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各懷心思,那仙緣鏡上的呈現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到了最後幾乎快要將那如巨型磐石大小的仙緣鏡塞得滿漲。


    這般奇特的景象別說底下的那些外門弟子了,就連上首坐著的五位身世各異的大能也未曾得見。


    這麽下去也不是個事兒,玉泉真人輕咳了一聲,剛想開口說些什麽,就見立在那裏的巨型磐石中忽然閃過了一道極其強烈的光,竟是生生將仙緣鏡中所有的‘寶物’劈開!


    氣勢之強,讓人禁不住顫抖起來,尤其是直麵了這一幕的外門弟子,離得近些的,已經驚駭到不知何時跪在了地上。


    寧嬌嬌沒有管他們。


    她望著那仙緣鏡,怔怔地伸出手。


    就在寧嬌嬌的指尖即將觸碰到仙緣鏡的那一秒,仙緣鏡中的金色光芒大作,寧嬌嬌忍住生理性想要流出的淚水,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這鏡子裏的東西就要活過來似的。


    錯覺罷了。


    在掌門玉泉真人即將開口的那一秒,青雲子擺擺手,氣定神閑:“既然盛典結束,就趕緊各回各峰,留在這兒倒是顯得擁擠。”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寧嬌嬌的身側,對著寧嬌嬌笑了笑,猝不及防間,一把將她拎起。


    “我們師徒倆就先走為敬!”


    ……


    直到被青雲子放回了自己的洞府之中,或許是環境太過清幽,一時間師徒二人相對沉默,均未開口。


    最後寧嬌嬌先是抬眼,隨後慢吞吞地看向了青雲子。


    青雲子:“?”


    他被寧嬌嬌看得有幾分毛骨悚然,問道:“乖徒兒,你這是怎麽了?”


    “師父。”寧嬌嬌開口喚了一聲他的名字,“你還沒給我適合我修煉的功法。”


    難道是今日自己在問心殿的表現太過差勁,連青雲子都不想要她了?


    到底是人生地不熟,寧嬌嬌難免有幾分患得患失。


    小姑娘眼睛太幹淨,所有的情緒都在其中,實在好懂得很。青雲子隻需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哭笑不得地抹了把臉,伸手彈了下對麵小姑娘的額頭:“想什麽呢?”


    “為師這不是知道你不喜歡被旁人盯著看,才趕緊將你帶出來了?合著一片好心,你這蠢徒弟是半點不領情!”


    “再說了,我徒弟這麽厲害,能在仙緣鏡中得見這麽多寶物,我當然要趕緊帶著你跑。”


    說到這兒時,青雲子斜睨著眼,抖抖腿道:“不然萬一被那幾個老不死過來,給你幾個寶貝把你忽悠走了,我可上哪兒說理去?”


    寧嬌嬌知道自家這師父說話實在喜歡誇張,卻也被這話語中毫不掩飾的炫耀和維護觸動,因而端正了神色,一板一眼地對著青雲子道:“我不會跟著他們走的。”


    青雲子道:“你那是不知道他們手裏有多少好東西,不說元音和忘鳶了,就連渾元那小子手中好東西也不少。還有玉泉老頭子,嘖,雖然窮,可手裏握著不知多少絕世名劍呢!”


    說道最後,語氣不禁有些酸溜溜的。


    “他們若是用那些東西來賄賂你——”


    “嬌嬌永遠是師父的徒弟。”寧嬌嬌拉住了青雲子的袖子,不顧手指被墜著的寶石割了一下,固執地看著他,“旁人是搶不走我的,您也不能不要我。”


    小姑娘軟糯糯的,聲線清脆又明亮,帶著少女獨有的嬌憨,就連承諾也說得宛如撒嬌。


    倒真是養了個女兒。


    青雲子和她對視,不知為何,竟有些難以直視她眼中的光芒。


    怎麽會有人的眼睛這麽幹淨呢?青雲子想,若寧嬌嬌真是自己的女兒,那自己一定要把她好好看住,讓這雙絕無僅有的眼眸永遠澄澈,永遠自由自在的散在光芒。


    “行了行了,你可是上了我破天峰卷宗的人。想走,可也沒那麽容易!”


