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第二天就給章大舅打來電話,他們同意換房子了。他大姐家分的房子還算大,有130平,剩下的十平她們願意按照市場價格補錢給溫馨。


    現在北京市內的房子一平是3000來塊,十平就是三萬塊,有這三萬,房子的裝修款下來了。


    正好章三舅最近閑著沒事,去跟村支書大姐家簽合同。合同都是現成的,這個時候更換安置房不止是溫馨一家,別家也有換的,但大多數都是從比較不好的小區換到好小區去。


    在合同上簽了字,村支書的大姐當場就給了溫馨差價款。溫馨還有兩個星期才滿十八歲,這個錢就由章三舅收了。


    章三舅叼著煙數了兩遍錢,確認數目無誤後對溫馨點了點頭,讓溫馨寫了收據。


    章三舅作為走在潮流前線的第一人,像摩托車這種時髦的東西他肯定是不能沒有的,這年頭的摩托車特別拉風,轟鳴聲特別大,開在路上回頭率那叫一個百分百。


    章三舅帶著溫馨去銀行存了錢,因為年紀不夠,於是存折是用章三舅的名字開的戶,但是設置密碼的時候他沒看,很自覺地出去外頭抽煙,等溫馨存完了錢他才回來。


    “等你一滿十八歲,立馬就來銀行開戶,把裏麵的錢取出來存進你自己的存折裏知道不?不然你要是久了不取出來,你三舅啥時候缺錢了拿出來花了咋整。”章三舅懂事的時候章家的家境已經很好了,他沒過過什麽苦日子,於是養成了花錢大手大腳的毛病。


    他自己也知道這一點,因此他們家的財政大權都掌控在章三舅媽的手裏。


    溫馨朝章三舅點點頭:“我知道啦,三舅。”


    跑了這麽久,章三舅有點餓了,恰好銀行對麵有一家板麵店:“走,三舅請你吃板麵。”


    這家板麵店生意不錯,等了好一會兒才上來,舀了一勺辣椒油澆在板麵上,溫馨對章三舅道:“三舅,你那個錄像廳開在哪兒了啊?”


    章三舅挑了一筷子麵條吃:“在複興路那邊,你想去看?也行,你這上了大半個學期的課可以適當的休息一下,錄像廳那邊來了一批新電影,三舅帶你去看看去。不過這事兒得保密啊,你可不能跟你姥姥講,你要說了你三舅我就見不著明天的太陽了。”


    章三舅的錄像廳是正經錄像廳,那些違法的邊兒他一點也不沾。因此帶溫馨去看錄像他是一點都不怕。


    “三舅你放心。我絕對不出賣你。”


    複興路並不太繁華,但周圍有好幾家廠子,因此飯店、雜貨鋪就特別的多,台球廳錄像店也有好幾家。


    章三舅開的這家錄像廳不大,有三四十平左右,但分上下兩層,下層是大間,第二層設立了包間。一個二十七八歲的青年正坐在一進門的吧台後麵玩遊戲機。


    章三舅敲了敲桌麵,那青年頭也不抬:“片子都在外麵寫著呢,想看就交錢,有包間有大間,包間比大間貴一塊錢。”


    章三舅咳嗽了一聲,那個一直打遊戲的青年終於抬起頭了吧,他臉上不耐煩的神色立馬消失殆盡:“章哥來了?”


    章三舅嗯了一聲:“嗯,帶我外甥女來看看。你忙吧,我帶她進去開個包間。”


    章三舅隨意從吧台後頭的釘子上取了一把鑰匙,帶著溫馨往裏去。


    上了兩個小台階,一股說不出的味道便傳了過來,隨即武打片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溫馨看了過去,隻見這個不算大的房間裏坐滿了人,大家緊緊地盯著前頭的彩色電視機,裏頭放的正是霍元甲,打鬥的場麵看的人熱血沸騰。


    溫馨跟著章三舅上了二樓,章三舅打開了其中一個房間的門,十平米的房間裏放著一台單獨的電視機,電視機的對麵是一組黑色的皮沙發,皮沙發的前頭是個紅木的茶幾。上麵隻擺放了一個煙灰缸。


