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幫狄詠解了心結,他也天天來國子監念書了,而且與葉安、範純仁走的很近,三人一下課就膩在一起嘀嘀咕咕,也不知是在說些什麽。


    郭中和跟侯宗光本打算過段時間對葉安威逼利誘,使其與他們歡好,可如此一來也不好強迫。郭家雖說勢大,但郭中和也不是傻子,狄青和範仲淹,一個是前線奮勇殺敵的將軍,一個是朝中位高權重的文臣,都是官家眼裏的紅人,他暫且不好得罪。侯宗光見說不動郭中和,隻得悻悻作罷,心中暗恨葉安不識抬舉,並時不時對著葉安狄詠的身影陷入yy。


    狄詠鋼鐵直男反應遲鈍,葉安則是強迫自己別放在心上,反正大老爺們也不會少塊肉。老實講,在一切走入正軌後,他如今竟然覺得國子監的日子還算不錯。雖然每日上學對著那頭慢吞吞的老牛比較糟心,博士講課還是聽不懂,但光沒有考試這一點,就已經讓他輕鬆不少。尤其還認識了兩個好朋友,範純仁沉穩溫和,狄詠外冷內熱,這還是葉安自穿越以來除元寶外唯二結交的同齡人。


    不過說起元寶,葉安微微眯起雙眼,似乎最近每次回去他都慌慌張張的,這小子最近搞什麽呢?於是好奇隨口問了句,誰知對方一下子就漲紅了臉,額頭冒汗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話。


    有情況……葉安不動聲色,趁著休沐,借口與同窗出遊,實則躲在街角暗處觀察。


    隻見自己走了沒多久,元寶便神色匆匆的出門。不緊不慢的跟著後麵,葉安越來越疑惑,這是要去哪兒?怎麽淨往人多的地方走。


    待到了目的地,方才恍然大悟,旋即升起一股無名火。誰也沒想到,元寶竟是偷偷去給人做苦力抬轎!


    雖說乘轎自古便有,但由於宋代經濟繁榮。此時的轎子種類繁多,式樣繁新,有別於前代。而汴梁城中,坐轎已經成為一種新風尚,在貴族女子間尤其流行。


    早上沒活兒,元寶正百無聊賴的坐在地上發呆,突然頭上一片陰影。隻見自家郎君麵帶怒容:“好好的家不待,跑到這裏來活受罪?”


    元寶嚇得魂不附體,結巴道:“少、少爺,你怎麽過來了。”


    “我再不過來,怕是你就要把自己給賣了!說吧,怎麽回事。”葉安沒好氣道,五月府汴梁已經很熱了,他在陽光下站一會兒都暈,這時候去抬轎怎麽受得了?


    元寶眼圈漸漸紅了,嗚咽道:“我、我怕自己吃太多,擔心郎君不要我了,就想著自己掙點錢……”


    “啊?”葉安不解,接著反應過來,頓時覺得哭笑不得。不過轉念一想也是,他與梅香元寶兄妹簽的是活契,屬於主人不滿意隨時能退貨那種,但還是無語:“我不是給你留銀錢讓你吃飯了嗎,怎麽?不夠嗎?”


    元寶抽抽搭搭:“郎君那些錢,我除了第一天吃飯用了,剩下的都沒動。”即使是一天也夠讓他心驚了,開封府的物價是中牟縣的三倍還多,連喝碗水都要錢。老夫人派他過來,是為了保護郎君,結果他路上把驢弄丟了不說,與展大俠學功夫也學不會。每日葉安去上學,他成天無所事事越想越焦慮,便出來找點事做。


    葉安皺眉,確實是自己疏忽了。元寶雖然長得高大,但也不過十四五,放到現代還是上高中的年紀,他反應又慢又不是沒心沒肺。人生地不熟的成天獨自在家,沒病也憋出病了。


    轉身見對方神情沮喪,無奈的歎了口氣:“下次遇到這種事就跟我說,你還在長身體,抬這麽重的轎子怎麽行。”


    元寶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


    跟負責人打了聲招呼,葉安領著小廝回家,路上一直在思考,到底給他安排什麽活計。其實他心裏也有些打怵,來東京不到一個月,錢花得跟流水似的,確實應該找些事做。


    他手裏倒是有些能賺大錢的東西,但又暫時都不好拿出來……無意間在街上掃了一眼,突然靈機一動,對了!就這個!


    進屋後的葉安二話不說拿出紙筆,刷刷寫了一長排東西,讓元寶去買,並囑咐要小心些,這是掙錢的東西。


    元寶好奇的看了眼,問道:“郎君又要做什麽吃食了嗎?是讓小的去擺攤?”


    “賣小吃能掙幾個錢。”葉安豪情萬丈,揮手道:“我們要幹就幹票大的!”


    見對方還是不解,於是反問:“你可知,這世上什麽錢最好掙?”


    元寶搖頭,在他眼裏,什麽錢都不好賺,前些日子累死累活的抬轎,每天不過百餘文。


    葉安微微一笑:“要說這世上最好賺的,莫過如女人和小孩的錢。”


    聽不太懂少爺在說什麽,但元寶還是乖乖照做。趁著他出去的當口,葉安也去找了家附近的木匠,給了對方個模型,讓其照著做出來。


    沒錯,葉安選擇的便是在現代社會如火如荼的美妝行業!


    談起宋朝的風格,很多人會想到“淡雅”、“清新”等詞,尤其是有前麵富麗堂皇的唐朝做對比,宋代仿佛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白花,顯得那麽簡樸。


    但是在北宋活了這麽多年,葉安隻想掀桌,簡樸個屁啊!!!除了北宋初年百廢待興,老百姓們過得樸素一些,之後的日子,奢靡之風簡直從王公貴族蔓延到中下層百姓。


    大宋子民更是一個比一個drama,喜歡素淨高雅的淺色係,偏偏又愛往衣物上加金。


    是的!加真正的黃金!


    縱觀大宋,哪怕平民家裏也有那麽一兩件加金的衣裙。至於貴族們,更是武裝到牙齒,織金短衫、銷金大袖,甚至金鞋金襪……搞得仁宗不止一次崩潰在朝上怒吼:“你們不要再做金衣裳了!!”


    但大家基本沒當回事,該穿穿該玩玩。


    穿著的奢侈之風也影響到了妝容,宋代女子的妝奩盒可比前朝豐富多了,不止有胭脂水粉,甚至還要染甲液、剃眉刀。


    葉安之所以選擇彩妝,不僅是賺錢多,還因為此時的彩妝業確實相對空白,整個汴梁,出名的也就隻有兩家。分別是“修義坊”和“王家胭脂鋪”。剩下的都是些小商販,不擔心得罪人。


    不過量產確實是個問題,擔心生產地方不夠隻能與展昭打了聲招呼,借他的房子一用。


    然而即使這樣,葉安想的還是太簡單了,他與元寶光是收集材料便用了三天,也就是汴梁這種巨無霸城市,否則在古代辦事簡直要累死。


    “郎君,這下子我們就剩一貫錢了,倘若不成,之後房租都交不起了。”元寶欲哭無淚,他家郎君花起錢了擋都擋不住,如今還沒賺錢,材料就堆了滿滿一院子。


    葉安其實心裏也沒底,他畢竟不是化學出身,隻不過無意中看過做化妝品的視頻,最後結果怎麽樣還兩說。但是麵上依舊鎮定自若:“安心,之後的事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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