    青雲子小小的哼了一聲,抬起了下巴,將一物扔進了寧嬌嬌的懷中。


    “融雪絲甲,還算不錯的療傷藥,趕緊把你的手指頭擦擦,免得被人說我苛責徒弟。”


    見寧嬌嬌乖乖收下,並用那如白雪般的絲綢裹住指尖後,傲嬌了半天的小老頭這才‘嘿嘿’笑了起來。


    “為師本來便要和你說這修煉之事的。”青雲子將一枚粉色的芥子戒拿了出來,“這顏色好看,我想你應該喜歡。所有也許你能用上的功法,我都放在裏麵了,因著你與他人不同,很多東西,都要你自己領悟。”


    見寧嬌嬌點頭,青雲子又道:“那既然如此,從明日起,你便開始閉關吧。”


    寧嬌嬌微微一愣,怎麽如此突然?


    不過她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弟子明白。”


    青雲子見此,好笑地用手指戳了戳對麵小姑娘的額頭:“你明白什麽明白?”他歎了口氣,“也不問問為師,為何這般突然的令你閉關?”


    青雲子搖搖頭,自己這個破天峰人並不算多,從自己這個峰主到老大老二,哪個不是七竅玲瓏心?


    假使他是在太叔婪或是柳無暇初入師門時,說出這樣的話,怕是那兩個崽子心中的彎彎腸子都能繞成個吉祥結了!


    偏偏新收的這個弟子,看著聰明,心性也是極好,就是太過幹淨單純,言行都透著一股天真爛漫,就像是一朵剛綻放的花兒,從不對世間有任何保留。


    怎麽會有這麽幹淨的孩子。


    幹淨得都不像從他破天峰出來的人。


    “師父如此做,自然有師父的打算。”


    寧嬌嬌沉默了片刻,想起了今日殿中神色迥異的弟子們,揣測道:“若是徒兒沒有猜錯,鴻蒙仙府應該會在之後有一場擂台?不拘內外門的身份,皆可登場的那種?弟子想,經過今天這一遭,想必有很多人,會在那一日挑戰弟子。”


    簡而言之,某些外門弟子見寧嬌嬌沒有靈根,心中蠢蠢欲動,覺得自己又行了。


    若是外門弟子能打敗內門弟子,便可以越級上升,雖不至於取代對方的身份,但也能得到宗門長老更多的教導。


    寧嬌嬌這般揣測,自然是從今日那幾位外門弟子憤憤不平的言語,和眼中躍躍欲試的光芒中看出來的。


    倒也不是個傻子,青雲子心中滿意地點點頭,“怕嗎?”


    “弟子不怕!”寧嬌嬌眼睛微亮,像是見到了什麽極為令人愉悅的場景,“挑戰弟子的人越多越好,到時候,我要親手將他們全部打趴下!”


    小姑娘語氣鬆快又跳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就像是期待了很久,能與人光明正大地站在擂台之上,比上一番。


    青雲子看得好笑,心想這好戰的脾氣倒是像我,麵上不動聲色道:“還有嗎?”


    “還有……”寧嬌嬌猶豫了下,小聲問道,“弟子身上是不是有什麽不對勁?師父急著想要弟子提高修為,是不是想要讓弟子去找尋這不對勁的緣由?”


    寧嬌嬌是身穿,又不是什麽奪舍之人,她天性中帶著一股倔強,因此半點不怕被青雲子看穿。


    反倒是因著當時玉泉真人那長久的沉默,和青雲子迫不及待將她帶回,又迫不及待讓她閉關的行為,令寧嬌嬌推測出了一些東西。


    青雲子笑了。


    這個弟子很聰明,不止是聰明,還很敏銳,似乎天生便能捕捉到旁人的情緒,並冷靜地做出判斷。


    果然啊,自己沒看錯。


    再也沒有比修無情道,更適合寧嬌嬌的了。


    “你說得很對。”


    青雲子道:“不過現在,倒也不用想得那麽久遠。說白了,天塌下來,也可以讓老大老二頂著,咱們啊,不必著急。”


    本來他還是想多說幾句的,可現在,青雲子覺得沒有必要。


    寧嬌嬌牽起唇角,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青雲子是好意,生怕說得太多,反而讓自己有了太大的壓力。


    “乖徒兒,你明日便要閉關了。”青雲子對著對麵的寧嬌嬌眨了眨眼,“來來來,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寧嬌嬌想了想,挑了一個不太會出錯的話題開口:“忘鳶師叔今日與昨日模樣不太一樣,是修仙後,都能控製住自己的容貌嗎?”