    章三舅跟溫馨閑聊著,拉開電視櫃的抽屜,在裏麵翻找著影片,打開電視劇,放進錄像帶,沒過多久,電視上就出現了影像,這些影片章三舅都看過了,他跟溫馨交代了幾句便下樓去了。


    這些片子溫馨都是看過,她之所以引導章三舅來錄像廳為的是另外一件事。


    上一世,原主死後沒多久,章三舅也出了事兒,他開的這個錄像廳被人舉報放hs電影,那個時候正逢嚴打,章三舅的錄像廳被查封,警察從裏麵搜出了不下百部的hs錄像帶,章三舅被拉走當了典型,被以傳播yh罪被拘禁了半年。財產也全部充了公不說還被罰了一大筆錢。


    因為影響太過惡劣,章三舅媽的工作也收到了很大的影響。


    可實際上那些hs錄像帶都是章三舅請來給他看店的那個人進回來的。每天晚上十點過後,他就在錄像廳裏偷偷的放那些影片。


    偏偏那時候的章家正因為溫馨的事情分身乏術,來遊戲廳的時間大大的減少,這讓那人越發的大膽,甚至白天都敢明目張膽的放了。


    溫馨放開靈識在遊戲廳裏走了一圈,二樓除了她這個包廂外還有兩個包廂裏有人。那兩個包廂裏播放的都是正常影片。


    看起來一切都正常得很,但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溫馨才不相信。她三舅不怎麽管理這個錄像廳,管理權都在樓下那個打遊戲的青年手上,那個青年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播放yh錄像比播放正常錄像要貴個好幾塊錢,溫馨就不信他遭得住這個誘惑。


    看完一部影片,溫馨下樓,跟章三舅一起回家。看著他們有出門,那個打遊戲的青年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晚上吃了飯,章三舅夫妻今晚住這邊,溫馨掐著點去敲開她三舅的房間門。


    章三舅媽來開的門:“馨馨,咋啦?”


    溫馨裝作十分焦急地模樣跟章三舅媽道:“三舅媽,今天我去我三舅的錄像廳裏看電影,把存折落那兒了,三舅媽,能不能讓三舅帶我去找一下啊?”


    章三舅媽一聽存折不見了嚇一跳,再聽到溫馨說章三舅帶她去錄像廳,她眼睛一瞪:“你等一下我,我去叫他出來。”


    章三舅媽回了房,沒一會兒就就傳來章三舅的哀嚎聲,沒一會兒,章三舅媽率先出來了,章三舅在後頭捂著耳朵齜牙咧嘴。


    這大晚上的,章三舅騎個車橫衝直撞的,外頭又冷,章三舅媽實在是不放心。


    章三舅媽這次回來把章丘也帶回來了,正脫了衣服準備睡覺呢,見她們要出門也想跟著去,章三舅媽不願意帶他,他急得嗷嗷叫,被章三舅媽武力鎮壓。


    章老太太聽見聲音,開門出來問了一聲,章三舅媽一點兒也沒為丈夫瞞著,章老太太指了指章三舅:“等你回來的。”


    章三舅苦著臉。


    章老太太給溫馨拿了一件軍大衣:“外頭冷,披上這個,別凍感冒咯,晚上天黑,也沒人看,醜就醜點,沒事。”


    “好。”


    三人坐上摩托車往錄像廳去。


    這時候已經十點四十多了,正是錄像廳裏的最熱鬧的時候,章三舅率先朝店裏去,剛剛掀開後門簾一抬頭,他就看到電視機裏播放的限製級畫麵,耳邊傳來的是不可描述的聲音。


    作為一個成年男人,章二舅一聽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他臉色一變,攔住了妻子和外甥女:“你們在這兒等著,我上去找。”


    章三舅媽跟章三舅在一起已經十來年了,她一看章三舅的這幅模樣就知道出了事。一個錄像廳大晚上的能出的事情無非就是那兩種。


    “你碰那種東西了?”章三舅媽沉著臉。


    章三舅搖搖頭:“我是什麽人你還不清楚?自打年前請了小朱過來幫我們看店我晚上就沒來過店裏來。他在這兒弄這種東西我是真不知道。你先帶著馨馨在外頭等我。”


    章三舅媽嗯了一聲。


    章三舅轉身進了店裏。


    溫馨握著章三舅媽的手:“三舅媽,出什麽事兒了?”


