個大隊裏的適婚青年,準備要是看到合適的就給自家閨女介紹介紹。


    陸修持是個好女婿人選,這一點溫劉中早就知道了,但他從來沒把陸修持往自家閨女身上扯過啊。現在猛地一聽自己頂頭頂頭的上司跟自家閨女好上了,溫劉中一時間腦子都轉不動了。


    等他回過神來,他都已經被陸修持拉到凳子上坐下了,陸修持正喋喋不休地跟自己介紹他的家庭情況呢。自家閨女跟自家媳婦也沒在屋子裏了。


    溫馨被趙文英帶到了他們的房間,一進門,門一關,她臉色就垮了下來:\“溫馨,你給我老實交代,你跟陸書記是什麽情況,你們什麽時候處上的對象?\”


    溫馨已經跟陸修持對好口供了:“娘,我倆去年就十一月前好上的,因為才處上,感情也不穩定,我就沒告訴你。我就沒告訴你。”


    趙文英坐到床邊去自己琢磨開了。


    溫馨被人纏上的時候是農曆十月份,那一天陸書記也去了派出所,兩人肯定就是那個時候就認識的。之後溫馨也獨自去過鎮上幾回,都是給家裏買東西的,她之前沒多想,但現在想來,她肯定是去跟陸書記約會去了。


    還有那一次陸書記下鄉,走了那麽多個村子,偏偏走到自家麵前說渴了要進來喝水,那肯定也不是單純的來喝水,肯定是趁機來看自家閨女跟相看自家的。還有臘月二十九那天,他是跟自家閨女一塊去找到她的。


    她就說嘛,鎮上那麽大,咋她閨女跟陸書記就那麽巧的順路了呢?


    趙文英一拍大腿,越想越是那麽回事,像陸書記那樣的身份,過年就算不回家不做飯也多得是地方去,怎麽就偏要到她家來呢,合著是跟她閨女處上對象了。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啊。


    一時間,趙文英不知道是該歡喜自家白得了個這麽好的女婿還是該傷感自家好好的白菜就這麽被豬拱了。


    過了好久,趙文英消化完自己的腦補,看向溫馨:“姑娘啊,你這瞞得真夠緊的,你天天在家呆著,我愣是沒發現你除了對象。”


    “要是你早出生個幾十年,那肯定是幹地、下、黨的料,生不逢時啊溫馨。”


    溫馨朝趙文英無辜地笑了笑,又湊上去跟她撒嬌。趙文英拿溫馨總是沒有辦法的,她朝溫馨翻了個白眼,點了點她的額頭:“你沒被他占了便宜吧?”


    溫馨搖頭:“沒有,我倆到現在手都沒拉過呢,娘你教我的我都記著呢。”


    趙文英是個好母親,自打原主十歲以後,她就一直教導原主要保護好自己,哪怕是跟魏良走得再近也要控製好距離,像拉手摸臉這種親密的動作是絕對不允許的。


    原主是個聽話的小姑娘,多年一來一直堅守自己的底線,就算再喜歡魏良也沒有越雷池一步。十五六歲時,魏良拉了一下她的手,被她甩開了,還發了好大的火,那次發火嚇到了魏良,魏良再也不敢提那種要求了。


    這也成了魏良那麽理直氣壯地棄原主而跟林婉清而去的原因之一。


    趙文英滿意地點點頭:“陸書記家是什麽情況,你打聽清楚了沒?”


    “打聽清楚了的。”溫馨簡單地說了一下陸修持的家庭情況。


    趙文英一聽他無父無母眼睛就亮了,之後再聽到他是在別人家長大的,趙文英一下一下子就同情上了。


    溫馨也不瞞著趙文英,把陸修持這麽急著定下名分的原因跟趙文英說了,趙文英一下子就皺起了眉頭。陸修持那邊也沒瞞著溫劉中。


    溫劉中跟趙文英商量了很久,決定還是認下陸修持這個女婿。


    陸修持得了準話,第二天便找了鎮政府裏年紀大了一些但跟溫劉中也認識的鎮長來說媒,他們來得浩浩蕩蕩的,不到一會兒,村裏人就就要都知道溫馨跟陸修持成一對了。


    林婉清摔了家裏的碗,魏良掰斷了手上的木棍。


    兩人的婚事過了明路的第二天,杜伯母帶著她的侄女來了。


    杜伯母的侄女叫孟巧雲,比陸修持小一歲,二十歲那年結的婚,婚後兩年了才生了個姑娘,因為沒生兒子一直被夫家欺辱,她娘家看不下去,就做主給她離了婚,孩子也是她帶著,如今都三歲了。