    “啊,那是自然,若是得道,隨意調整容貌不是難事。”青雲子不甚在意道,“不過是你忘鳶師叔嘛,她純粹是喜歡自己白發蒼蒼的模樣,你是來得巧,倒還見過她原本的容貌,有些弟子可能進門幾十載,都見不到一次。”


    這世上,還會有人不希望自己青春永駐,偏喜歡維持白發蒼蒼的模樣?寧嬌嬌想了想,果然還是想不通。


    她最是愛漂亮的,前世的記憶中,不少朋友還時常不帶惡意地打趣她‘嬌氣’,若是可以,寧嬌嬌巴不得一輩子都不要變老,不要受傷。


    受傷多疼啊,寧嬌嬌最怕疼了,以前就連被白紙劃破手指,極淺的傷口,她也要用創可貼包起來的。


    這樣的寧嬌嬌是想不通忘鳶師叔的做法的,但她知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不想被人知道的往事,因此也沒有多問。


    再說啦,忘鳶師叔年輕時好看,即便是老婦人白發蒼蒼的模樣也透著溫和從容,極有氣質,讓人見之難忘。


    青雲子老神在在地抿了口茶:“還有什麽問題麽?”


    “還有——”寧嬌嬌故意拖長了語調,板著臉,做出一副極為深沉的模樣,見青雲子揚起眉梢,笑罵“還不快說”,才終於憋不住笑開了。


    “師父您今日想要告訴我的故事,還沒說完呢。”小姑娘軟著嗓子道,“那東西究竟是什麽呀?”


    這一次,青雲子沒有再逃避,他迎著寧嬌嬌的目光,再次取出了那枚黑色的圓球。


    “是鳳凰眼。”


    即便寧嬌嬌心中已經有了猜測,此刻仍是難掩心中激蕩。


    是鳳凰誒!四大神獸之一的鳳凰誒!


    “而且不是一隻普通的鳳凰,還是天地間最後一隻血脈純正的玄羽鳳凰。”


    “他太過單純,又太過驕傲,自以為能解救所有的苦難,到頭來卻遭人算計,最後被他人合力分了屍。”


    寧嬌嬌手一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分屍?!”她道,“為何……為何要如此殘忍?”


    “因為鳳凰的眼睛能看破一切迷障,因為鳳凰的舌頭堪比世間最純正的佛音,因為鳳凰的骨頭堪比天上最厲害的帝君的仙骨——甚至是鳳凰的血和肉,哪怕隻得一滴一絲,都是三界難得的好東西啊。”


    “更何況,鳳凰能浴火重生,如若不是□□,又怎麽能阻止他複生後報複呢?”


    青雲子語調很平靜,沒有起一絲波瀾,連對故事中‘鳳凰’惋惜都不曾有,隻是在最後,他半垂的眼,忽而看向了寧嬌嬌:“所以,我才讓你收斂些,別和他落得同樣下場。”


    寧嬌嬌起先點頭,而後又猶豫道:“可是……”


    “可是你覺得它能幫你更好的控製空氣中的靈力,是麽?”


    迎著寧嬌嬌驚訝的目光,青雲子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本想之後和你說的——罷了,現在告訴你也無妨。”


    “這鳳凰眼已經在我手中許久,當日得了兌澤門的卜卦後,我想了半天何為有緣人,今日見你,才明白這緣分的由來。”


    “旁人大多無法通過這東西看見什麽,即便真是萬裏挑一能得見一麵,最多也隻不過是一個焦黑的虛影。”


    “可你不一樣。”青雲子頓了頓,又重複了一遍,“寧嬌嬌,你和他們不一樣。”


    寧嬌嬌終於忍不住,問道:“您認識他嗎?認識這鳳凰眼的主人嗎?”