    章三舅媽朝溫馨笑了笑:“沒啥事,你三舅都能搞定。”


    章三舅媽拉著溫馨往背風的地方去,沒多大會兒,錄像廳裏就出來人了,他們正是看得起勁兒的時候呢,被這麽打斷了全都十分不高興,全都罵罵咧咧的。章三舅又朝他們賠了好幾個不是,他們這才走了。


    他們走後沒多久,又有一批人從店裏出來,這次出來的人跟上次出來的人不一樣,除了男人還有好幾個女人。數了數人數,正好是樓上包廂的個數乘以二。


    這都不是讓溫馨最驚訝的,讓溫馨最驚訝地是這些人裏居然有溫如月跟羅奕。


    溫馨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若是沒有看見溫如月,上一世章三舅的錄像廳被人舉報一事溫馨隻覺得是章三舅倒黴。但看見了溫如月,溫馨b就不這麽想了。


    以她這麽多個世界跟這些穿越重生女打交道的經驗來看,這件事情沒那麽簡單。那些重生女的思想跟正常人就不一樣。


    她們前世過得不好卻從來不會從自己身上找原因,她們的眼睛隻會盯著她們身邊的比她們過得好的人。


    於是得到了重生的機會以後,她們的第一反應便是搶走別人的人生跟丈夫。在這期間,做一些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成了她們的順手為之。


    溫如月去舉報章三舅的舉動溫馨也能理解,畢竟作為一個從小就爹不疼娘不愛的人,原主有那麽多人的寵愛,她不嫉妒才怪呢。


    “三舅媽,你看那是不是溫如月。”


    章三舅媽順著她指的人眯著眼看去,她跟溫如月沒見過幾次,對這個小姑娘的理解卻一點也不少。不過更吸引章三舅媽的,是走在溫如月身邊的那個男孩:“確實是她,她身邊那個是誰?羅奕?”


    溫馨嗯了一聲,羅奕初中時沒跟原主在一個學校,他就讀的是章三舅媽所任職的中學,章三舅媽還當過他的語文老師。


    因為羅奕跟原主家是一個村的,章三舅媽還特地關注過他。見他大晚上的跟一個姑娘來看錄像,章三舅媽的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


    “羅奕跟你讀一個學校?那不是個好人,你以後離他遠點。”章三舅媽對溫馨道。


    溫馨點了點頭:“我知道的,我跟他早就不來往了,平時在學校遇見都是不說話的。”


    章三舅媽放心了。


    溫馨看著羅奕遠走的背影,原主跟羅奕的那些糾葛的記憶也隨之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裏。


    羅奕家跟原主離得不遠,兩家住在一個胡同裏。小時候村裏的孩子們都是一塊兒玩的,住在同一個胡同裏的小孩子們的關係又更加密切一些。


    因為小孩子們都在一起玩耍,大人們的關係也都不錯。羅家跟原主家更是好得像一家人一樣。原主的記憶中,她家做點什麽好吃的都會給羅家端去一份,羅家那頭也是一樣,因為關係太好,兩家還經常拿兩個孩子來開玩笑。


    溫父跟章雯去世後兩家來往就漸漸地少了,到了原主十五歲那一年,兩家徹底的不來往了。


    究其原因,不過是當年十五歲的羅奕正處於青春期,夜裏總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而他在做這些奇奇怪怪的夢被羅母知道了而已。


    羅奕的媽媽從來都不是好相處的,發現了這種事情她不怪自己的兒子,她隻怪原主小小年紀不學好,勾引了她兒子。


    於是她勒令羅奕不許跟原主接觸,平時在路上遇到原主也一副看不見她的模樣。原主主動跟她打招呼她也當做沒聽見,原主又不犯賤,幾次過後就再也不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了。