    這年頭跟後世不一樣,二婚在這個時候是很沒有市場的,孟巧雲長得又不漂亮,小學畢業她就打死也不願意去讀書了,家務活也不愛做,還帶著個女兒,看的上她的她看不上人家,她看得上的人家看不上她。


    孟家為了她的婚事操碎了心,就求到了杜伯母這裏來,杜伯母被捧得飄飄然,便想起了從小在自家長大的陸修持。越想她越覺得自家侄女配陸修持合適,連招呼都沒打一聲的,就把孟巧雲帶著來了。


    孟巧雲跟陸修持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陸修持長得又俊又有本事,她沒有不樂意的,從知道姑姑要把陸修持介紹給自己以後她就一直處於一種興奮地狀態裏,在坐火車來的這幾天,她甚至都想好了她跟陸修持婚後的日子怎麽過,孩子叫什麽了。


    跟陸修持的這次相親,孟巧雲就沒想過不會成功,就跟她姑姑還有她父母說的那樣,杜家把陸修持養那麽大,又不是要他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兒,他憑什麽不答應?


    一到慶安鎮,看著這又破又窄的街道,再看看兩邊低矮的房屋,杜伯母跟孟巧雲的臉色都不太好,孟巧雲從小就在城裏長大,她早就習慣了城裏的繁華,猛地一見到那麽破舊的地方,她有點接受不來:“姑,陸大哥就在這裏上班啊?那以後要是結婚了我也得來這裏住啊?”


    杜伯母伸手在鼻子麵前捂了捂:“那不住這裏你要住哪裏?到時候找找你姑父,讓你姑父給他調個好一點的地方。真是的,怎麽那麽小那麽破?”


    杜伯母麵帶嫌棄地找了個當地人問了鎮政府的位置,一步步小心地繞過地上的石頭往那邊走。


    陸修持早就算好了她們來的時間,見到被領著來的二人後,他把人帶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在鎮上還算不錯的院子在杜伯母跟孟巧雲的眼裏更加破了,特別是杜伯母,她跟杜伯伯結婚的時候杜伯伯已經是團長了,分的房子是一棟二層的小樓,後來隨著他的高升,家裏的房子越住越好,像陸修持這樣的小院子,隻有她小時候才住過。


    裏外間加起來都還沒她家客廳大呢。


    她也不跟陸修持繞圈子,一進屋往木頭沙發上坐下,她便道:“修持,你別忙活了,我不喝水。我今天來的目的你從你伯伯哪裏聽說了吧?”


    陸修持點了點頭。


    杜伯母把孟巧雲拉到自己身邊:“你巧雲妹子跟你也算是一起長大的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你巧雲妹子那個前夫實在不是什麽好東西,一家子的重男輕女的貨色,你巧雲妹子在她家受了不少苦。你呢,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對我來說,你跟我親兒子也不差了,你巧雲妹子現在沒結婚,你也單身,這也是上天給你們的緣分,往後啊,你們就好好過。至於巧雲帶著的那個小丫頭,我們家老杜都能把你當親生兒子養,你對她可也不能差了,你親生子女該有的東西,那小丫頭的也不能少,不然我可不依。”


    杜伯母劈裏啪啦這一通輸出,陸修持臉上的假笑都維持不住了,他以前就知道他這個伯母臉皮厚,今天才知道原來她的臉皮不止厚臉也很大。


    孟巧雲則含情脈脈地看了一眼陸修持,又紅著臉嬌羞地低下頭。


    在陸修持這裏,除了他媳婦兒,別的女人對他麵帶嬌羞那都是令他反感的,陸修持把手裏拿著的杯子放在茶幾上:“伯母,婚姻是大事,得講究個你情我願……”


    “巧雲是願意的。”陸修持的話音未落,杜伯母便不耐煩的打斷了:“你趕緊去請個假,咱們回一趟南平,把你倆的婚事辦一辦。”


    陸修持輕笑一聲:“伯母,我想你是曲解了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我不願意”


    杜伯母瞪大眼睛看著陸修持的:“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陸修持?”因為太過於震驚,杜伯母說話的聲音也尖細了起來,孟巧雲臉上的紅雲也消失殆盡。


    杜伯母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陸修持,你敢忤逆我?你有沒有良心,要是沒有我跟你杜伯伯,早多少年前你就餓死了!”