    青雲子沒有猶豫,頷首道:“算是朋友。”


    白發蒼蒼的老頭子滿不在乎地將那鳳凰眼遞給了寧嬌嬌:“先不必管那些往事,既然你與它有緣,此物便先予你鞏固了修為,待你閉關結束再將其還我吧。”


    小姑娘鄭重地將東西接過。


    她並不知道。


    早在萬年前,這世間便沒有了玄羽鳳凰。


    “我一會兒還得去找那玉泉老兒一趟,”青雲子擺擺手,“乖徒弟,你快想想,還有什麽要問的?”


    寧嬌嬌想了想,問出了自己從最開始便有的疑惑:“大師姐真的喜歡齊霄嗎?我覺得她並不喜歡,可又為什麽要跟著那齊霄呢?”


    這是寧嬌嬌掩埋在心底很久的疑問,那日在喜堂初見,她還以為大師姐太叔蘭不過是一個有幾分心機又不會掩飾的少女,可到了後來,她便明白絕非如此。


    那大師姐當日去擎天門所求為何呢?


    她看向了青雲子,等待一個答案。


    熟料青雲子麵色古怪:“大師姐?”他麵部略有扭曲,像是憋著笑,又像是看好戲,起身對著寧嬌嬌道:“乖徒且等著,我把老大叫過來,你親自問他。”


    不多時,太叔蘭便到了。


    今日的太叔蘭全然不似之前那副楚楚可憐小白花的模樣,反而穿得極為張揚奪目,一襲寶藍色的長裙配著如山嵐般蒼翠的披帛,行走言笑間,發間的金簪流蘇微蕩,整個人好似在閃閃發光。


    青雲子有事先走一步,太叔蘭留下,聽了寧嬌嬌的問題後大笑。


    “我就是單純看那醜東西不順眼罷了。”


    太叔蘭不知從那兒得來了一柄團扇,一邊玩弄著上麵的流蘇,一邊道:“這世間醜東西如此多,不來我眼前蹦躂也就罷了,偏偏這醜東西不止醜得出奇,還要來我眼前蹦躂。”


    本來還覺得那家夥的皮囊尚能一看,打算剝了他的皮也就罷了,誰知後來見到了寧嬌嬌,太叔蘭便連那皮也不想要了。


    寧嬌嬌恍然大悟:“所以師姐是在捉弄他?”


    “是啊。”


    不等太叔蘭接著往下說,他腕上的玉佩忽然起了一道細碎的光,接下來寧嬌嬌便親眼看見自己的大師姐笑意更濃,看了眼玉佩上的字後,捏著嗓子道。


    “誒呀~無暇,人家現在在小師妹這裏配小師妹嘛~你就不要再讓我去處理那些文書瑣事了嘛~大師兄~你最好了~”


    大夏天的,寧嬌嬌硬是打了一個冷顫。


    她忍不住道:“平日裏……師姐都是這麽說話的嗎?”


    太叔蘭被她那副模樣逗笑,故意道:“倒也不是如此,你當時在喜堂上不也見過我嗎?你覺得我當時表現如何?”


    寧嬌嬌回憶起來,忍不住道:“稍微,有一點點的,做作。”


    她實在無法違心誇獎,畢竟當時的太叔蘭簡直將一個‘綠茶’演繹到了極致。


    “女人自然是不喜歡的。”太叔蘭笑了,“嬌嬌你還小,你不知道這世間啊,有些男子偏生就是吃這套。”


    看向對麵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太叔蘭掩唇笑了。


    “他們將女人間的一切鬥爭都看得分明,卻不會阻止,隻會在心下沾沾自喜,認為自己極有魅力。”


    “而因著這份滿足,他們便刻意裝聾作啞,偶爾甚至還會加把火,看著女人們鬧得更厲害,最好哭哭啼啼的——還一定好哭得好看,這才能滿足他們的虛榮心,最後再假惺惺地站出來,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好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君子。”


    “君子嘛,即便弄出一二間風月之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而更為他添了幾分魅力,還能流傳後世呢。”


