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有客人,這個客人也許還是未來的女婿,在被洗了一晚上的腦過後,張秀英早上給大家煮了一碗疙瘩湯。


    裏麵放了秋天熬的西紅柿醬,放了雞蛋木耳蘑菇幹土豆丁以及白菜葉子,喝上一口,渾身都覺得暖透了。溫馨最近喜歡上了吃辣,在自己的碗裏放了一勺辣椒,疙瘩湯瞬間又變了一個滋味兒,酸酸辣辣的,及其開胃。


    顧修平已經很久沒喝過疙瘩湯了,要不是提醒自己這是在未來嶽父家,而自己又是第一次上門,指定得多喝兩碗。


    雖然沒能多喝兩碗有點遺憾,但多吃了兩個玉米窩頭,倒也肚子溜圓。飯後,顧修平送溫馨去上班,而他自己則開著車回了營地。


    昨天走之前顧修平就已經跟政委請了假,這會兒他回來把車開到政委院裏還給政委,被政委的警衛員叫到家裏去說話。


    顧修平請假的理由是去看對象,昨夜他徹夜未歸,政委怕他犯錯誤,一直盯著呢。


    政委跟顧修平的父親是舊識人,對顧修平除了對下屬的欣賞外還有一絲對親友的看顧。


    顧修平跟政委指天發誓自己沒做傷害人家姑娘的事兒後才被政委放走。


    作為第一次上門就被嶽丈家留宿的毛腳女婿,雖然是因為天氣的原因,但顧修平無疑是走上了毛腳女婿的巔峰。因為太嘚瑟,顧修平又被打切磋了好幾頓。


    在省城軍分區,林建章跟羅滿珍又發生了一次爭吵。


    國慶節後,兩人的爭吵與日俱增,林建章跟別的女人說一句話,都要被羅滿珍懷疑一通,家屬院的其他軍嫂因為跟林建章多說了幾句話招了羅滿珍的眼,被羅滿珍陰陽怪氣的損了一通後,羅滿珍在家屬院的人緣逐漸下降。連帶的,林建章在男人堆裏也不好混。林建章被羅滿珍的疑神疑鬼搞得心力憔悴,回家變成了一種折磨。因為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羅滿珍對他也越來越不滿。


    又吵完一次架,羅滿珍進了房間,砰的一聲關上了門。林建章坐在客廳的椅子上,垂著頭。一片頹唐之色。


    忽然想,如果當初自己在請假回家發現羅滿珍還在自家糾纏時再果斷一點,直接把羅滿珍打出門外表明態度,再態度虔誠地到溫家去賠禮道歉,那麽一切時不時就會不同。


    他如果娶了溫馨,溫馨那麽端莊大方,知書達理,肯定不會為了那些莫須有的事情懷疑他,更不會天天都找茬跟他吵架。回到家他應該也會像其他戰友一樣有一碗熱湯飯吃吧?


    林建章後悔極了。


    羅滿珍也在暗自後悔。她覺得她草率了。她上輩子隻是看見了林建章在電視上的形象,沒有深入去了解過他的婚後生活,她隻看到了他的表麵光鮮。其實這個人跟上輩子結婚時給她的印象一樣。不解風情,榆木疙瘩,現在又加了一些大男子主義,沒有風度。


    實在讓人心生不快。


    羅滿珍又想起了孫浩文,其實孫浩文除了愛在外麵沾化惹草,小三小四不斷外,對她還是蠻好的,每個月給足夠多的零花錢,她想吃什麽想去哪裏玩都能滿足她,哪裏像現在,她前天就是想吃一頓火鍋都買不到肉來涮。蔬菜也隻是有白菜跟蘿卜。


    肚子傳來兩聲咕咕叫,羅滿珍從床上起來,去廚房煮麵條。下麵條時她想起往後林建章在商業上的成就,給他也下了一碗。


    倒水時她被鍋沿燙了一下,羅滿珍又想起了後世每天都有保姆做一日三餐不需要自己動手的日子。眼淚水都要出來了。


    她又後悔了,她想起孫浩文已經被送去改造了,她隻能加油給自己打氣。


    再堅持堅持,等再過兩年,林建章下海經商,自己就能過回以前的生活了。


    林建章仿佛沒有看見羅滿珍微紅的眼眶,兩人沉默的吃完了一碗味道並不好的煮麵條,林建章一言不發,拿起外套出了門。


    寒風吹來,外麵冰天雪地,冷得叫人一個哆嗦,過道上的雪已經被戰士們掃幹淨了,有調皮的戰士還堆了雪人在路邊。


    林建章沉默地回了連隊宿舍。他的臉色一天陰沉過一天,有時候還會對戰友們發脾氣。一次兩次的可以包容,次數多了,誰願意一直做別人的出氣筒。林建章被孤立了。


    教導員找林建章他們談過話,但效果並不大。惡性循環,林建章再也沒有了以前的意氣風發。


    林建章的窘態溫馨並不知情。她跟顧修平的感情越來越好。


    冬天日短,訓練的時間也變得短暫了很多,有時候下了大雪了,就休息上政治課。政治課一向都是教導員的工作,顧修平一周總能抽出一點時間來找溫馨玩耍。


    溫馨的新對象是附近駐軍的事情整個單位的人都知道了,張部長跟顧修平也打過兩次交道,算是認識,對溫馨跟他在一塊表示了十分的讚同。還戲言兩人要結婚時一定要包個大紅包的話。


    葛薇知道她跟顧修平處上了,很高興,說了很多祝福的話,那些擔憂她一字未提。作為過來人,葛薇知道才剛剛處對象的這幾個月是最沒腦子的時候,哪怕再好的朋友,不好聽的話是一句也聽不得的。