    陸修持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看著杜伯母的目光格外冰冷:“我叫你一聲伯母,那是看在杜伯伯的麵子上,你別得寸進尺。我那些年住在杜家,每個月你們都能從政治部領取一份我的撫養費,這一點你別說你不知道。我父母犧牲的時職位高,領來的撫養費養兩個我都足夠了。你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沒有你家收養,有的是人養我。”


    杜伯母臉上的表情變得不自然了起來,陸修持住在杜家,確實是沒花杜家的錢,老杜忙得很,很多時候陸修持的撫養費都是她去領取的,每個月領了撫養費後她都要去商場裏采購一番,因為她的花銷太大,導致每個月還沒到月尾家裏的錢就不夠用了。


    時間一久,杜伯母便把錢不夠用的原因理所當熱地怪在了領養陸修持的身上。老杜不在家的時候,她隻要不順心,就會對陸修持說一些冷嘲熱諷的話,像剛剛那樣的沒有杜家陸修持早就餓死的話都成了她的口頭禪了。


    時間久了,她自己都信了。她也一直以為陸修持是不知道有這份撫養費的存在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她才那麽的有恃無恐,覺得隻要自己開口,陸修持就會同意她的任何條件。她把自己當成了陸修持的恩人。


    陸修持之前一直不說,是杜伯伯真的把他當兒子看的,對他的培養也跟杜家的別的兒子一樣,杜伯母花掉他的撫養費,杜伯伯就在杜伯母不知道的背後補貼他,杜伯母花掉多少,他就會給陸修持多少。


    因此陸修持一直很尊敬杜伯伯。要不是杜伯母這一次做出這種事情,他們可以相安無事到最後。


    陸修持看著杜伯母:“而且,我有對象了,我跟她是以結婚為目的而交往的,孟巧雲我不會娶,你不是我媽,我娶誰不娶誰跟你也沒有關係,你也別拿我伯伯來壓我,他同樣沒有資格要求我。”


    孟巧雲臉色蒼白。杜伯母指著陸修持手抖成了帕金森,她拉著孟巧雲:“我們走。”


    孟巧雲很不想走,她一邊被拉著走一邊回頭來看陸修持,眼睛飽含淚水,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跟陸修持是一對被家長拆散的苦命鴛鴦。


    溫馨提著一份昨晚上趙文英做的糍粑進院子,跟杜伯母擦肩而過,杜伯母怒氣衝衝,孟巧雲抹著眼淚,見到比她漂亮的溫馨,瞪了她一眼。


    溫馨覺得莫名其妙。


    進了陸修持的院子,她沒忍住把這件事情跟陸修持說了,陸修持道:“別管她們,兩個神經病。對了,咱們在一起的事情是過了名路了,你看一下,咱們啥時候結婚合適?我覺得八月份中秋節前後就不錯。”


    “時間這麽趕啊,你去問我爹娘咯,要是她們同意我沒意見。”


    “那行,我去問去。”


    “我還沒問你呢,那兩個女的你認識啊?那個年紀大點的就是你伯母?”溫馨聰明,腦子一轉就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陸修持點頭:“臉大得很,來了就讓我請假回去把婚事辦了,還說什麽我以後怎麽對我親生的孩子就得怎麽對待她侄女的孩子,多少有點病。”


    “嘖,那你這麽幹脆利落地拒絕了,你杜伯伯不說你?”按照陸修持的話說,他杜伯伯對他還是很好的。


    陸修持搖搖頭:“我杜伯伯不是那種人,他是心軟但他拎得清,他沒資格也不會插手我的婚事,他要是真的想插手不會讓我單身到這個年紀,他讓他媳婦領著人來未必沒有給她們個教訓的意思。”


    “我杜伯伯這些年來身份越來越高,他媳婦兒家抖起來了。”陸修持把杜伯伯的意思猜了個八分。杜伯母這些年來越發地過分,她的娘家借著杜伯伯的名頭做了不少事情。要陸修持來說,要是真的想教訓杜伯母壓根不用讓她來碰他這個壁,那就跟隔山打牛似的,有什麽用?