    羅奕跟原主上的同一個高中同一個年紀,他特別聽他媽的話,他媽讓他不許跟原主接觸他就真的不跟原主接觸了。平常在學校裏遇到都不說一句話,兩人比陌生人還不如。


    偏偏溫老太太這個攪屎棍每次見到羅母都熱情地貼上去,跟人家說這個嘮那個的,要是碰到羅奕那就更不得了了,拉著人家說個沒完沒了不說,家裏有什麽好吃的還會給人家塞一份。


    她的這幅超乎尋常的熱情更加坐實了原主勾引羅奕的事實,這讓羅母更加地厭惡原主。


    後來拆遷了,溫家分的財產比羅家那邊要多得多。羅母又打起了原主的主意,不止不限製羅奕跟原主相處了,還主動跟體溫老太太接觸。


    溫老太太高興得跟什麽似的,天天都在原主麵前說羅奕的好話。讓原主煩不勝煩。


    原主跟羅奕考上的是同一所大學,上的是同一個專業,改成了同一個班,她跟羅奕的相處時間也就多了起來。


    作為羅奕某些方麵的啟蒙對象,羅奕待原主自然是不同的。以前被他媽壓著他不敢跟原主走太近,現在沒了他媽這層阻礙,羅奕心中歡喜,他開始追求原主。原主還記得他們一家的漠視與輕待,一直不同意。


    一直到大四那年,原主跟羅奕去了同一家公司實習。在一次慶功宴上,大家都喝得有點多,原主酒量不行,被同事多灌了幾杯酒就醉了,到最後還斷了片兒。


    第二天醒來時她跟羅奕躺在賓館的床上,衣服丟了一地,潔白的床單上有點點紅梅。原主慌了神,在兩~性~關~係保守的時代也沒有吃藥避孕的意識,溫老太太恨不得立馬把她打包送給羅家,章家那頭又住的遠,她連個說事兒的人都沒有。


    於是一個月後,原主懷孕了。溫老太太得知此事後整日整日的給她洗腦。原主腦袋一懵,就同意了跟羅奕的婚事。


    結婚時羅家為了讓自家麵子好看一些,也是為了掩蓋住羅奕是個乘人之危的人渣的這個事實,羅母逢人就跟人說原主跟羅奕是青梅竹馬,二人年紀到了偷嚐禁果也實屬正常。


    婚後的原主被迫在家養胎帶娃,羅奕繼續回公司上班。


    也許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了。結婚後,羅奕對原主的興趣便隨著原主懷孕走樣的身材、憔悴的神態日漸消退,在原主的孩子一歲那年,羅奕跟公司裏的一個小實習生走到了一起。


    這一在一起就是十年,等原主知道的時候羅奕的私生子都八歲了,那孩子隻比原主的孩子小兩歲。更讓原主崩潰的,是這件事情羅母也知道,溫老太太也知道。她們都瞞著原主。


    原主要離婚,卻發現這十年間兩人的財產已經攪合在一塊兒了,要是離婚,她的損失巨大。


    再三衡量之下,原主放棄了這個決定,但她並沒有自暴自棄,她花錢保養自己,讓自己的生活過得越來越精彩。而羅奕因為年紀漸漸大了,能力又平平常常,在公司得不到重用,在小三的引誘下,他學會了賭博。


    很快就將自己手頭的財產輸了個精光,工作沒了,小三看在他身上榨不到錢了就跟著別人跑路了。為了生活,他回歸了家庭。


    溫如月隻看到了原主表麵的光鮮,卻沒看到光鮮下麵的腐敗。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溫馨嘖了一聲,將一道姻緣符打到二人身上。


    這是她煉化上一世功德後新領會到的法術之一,這個姻緣符的作用跟苗疆的巫蠱似的,隻要打在有情的男女身上,那麽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把他們分開。


    溫馨覺得這個符咒用在羅奕跟溫如月身上正合適。畢竟這倆人一個渣一個壞,最是般配不過了。這麽般配的兩個人不鎖死實在是可惜了。


    他們就該這麽一生一世的糾纏在一起,省得以後禍害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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