    過了十二月,臨近春節,要交年豬了,溫躍軍一大早就帶著兩個兒子趕豬出門,往鄉裏的養豬場去。


    養豬場內外一片人山人海,計數員坐在凳子上計數,邊上有兩個人專門負責稱豬。


    這時候養豬是要上交一半的,老溫家的豬伺候得精細,有一百八十斤,按照規定,他們家可以得八十斤豬肉。


    溫躍軍沒要肉票,全都換成了肉,養豬場裏麵今天一大早就在殺豬,殺到現在都還沒停歇,溫躍軍領了八十斤的肉放在柳框裏,想起自家閨女愛喝骨頭湯,他還特地掏了幾毛錢買了幾根大骨頭。自己一個人背回去,溫家兄弟想幫忙他都不放心。


    張秀英在家裏翹首以盼,見到柳框裏的肉,張秀英高興極了。去廚房把早就準備好的花椒大料香葉桂皮等香料放到鍋裏去炒到發黃,盛出來讓溫馨把香料搗成沫跟炒黃的鹽巴混合在一起抹到豬肉上。為了防止變壞,張秀英還抹了一層白酒。


    最後抹了料的豬肉條被溫躍軍穿了起來,掛在了廚房的房梁上。


    肉也沒有全部都做成臘肉,張秀英還留下了四斤鮮肉,割了一小塊留著自己嚐鮮,另外的大塊放到外麵的雪地裏凍起來。


    北方的冬天,外麵就是一個天然的大冰箱,什麽東西放到外麵都凍不壞。


    溫馨搗碎的調料還剩下了一些,張秀英又炒了兩把大米搗成米粉,與那些調料混在一起加入白酒大醬抹到了切成片的肉上醃製做成了粉蒸肉。


    又敲碎了大棒骨放到鍋裏大火燉了兩個小時,盛出來一大碗湯燉了個土豆白菜。


    這一晚上的飯菜豐盛極了,也隻有過年才有這個待遇。


    臘月二十,村裏開始分糧了。今年年景好,他們家壯勞力多,能分到手八百多斤糧食,這已經夠一家人吃上一整年的了。


    把糧食拉回家的路上,溫家一大家子臉上的笑容就沒有落下來過。


    臘月二十三這一天,村裏養豬場養的兩頭豬也殺了,這是按照人頭來分肉的,一個人能分一斤肉,溫家有七口人,分了七斤,溫躍軍跟分肉的大隊幹部關係好,分給他家的肉是豬後腿肉,這樣的肉拿來包餃子最好了。


    除此之外,入冬時在紅鬆林打下的鬆子也分了一些下來,也是按照人頭分的,溫家也分了七斤。張秀英分出一半鬆子炒來吃,剩下的一部分放在袋子裏懸掛在放量上,這是未來一年的零嘴了。


    炒熟後的鬆子特別香,溫馨抓一把放在棉襖口袋裏,時不時地就抓出來磕兩顆,像隻小倉鼠一樣。


    臘月二十五,寫完今年的最後一篇報告後,溫馨也放假了。這個假從臘月二十五一直放到明年的正月初八。


    假期那麽長,溫馨都不知道該怎麽去過了。放假的第二天,溫馨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時都已經十點了。


    臘月二十八,部隊也放假了。顧修平提著今年部隊發給他的年禮哼哧哼哧地往溫家來。


    大冬天的,溫寶根非要吃魚,這個時候潺江都上凍了,哪裏能有魚吃?劉桂香跟溫二叔都沒有辦法了,隻能攆溫盼娣到潺江邊上想辦法。


    溫盼娣什麽辦法都想不到!她就坐在潺江邊上發呆。遠遠地見到一個穿著軍大衣的高大男人朝這邊來,溫盼娣定睛一看,喜上心頭,她飛快地站起來,拍幹淨身上的土灰草屑,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朝那人走去。


    她一邊走,一邊懊惱自己今天沒有穿那件粉紅色的碎花罩衣出門。


    “姐夫~”溫盼娣的這句姐夫叫得百轉千回。


    顧修平正埋頭走路呢,忽然聽到了這麽一聲姐夫,嚇得一個機靈,打了一個寒顫。他心裏暗道:這姐夫叫得這麽百轉千回的,肯定是這當姐夫的不檢點,跟小姨子有了點什麽不可言說的曖昧。嘖…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顧修平腳步都沒有停頓,甚至還加快了腳步。


    溫盼娣看顧修平越走越快,也顧不得矜持了,小跑過來追上顧修平,嬌聲道:“姐夫,我叫你呢,你怎麽走這麽快?”


    這聲音膩味得,成功的又讓顧修平惡寒了一把,緊接著他又懵了一下。他都還沒結婚呢,溫馨也沒有妹子,他咋就成了小姨子文學裏的姐夫了呢?


    難不成是碰瓷?


    顧修平的目光終於落在了溫盼娣的身上,溫盼娣一臉嬌羞,自打上次去溫馨家見到了顧修平,自己做夢時夢裏的對象都是他。


    可從那次以後,溫盼娣就再也沒有見過他了,今天這份偶遇,實在是令人欣喜。


    小小年紀學什麽不好,專門學人碰瓷,顧修平很是痛心:“姑娘你誰?我不認識你,我對象也沒妹妹,你想碰瓷找錯人了。”


    顧修平說完,把手裏提著的東西甩上肩膀,拿出跑五公裏的架勢飛快地跑走了,看那樣子,像是後麵有鬼在追他一般。


    溫盼娣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悲傷逆流成河,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修平一路跑到溫家,放下東西抓住溫馨的手,對溫馨道:“馨馨我跟你講,我剛剛在過來的路上被一個小姑娘碰瓷了,那小姑娘黏黏糊糊地叫我姐夫,可把我嚇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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