    還不如光明正大的給杜伯母一個教訓,嚇破她的膽,讓她安守本分,讓她約束娘家呢。


    陸修持這麽說,溫馨便不再說什麽了。反正那又不是她公公,往後打交道最多也不過是見幾麵吃幾頓飯罷了,別的就沒交集了。


    陸修持安排了一下工作,抽了個時間提著禮物往溫家去,他提出早點結婚的意願,溫劉中想了想又跟趙文英商量了一番,再詢問了一下溫馨的意見,便同意了,隻不過日子往後挪了挪,挪到了九月份。


    得了準信,陸修持就裝修起了房子來,以前他一個大老爺們兒,屋子就是宿舍有個吃飯的地方就行,平時要麽在食堂吃,食堂不開火他要麽在別家蹭蹭,要麽自己煮完麵條,對生活實在是沒什麽要求,要結婚可就不一樣了。


    作為一個好男人好丈夫,他得好好養媳婦兒。


    廚房搭在水井的對麵,小小的一間,八平米都不到,他在晚上下班後自己幹的,做成了後世廚櫃的樣子,看起來便整潔。


    屋子裏也做了簡單的裝修,床墊、沙發、櫃子等物件他也找了木匠專門做了。等家具都做好時間也到了八月了。


    八月十五這一天,陸修持是去溫家過的,吃完飯從溫家出來,陸修持聽到大家都在傳魏家新得了一對龍鳳胎的事。


    陸修持聽過便忘了,倒是村裏傳了好幾天,村裏連雙胞胎都少,生龍鳳胎更是頭一份,稀罕得很。


    傳到溫馨耳朵裏,溫馨一笑而過。那兩個崽子跟林家的那三個白眼狼有得一拚,溫馨倒是要看看,這一世林婉清還會不會走,魏良還能不能再找到一個像原主那麽傻的人來幫他養孩子。


    時間一晃,九月份就到了,趁著還沒農忙,溫家給溫馨和陸修持舉辦了婚禮,結婚後溫馨依舊在村裏小學任教,中午依舊在溫家吃飯,這是晚上要回到鎮上去居住,除了麻煩點別的什麽都沒有。


    溫馨跟陸修持結婚的這一天,林婉清還在坐月子,龍鳳胎就在她的邊上躺著,魏良早就出門不知道幹什麽去了,林婉清呆呆地坐在床上看著地上,眼睛裏一點聚焦都沒有。


    七月份,在陸修持跟溫馨相看後,自己去找過一次陸修持,她勸陸修持不要跟溫馨結婚,溫馨配不上他,她讓他再等她幾個月,等她生了孩子,她就跟他雙宿雙棲。


    為了證明自己跟陸修持更配,她還把上一世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陸修持當時的表情她至今都還記得,他問他是不是有病,他說反對封建迷信,他說要不是看在他大著肚子的份上他一定會把她送到街道辦的革委會去接受再教育。


    陸修持把她趕出了她的辦公室,她在外頭,聽著她對他的同事說碰到了一個瘋子,一個腦子有病的人。


    林婉清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村裏的。她也去找了溫馨,她把她配不上陸修持的話都跟她說了,她希望溫馨可以知難而退,她希望溫馨可以主動退婚。


    溫馨也罵她是瘋子,她還沒來得及說上輩子的事呢,趙文英就衝了出來要拿大棍子打她,要不是跑得快,她估計就被打中了。溫家做事太不厚道,溫庭把自己去溫馨麵前說的話都跟魏良學了,晚上魏良回來打了她兩巴掌,她的臉腫了兩天。


    林婉清想離開魏良,但在這個去哪裏都要介紹信的年代,她離不開,沒有村裏的證明她連縣城外遠一點的地方都到不了。自打她被學校辭退以後,知青點她也回不去了,除了魏家,她沒別的地方可去。


    兩個小崽子哭了。他們是雙生子,一個哭了,另外一個也跟著哭,一點氣也不讓人喘,林婉清不想管他們,魏良從外頭回來,他喝了酒雙頰通紅,聽到小孩子的哭聲,他把凳子一踹:“林婉清你死了是不是,孩子哭了。”