    太叔蘭不知想起了什麽,眉目間劃過了全然的譏誚,如同一朵被濃墨侵蝕的罌粟花。


    “至於女子,若是蠢笨的也就罷了,挑那些金銀朱玉送過去,揀上些蜜語甜言哄上一哄,她們便乖乖入了套,說不定還覺得那男子也難做得很——倒也好,活得蠢些,雖然被人背地裏嗤笑,倒也更容易覺得幸福。”


    “最慘的啊,是那些聰明看破又有心反抗的,這時候,男人們便聚成一團將其詆毀,眾口鑠金,一點一點的摧人風骨。”


    太叔蘭用指尖描繪著團上的花鳥魚蟲,語氣漫不經心。


    “這些人中或有家人、或有愛人、或有友人——總之,都要逼得那女子從上端跌落,從皎潔清貴的月,變成地上烏糟糟的泥。這樣以後去,他們便開心不已,合掌大笑,說這才是‘聰明人的中庸之道’。”


    饒是有前世記憶,寧嬌嬌也反應了半天,才將太叔蘭這些話消化。


    怪不得師姐當時會去那喜宴——齊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所以師姐本身的目的,便是去救新娘的。


    自家師姐這思想也太先鋒了!堪稱修仙界楷模啊!


    許是今夜月色太好,太叔蘭被觸及心事,便沒忍住多說了幾句,如今心中被往事勾起的鬱氣消散,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些什麽。


    他自知這想法並不符合世人的一貫想法,故而趕忙抬眼看向寧嬌嬌,熟料小姑娘的眼神閃閃發光,正緊緊地盯著他。


    那眼中的光,似乎下一秒就會落在他的身上。


    “師姐好厲害!”寧嬌嬌鼓掌,繼而又惋惜,“看來齊霄還騷擾過師姐——若不是我拖後腿,我們當時就該將那醜東西打一頓了!”


    竟然也開始叫起‘醜東西’來了。


    和他同仇敵愾的樣子,過於可愛了。


    太叔蘭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寧嬌嬌的臉。


    寧嬌嬌笑著揉了揉被他捏的臉頰,歪了歪頭:“不過就像女子與女子也分聰明蠢笨一樣,男子與男子也是不同的。”


    “我覺得,大師兄就不是這樣的人。”寧嬌嬌忐忑了半天,終是建議道,“師姐若是心悅……大抵也不必用那些對付尋常男子的方式,去對待二師兄。”


    寧嬌嬌對柳無暇有著天然的好感,對將她帶來的太叔蘭也是印象極好。


    她想了想,還是沒說的太明白,生怕讓太叔蘭覺得自己多管閑事。


    太叔蘭一頓,旋即大笑。


    他終於明白師父將他叫來的用意了。


    “小師妹,你知道我們的名字嗎?”


    寧嬌嬌聽見著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懵了一瞬:“不是太叔蘭嗎?”


    對麵人低低一笑,眉宇間的豔色流轉:“那小師妹覺得是哪個‘蘭’?”


    寧嬌嬌下意識道:“梅蘭竹菊四君子的‘蘭’。”


    “非也。”


    太叔蘭起身,握著團扇輕搖,一陣香風飄過。


    “我的心性不算好,當年無論是在問心城還是通天梯,我想要的東西都太多,遠不如小師妹這般堅定幹淨。”


    “後來有幸被師父選中,正好我又不喜歡自己的本名,他老人家便給我改了個名字,取了我最大的弱點——即‘婪’。”


    “婪者,貪也。”


    太叔婪停下手上動作,用團扇一端抵住下巴:“所以,小師妹明白了嗎?”


    寧嬌嬌腦中一片混亂,有個想法隱隱從腦中冒出,但她不敢相信,呆呆地看著太叔婪,口中無意義地發出了‘啊’的聲音。


    太叔婪無奈輕歎,抬手用團扇的紗麵輕輕拍了下寧嬌嬌的頭。


    再次開口時,口中全然不是那帶著些許驕矜的女聲,聲線低沉又富有磁性,帶著絲絲慵懶的笑意。


    “小傻子,不是大師姐,是大師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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