    魏良瞪著眼的樣子實在是嚇人,林婉清一個激靈,趕緊把孩子抱起來哄。可一個人哄兩個孩子一時半會怎麽哄得好呢,沒被哄的那個哭得更傷心了。


    魏良倒在床上,想起剛剛在路邊看到的盛裝打扮的溫馨,她那麽好看,那麽耀眼,跟以前一直跟在他身後跑的小姑娘一點都不一樣了。他從來沒發現她那麽好看過。


    明豔動人的溫馨跟眼前灰撲撲的妻子做對比,魏良捂著眼睛:“林婉清,我是做了什麽孽才娶了你這麽個人回來?幹什麽什麽不行,吃什麽什麽不剩。”


    林婉清眼中含淚,她也想不明白,她是做了什麽孽才招惹了這麽一個人呢?半點體貼半點為人夫的擔當都沒有。


    ~~~~


    溫馨的婚後生活除了多了一個陸修持外沒什麽區別,她每天兩頭跑,有時候實在不想跑的時候就在娘家生活居住,過了六點陸修持見她沒回來自己就屁顛顛的追到溫家去了。漸漸地,他在溫家的衣服鞋襪越來越多了。


    他跟溫庭關係最好,溫庭調侃他都成溫家的贅婿了,陸修持說他不在意,溫劉中跟趙文英聽了十分高興,對陸修持更加好了。溫馨都要退一射之地。


    陸修持終於體會到了被老丈人丈母娘疼愛的滋味,更愛往溫家來了。林婉清出了月子以後被兩個孩子折磨得心力憔悴,她也還記得陸修持說要送她去革委會的話,不太敢往他們兩的麵前湊。


    1977年悄然而至。10月份,高考恢複的消息傳遍中國大地,無數的學子重新拿起了書本,林婉清也激動不已,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便往知青點去。知青點裏一片沸騰,家裏有關係的已經在想方設法借課本了。


    沒有課本的也在到處找關係隻求到時候能把課本抄下來。文化程度不夠的已經在求平時成績好的人給自己開小灶了,錢票都舍得許諾出去。


    林婉清也找了一個跟她關係很不錯的女知青方晴,她身上還有點存款,她全部都給了方晴,隻求方晴能給她上上課。


    方晴學習成績好,可她家裏是真的窮,要是手裏沒有錢,就算她考上了大學也是沒有路費去讀的,林婉清找上她來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兩人一拍即合。


    林婉清開始了她的求學之路,她不敢告訴魏良,便每天在魏良出門後帶著兩個孩子去找方晴,方晴交給她的知識她學得很用心,一有空就開始鞏固知識點,記不住的就重新學。因為她知道,這是她唯一一個可以離開魏良的機會了。


    考試時間越來越近,考試的那一天,林婉清找了村裏一個跟她關係還算可以的老太太,把自己的兩個孩子托付給她,她去參加考試。


    方晴比她會當老師多了,且方晴還有個會押題的天賦,她押的題目十題裏有五題中了,考完試回來,林婉清渾身輕鬆。


    錄取通知書是由郵遞員親自送到每家每戶的,林婉清考試過後哪裏都不敢去,就在家裏等著,怕錯過了,也怕自己的通知書被魏良拿到了。


    在拿到省城一專的錄取通知書的那一天,林婉清激動得一天都沒睡著。


    開學前夕,林婉清把自己要帶走的東西都貼身收藏好,趁著天還沒黑,趁著魏良不在家,她親了親自己的兩個孩子,鎖上家裏門便走了。


    她要從小路離開。


    一路上她一個人影都沒遇上,終於走到了大路邊,林婉清拍了拍胸脯,高興得眼淚都要下來了,她往鎮上那頭走,沒走幾步,拐了一個彎,她停住了腳步,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在山腳下,魏良依山而立,手裏拿著一根枯黃的草。魏良看到林婉清,丟掉手裏的草朝她走來:“林婉清,你要去哪裏?”


    林婉清駭得麵無人色,一步步地後退,最後幹脆轉身就跑,魏良往前追了幾步,抓著她的頭發把她扯到跟前,手伸進她的衣服裏摸出被林婉清珍藏著的錄取通知書,在林婉清的不要與求饒聲中撕了個粉碎。


    “林婉清,你怎麽不長記性。我說了,是你先招惹的我,在我沒有膩味你之前,你哪裏也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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